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跳到温让腿上,温让边帮他顺毛边想,也不知道江则学长要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还难受?”司宥礼走到身边坐下,“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温让摇摇头,“没事,好多了。”他叹了口气,“我以后再也不喝酒吧的酒了。”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知道就好。”
温让看了司宥礼一眼,欲言又止。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有可能会喜欢上司宥礼的。
但他喜欢的明明就是S。r啊,现在这样,他感觉自己像个渣男,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司宥礼这个人,还是他的声音。
“那个……”他试探地跟司宥礼说,“你以后可以不用对我那么好。”
司宥礼拧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温让仔细想了想措辞,“你对我太好了,我心理负担很重。”
“担心分不清我和你的偶像?”司宥礼一针见血,“还是怕自己喜欢上我?”
心底的想法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拆穿,温让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回答道:“都有吧。”
“没事,我不介意。”司宥礼说。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不介意什么?是不介意他把他当做替身,还是不介意……他喜欢他。
可之前江则说过,司宥礼是铁直男,所以应该是前者。
温让没由来的有点失落,他低着头,不想让司宥礼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我觉得愧疚,所以我们适当保持一点距离吧。”
过了一会儿,司宥礼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反正他做不到,温让要跟他保持距离,那他贴上去就行了。
但这话在温让听来,意思就是可以,他心情更糟糕了。
本来就因为宿醉头痛不已,现在更痛了。
于是乎,一整天他兴致都不怎么高,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
江则说要喝酒,耿木时陪他下楼买,家里只剩下他和司宥礼。
温让偷摸看了司宥礼一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明明是你自己说要保持距离的,现在又自己在这儿别扭,温让你真是够了。
“还打算跟我保持距离?”司宥礼突然问他。
温让犹豫着点了点头,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就得说到做到。
“行。”司宥礼没什么情绪地说完,在他身边坐下。
温让不解地看着他,听到他说:“说要保持距离的是你,我可没答应。”
“你……”
温让话音未落,江则和耿木时回来,他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
今晚温让是真的没喝酒,知道他不舒服,江则也不灌他了,转头去灌司宥礼,灌了半天也不见人家有醉的痕迹。
他摆摆手道:“算了,我真是想不开才灌你,什么时候见你喝醉过啊。”
温让疑惑地皱起眉头,之前江则一直说司宥礼酒量好,但最近这一个月内他已经喝醉过两次了,而且醉得挺严重的。
正好司宥礼起身去卫生间,温让放下手里的薯片好奇地问江则,“学长,他真的从来没喝醉过吗?”
“谁?”江则反应过来,“小宥啊,他喝不醉,八岁就开始跟着他爸混迹江湖的人,酒对他来说就跟水似的,根本就喝不醉。”
那他之前……是在装醉?
看到温让的表情,江则疑惑道:“怎么,他在你面前装醉啊?”
温让忙道:“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
耿木时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也不一定,酒量再好的人都会醉酒,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江则成功被带偏,“这倒是真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容易醉。”
温让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之前那两次,司宥礼心情似乎是有点不好,但他还不确定他是真的喝醉还是装的。
真的醉了就算了,但如果是装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温让想不明白,可能是昨天喝太多,导致他脑子不好使了。
司宥礼刚回来,江则就兴冲冲地问他,“小宥,你之前喜欢的那个女主播是她吗?”
江则举着手机,温让瞥了一眼,差点没被呛死。
“让让你慢点儿吃,我们不跟你抢。”江则说完继续追问司宥礼,“是她吗小宥。”
司宥礼瞥了温让一眼,语气淡淡道:“是他。”
“长得确实很漂亮。”江则转而跟温让说,“让让你看,她叫‘请让让’,乍一看这名字有点像你的。”
温让没注意听江则的话,而是一脸震惊地低着头。
司宥礼喜欢的主播是他,那他岂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请让让’
江则还在继续刷他的视频,还不忘分析:“别说,连五官都和让让有点像。”
“我去一下卫生间。”温让说完直接跑了。
“我去看看。”司宥礼也紧随其后。
江则皱着眉头嘀咕:“这两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第36章生气被迫见家长
温让躲回房间后,心情很差,他感觉自己被骗了,司宥礼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女装主播,但却没有明说,是觉得看到他拙劣地解释、掩盖很好笑吗?
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蹲下身来,靠着墙,下巴搭在膝盖上,鼻头酸涩。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换做别人他不会那么难过,偏偏那个人是司宥礼,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司宥礼推门进来的时候,温让泪眼婆娑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你骗我。”他哽咽着说完,把脸埋在膝盖上不看司宥礼。
司宥礼伸手去拉他,小心翼翼道:“地上凉,你先起来好吗?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
温让扭过去,挣开司宥礼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听,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他很快就能好,也不用解释什么,是他自己蠢,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之前他帮司宥礼接电话的时候就该仔细看看他的屏保的,那分明就是他女装的照片,当时他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了。
司宥礼满脸自责地看着温让,直接把人抱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放开我。”温让挣扎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司宥礼将他搂紧,轻拍他的后背解释:“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跟你坦白的,但绝对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主动跟我说,是我没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虑。”
温让一句话也不说,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低声啜泣。
司宥礼一直在哄他,但温让还是很难过,最后他挣开司宥礼的怀抱下来,背对着他擦了擦眼泪,闷闷地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司宥礼抓住他的手,声音沙哑道:“我不走,你揍我出气吧,别哭了。”
温让嘴硬道:“我没哭,这是、这是昨晚喝多了,流的生理泪水。”
司宥礼被可爱到,忍不住笑了一声,“昨晚喝的酒,今天才流眼泪?”
温让抿了抿唇,声音因为刚哭过还带着淡淡的哭腔,“不要你管,你出去,我要洗澡睡觉了。”
“我不走,不是还没哄好你吗?”司宥礼说。
“不用你哄,你赶紧出去。”温让的声音有些急了,似乎他不答应的话,他立马就能哭出来。
司宥礼执拗道:“不走。”
温让握了握拳,耷拉着肩膀,喃喃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司宥礼说。
温让挣开他的手,转身往浴室走,“那你自己待着吧,我去洗澡了。”
司宥礼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他也没想到这件事会突然被江则说出来,原本他是打算一点点透露,让温让自己发现的,他以为上次温让帮他接电话看到那张屏保就会怀疑。
但温让似乎太过信任他,完全没怀疑。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早知道上次看到他穿女装的时候就坦白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耿木时的声音,“小宥,你们没事吧?”
司宥礼短暂收起思绪,扭头对着门口说:“没事,你们困了就去我房间里睡。”
“好,那你们好好说,别吵架。”耿木时说完就走了。
司宥礼继续坐在椅子上发呆。
温让洗完澡见他还在,直接略过他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他真的有点生气,轻易哄不好的。
“我帮你吹吧。”司宥礼起身走到他身边准备去拿他手里的吹风机。
温让往旁边躲了一下,垂着眼说:“不用,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强硬地从他手中的拿过吹风机,语气却满是无奈,“帮你吹干头发我就走。”
“不用你帮——”
温让话音未落,司宥礼直接打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呜呜呜的声音将他的说话声盖住。
知道他不会听,温让也不说了,闷闷不乐地站着任由司宥礼帮他吹头发。
头发吹干后司宥礼还是没有要走的打算,温让也不管他,自己爬上床面对墙壁躺下。
“让让。”司宥礼坐在床边喊他。
温让拉起被子蒙着头不理他,他还在生气,但司宥礼没离开,这又让他有点开心。
温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矛盾体,明明他骗了他,他应该生气的。
他要坚定一点,不能那么轻易就被哄好。
司宥礼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充满自责:“我错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我应该当时就跟你说的,对不起。”
温让听着,有些动容,司宥礼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应该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哄过人,但他此刻却在这儿哄他。
温让有种自己很特殊的错觉,司宥礼经常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
温让叹了口气,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半张脸,但他仍旧背对着司宥礼,闷闷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你为什么会看我的直播?”
司宥礼顿了顿,如实道:“上次你说帮林珝试产品的时候,我很早就开始看你的直播了,但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是男生,至于为什么看你直播,当然是因为你很可爱……”
“你不觉得我像个变态?”温让总算扭头看他,但只看了一眼就重新转回去,小声说道,“明明是男生,却穿着女装直播。”
司宥礼闻言,知道他气消失得差不多,轻叹一声道:“不会,你只是在努力生活而已,不过我一开始确实挺惊讶的,你是怎么发出那么甜美的声音的?”
温让听完,有些动容。
他转身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司宥礼,“那你为什么骗我?”
司宥礼垂眼看着他,自责道:“不是故意的,刚开始是看你不想让我知道直播的事儿,就没主动拆穿,后来我给了暗示,但你好像没反应过来,我也没想到江则会突然说这件事,抱歉,吓到你了。”
温让抓住重点:“你指的暗示是之前喝醉让我帮你接电话吗?”
司宥礼刚点了点头,温让就掀开被子倏地坐起身,“你骗我,你根本就没喝醉。”
司宥礼:“……”
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拆东墙补西墙了。
但他仍旧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醉了,但没那么严重。”
温让拧眉看着他,明显是不相信。
司宥礼笑着问他,“你还生气吗?”
温让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被子上的印花图案,“一点点,没有刚刚生气了。”
因为他觉得司宥礼也没做错,他担心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女装直播,所以不敢坦白,而且司宥礼也说了,他给过暗示,只是他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那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消气?”
“没事了,你去睡吧,这件事就此揭过……”温让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激动道,“你、你没跟其他人说吧?”
司宥礼安抚地拍拍他,“没有,别担心,只要你不想说,我不会擅自跟他们说的。”
温让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去,“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司宥礼坐在床边没动,“木头他们在我房间睡了,我没地方睡。”
“睡沙发。”温让毫不留情道。
司宥礼抛出条件,“你不想知道我的ID吗?”
温让哼了一声,“你不就是那个【冷酷王子】吗?”
他早期的粉丝就那几个,有钱的就更少了,最主要的是,跟他一样IP的只有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虽然他从来没想过‘冷酷王子’居然不是老头,而是个大帅哥。
司宥礼动作一顿,“你这么快就猜到了?真聪明。”
温让:“……”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表情有些可怜,“收留我一晚吧,客厅太冷了。”
“我要睡了。”温让没拒绝也没答应,说完就扭过身面对墙。
司宥礼居然是他的粉丝,这也就能想得通他之前的种种反常行为了,难怪他撞见他化妆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原来是认出他了。
“我去洗澡。”司宥礼笑着说完,起身离开。
温让翻来翻去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没忍住发消息跟林珝说了这件事。
林珝似乎睡了,没回他的消息,温让叹了口气,心情算不上差,但也不好。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正在盯着天花板发呆。
“别想了,早点休息吧。”司宥礼边拿吹风机边说。
温让忍不住问:“以后我们怎么相处啊,感觉好奇怪。”
司宥礼回头问他,“你觉得不自在?”
