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陆允洲一早就过来接钟意了。
天才蒙蒙亮,他就到了楼下,穿着一身卡其色大衣,围着杏色的围巾,外面在下雪,他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他站在车子旁边,路过出去的人,都会多看他两眼。
他一手撑伞,一手拿出手机给钟意打电话。
钟意收拾好,接了电话时,就看到了楼下的陆允洲。
白秋知道两个人今天要去江城的计划,就没有阻拦,只是煮了两个鸡蛋,又温了两盒牛奶给钟意,叮嘱她给陆允洲也分一个。
钟意看白秋眼睛红肿,猜想她昨晚一定是哭了,又没有睡好。
常年陪伴在身边的丈夫就这么忽然离开了,她心里的苦,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这些伤痛,钟意也没办法抹平,她很心疼,可又感觉很无可奈何。
抱了抱白秋,钟意对她笑了笑说:“在家好好的,我们明天就回来。”
白秋拍了拍钟意的手臂:“倒是你,你可要给我好好的,允洲这么好的孩子,你要是再错过了,我肯定扒你一层皮。”
钟意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她说道:“好。”
白秋送着她离开,又在阳台上看到他们两个人汇合了,她才放心的回来。
一停下忙碌的步伐,白秋坐在沙发上,就总会想到钟建勋。
屋子里,到处都有钟建勋的身影。
看着看着,白秋又红了眼眶。
夜夜睡在身旁的人,就忽然这么没有了,现在家里又这么冷清,白秋没办法不去想这些。
来到小区外面,陆允洲为钟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等她上车坐好了,他又弯腰为她系安全带。
钟意本来想自己系的,可是他却总是快她一步,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她。
陆允洲驱车两个小时,在上午的十点钟,两个人就进入到了江城的地域。
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到了陆允洲同学所住的小区外面。
提前通了电话,对方早早的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奔驰车子停下时,男人就迎了上来,男人戴着眼镜,穿着一身休闲服,平和的样子没有一点点傲气,脸上的笑容也很深。
他主动上前来拉开了主驾驶的车门,然后和陆允洲握着手说:“好久不见啊!”
陆允洲下车来,和男人碰了碰肩膀,也淡淡笑了笑说:“是啊,快大半年没见了。”
钟意下车来,陆允洲听到身后动静,赶忙过来搀住她的手臂,然后大大方方的对着男人介绍说:“斯越,这是钟意,我经常给你提起过的那个女孩儿。”
贺斯越的目光停留在钟意的身上,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阵后,这才上前来,然后对钟意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贺斯越,在国外的时候,可经常听允洲说起你呢,现在一见,果然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惊艳、美丽。”
贺斯越的目光是那种带着欣赏的,并不是令人不适的那种视线。
钟意弯唇淡笑,嗓音轻柔的对他说道:“我是钟意,今天过来,可要叨扰贺先生了。”
贺斯越收回手,推了推眼镜说:“哪里的话呢,允洲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走吧,先上楼坐一会儿。”
钟意微微漾开笑意,她点头说:“嗯,麻烦贺先生了。”
贺斯越说不麻烦,然后对陆允洲小声说:“走吧,可带好你的小女朋友哦。”
这句玩笑话,钟意听到了,她面颊一红,顿时垂下了视线。
陆允洲转过脸看她,然后扶着她,同时对她小声说道:“斯越爱开玩笑,但人其实很好的,如果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多担待。”
钟意倒是有些惶恐了,她转过脸,看着陆允洲温声说道:“没有,挺好的。”
陆允洲对她笑笑,扶着她跟着贺斯越就进小区里去了。
到了楼上,贺斯越招呼两个人落座,又分别倒了两杯温水过来。
寒暄几句话后,陆允洲谈起了重点。
贺斯越其实有偷偷注意过钟意的腿,看她走路的姿势,腿确实有一定的问题。
于是,贺斯越在沙发上铺了一次性的无菌巾,又戴上了手套,然后笑对着陆允洲说:“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陆允洲怕钟意不适,就抬起眼瞪了一眼贺斯越,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护短的意思却很明显。
以前在宿舍里,除了陆允洲之外,另外的三个舍友其实都挺闷骚的,开起玩笑来,根本刹不住车。
而那时候,陆允洲其实还有些融入不进去。
只是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但在这么长时间的熏陶下,他还是学不会开那些玩笑。
贺斯越虽然爱开玩笑,但也很注意分寸,通常陆允洲变了脸色,他就会识相的不再多说。
钟意知道流程,就自己脱了一条裤腿,她平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但脸颊上的红晕,却证实着她此刻的羞涩。
陆允洲察觉到她的不适,就站在她身侧,然后拉着她手的同时,又用大衣挡住了她腿部以上的位置。
贺斯越很专业,也检查得很仔细,大概十多分钟过去了,他才摘下手套说:“好了,先穿好裤子吧。”
陆允洲用大衣挡着钟意,她躲在他身后,慢慢的整理好自己。
弄好了,她抬起手戳了戳陆允洲的脊梁骨,然后小声的提醒他说:“允洲哥哥,好了。”
陆允洲让开了,回过头看向她时,她的脸红扑扑的,他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温声细语对她说:“嗯。”
贺斯越将手套摘完,回过头来时,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忍不住咂了咂舌,很是唏嘘的说了一句道:“学校里人人没办法靠近的校草,没想到还有这么柔情蜜意的一面呢。”
陆允洲听到声音,回过头时,用目光剜了一眼贺斯越。
“得,我不说就是了,你看你,还凶我!”贺斯越故作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