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洲知道他没坏心思,但也怕钟意不舒服,就开门见山问说:“她的腿怎么样?”
虽然都是医生,但各自擅长的领域却并不同。
陆允洲专攻脑外科,贺斯越专攻骨科。
贺斯越正了面色,淡声说:“其实状况还好,就是还要做一次矫正手术,就算现在不做,以后腿伤也会再一次复发的,到时候也会做,这个手术,我当然是建议越早做越好,只是比较麻烦的一点是,现在国内还做不了这个手术,恐怕得出国一趟。”
陆允洲闻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钟意的腿还能矫正,哪怕是付出别的代价,他也是愿意的,更别提出国什么的了。
半响,他回过神来,然后问贺斯越说:“你多久回去?”
贺斯越回答说:“初八吧。”
陆允洲没征求钟意的意见,本来想直接同意的,可是这时,钟意却忽然问说:“贺先生,如果出国去做这个手术的话,需要多久时间呢?”
贺斯越想了想,这才回答说:“出国了就能马上给你安排手术,我亲自主刀,手术倒是事小,就是住院的话,可能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至于后面康复,恐怕至少得两三个月。”
钟意犹豫了,面露难色问说:“可以不出国吗?”
贺斯越说:“国内还有仪器没成熟,要想做得好,只有出国去。”
钟意闻言,沉默了,她脸上有着很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陆允洲是为了她好,想要让她健健康康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其实,她做不做这个手术也无伤大雅的。
只是有些事,她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陆允洲看她为难的样子,低头询问说:“怎么了?”
钟意抬起脸看了看他,然后对他说:“真的必须要出国吗?”
陆允洲点了点头,轻轻闭了闭眼睛,以示是的。
钟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既然逃不掉,她想也没什么好逃的。
而且出国去,其实也能暂时的逃避掉顾时宴的纠缠。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爸爸已经没了,哥哥又在牢狱里,她只需要担心妈妈。
陆允洲见她答应,就和贺斯越去商量出国的事情了。
聊了几句,就暂且商量好了出国的时间,一起定在初八出国,然后初十做手术。
聊完了,陆允洲还是询问了钟意的意见,她说都听他的。
想了想,她又开口说:“我想带着妈妈一起去。”
陆允洲欣然答应:“当然可以了。”
于是,钟意给白秋打去了电话,说了今天贺斯越会诊的结果,也说了要一起出国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白秋直接拒绝了,她嗓音听着沙沙哑哑的,她说:“你和允洲一起去吧,我想待在柏城,等过两天,我还想去看看你哥哥呢,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他的。”
钟意了然,白秋说得是钟建勋去世的事情。
站在窗户前,钟意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下意识的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吧,你要是不想跟我出国,那我让子衿过来陪着你,你一个人在柏城,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白秋欣喜答应了:“好,到时候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旅游。”
钟意心里头酸酸涩涩的,她撑着窗户,然后笑说:“那我挂了。”
白秋说:“挂吧。”
电话收了线,钟意站在窗户前,久久都没有缓和过自己的情绪来。
陆允洲过来,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他轻轻圈着她,等她缓和了,他才开口说:“斯越在等我们,我们中午出去吃吧。”
钟意点点头说:“嗯,我来请客。”
陆允洲明白她在想什么,就没有反驳她。
中午,几个人一起吃完了饭,贺斯越要去拜访亲戚,就自己开车离开了。
下午,陆允洲带钟意在江城逛了逛,虽然过年,可是市中心却一点儿也不清冷,反而热热闹闹的。
身在这喧哗中,钟意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一丝丝自由的味道。
给白秋买了一件衣服,又给子衿带了一些特产。
晚上的时候,陆允洲请钟意去吃了江城的炭烤。
吃完炭烤,他又带钟意去了一个小酒馆,听说晚上那里有一个知名的歌手会去那里唱歌。
来得早,陆允洲要了一个二楼很好的位置,稍稍抬起头,就能看到舞台。
酒馆很热闹,不少人议论着今晚会来的这个歌手,说唱得情歌很有感觉,不是让人流泪,就是让人感觉到幸福。
随着一声声的惊呼,钟意也不由的开始期待,今晚过来的人会是谁。
陆允洲看她翘首以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是并排坐在一张沙发上的,钟意靠在栏杆处,她脑袋往下张望着。
只是伴随着惊呼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钟意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直至来人迈步到二楼时,陆允洲才看到了,是顾时宴,他正搂着当红小花的腰,姿态狂傲睥睨,一副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