“一点点吧。”温让小声说。
原本他和司宥礼只是舍友,但现在司宥礼还是他的粉丝,且是第一个知道他是男生的粉丝,这种感觉好奇怪。
“跟以前一样就好。”司宥礼放下吹风机,转身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说,“别躲着我,不管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好吗?”
温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没办法做到和以前一样,他现在对司宥礼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感情,他是支持了他很久的粉丝,以后他没办法那么随意了。
虽然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但对于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总是很在乎他们的看法,怕他们讨厌自己,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招人讨厌。
林珝跟他说不用事事都那么小心,真正的朋友是可以互相包容彼此的缺点的。
但温让还是会在乎,他怕突然有一天,原本要好的朋友不联系了,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想做得更好,至少让对方在跟他做朋友的那段时间是开心的。
司宥礼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躺下。
“你可以假装不知道我是你粉丝,这样你能自在些。”司宥礼说。
温让翻身和他面对面,满脸好奇道:“你怎么会是冷酷王子呢,我看过他的主页,明明写着45岁,而且你为什么会取这么土的名字?”
“土吗?”司宥礼满脸疑惑,“我觉得很好听啊,至于年龄,当时随便填的,后来忘记改了。”
见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名字,温让心里吐槽了两句,转而问道:“你知道我是男生的时候,心里落差大吗?”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性别,就是怕粉丝接受不了。
“有点惊讶,其他的还好。”司宥礼看着他,一本正经道,“所以你是怎么发出那么甜的声音的,特意学过吗?”
温让点点头,“林珝带我去学的。”
司宥礼了然道:“难怪你刚开始直播的时候都不说话,原来是因为这个。”
温让满脸惊讶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当时他才开播两个月就去学女声了,没想到司宥礼居然从他刚开始直播就看他了。
司宥礼笑了笑,“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你直播间的第一个粉丝。”
当时惊鸿一瞥,看到化着淡妆,穿着女装浑身不自在,却仍旧努力在直播间跳舞的温让,他很是惊艳。
和现在比起来,那个时候的他更加稚嫩青涩,现在要成熟许多。
温让眨巴着眼对司宥礼说:“我当时很紧张,不太记得了,但早期的那几个粉丝,我都记得。”
司宥礼点点头,“嗯,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在上高二吧。”
“高二上学期。”温让回答。
司宥礼沉默两秒,说:“你能用直播时的声音跟我说句话吗?”
“不能。”温让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
太羞耻了。
司宥礼翕了翕眼,故作失落道:“那睡觉吧,很晚了。”
温让抿了抿唇,小声说:“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有点害羞。”
司宥礼笑了笑,“好,睡吧。”
—
自从知道司宥礼是自己的粉丝后,温让不自在了好几天,每次开播看到【冷酷王子】进来,想到一墙之隔司宥礼拿着手机看他直播的场景,他就忍不住脸颊发烫。
好在没过两天司宥礼就回家了,温让得以喘息几天。
快过年了,街道两旁被喜庆的红色灯笼点缀着,过节气氛很浓。
温让最近这一周都不直播,也不想学习,整天无所事事地逗逗猫,看看电视,过得很是悠闲。
“叩叩叩——”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温让一愣。
司宥礼不是说要明天才回来吗,也没给他发消息。
温让怀着疑惑的心情,抱着团子去开门。
看着门前打扮时髦,气质优雅的女人,温让疑惑道:“请问你找谁?”
妇人摘下眼镜,不带任何情绪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是……”
温让解释道:“我是这儿的租户,姐姐,你应该是敲错门了。”
女人笑了笑,原本疏离的气质瞬间变得柔和,“你叫我姐姐?”
温让顿了顿,“不能这么喊吗?”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喊阿姨的话太不尊重人了。
女人摘下墨镜,笑着说:“你应该喊我阿姨才对。”
在温让疑惑的注视下,她温柔地说,“我是司宥礼的妈妈,你是叫温让对吧?”
自家儿子突然不着家整天往外跑,她当然得过来看看藏了个什么样的妙人,今日一见,确实是个妙人,就是这性别……
无所谓了,只要儿子喜欢,男生就男生吧。
温让被吓得将团子扔出去又接回来,整个人尴尬得不行,“阿、阿姨好!”
庄雨眠看到温让那副样子,强忍着笑意说:“别紧张,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过来看看。”
“请、请进。”温让满脸紧张地把人迎进去,局促地站在沙发边,整个人拘谨得不行。
司宥礼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他妈妈会突然过来,而且阿姨长得也太年轻了,看着像司宥礼的姐姐。
不过仔细一看,司宥礼和她长得挺像的,都是偏深邃的五官,只是眼睛不太像,司宥礼是凤眼偏冷淡,阿姨是标准的杏眼,更温柔一些。
察觉到他盯着自己看,庄雨眠心想这小家伙还挺可爱,难怪她儿子喜欢。
就是看着年龄有点小,不知道成年没有,司宥礼应该不至于犯浑吧。
温让回过神来,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暗暗调整好呼吸后才开口,“阿姨,司宥礼他回家了,说是明天才回来,您不知道吗?”
庄雨眠莞尔:“知道,但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走了,我想着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在这边干坏事,没想到他居然没过来。”
温让点点头道:“那需要我让他回来吗?”
“不用,我就是随便看看。”庄雨眠看着他,语气温柔道,“你不是北方人吧?”
温让回答:“我家是南城的。”
许是她太温柔,亦或者因为对方是司宥礼的母亲,故而温让心中并没有多少防备,只是有些紧张,有种被迫见家长的感觉。
庄雨眠垂眸微笑:“难怪你这么温柔,南方孩子确实比北方孩子内敛。”
“没有的,其实差不多,只是我比较内向而已。”温让有些紧张地问,“阿姨您喝茶吗?”
知道他紧张,庄雨眠没把人强压在这儿陪自己聊天,她笑着点点头,“可以,那麻烦你了。”
“您稍等两分钟。”温让笑着说完,起身去泡茶。
庄雨眠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司宥礼发过去,没有任何文字解释,她想,十分钟后司宥礼应该就会过来了。
温让原本是想借口泡茶给司宥礼发个消息的,谁知道因为太紧张,把手机忘在沙发上了。
他偷偷趴在厨房门边看了一眼,算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幸好阿姨人挺好相处的,不然他真的会心脏骤停。
温让叹了口气,转身去泡茶。
温让端着茶水出去的时候,庄雨眠正在低头看手机,听到脚步声,她立马放下手机抬头看着温让。
温让弯腰把茶放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家里只有花茶,阿姨您喝一下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去帮您冲咖啡。”
“不用那么麻烦,我喝这个就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庄雨眠却没有要喝的打算,而是一直盯着温让看。
温让被看得不自在,弯腰把团子抱到腿上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这是你养的小猫?”庄雨眠问他。
温让礼貌回答:“嗯,它叫团子。”
庄雨眠又问:“你几岁了?成年了吗?”
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如果还没成年,她可得好好叮嘱司宥礼,让他别乱来,就算成年了也不行,年纪太小了,不能太草率。
虽然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温让还是乖乖回答:“成年了,十八岁。”
“那你比小宥小一岁,他是哥哥了。”庄雨眠稍稍放下心来,“你们两个住一起,他欺负你没?小宥这孩子从小就比较浑,如果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
温让性子那么软,估计被欺负了也不会说。
温让连忙解释:“没有的,他很照顾我。”
“他照顾人?”庄雨眠忍不住笑道,“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温让语气焦急道:“他真的没有欺负我,一直以来他都挺照顾我的。”
“那看来他对你确实不一样。”庄雨眠意味不明地说,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加深。
温让不解地看着她,总觉得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庄雨眠反应过来,面色平静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两个人住在一起确实要互相照顾,就算有小摩擦小矛盾也正常,说开就好了。”
“阿姨您说得对。”温让看着她,对着那张脸喊阿姨,感觉怪怪的。
庄雨眠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你家里几口人啊,怎么放寒假也不回家?”
温让心中一紧,低着头想了想才道:“四口,有一个哥哥,在国外留学,因为不想来回折腾,所以就没回去。”
庄雨眠明显察觉到温让情绪不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连忙转移话题,“过两天就过年了,你和小宥去我家过年吧。”
温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不了阿姨,我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
像司宥礼他们这样的豪门,过年家里人肯定很多,而且他只是司宥礼的舍友而已,没那个资格跟他回去。
庄雨眠了然,“这样啊,那到时候小宥过来陪你过年,我们家过年的时候家里人确实比较多,是我考虑不周,你别介意。”
温让连忙解释:“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阿姨您别多想。”
“好——”
庄雨眠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推开,司宥礼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皱着眉头喊了声“妈”
“回来了?”庄雨眠往后仰了仰身体,脸上的笑容消散了许多。
司宥礼大步走过来,胸膛剧烈起伏着,有些生气道:“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过来看看不行吗?”庄雨眠说。
司宥礼低头看了温让一眼,见他一切如常,眼眶也不红,应该没哭,这才放下心来。
而温让则盯着司宥礼发呆,他把头发剪了,气质完全不一样,感觉更温柔了。
“总算是把你那头白毛给剪了。”庄雨眠拿着包起身,表情有些嫌弃道,“你送我下楼。”
说完她笑眯眯地对温让说:“让让,我走了,我们下次再见。”
温让连忙回神起身,“好的阿姨,您慢走。”
目送母子俩离开后,温让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司宥礼那张脸。
他之前喝醉酒的时候说要剪头发,他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剪了。
不过剪了头发也很帅,司宥礼那张脸,不管留什么发型都帅。
只是感觉他长头发的时候更冷清,有种难以靠近的感觉,短头发就……有点像渣男,帅得太超前了。
温让靠在沙发上,自从司宥礼妈妈来了以后,他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突然放松下来,他竟然有点儿困了。
第37章新年我可以喜欢你吗?
司宥礼送庄雨眠下楼后,表情紧绷着,一句话也不说,明显是生气了。
庄雨眠突然抬手往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不满道:“垮着个脸给谁看呢?跟你爸似的,丑死了。”
司宥礼的表情稍稍松动,看向庄雨眠的眼神充满无奈。
他叹了口气问:“妈,你怎么突然来了?”
庄雨眠没好气道:“谁是你妈,叫我姐。”
司宥礼:“……”
庄雨眠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整天不着家,过来看看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不行吗?”
“你这样,会吓到他的。”司宥礼看着自家老妈,由衷建议,“下次要来也提前打个招呼。”
庄雨眠抬头看着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我来看我儿媳妇,打什么招呼?”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时,司宥礼整个人顿住,表情茫然地看着庄雨眠。
庄雨眠看到他那副傻样儿,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人家?”
