“聋子。”
雪之下阳乃隐约觉得哪儿不对劲:“傀影先生的歌声想来确实更棒……”
“听到没有?观众的品味比你们高尚,我的歌声才是力压全场的演绎。”
“音痴唱歌给聋子听,互以为妙绝!”
“你这个庸俗的四流观众发表什么三流评价!”
自己这是拱火一句直接被怼两句?那未免也太亏了!
雪之下阳乃改变思路:“三位的表演都很精彩。”
“要你搁这废话!”×3!
“三位的表演都是一塌糊涂的烂!”
“那还不给我爬!”×3!
雪之下雪乃没忍住,嘴角歪歪扭扭地上扬:“……咳,姐姐,还是算了吧。”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我现在对此有相当深刻的理解。”
雪之下阳乃竟感觉有些无从入手。
所幸在经过一番只差负距离友好问候的讨论之后,三人各自整理衣服起身,人模人样起来。
金银玉宝石和木头泥土杂草……外在和内在,美与丑的对峙,总感觉表现得还差了点意思,或许应该将华贵少女的外貌雕琢得更精细一点,将变化后的丑陋外表雕琢得更直观一些。
喉舌心中不甚满意。
歌声或许可以更偏向疯狂一些,映照深入人心的恐怖氛围,以幽邃的恐怖感打开心的缺口,再将故事顺势灌进去。过于平稳的歌声只会沦为故事点缀,就是观众疯了不太好,这超能力真是麻烦。
傀影有些不太满意。
这水平还不足以理直气壮指指点点屑人,剧本有不少可以改进的空间,必须要达到摆脱本能,依靠脑子创作的境界。
白影觉得还有改进空间。
三人朝彼此比了个中指——我虽然还未臻至完美,但你们两个更是菜逼!
“说起来,表演也结束了啊……”
天际月牙隐隐浮现,观众散去,舞台冷清一片,渐渐被晦暗的光影笼罩,一切都将如表演般落幕。
喉舌不禁感慨道:“这座舞台,完成了它的使命啊。托起表演、承载表演,在观众瞩目中走完风光的一程……”
何故突发感慨?几人疑惑地看来。
“你想烧什么?我找个合适的位置观看——克里斯汀小姐。”
傀影呼喊一声,一只黑猫从舞台下面钻出来,爬到他肩头上。
白影沉声说道:“没错,舞台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承载了一次表演,就把它给直接烧了吧!用盛大的火焰来洗礼一切!它将在火焰中死亡,将在灰烬中重生,将会把你的表演升华为艺术!”
安洁莉娜:“?!”
雪之下雪乃:“?”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雪之下阳乃刚吐槽一句,发现喉舌竟然有些意动,偏向面瘫和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纠结的沉思。
……居然真的想烧?!
白影撺掇道:“喉舌啊,团长不也说过吗?‘从物质毁灭的过程中挖掘出意义,向虚无之间寻求艺术,只要不给剧团添麻烦,那就是值得表扬’!”
“不、不行!”喉舌摇头,言不由衷地说道,“以前我烧了东西,团长直接让我当报幕人,天天开场念节目单,闭目念致辞,舞台上一个位置都不给我留……”
“那是以前啊,喉舌。”白影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不一样,你有钱得很,舞台是你花钱搭的,设备是你花钱买的,人偶和戏服都是你做的,烧别人的东西那叫犯法,烧自己的东西能算吗?将存在进行毁灭,让表演成为永恒,这是艺术啊!”
喉舌望着舞台,面露沉思。
“喉舌先生,纵火行为无论烧的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哪怕没有造成重大后果,也是危害公共安全。”
雪之下雪乃冷静地持正而言:“虽然不太懂喉舌先生的艺术表达方式,但还是别采取放火手段比较好,主观上进行纵火的行为,哪怕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主观方面的故意行为,也能定罪。”
喉舌艰难地收回目光。
“没事儿。”白影提出新思路,“法官问你的时候,你就说自己点烟的时候手一抖,不小心就把舞台给烧掉了,到时候结果就是你失误烧掉自己的财产,并未造成公共危害,属于没什么重大后果的失火罪。”
喉舌跃跃欲试地抬起目光。
雪之下雪乃幽幽凝视某个法外狂徒,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揣摩着白影的脑回路和话语,隐约间有个正想开口的猜测……
“混球。”雪之下阳乃亲切地问道,“你右手上拿着手机干什么?刚才偷偷按了几个数字,该不会是报警电话吧?”
喉舌猛地转头,冲白影发起死亡凝视。
白影洒然一笑:“哎呀,别这么看着我啦,举报和见义勇为有奖金嘛。你补完艺术烧了台子,我积极举报得到票子,你进局子给大家带来乐子,大家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虚白!那次是不是你报的警?!”
喉舌当即一个冲锋锁喉。
“别借题发挥乱扣黑锅!你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泼油点火烧人偶,没进局子才奇怪吧!”
白影奋力挣扎:“停停停!总之我们各退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