“你不反对?”司宥礼不解道。
庄女士虽然不封建,但也绝对不会开放到这个地步,所以他才担心她过来跟温让说些有的没的,把人给吓跑,急匆匆赶回来。
庄雨眠看着司宥礼,啧啧两声道:“不反对你都有家不回了,我要是再反对一下,你不得跟家里决裂?”
她生的,她能不了解吗?跟她一样,倔脾气。
果不其然,下一刻司宥礼就说:“本来是想着你们不答应的话就让你再生一个,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就行。”
“你有没有点良心?”庄雨眠举起手上的名牌包打了一下司宥礼,“老娘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司宥礼捂着肩膀往旁边躲了躲,毒舌道:“小时候我一个月见不到你几次,要真说含辛茹苦,那也是王阿姨,轮不到你。”
王阿姨是他家保姆,司宥礼小时候有段时间天天追着王阿姨喊妈妈,因为庄雨眠一出去就是半年,小小的司宥礼甚至记不住自己的亲妈长什么样,王阿姨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疼。
庄雨眠:“……”真想塞回去重新生一遍,并祈祷他不要那么招人讨厌。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总不能真把他给掐死。
庄雨眠走到车边,突然停下转身问道:“对了,跟我说说看,你和……温让对吧?你俩到哪一步了?”
“暧昧阶段。”司宥礼说。
“你搞了这么久,才到暧昧阶段?”庄雨眠既惊讶又嫌弃,“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想当年我刚认识你爸三天就跟他领证了,你能不能遗传点我的好基因。”
司宥礼小声吐槽:“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庄雨眠不满道:“我怎么了?要不是你老妈我主动,你小子还在来投胎的路上呢。”
知道吵不过她,司宥礼自动闭麦。
庄雨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幼稚,她轻咳一声正了正色,“小宥,妈不管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我只有一个要求。”
司宥礼掀了掀眼皮,示意她接着说。
庄雨眠挺直脊背,拿出长辈的姿态,缓缓道:“让让一看就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在他答应之前,你别乱来,别败坏了你爸和我的名声,司家大少爷可不能是个混不吝,要绅士懂吗?”
司宥礼翕了翕眼,“我知道。”
庄雨眠满意地点点头,“就算是他答应了也不能乱来,你们还小,要给对方留足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如果你逼的太紧,会适得其反,懂了没?”
庄雨眠正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不用操心,下一刻就听到司宥礼说:“不懂,我这辈子都只会和他在一起。”
饶是北城出了名的名媛庄雨眠也忍不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要拆散你们,是让你绅士一点,别胡来。”
司宥礼觉得时间差不多他该回去了,但看庄女士的样子没有停下说教的打算,于是他直接扔出重磅炸弹,“你不如多关心关心我爸,听说最近又有人往他办公室塞女人了。”
庄雨眠猛然顿住,“果然,亲近的人最知道你在意什么。”
说完她直接拉开车门上去,大喊道:“司机!去公司!”
司机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发动车子离开。
司宥礼看着走远的车子,勾勾唇转身回去。
温让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到开门声,他腾地坐起来,“你妈妈走了?”
司宥礼换了鞋,边往他这边走边说:“走了,抱歉,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过来,你被吓了一跳吧。”
温让松了口气,“确实被吓了一跳,但阿姨很好相处。”
司宥礼走到他身边坐下,“这几天还好吗?好像瘦了点儿。”
温让摸着自己的脸捏了捏,“没有吧,我都有在好好吃饭。”
他看着司宥礼,还是不太习惯他短头发的样子,“你怎么突然把头发剪了?”
司宥礼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不好看吗?”
“没有。”温让连忙摆手,“只是有点不习惯,但还是好看的。”
短头发显得他五官更深邃了,是另一种好看。
司宥礼闻言,稍稍放下心来,“不好打理,就剪了。”
而且长头发做有些事的时候会不方便,他提前剪了,让他也让温让适应一下。
温让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司宥礼问他。
温让如实回答:“没什么,就是问我几岁了,然后问我是哪儿人,还让我去你家过年,不过我拒绝了。”
这是来做人口普查来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道:“如果她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我妈说话比较直,但她没什么恶意。”
“没有啊,我感觉阿姨挺温柔的,也没说什么让我不舒服的话。”温让笑着说,“不过你妈妈好年轻,看着像你姐姐。”
温柔?这个词也就在温让这儿才能跟庄女士搭上边。
司宥礼扯扯嘴角,“因为她没什么操心事儿,每天除了花钱就是到处旅游,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
“原来如此。”温让还想问什么,但司宥礼说要去洗澡,他只好将话咽了回去,坐在沙发上逗团子。
之后的几天里司宥礼都待在家里,温让没直播也没学习,两人相处的时间更多,但温让几乎都自己待在房间里,他怕再靠近,真的会喜欢司宥礼。
转眼就到了除夕当天,司宥礼一大早就把温让从被子里揪出来。
昨天下了场雪,气温很低,温让哆嗦一下想钻回被子里。
司宥礼的声音缓缓响起,“昨晚不是说陪我去采购吗?想耍赖?”
温让困得睁不开眼睛,“没有,但这也太早了,天都没亮呢。”
昨晚他跟叶序聊天到凌晨三点,刚睡下没多久。
“去晚了人家就收摊回家了,回来你再接着睡。”司宥礼说完就拎着温让去卫生间洗漱。
温让边刷牙边嘟囔:“你一个大少爷,也太有生活气息了吧。”
“因为家里有个需要养的小猪,当然得好好做攻略。”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快点洗,洗完出来吃早餐。”
温让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要养的小猪?司宥礼家里养猪了?那也应该用不着他亲力亲为吧。
怀着疑惑的心情,温让快速洗漱完出去。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温让现在已经对雪免疫了,因为北方的冬天几乎都在下雪。
脚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地响,留下一排排长长的脚印。
因为天气太冷路况不好,所以两人就近在附近的超市采买完就回去了。
温让一回家就洗了个澡倒在床上睡大觉,而司宥礼则在外面准备今晚的菜。
准备完后,他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是之前他在店里订做的西装,还有毛衣等等,都是给温让的。
期间江则打来电话,询问需不需要他们过来一起过年,司宥礼拒绝了。
紧接着周元又打来电话,用那副欠欠的口吻问他,“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过来陪你过年。”
司宥礼毫不客气:“滚——”
“别害羞嘛,求我我就过来陪你……”
周元话音未落,司宥礼直接把电话挂断,再次将他放进黑名单里。
过了一会儿周元用他弟弟的手机发短信给司宥礼,没说别的,只说了“新年快乐”还有祝他新的一年能如愿以偿。
司宥礼没搭理,随手将手机撂下去温让的卧室。
温让整个人陷进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头发和半张脸,一只脚搭在床沿,被子被踢开了。
司宥礼宠溺地笑了笑,过去帮他把脚放回被子里,怕他呼吸不畅,又帮他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
“呼呼呼——”平缓却有些沉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司宥礼坐在床边看着温让,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加深。
他伸手帮他把额前的发丝撩开,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直播要化妆,所以温让不得已护肤,他的皮肤很好,又白又嫩。
司宥礼的指尖描摹他的眉眼,而后缓慢地向下,拂过鼻梁,而后是圆润的鼻尖,他特意在鼻尖那颗痣上停了一会儿,紧接着是唇瓣,热热的呼吸轻轻扫过皮肤,让人心痒难耐。
司宥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抑制不住地用指腹揉了揉温让的唇。
美梦被打扰,温让不满地皱起眉头,司宥礼连忙收回手,脚步略显慌乱地离开。
温让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他睡得太久,整个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团子在他床上呼呼大睡,温让倾身把它抱到腿上,机械地帮它顺毛。
最后团子也不想理他,自己跳下去走了。
温让疑惑地看着门口缝隙,他记得进来的时候锁门了,怎么现在是开着的?
他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下床去洗了把冷水脸,彻底清醒后才推门出去。
司宥礼在厨房忙,温让踩着拖鞋慢悠悠地过去,没力气地倚靠在厨房门边,懒洋洋道:“需要帮忙吗?”
司宥礼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困意,头发也乱糟糟的,忍不住笑了一声说:“不用,你过去等着吧,记得帮团子加点猫粮,买的猫条也到了,你打开看看它喜不喜欢吃,不喜欢的话重新买其他口味。”
温让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
喂完团子,他就坐在沙发上发呆,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他心情不太好,睡多了容易胡思乱想。
他寒假没回去,家里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就连过年也没问他一声。
他们是把他忘记了吗?还是正在为他没回去而感到开心?
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想起来,他还是会有点难过。
但很快他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司宥礼让他进去帮忙。
温让快速整理好思绪,把脸埋在袖子上使劲蹭了蹭,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厨房帮忙。
司宥礼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他说过节要有过节的气氛,吃不完也没关系。
温让坐下后,司宥礼突然不见了,他以为他是去洗手或者换衣服了,就没多想,乖乖等着。
没多久司宥礼重新回来,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来,这是新年礼物。”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没伸手接礼物。
“白天睡多了?”司宥礼把东西放在他脚边,用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傻乎乎的。”
温让低下头,闷闷地说:“新年礼物是什么?”
他以前从来没收到过,顶多就是林珝和叶序给他发个红包,所以他原本也想着晚上给司宥礼发红包的,谁知道他居然准备了那么多东西。
司宥礼在他对面坐下后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衣服,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年要穿新衣服才行,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等会儿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可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温让抬头看着他,眸底蓄着一层水雾,他说,“我不知道新年要准备礼物。”
司宥礼笑着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鱼,头顶的灯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温柔,“我给你送礼物不是为了让你还给我同样的东西,只是我想送而已,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吃完饭把地拖一下,先吃饭吧,等会儿凉了。”
温让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明天送你。”
今晚肯定来不及了,明天或许可以。
司宥礼想了想,说:“吃完饭陪我下楼放烟火吧。”
温让不解道:“只是这样?”
司宥礼看着他,表情坦荡,语气随意道:“我想要的东西很多,但不是现在,以后再说,目前就想吃完饭和你一起下楼放烟火,快吃饭吧,要不要喝点儿?”
温让心里酸酸的,他抬头跟司宥礼说:“喝一点吧。”
司宥礼起身去拿酒,温让悄悄抹了抹眼泪,这是他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他太感动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或许喝点酒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让司宥礼接收到他的感激。
所以吃完饭,温让也差不多喝醉了,正双手捧着脸看着司宥礼傻笑。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笑道:“不是说好陪我去放烟火吗,怎么自己喝醉了?”
温让傻笑道:“没醉,我可以去的。”
“那你休息一会儿,我收拾一下我们就下楼。”这会儿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温让看了一会儿烟花,扶着桌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厨房走。
司宥礼正好收拾完,温让直直朝他走去,一头扎进他怀里,用额头抵在他心口处。
司宥礼有些受宠若惊,他低头看着温让,轻声道:“我先把手擦干好吗?”
“我们去放烟火吧?”温让抬头看着他,没有离开他怀抱的打算。
司宥礼笑着说:“我擦个手,穿件衣服就走。”
温让重新扎进他怀里,闷闷地说:“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我很开心。”
司宥礼顿了顿,侧身扯了张纸巾把手擦干,轻轻拍了一下温让的后背,“以后每年都会有,每天都要开心。”
温让眼眶红红地问他,“明年你还会在吗?”
司宥礼抚摸他的脸,“会,以后我每年都会在。”
温让瘪瘪嘴,哽咽道:“我有点想哭。”
司宥礼温柔地拂去他眼角的湿润,牵着他往外走,“不哭,我们下楼放烟花。”
两人下楼的时候,小区里很多人都在准备放烟花,大家互道了新年快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温让喝多了,头晕得很,所以没办法帮忙准备烟花,只能在一旁蹲着看着司宥礼忙碌。
有个大爷中气十足地建议:“哎,大家一起放呗,这样好看点儿。”
众人默契地开始整理烟花准备一起放,温让也起身试图走到司宥礼身边,谁知突然被绊了一下,差点直接摔了,幸好司宥礼将他拽进怀里。
他抬头看着司宥礼,委屈道:“我也想放烟花。”
“好,你小心点注意脚下,别摔倒。”司宥礼半揽着他,“等他们说开始放再放。”
温让点点头,心情激动地等着大爷发话。
远处的大爷扯着嗓子冲众人喊道:“大家准备好,我们马上开始放了。”
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表情有些紧张。
司宥礼握着他的手弯腰将火柴凑过去,随着大爷“3、2、1”的声音落下,火柴将烟花点燃。
司宥礼捂着温让的耳朵揽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光映照在温让脸上,他整个人都很兴奋,烟花炸开的时候他回头看着司宥礼,自言自语了许多,司宥礼一句都没听清。
放完烟花回去,温让酒醒的差不多了,但人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说:“我去洗个澡,你在这儿休息一下。”
温让点点头,眼睛一翕一张,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司宥礼去洗澡之后,温让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情又不好了。
“那我也去洗个澡吧。”他嘀嘀咕咕地说着,起身回卧室洗澡。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没看到人,他拧着眉头去阳台找了一圈,又去卧室看了一眼,听到卧室传来水声,他才放下心来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他进去敲了敲浴室门。
“让让,别洗太久,小心缺氧。”
隔了一会儿温让才出声:“知道了,马上洗完。”
司宥礼闻言,正好庄女士打来电话,他转身去客厅接电话。
“儿子,新年快乐啊。”庄女士声音飘忽,明显是喝高了。
司宥礼冷淡道:“新年快乐。”
“我儿媳妇呢?”庄女士问。
司宥礼声音染上一丝温度,“在洗澡。”
庄女士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别犯浑啊,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别强迫他,慢慢来知道吗?”
司宥礼叹口气,“知道,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庄女士嗐了一声,“我这不是怕你太高兴,控制不住嘛,血气方刚的年纪我也能理解,但司家的儿子不能当流氓,至少得他答应跟你在一起,见过双方父母确定以后一辈子都在一起才行。”
庄女士话音刚落,温让推门出来,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司宥礼回头看了一眼,连忙跟庄女士说:“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后,司宥礼起身走到温让身边,“怎么不吹头发?”
温让表情呆呆的,“不吹也没事,家里不冷,等会儿自己会干。”
“吹干吧,小心感冒。”司宥礼说完,牵着温让过去,自然地帮他吹头发。
指尖温柔地穿梭在发间,吹风机的声音呜呜地响在耳边,温让听着听着,忍不住犯困。
就在他忍不住快要睡着时,吹风机停了,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说:“可以了。”
温让点点头,起身走到沙发边,看到茶几上有酒,他没有犹豫端起来就喝了。
司宥礼在一旁看着他,眉头微微皱着,虽然温让说很开心,但他总觉得他有心事。
他走过去,在温让身边坐下问他,“让让,要不要去试一下新衣服?”
温让摇摇头:“明天再试吧,现在不想动,你要喝酒吗?”
司宥礼接过他递来的酒,仰头喝了一口,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温让顿了顿,迟缓地点了点头,“嗯,有心事,所以有点不开心。”
“能跟我说说吗?”司宥礼放下酒瓶,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温让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的家人好像把我忘了,他们或许都没反应过来我没回家过年。”
他说着说着,声音染上哽咽,但他极力忍住泪水,强忍着难过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只是喝了酒,喜欢胡思乱想,等会儿就好了。”
司宥礼心疼地将人抱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我在呢,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温让摇摇头,“我不哭,一点也不想因为他们掉眼泪。”
司宥礼温柔地帮他抚去眼角的湿润,由衷道:“真坚强,那要不要喝酒?”
温让点点头,端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杯,“司宥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喝了没一会儿,温让就彻底醉了,搂着司宥礼的脖子坐在他腿上自言自语。
司宥礼被可爱到,低头问他,“宝宝,嘀咕什么呢?”
温让抬头看着他,醉得眼神都失焦了,他双手捧着司宥礼的脸,“你怎么长得那么帅?”
司宥礼握住他的手,“你最漂亮。”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温让皱着眉头小声说,“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喜欢上你了。”
司宥礼愣了一下,笑得越发温柔,“没关系。”
温让醉醺醺地问他,“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司宥礼点头:“当然可以。”
温让松开手,滑下去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那、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司宥礼没有任何犹豫,他低头吻了吻温让的额头,目光温柔缱绻,“让让,我喜欢你。”
温让半梦半醒地点头,闭着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嗯好,喜欢……”
第38章闷骚面对面看直播
温让今晚格外闹腾,一直抱着司宥礼不肯松手,几分钟前司宥礼去卫生间把人放在沙发上休息,等他出来的时候,温让一个人喝了一整瓶红酒。
见他还准备去拿酒,司宥礼连忙上前阻止,“让让,不喝了,我们去睡觉了。”
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神迷离道:“好,睡觉,我们去睡觉。”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样子,心软软的,动作轻柔地把人抱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
“今晚睡在我的卧室可以吗?”他低头询问。
温让闭着眼睛点头,“嗯好,睡觉。”
他压根就没听懂司宥礼在说什么,只是他很信任眼前的人,所以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
司宥礼把人抱进卧室后,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温让胡乱甩掉拖鞋钻进被子里,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他睁开眼睛看着司宥礼。
“这是哪儿啊?”
不是他的卧室。
司宥礼在他身边躺下,温声解释道:“我的卧室,今天在这边睡可以吗?”
温让扑进他怀里在他心口处蹭了蹭,“嗯,我听你的。”
司宥礼捧着他的脸,随手帮他整理垂落在眼前的发丝,目光温柔,“好乖啊宝宝。”
温让无意识地用脸去蹭他的手心,小猫似的。
司宥礼看着他,目光越来越沉,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头晕,我头晕。”温让委屈巴巴地喊着。
司宥礼吐出一口浊气,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拍他单薄的后背说:“来,靠在这儿就不晕了。”
温让闭着眼睛缓了缓,大脑乱糟糟,一种莫名的躁动一直催促着他的大脑做些什么,但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他闭着眼睛喊道:“司宥礼,你在哪儿?”
他话音刚落,司宥礼就立马回答:“在这儿呢,安心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温让顿时安定下来,闭着眼睛听着司宥礼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困意渐渐袭来。
“叮铃铃——”突然起来的手机铃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温让,直接从司宥礼怀里弹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
司宥礼找了一圈总算找到温让的手机,拿出来一看,来电人的备注是【哥哥】
他轻轻把人搂进怀里才说:“让让,你哥哥的电话。”
“?”温让抬头看着他,不满地哼了一声,随手将手机拍开,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不接,讨厌他。”
司宥礼疑惑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手机,眉头微微皱着,手却一直在拍温让的后背安慰他。
手机响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司宥礼以为对方不会再打来,刚想躺下,谁料刚有动作手机就重新响了。
还是温让哥哥打来的。
他倾身将手机拿过来,按下接听键顺便打开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让让,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不、不想接。”温让闭着眼睛醉醺醺地说。
对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后问:“你喝酒了?谁跟你一起还是你一个人?别一个人出去喝酒,不安全。”
“不要你管,我讨厌你。”温让声音几近哽咽。
对方深吸几口气,语气自责道:“抱歉,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不要你管!”温让情绪突然激动,挣扎着去拿手机,嘴里嘟囔着要挂电话。
司宥礼快速挂断电话,重新把人搂进怀里安抚,“好了,挂了,电话已经挂了,不生气好不好?”
温让抿着唇不说话,眼眶有些红。
司宥礼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哥,但他心疼温让。
“宝宝,不难过了,睡觉吧。”
司宥礼话音刚落,温让就转身背对着他躺下,小声说:“讨厌你。”
司宥礼从后面抱住他,额头抵在他后背上,“不讨厌我好不好,下次我再也不擅作主张了。”
温让不想理他,傲娇地哼了一声。
司宥礼搂着他,目光盯着温让白皙的后颈,呼吸不自己加快。
他用指尖轻轻触碰他,低声道:“让让,你怎么那么白?”
温让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你别摸我,很痒。”
司宥礼呼吸沉重地嗯了一声,松开温让往旁边挪了挪。
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
身后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温让皱着眉头转过身,可怜巴巴地看着司宥礼,“为什么不抱我了,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冷静一下。”司宥礼声音沙哑,不敢看温让。
小醉鬼哪儿能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在他看来,司宥礼是生气了才这样的。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司宥礼的手指,眨眨眼说:“如果我让你摸的话,你能不能不生气,继续抱着我?”
司宥礼呼吸一滞,动作激烈地甩开温让的手,翻身下床,“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说完他就直接跑了,留下温让一个人云里雾里。
被拒绝了,他心里委屈,晕乎乎地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没抵挡住滔天困意沉沉睡去。
温让虽然喝醉了,但他睡眠一直不怎么好,加上司宥礼一直起床又躺下的,他更睡不好了。
他大概算了一下,司宥礼至少起来洗了五次澡,每次只要他贴上去司宥礼就得起来洗澡。
这让小醉鬼更加确定自己被讨厌了,他也不再执着让司宥礼抱他,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裹着被子躺在一旁,没多久就睡熟了。
司宥礼回来,看着熟睡中的人儿,表情满是懊恼。
自制力太差了,得去向木头请教一下,取点经才行。
翌日,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他先是不安,而后看到司宥礼在他身边时又安定下来。
这儿应该是司宥礼的卧室。
很简单的蓝白调,床单都是深蓝色的,他的视线不自觉定格在不远处的电脑桌上,桌子上还摆着麦克风,应该是司宥礼平时练歌用的,墙角摆着一把吉他,他的卧室空间要大很多,即便摆了很多东西也不拥挤,也可能是因为他很擅长收纳规整。
温让看了一会儿,将视线落在司宥礼脸上,昨晚他隐约记得哥哥好像打来电话,他骂了他,还迁怒了司宥礼,再后来,他不记得了。
不过司宥礼不是一向早起吗,今天怎么赖床了?
温让看着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忍不住担心,伸手去碰了一下,果然很烫。
司宥礼睁开眼睛,满眼红血丝地看着他,声音格外沙哑,“你醒了?”
说着他就要起床,温让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发烧了,躺好,我去拿体温计。”
司宥礼反应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点烫,嗓子也痛,估计是昨晚着凉了。
温让找到体温计,又接了杯热水,小跑着回到司宥礼的房间。
他把温度计放到司宥礼唇边,“张嘴,量体温。”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表情有点呆,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
温让叹了口气,把体温计放下先给他贴了张退热贴。
见司宥礼眼神清明几分,他重新拿起体温计递过去,“量一□□温。”
司宥礼嗯了一声,张嘴含住体温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连温让的手指也一起含进去了,还用滚烫的舌尖舔了一下。
温让被吓得抽回手,动作激烈地站起身,但看到司宥礼那么难受,他就没纠结这个,他应该只是无心之失。
时间一到,温让就拿□□温计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跟司宥礼说:“三十九度,我们去医院吧。”
“今天初一,医院没人上班。”司宥礼虚弱地抬手捏捏他的脸,“没事,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冰箱里有吃的,你……咳咳,你自己弄点东西吃,别饿着。”
“别管我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冲药,热水喝一下。”温让帮司宥礼盖好被子后,小跑着离开。
没多久他就端着药回来,“你把药喝了,看看想吃什么,我去弄。”
之前一直都是司宥礼在照顾他,现在他生病了,他也得好好照顾他。
而且生病的司宥礼看起来好虚弱,一点也不像他了。
司宥礼把药喝了,重新躺回床上,闭着眼睛摇头,“我没什么胃口,不用管我。”
“不吃饭病怎么能好呢,我感冒的时候你老逼着我吃饭。”温让有些委屈地嘀咕着。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勾勾唇角道:“别委屈巴巴的,我睡一会儿就起来吃。”
见他没什么精神,温让便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司宥礼没留他,他怕传染给温让。
温让自己弄了点吃的,吃完就在手机上搜索怎么熬粥,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成功,他先尝了尝味道,感觉挺好吃的,盛了一碗用托盘端着,很有成就感地往司宥礼的卧室走去。
司宥礼这一觉睡得很沉,他不知道温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睁婻風眼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了,用手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而他的手背有一块皮肤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烫到了。
司宥礼刚想起身,温让就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他揉揉眼睛,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松了口气道:“烧退了,你想吃东西吗?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尝尝……”
温让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抓住他的手,他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司宥礼盯着他手背的烫伤,语气低沉:“这儿怎么了?”
温让疑惑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应该是刚刚不小心烫到了,没事,不疼,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刚没感觉,现在被司宥礼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火辣辣的。
司宥礼情绪激动道:“去、去擦点药,咳咳咳……”
“我等会儿就去擦,你先吃东西吧。”温让点点头,挣开司宥礼的手献宝似的把粥端到他面前,有些忐忑道,“这是我第一次煮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先尝尝看。”
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表情,司宥礼不忍心扫兴,点头接过碗尝了一口,“嗯,很好吃。”
温让瞬间高兴了,“那你多吃点,锅里还有,吃完我再给你盛。”
司宥礼停下动作,“你先擦点药,手背不是烫伤了吗,不疼?”
温让无所谓地甩甩手,笑着催促他,“不疼,你不说我都没感觉到,你快吃。”
司宥礼叹了口气,快速把粥吃完。
温让起身接过碗,“你还要吗?”
司宥礼摇头,其实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不想看到温让失落的表情,所以硬撑着吃了一碗,现在有点想吐。
“好,那我去给你冲药。”温让高兴地吃完,拿着碗出去,没一会儿又跟个小兔子似的出现在他房间里,看着他把药喝完就坐在床边守着,手背已经上过药了,上面有一层白色的药膏。
“你睡一会儿吧。”温让跟司宥礼说。
司宥礼点点头道:“你要上来一起睡吗?”
温让想了想,“要,我也困了。”
司宥礼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位置给他。
温让脱了鞋爬上床,隔着一段距离躺在司宥礼身边。
察觉到司宥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温让说:“你睡吧,不用管我。”
司宥礼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其实他一点也不困,但他知道,他不闭上眼睛,温让也不会睡。
温让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听着耳畔沉稳的呼吸声,小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没得到回应,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往司宥礼那边挪了挪,又喊了一声,“司宥礼?”
还是没人回应,他放心地伸手碰了一下司宥礼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但比早上好多了。
温让趴在枕头上看着司宥礼的脸,小声嘟囔:“原来不管谁,只要生病就会瘦。”
这才一天不到,他就感觉司宥礼瘦了。
温让叹了口气,挨着司宥礼躺下,嘀嘀咕咕说还是不生病好,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司宥礼睁眼看着他,神情柔和。
他动作轻柔地把温让搂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发顶低语:“你怎么那么可爱。”
温让睡得熟,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习惯性地把脸埋进他怀里。
温让睡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司宥礼的身影,窗外的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坐起来,发了会儿呆起身套上拖鞋出去。
司宥礼坐在沙发上,江则和耿木时在他对面。
江则先看到他,他热情地冲他招手,“让让。”
温让刚睡醒,大脑还是懵的,他点点头走到司宥礼身边关心道:“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别担心。”司宥礼说。
温让放下心来,在他身边坐下,顺手把团子抱到腿上。
江则和耿木时对视一眼,他刚想问他俩什么情况,却被耿木时打断,“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生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感冒了吧?”
“着凉了吧,不知道。”司宥礼鼻音有些重。
江则忍不住吐槽:“我看你是缺少锻炼。”
司宥礼没反驳,最近确实没怎么锻炼。
耿木时笑着说:“晚饭我来做吧,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带了药,等会儿记得吃。”
司宥礼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嗯,那麻烦你了。”
耿木时声音温柔道:“最近我和小则都在你们这儿住了,你俩别嫌我们烦就行。”
温让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忍不住问:“一直住到开学吗?”
那他直播怎么办,总不能让司宥礼在房间看着他对着手机跳舞吧。
“对啊,你不欢迎我们吗?”江则一脸坏笑地看着温让,“让让,难道你是怕我们打扰你俩的二人世界?”
温让急忙反驳:“不是!我只是问问。”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江则有些失望,“再过半个月就开学了,懒得来回折腾,你俩多担待吧,宿舍没供暖,太冷住不了。”
温让没再说话,满脑子都是直播的事儿,再过两天他就得恢复直播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又不能让江则和耿木时知道,还得想办法说服司宥礼给他腾出时间直播。
算了,能躲一天是一天吧,到时候再说。
逃避了两天,温让还是迎来了人生的至暗时刻,刚吃完饭他就如坐针毡,眼睛一直往挂钟上瞟。
江则还在叭叭叭地说着八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温让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司宥礼将一切看在眼里,忍着笑意跟温让说:“你不是说今晚要做试题吗?时间差不多了吧。”
温让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亮亮地说:“对了,我还得去写题,学长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回房间了。”
江则满脸不解道:“都放假了,你还这么努力干嘛?”
“这是我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温让边说边起身,“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他说完转身离开,听到江则说要喊周元一起打游戏,司宥礼提议去他的房间打,怕打扰到他学习。
温让格外感激,幸好有司宥礼,不然就完蛋了。
溜回房间后他就焦急地换衣服开始化妆,化到一半,司宥礼突然来了。
温让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儿,连忙起身开门。
司宥礼进去后,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有点累,想过来休息一下。”
温让把门锁好,手上还拿着腮红,急得双眼瞪大,他压低声音说:“可是我要直播。”
司宥礼抓了抓刚洗完还没来得及吹的头发,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下,“没关系,我不说话也不打扰你。”
温让满脸犹豫:“可是,可是我……”我有关系啊。
他在这儿看着,他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司宥礼坐在床边,表情柔和道:“让让,快准备吧,等会儿时间来不及了。”
温让看了一眼时间,再过半小时就得开播了,他重新坐回去,一边化妆一边叮嘱司宥礼,“那你等会儿千万别出声,千万要记住了。”
司宥礼脱鞋上床,靠在床边跟他说:“嗯,放心吧,江则他们也不会过来。”
虽然他今天稍微好了点儿,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容易累也能理解,温让也就没多说什么,加快动作化完妆,又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今天穿了一条五颜六色的挂脖花瓣小短裙,下面搭了一条蕾丝边的白色丝袜。
一双大长腿展露无遗,凹凸有致的锁骨也被完美展现出来,头上戴了一头黑长直的假发,颊边的腮红恰到好处,唇色不不深,应该是豆沙色,亦或者是其他,司宥礼不太懂,但很漂亮。
那张本就小巧的脸被衬得又纯又欲,每次看过来时,水汪汪的大眼睛总透着不安。
司宥礼笑了笑,跟温让说:“可以当我不存在。”
“那么大个人杵在这儿,瞎子都能察觉到吧。”
温让小声嘟囔着,把手机支架摆好,又试了一下灯光,确认没有问题后他才跟司宥礼说,“你千万别出声,我今天播不了多久,最多一个小时,你如果憋不住了可以起来走走,但别出现在镜头里,可以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粉丝解释,这事儿一旦露馅,他的性别就暴露了,他还没准备好跟粉丝坦白。
司宥礼比了个OK的手势,昏昏欲睡地靠在床边,似乎是困极了。
温让知道他不是没分寸的人,更何况他从那么早就开始看他的直播,应该不会做出害他的事儿,便稍稍放下心来打开摄像头开始直播。
但是一开播,司宥礼就不睡觉了,坐起身直勾勾地看着他。
温让被看得不自在,粉丝还关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温让只好硬着头皮撒谎前两天感冒还没好全,而后开始跳舞。
途中有粉丝打赏礼物他得谢榜,谢到一半,公屏上突然飘过好几个他没见过的特效。
“谢谢——”话说了一半,他不小心跟司宥礼对视,耳朵连着后脖颈烧红了一片,他深吸一口气,“谢谢王子哥哥的礼物,感谢支持。”
好羞耻,还不如让他在司宥礼面前裸奔。
司宥礼还在继续打赏,温让边谢榜边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假装没看到,继续笑着给他砸礼物,一晚上砸了一百万,眼睛都不带眨的。
直播结束后,温让不好意思留在卧室,借口要洗澡,一洗就是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司宥礼早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都重复经历这样的事情,司宥礼很执着在他直播间撒钱,也执着于让他喊他哥哥,真的太闷骚了。
导致温让现在看到【冷酷王子】这个名字都快应激了,这名字烫嘴。
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前夜,温让送走林珝和叶序后,跟司宥礼一起上楼。
“今天还直播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呼吸一滞,红着脸说:“不播了,而且学长他们回宿舍了,你该回你自己的房间了。”
司宥礼双手环胸,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地落在他脸上,他语气颇为受伤,“真狠心啊让让,明明前两天还喊我哥哥喊得那么起劲呢,现在居然就这么把我给踹了。”
“你故意的!”温让恼羞成怒,说完就自己跑了,没等司宥礼。
司宥礼在他身后放肆地笑着,楼道上都是他的笑声,温让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笑。
真是一肚子坏水!
第39章情敌你喜欢他吗?
大一下学期开学后,除了第一周,后面大家就越来越忙了,尤其是温让,因为他的课程实在是太满了,江则和耿木时倒是清闲,大二课程本来就没那么多,两人还是音乐系的,就更清闲了。
彼时温让刚上完最后一节课,就被肖琴拉着去参加社团例会。
因为一整天都很累,开会的时候温让不小心睡着,还被部长点名了,所有人往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温让默默把帽檐压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直到结束温让都没再把头抬起来过,肖琴在他耳旁安慰:“没事儿,我也经常被抓包,习惯习惯就好了。”
温让摇摇头说:“我不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聚餐的事儿。”
这周六有社团聚餐,温让一点儿也不想去,但部长说不去聚餐的之后参加任何活动都不加课外学分,这可把温让愁的,他真的很讨厌人多的地方,尤其是跟一群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吃饭,他会难受死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肖琴摆摆手安慰道:“再次坚持一下吧,大二就能退了,咱们争取这个学期把学分挣够,之后就不用再看他们脸色了。”
温让叹了口气,除了自我安慰,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去。”肖琴突然出声,温让疑惑地看着她,她动作激烈地拽了拽温让,语气激动道,“你看那边,大帅哥,站在冷风里都跟模特儿似的……不对,那人怎么有点眼熟。”
只见灰暗的路灯下,身姿欣长的人一身风衣站在哪儿,冷风飒飒撩起他的衣摆,脸半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却增添了一丝朦胧美感。
肖琴话音刚落,远处的男模就迈着大长腿朝他们这边过来,那张帅气十足的脸也彻底暴露在视线中。
肖琴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司宥礼?”
他怎么把头发剪了,她差点没认出来。
司宥礼礼貌地对她点点头,满脸温柔地问一旁的温让,“结束了?”
温让耷拉着肩膀,苦巴巴地垮着脸,下意识撒娇,“结束了,但周六得去聚餐。”
司宥礼旁若无人地揉揉他的头,温声安抚:“没事,到时候我去接你,回家吧。”
肖琴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两人什么情况,怎么像是谈了,这个寒假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温让把头抵在司宥礼的胳膊上缓了许久,而后站直身体对肖琴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哦,好,你们路上小心。”肖琴跟个机器人似的跟两人挥手告别,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见司宥礼用大衣把温让裹在怀里消失在夜色中时,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捂着嘴咯咯地笑。
“好磕爱磕,好般配,搞到真CP了,我以前是在痴心妄想什么,司宥礼就该是温让的啊。”
她激动地说完,转身往宿舍跑去,这种喜悦当然要跟舍友一起分享了。
对于这些,温让并不知道,他还在苦恼聚餐的事情。
他一路上都没说话,默默把脸往司宥礼怀里埋,试图逃避现实。
进屋后司宥礼用手捧着温让的脸揉了揉,直到他脸颊的冰凉褪去他才收回手,轻声道:“别想了,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温让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想去参加聚餐,但又不得不去。”
他实在是很愁,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和司宥礼有多亲密。
司宥礼见不得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儿,大手一挥说:“那请假不去了。”
温让仰起脸看着他,更愁了。
“不行啊,部长说请假或者直接不去的,以后都不能参加活动加学分了。”
温让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耷拉着肩膀,“算了,我还是去吧,到时候我就跟肖琴坐一起好了,你不用管我了,我就发发牢骚,我回房间了。”
司宥礼知道他这两天很累,便没说什么,揉揉他的头说:“好,去休息吧。”
他今天得直播一会儿,希望温让看到他的直播能开心点。
温让洗完澡,躺在床上发呆,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才发现S。r开播了,他欣喜地坐起来,点进直播间。
S。r已经快一个月没开播了,他解释是因为假期事情多,没时间播,温让发弹幕让他注意休息。
S。r闲聊了几句就开始唱歌,温让以为S。r那么长时间没开播,他应该会很激动很高兴才对。
谁知道他听着S。r的歌声,脑子里却全是司宥礼。
完了,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到把S。r当司宥礼的替身了,他真的没救了。
温让苦恼地把脸埋进被子里,他最近真的有点不对劲,上课见不到司宥礼的时候心情会特别差,但只要司宥礼给他发消息,他立马就开心了,见到他时也总是心跳加速。
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但司宥礼看起来似乎对他没意思,照顾他应该也只是林珝的请求,虽然林珝让他勇敢追爱,但温让觉得至少得确认对方是不是也对自己有意思才行,不然到时候被拒绝了,大家都会尴尬。
从哪儿开始呢,去问问江则学长吧,他和司宥礼从小一起长大,肯定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或者说对一个人有意思会有那些表现。
打定主意,温让就不烦了,专心看S。r的直播,不过才一个小时他就下播了,说是明天得去上早八,今晚要早点休息。
温让这才想起来他也有早八,连忙放下手机进入梦乡。
可能是每天课程太满事情太多,温让总觉得下学期的时间跟淌水似的,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
周六下午五点,他穿着司宥礼新年送他的棉服,里面的毛衣也是他买的,蓝色毛绒的,温让整个人被软乎乎的面料包裹着,并不觉得冷。
他今天戴了一顶橘色的针织帽,露出精致的眉眼,黑框眼镜也没落下。
虽然过了年,但气温还是很低,天空里细细密密地落下雨,里面掺着冰碴,落在帽子上亮晶晶的。
温让在侧门等肖琴,他不知道聚餐的餐厅在哪儿,跟肖琴过去还能坐一块儿。
他出门的时候司宥礼不在家,他今天有汇报演出,这个点估计还没结束。
温让刚想拿出手机看看他有没有给他发消息,肖琴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温让,这儿!”
温让将手机放回兜里,抬头冲肖琴招手。
肖琴笑着跟他说:“走吧,现在过去刚好。”
温让点点头,和她并肩走着。
走着走着,肖琴忍不住问:“那个,虽然这样问可能有点冒昧,但我真的太好奇了,你和司宥礼是什么关系啊?”
温让顿了顿,答道:“舍友。”
“只是舍友?”肖琴语气有些失落。
温让疑惑地看着她,除了是舍友,还能是什么关系,毕竟他还没彻底搞清楚自己对司宥礼的情感,也还没来得及问江则关于司宥礼的事,暂且只能算舍友。
肖琴尴尬地摸摸鼻尖,“没什么,我们走吧。”
看样子,是温让没开窍呢,司宥礼都用那种眼神看他了,他居然没察觉到人家喜欢他吗?
有点期待他开窍后是什么样子。
温让看着肖琴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总觉得肖琴笑得有点瘆人。
两人到达聚餐餐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温让和肖琴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部长突然在他们这桌坐下了,温让和肖琴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本来想降低存在感,这下好了,要成全场焦点了。
果不其然,部长起身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往他们这边看,幸好不单是他们部门聚餐,几个部长轮流发言,稍稍吸引了一下注意力。
“温让,你还适应吗?”
突然被cue,温让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部长。
部长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温柔道:“听说你们数学系这学期课程很满,时间上你能调节好吗?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肖琴皱着眉头看看部长又看看温让,她总算知道这个部长在打什么主意了,原来是看上温让了。
她绝对不会给他机会的,她的CP靠她来守护。
于是乎,每当部长想跟温让喝酒,肖琴全部拦截,还解释说温让酒精过敏。
温让茫然地看着肖琴,却也没拆穿。
“你酒精过敏的话,我去给你拿瓶饮料。”
“不用……”
部长说完就走,根本就不给温让开口的机会。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时在社团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他甚至有点惊讶部长能记住他的名字,更别说是搞这么明显的特殊对待了,他觉得部长脑子有问题。
部长前脚刚走,肖琴就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跟他说:“温让,我跟你说,这个部长对你有意思,你等会儿小心点,如果他借由醉酒让你扶他,你一定要拒绝,知道吗?”
温让惊讶得瞪圆眼睛,“不可能吧,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们都没说过话。”
别人都是部长部长地叫,他也是这么叫的,所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部长的名字专业,只知道他是大二的。
肖琴语气严肃道:“怎么没可能,不然他干嘛无缘无故坐在我们这桌,还给你拿饮料,一看就是图谋不轨。”
原本温让还觉得是肖琴多虑了,但聚餐刚结束,部长就一直跟在他和肖琴身后,走着走着还踉跄了一下,似乎是喝太多走不稳。
肖琴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嫌弃地跟温让说:“你看你看,他在装醉,等会儿他就会喊你了。”
肖琴话音刚落,部长就醉醺醺地说:“温让,能麻烦你扶我一下吗,喝太多走不了。”
温让眼皮一跳,满脸惊讶地看着肖琴。
他和肖琴交换一个眼神后,歉意道:“抱歉部长,肖琴也喝醉了,我只能扶一个人。”
部长又道:“你能稍等两分钟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装醉的肖琴小声跟他说:“他要跟你表白了。”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心里祈祷司宥礼能快点来接他。
他背对着部长说:“我、我没时间。”
下一刻,部长突然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让被吓了一跳。
“用不了多久,就占用你两分钟时间,我很快就说完。”部长条理清晰,哪儿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温让和肖琴对视一眼,后者抬头看着部长,打了个哆嗦说,“部长,能让他先送我回去吗?太冷了。”
“王婷送你。”部长说,“她和你是一栋宿舍楼。”
王婷是部长的好朋友,也是副部长。
话音刚落,王婷就上前一步拽着肖琴的胳膊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笑着说:“对啊,我们一起回去吧。”
接收到温让求助的眼神,肖琴耍酒疯道:“不行,我只要温让送。”
“走啦,他一个大男生又不能直接送你去宿舍,我们直接把你送到宿舍门口。”王婷笑着说完,直接把肖琴给拽走了。
温让被留下来,局促得想转头就跑。
部长笑着说:“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说会儿话。”
“部长,我们……”
部长打断他,“别那么见外,直接叫名字就行。”
我哪儿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温让在心里叹了口气,“学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新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吐出两口热气说:“外面太冷了,不如去我租房子哪儿说?说完我送你回去。”
温让瞬间警惕,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低着头有些紧张道:“不用了,我舍友马上就过来接我,学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
李新垂下眼看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是我唐突了,但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你了,刚进社团的时候你几乎不跟别人说话,我还以为你和肖琴是情侣呢,后来问过她,她说你们只是朋友,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肖琴知道这事儿,估计会把肠子都给悔青。
温让实在是不太理解部长在想什么,他每天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又内向,他不知道他所谓的早就注意到他是什么情况,正常人都会自动忽略他的,他存在感真的很低。
从小到大,也就每次考试被老师夸赞的时候他存在感才会稍微强一点儿,其他时候他都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能是部长的关注点比较奇特吧。
李新深吸一口气,表情紧张道:“我想跟你说的是……”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拔腿就准备跑,刚转身就看到司宥礼穿着一身风衣,大步朝他走来。
温让眼睛瞬间亮起来,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他转头跟李新说,“不好意思部长,我得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哎……”
温让假装没听到李新的声音,拔腿往司宥礼那边跑,在距离他半米远的位置停下,喘匀了气才说:“你来了。”
司宥礼温柔地帮他拂去脸颊的水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生,关心道:“跑什么?”
温让胡乱抹了把脸,摇头说:“没事,我们回家吧,好冷。”
司宥礼又看了李新一眼,这才揽着温让的肩膀转身离开。
李新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转而又庆幸刚刚没把话说全,不然就尴尬了。
他没想到温让和他舍友是这种关系。
他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温让走远后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新已经离开,他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部长不是死缠烂打的类型,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巴突然被捏住,司宥礼低头看着他,不悦地皱起眉头,“看什么呢?”
温让眨眨眼,“没有,随便看看。”
司宥礼低头嗅了嗅,低声道:“今晚没喝酒?”
温让摇头,“没有,都被肖琴帮我挡了。”
司宥礼松开他,单手插兜往前走,轻飘飘地说:“人缘还挺好。”
“??”
温让快步走到司宥礼身边,抬头看着他,“你生气了?”
难道是太累不想过来接他,他还一直说别人没关心他?
“没有。”司宥礼语气冷冷的,明显就是生气了。
温让仔细想了想,低头道:“抱歉,下次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来也可以的。”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跟笨蛋置气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没生气,别瞎想了,不是冷吗,赶紧回家吧。”司宥礼说着,伸手将温让揽进怀里往家的方向走。
温让仔细观察了很久,确认他真的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家后,司宥礼自然地帮他脱外套摘眼镜和帽子,而后牵着他往沙发边走,随意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温让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回答:“我们部门的部长,名字忘了。”
其实部门里的人他几乎都不认识也不刻意去记他们的名字,因为他只跟肖琴说话。
司宥礼满意了,嘴角微微勾着,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随手捏捏温让的脸,“他跟你说什么?”
温让顿了一下,有点说不出口。
“嗯?”司宥礼疑惑地看着他,无声催促。
温让挠挠头,不自在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很晚了,我们去睡吧。”
他为什么要心虚,他什么都没做啊。
司宥礼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目光落在他脸上,“让让,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温让一怔,连忙回答:“当然是!”
司宥礼用指尖轻轻拨了一下他的耳垂,“那为什么瞒着我?”
温让瑟缩一下,躲开他的手,低着头小声嘟囔:“你是喝醉了吗?”
怎么怪怪的,但他也没闻到酒味。
司宥礼把手收回去,随意搭在温让背后的沙发上,“没有,只是好奇那个男生跟你说了什么。”
温让咬咬下唇,犹豫道:“没说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你就来了。”
司宥礼懒懒地哦了一声,“那你觉得他是想跟你说什么?”
温让故作轻松地摊手,“不知道呢,可能就是说些废话吧。”
司宥礼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温让被盯得心虚,眼睛四处乱瞟,他摸摸脖子,小声说:“肖琴说部长对我有意思,他可能是……想说那件事吧。”
司宥礼明知故问:“哪件事?”
“就、就是……”温让脸颊滚烫,嘟囔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羞耻了,高中的时候也有人给他表白过,林珝和叶序问他的时候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们能猜到也知道他脸皮薄,不会追根究底的问,所以被这样逼问是第一次。
他抬头用那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试图蒙混过关。
司宥礼并未打算饶他,而是继续问道:“是什么?”
温让知道无法糊弄,便叹了口气老老实实交代,“应该是要告白之类的吧。”
司宥礼勾住他的手指,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问他,“那你喜欢他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温让小声嘟囔,“我甚至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司宥礼笑了一声,起身揉揉他的头,“去睡觉吧,很晚了。”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抬手摸了摸刚刚司宥礼摸过的地方,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总是这样,给他一种他也喜欢他的错觉。
温让侧身躺在沙发上,两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最近他连S。r都不怎么感兴趣了,满脑子都是司宥礼。
他这是真的喜欢他了吧?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给林珝发消息倾诉烦恼。
林珝很快回复,说明天她过来,到时候他们当面聊。
温让心脏砰砰砰地跳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司宥礼那张温柔的脸。
温让起身揉揉团子柔软的毛,叹了口气说:“团子,我完啦。”
团子仰头看着他,满脸无辜地叫了两声就回猫窝休息了。
温让回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李新的消息。
原来他叫李新,他们还加了好友,但从来没聊过天。
对方跟他道歉,说今晚的事情是他唐突,还让他别放在心上。
温让随便回了两句就没再管,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气呼呼地起身,拿了套线性代数题过来写,越写越清醒,差点把夜给熬穿。
第40章逃避司宥礼耍流氓
翌日中午,温让刚睡醒,林珝就给他打电话说他们要过来。
温让连忙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就下楼接人,司宥礼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汇报演出还没结束,估计得今天下午。
林珝刚看到他就皱着眉头问:“脸色不太好,感冒了?”
温让摇摇头:“没有,昨晚没睡好。”
“就你一个人在家?”林珝边往楼上走边问。
温让打了个哈欠点头道:“嗯,他去汇报演出了,下午才能回来。”
一直没说话的叶序犹豫了半天,忍不住问:“让让,你真喜欢上司宥礼了?”
温让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不知道,所以才让你们过来帮我分析一下。”
叶序拍着胸脯保证:“行,包在我俩身上,绝对给你分析得明明白白。”
林珝忍不住打趣他,“说得跟你谈过似的。”
叶序也不生气,傻笑两声说,“这玩意儿跟有没有谈过没关系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能比让让看得更清楚些,应该是能给他一些建议的。”
这话倒是没说错,林珝没反驳他,跟着温让进屋。
“你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再聊。”林珝边说边撸着袖子往厨房走,“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温让想起早上司宥礼给他发的消息,跟林珝说,“冰箱里有饭菜,司宥礼做的,直接热一下就能吃了。”
“他要出门还提前把饭给你做好?”叶序满脸惊讶道。
温让点点头,低头逗了逗团子才说,“他一直都这样,可能是怕我不会做饭一个人在家被饿死吧。”
叶序不可思议道:“让让,你确定他不是喜欢你才这样的吗?”
这可不像是司宥礼那个大冰山会做的事情啊,这俩人该不会是互相喜欢,但谁也不说,各自在哪儿胡乱猜测吧。
温让顿了顿,继而无奈地扯扯嘴角,“是吧,他总是做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我经常分不清他是因为喜欢才这样,还是只是出于舍友之情照顾我一下,所以我现在很混乱。”
他急需他们帮他梳理分析,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叶序看到他那么苦恼,心疼地叹了口气,“你没问他?”
温让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道:“没法儿问,万一他不喜欢我,到时候搞得大家都尴尬。”
他和司宥礼共处一个屋檐下,他不想跟他闹得太僵。
叶序仔细想了想,温让说得有道理,于是他问他,“确实,那要不我去帮你问问江则?”
温让摇头拒绝:“不用,到时候我自己去问,今天让你们过来,主要是帮我分析一下我是不是喜欢他。”
他现在分不清自己是喜欢司宥礼,还是习惯了他的照顾,亦或者是因为S。r。
林珝端着盘子出来,对两人说:“先过来吃饭吧,吃完再说,叶序要不要吃?”
“当然要吃,我刚起来,这会儿正饿呢。”叶序说完就拽着温让过去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后,三人提着叶序买来的零食去了温让的卧室。
经过一番激烈的探讨之后,温让最终被确定是喜欢司宥礼的。
温让一脸纠结,“那我接下来怎么办?”
林珝一掌拍在桌子上,语气激动道:“跟他告白啊,还能怎么办,你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意,至于你说怕被拒绝了尴尬,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你就不是温让了,你姐我不喜欢懦弱的人。”
“可是……”
可是他不确定司宥礼是否喜欢他。
林珝搂着温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让让,你仔细想想司宥礼对别人是什么样,对你又是什么样,如果他真的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没理由这么照顾你不是吗?”
“有的。”温让泄气道,“因为他是我的粉丝。”
林珝:“……”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孩子陷入死胡同了,除了他自己绕出来,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温让烦躁地揉了揉脸,眼神空洞,“我不知道。”
林珝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脸,咬着后槽牙说:“那我直接去帮你问问司宥礼好了,如果他喜欢你,你俩就皆大欢喜地在一起行不行?”
这司宥礼也真是的,都把孩子逼成这样了还不告白,她就那么一个温让,可别给她搞自闭了。
“不行。”温让激动地看着林珝,很快又蔫巴巴地说,“他没理由喜欢我,我那么普通……”
爱使人自卑。
林珝能理解这句话了。
叶序大手一挥,霸气道:“他不喜欢你我帮你揍他啊,揍到喜欢为止,实在不行,咱换个人喜欢呗,你才几岁,干嘛要因为这种事自我怀疑,说不定你只是这段时间喜欢,过段时间就对他无感了呢。”
这话太耳熟了,之前林珝也跟他说过类似的。
温让抬头看着两人,“你俩要不直接在一起吧,很般配。”
话音刚落他就被林珝弹了一下额头,没收劲儿,温让眼泪都痛出来了。
林珝丝毫不心疼,咬着后槽牙说:“我们认认真真帮你分析,你消遣我俩是吧?”
温让捂着额头,眼眶里蓄着水雾,“我没有,我认真的。”
林珝把面前的水杯推到温让面前,没好气道:“认真什么认真,去帮我接杯水,跟你说得我嘴皮子都干了,该听的听不进去,不该听的你倒是来劲。”
温让捂着额头起身去帮林珝接水,还不忘问:“阿序你要吗?”
叶序眨眨眼回过神来,“接点儿吧。”
温让弯腰拿上他的杯子出去,回婻風来之后三个人又商量了很久,最终也没能商量出结果。
林珝再三问温让,“你确定不需要帮忙?”
温让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嗯,我自己看着办吧,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会说的。”
“行,那我们回去了,等会儿有个讲座。”林珝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叶序也跟着她站起来,“我等会儿有个篮球比赛,让让要不要去看?”
“只有今天这场吗?”温让问他。
叶序摇头,“明天后天都有。”
温让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那我明天再去给你加油吧,今天不想出门。”
叶序弯腰揉揉他柔软的头发,“好,你好好在家休息吧,有事儿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温让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那我不送你们了,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休息吧,我们走了。”
林珝和叶序走后,温让一个人在桌子上爬了很久,直到腿麻了才起来,闷闷不乐地去洗了个澡倒下就睡。
再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温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司宥礼没给他发消息,应该是还没忙完。
他没什么胃口,索性爬起来化妆直播。
司宥礼没来直播间,他心不在焉地播了一个多小时就下播了。
司宥礼今天很忙吗,除了早上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之后,一整天都没联系他,直播间也没来。
算了,先去洗澡吧,等会儿打电话问问。
温让刚洗完澡去给团子加猫粮,突然听到门铃声,他疑惑地皱起眉头,这个点,难道司宥礼忘记带钥匙了?
思及此,他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开门。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扶着司宥礼,他艰难地抬头问:“你好,请问司宥礼是住在这儿吗?”
温让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司宥礼,皱着眉头说:“是的。”
“幸好没找错。”男生庆幸地笑了笑,侧头对司宥礼说,“学弟,我们到了。”
说着他扶着司宥礼进去,温让全程都是懵的,机械地侧身让开,机械地看着那位学长扶着司宥礼坐到沙发上。
司宥礼不是很少喝醉吗?这次是装的还是真的呢,如果是装的,那这位学长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温让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那位学长走到他身边他才堪堪回神。
“你照顾一下他吧,他喝了很多,估计挺难受的。”
温让点点头,目送学长离开,谁知他走了两步突然折回来,“你是叫让让吗?”
温让不理解地看着对方,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学长笑着说:“刚刚他一直叫你的名字,我猜的,你放心,我对他完全没有哪方面的意思,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吧。”
温让满脸尴尬地低下头,原来是他误会了。
他低着头送人出门,“学长你慢走。”
“不用送,回去吧,有机会一起吃饭。”学长笑着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温让刚把门关上,司宥礼就跌跌撞撞地往他这边走,温让生怕他摔倒,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
司宥礼伸手摸他的脸,闭着眼睛问:“是让让吗?”
“是。”温让说完,在他旁边坐下。
司宥礼伸手搂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他怀里,醉醺醺地喊他,“让让……”
温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忍不住问:“你喝醉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
司宥礼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道:“天冷,不想让你折腾。”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温让抬起头看着他,“还是因为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
司宥礼捏捏他的耳垂说:“嗯,不想让别人认识你。”
这样就不会有人惦记温让了。
但这话听在温让耳中,却完全变了个意思。
他失落地翕了翕眼,闷闷地说:“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下一刻司宥礼就说:“不是,你太漂亮了,会被人惦记。”
温让怔忪地看着他,司宥礼低头将脸埋在他侧颈,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
“能帮我接杯水吗?口渴。”
温让不停地告诉自己醉鬼的话不能信,但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他认命地叹了口气,伸手推了一下司宥礼,“那你先起来。”
司宥礼继续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温让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起身去帮他接水。
回来的时候司宥礼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温让小心翼翼地坐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将水杯递过去,“水来了。”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没接杯子,而是直接低头喝水。
温让只能双手托着杯子喂他喝水,喝完水,司宥礼又抱着他不肯松手。
温让好几次差点没忍住问他是不是喜欢他,但最终也没那个勇气。
司宥礼似乎酒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道:“你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跟叶序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直播了两个小时。”温让看着他,“你不是有汇报演出吗?”
怎么喝成这样。
司宥礼重新靠在他身上,闷闷地说:“演出完去聚餐了,本来不想去的,但大家都去了,不好自己先回来。”
温让哦了一声,没说别的。
司宥礼在他脖颈处嗅了嗅,低声说:“让让,你好香。”
温让不自在地往后躲了躲,“我刚洗完澡,沐浴露的味道吧。”
“嗯,很香。”司宥礼继续在哪儿闻,温让伸手将他推开。
他也不生气,搂着温让的腰,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你这次是真的喝醉还是装醉?”温让皱着眉头,“江则学长说你从来没喝醉过,那你之前都是在骗我?”
“江则这个大嘴巴。”司宥礼不满地嘟囔。
温让一听就知道他就是装的,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怎么总喜欢骗我?”
“因为你心软。”司宥礼讨好地捏捏他的脸,“因为让让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宝宝。”
温让拍开司宥礼的手,好吧,他今天应该是真的有点醉了,不然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他推了推司宥礼,“很晚了,去睡觉吧。”
“一起睡吧,一个人睡太冷了,去我房间睡。”司宥礼说完就起身拽着他往卧室走,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摔倒。
回到卧室后,温让看着他桌上的麦克风,忍不住问:“这是干嘛的?”
司宥礼反应迟钝地回答:“直播用的。”
温让惊讶地挑眉:“你也直播?”
他怎么一次都没刷到过。
“偶尔……”司宥礼拽着他往浴室走,“别管这个了,我想洗个澡。”
温让用脚抵着浴室门,手扒着墙,“你自己去洗,我不去。”
司宥礼直接把他抱进去,一脚把门给踹上,“我头晕,你在旁边看着我点儿。”
温让手脚并用地挣扎:“头晕你力气还那么大,司宥礼你又骗我,放我下来,我要出去!”
最终温让还是被迫看着司宥礼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裤腿都湿了。
加绒睡衣湿了之后贴在皮肤上特别难受,温让一边扯裤腿一边说:“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司宥礼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在这儿睡。”
温让无奈叹气:“我裤子湿了……”
“脱掉就好了。”司宥礼说着就伸手去脱他的裤子,吓得温让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坚硬的墙壁上。
温让死死护住自己的裤腰,“你住手!”
司宥礼弯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还没醒酒,“反正你衣服盖到膝盖了,怕什么?更何况大家都是男生。”
温让据理力争:“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男生吗?你能不能有点分寸感?”
如果他脱光了站在司宥礼面前他还是对他无动于衷的话,温让真的会难过。
“嗯?”司宥礼握着他的手臂,轻轻摩挲着,“我不是也说了我不介意吗?”
说着他就去掰温让的手指,继续脱他裤子,温让死死按住司宥礼的手,“我介意,我介意行了吗?”
“那怎么办?”司宥礼蹭蹭他的脸,“让让,我真的很困,感觉马上就要睡着了。”
温让仰头躲开,呼吸急促道:“你睡你的,我走我的,我们互不影响。”
“不行,跟你睡习惯了,一个人睡不着。”司宥礼搂着他的腰把他往床边带,“你躲到被子里脱,我不看你好不好?”
“不是这个原因,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抱我,放开我——”
司宥礼彻底无视他的抗议,手上稍稍一使劲,温让就呈一个抛物线交被扔到了床上,单薄的身体在床上弹了两下才彻底落定。
司宥礼坐在床边,边帮他扯衣服挡住腿边抓住他的裤脚往下拽。
温让简直就像个待宰的,但仍旧不死心,死死拽住裤腰不肯松手。
“你别犯浑,我回去换条裤子就过来,真的!”
他都快哭了司宥礼也没停手,反而单手钳制住温让的双手,轻而易举把他的裤子拽下来扔到一旁。
双腿一凉,温让心死了,他用手臂遮住眼睛,低声骂道:“你是流氓吧。”
“骂人也这么可爱干嘛?”司宥礼笑着帮他整理好衣服,把温让抱进去在他身躺下。
没穿裤子,温让极其没安全感,一直往里挪,但下一刻司宥礼就将他拽到怀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温让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稍微松松手,我要吐了。”
勒得太紧,他整个胃都被压着,难受死了。
司宥礼稍稍松手,轻轻帮他揉肚子,声音充满困倦,“你乖乖的,我就不抱那么紧了。”
“还不是你耍流氓。”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懒洋洋地说:“我要是真的想耍流氓,你现在已经被我脱光压在身下了。”
温让一惊,身体不自觉紧绷。
司宥礼轻轻拍他的肚子安抚道:“不怕,吓你的,不会那样对你,赶紧睡觉吧。”
“一点儿也不好玩。”温让小声嘟囔,“你不是骗我就是吓我。”
“嗯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都不骗你了,就这一次,但你能不能稍微聪明一点,我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
温让感觉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他没心思分析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司宥礼说他不聪明。
于是他转过头,不满地控诉道:“我很聪明,我是我们班第一名。”
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一直都是。
司宥礼闭着眼睛附和他,“嗯,你是聪明的小猪,偶尔犯傻。”
“你……”
算了,跟醉鬼计较这些做什么,还不如睡觉。
温让气呼呼地转身背对着司宥礼,没一会儿就听到司宥礼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确认他睡着后,他小心翼翼地翻身面对司宥礼躺好,他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垂下眼,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睡梦中的司宥礼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出于本能地伸手拍他的背安抚。
温让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完全不困,所以他一直盯着司宥礼的脸,借助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亮看到半夜,最终还是司宥礼起来上厕所,他在一旁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温让眨眨眼看着司宥礼的脸反应了几秒钟,瞬间弹开。
司宥礼被这动静吵醒,睁眼看着他坐在床边,便拍拍身边的位置闭着眼睛说:“躺这儿,等下摔下去。”
温让扯扯衣服盖住光溜溜的大腿,尴尬地扯扯嘴角,“不用了,我该去上课了,你慢慢睡吧。”
他说完忙不迭下床,跑到门边回头看到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睡裤,一个大跨步过来,一把将裤子拿上跑了。
回到房间后,温让快速收拾完出门去学校。
快下课的时候司宥礼给他发消息,让他中午回家吃饭,温让随意找了个借口说有事儿不回去了。
一想到昨晚司宥礼把他的裤子脱了他还盯着司宥礼的脸看了一晚上他就臊得慌,感觉接下来几天他都得躲着他才行。
他确实躲了司宥礼几天,对方发消息他照样回,打电话照样接,但每次的借口都是忙。
温让知道这两天司宥礼的课表跟他差不多没时间来堵他,所以他趁刚下课就往外冲,准备回房间把门一锁就开始直播。
这两天他都是这么干的,司宥礼知道他在直播,没办法来房间抓他。
但今天温让失算了,他刚上完晚自习被人潮推着从教学楼大门口出去时,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花坛上司宥礼。
今天出了太阳,过年之后气温稍稍回升,但到了晚上气温还是有些低,司宥礼穿了件黑色大衣,里面搭了件同色系的毛衣。
风将他的衣摆吹起来,那双大长腿一览无遗,他站在路灯下就跟模特在摆拍似的。
很多人挤在一起用手机拍司宥礼,温让默默后退,猫着腰准备绕到后门逃跑。
衣领突然被拽住,司宥礼的声音冷冰冰地从他背后传来,“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