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巨人的陨落 肯·福莱特 8035 字 11个月前
🎁美女直播

他们在切尔西市政厅那座古典建筑的门前停下。罗伯特挽起茉黛的胳膊,领着她迈上入口处的台阶,沃尔特和艾瑟尔两人跟在后面。路人驻足观看他们——谁都喜欢看婚礼的热闹。

大楼内部是奢华的维多利亚式风格,铺着彩色地砖,墙上装饰着漂亮的石膏线。在这种地方结婚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得在大厅里等一会儿。另一场三点半钟开始的婚礼尚未结束。他们四个站成一个小圈子,谁也想不出任何话说。茉黛闻着手上的玫瑰花,香气阵阵袭来,让她像喝了香槟般陶醉。

几分钟后,上一场婚礼的人群从里面走出来,新娘穿着日常的便装,新郎则一身陆军中士制服。他们大概也是因为战争而临时决定结婚的。

茉黛他们走了进去。登记员坐在一张普通的桌子后面,晨礼服上打着一条银色的领带。他在扣眼里插了一枝康乃馨,很好的点缀。旁边站着一个穿便装的办事员。新人报出自己的名字——冯・乌尔里希先生和茉黛・菲茨赫伯特女勋爵。茉黛掀起了眼前的面纱。

登记员说:“菲茨赫伯特女勋爵,你可以提供身份证明吗?”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见她愣了一下,他说:“你带了出生证明吧?”

她没带她的出生证明。她不知道必须带上这个,即使她有,她也无法拿到手,菲茨一定把它放进了保险箱,跟其他家庭文件放在一起,包括他的遗嘱。她一下子慌了神。

这时沃尔特说:“我觉得这份东西应该管用。”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贴了邮票、寄给茉黛・菲茨赫伯特女勋爵的信封,上面写着诊所所在街道的地址。这大概是他去见格林沃德医生的时候拿到的。他简直太机灵了。

登记员把信封接过去,没有提出异议。他说:“我有责任提醒你们,即将作出的誓言十分庄重,具有约束性质。”

茉黛有点儿生气,这种建议似乎表示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随即她意识到他对每个人都要这样说。

沃尔特身子笔挺地站在那儿。茉黛想:一切已成定局,无法回头了。她十分肯定自己就想嫁给沃尔特——但是,更重要的是,她切切实实意识到自己到了二十三岁,却从未遇到任何一个让她中意,暗暗当作自己丈夫的人。她遇到的男人都把她和所有女人当成大孩子一样对待。只有沃尔特与众不同。要嫁人就得嫁给他,否则谁也不嫁。

登记员口述着要沃尔特重复的话:“我郑重声明,没有任何法律条文阻碍我,沃尔特・冯・乌尔里希与茉黛・伊丽莎白・菲茨赫伯特结为夫妻。”沃尔特按英文的方式读出自己的名字“沃尔-特”,德文里正确的读音应该是“瓦尔-特”。

茉黛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坚定,清晰。

接着,轮到他郑重地看着她作自己的声明。她爱他这种严肃劲。大多数男人,甚至那些相当聪明的男人,一旦跟女人交谈就会变得愚蠢可笑。沃尔特跟她说话就像跟罗伯特、菲茨一样聪明睿智,而且,更为罕见的是,他会倾听她对问题的答案。

接下来是宣誓。沃尔特注视着她的眼睛,将她娶为自己的妻子,此时,她听出他的声音因动情而颤抖。这是她爱慕他的另一个原因,她知道自己可以把他的严肃认真破坏掉,让他为爱情,或者为了幸福和欲望而颤抖。

她也同样宣了誓:“我请在场各位见证,我,茉黛・伊丽莎白・菲茨赫伯特,愿意以你,沃尔特・冯・乌尔里希为我的合法丈夫。”她的声音并未颤抖不定,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并没有显得大动感情,不过那也不是她的风格。哪怕她心里翻江倒海,她也宁可表现出风平浪静的样子。沃尔特明白她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心头掠过的那种藏而不露的情感风暴。

“你们带结婚戒指了吗?”登记员问道。茉黛甚至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沃尔特考虑到了。他从背心口袋里拿出一只朴素的金戒指,拉起她的手,为她戴在手指上。他估量过戒指的尺寸,但还是稍大了一号。他们两人是秘密结婚的,所以今天一过,她暂时还不能把戒指戴在手上。

“我现在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登记员说,“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沃尔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她搂住他的腰,把他拉近些。“我爱你。”她低声说。

登记员说:“现在就为你们办理结婚证。或许你想坐下……乌尔里希太太。”

沃尔特很高兴,罗伯特呵呵笑了起来,艾瑟尔轻轻欢呼了一声。茉黛觉得登记员很乐意成为第一个用婚后的名字称呼新娘的人。大家全都坐下来,等着登记员旁边的办事员填写证书。沃尔特报出他父亲的职业是军官,他的出生地是但泽。茉黛道出自己父亲是乔治・菲茨赫伯特,职业是牧场主——泰-格温的确养着一小群羊,因此这么说也不算错——她的出生地为伦敦。罗伯特和艾瑟尔作为证人签了名。

婚礼就这么一下子结束了,他们出了屋子来到走廊,已经有一对新人等在那儿了,漂亮的新娘正准备接受那位神情紧张的新郎许下终身誓言。茉黛和沃特尔手挽着手走下台阶去路边车停着的地方,艾瑟尔朝他们身上撒了一把彩纸屑。茉黛发现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中产阶级妇女,手上拿着一个包裹,想必刚从商店里出来。这女人使劲盯着沃尔特,然后又把目光投向茉黛,茉黛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她想,是的,我当然是幸运的。

沃尔特和茉黛坐进了车后座,罗伯特和艾瑟尔坐在前面。车开动了,沃尔特抓起茉黛的手,吻了一下。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笑了起来。茉黛以前见过别的夫妇这样相视而笑,一直觉得太傻,太肉麻,但现在一切看来再自然不过了。

几分钟后他们就到了海德酒店。茉黛放下面纱,让沃尔特挽着她的胳膊,穿过大堂朝楼梯走去。罗伯特说:“我去订些香槟。”

沃尔特挑了最好的一间套房,在里面摆满了鲜花,有上百枝红玫瑰。茉黛的眼睛湿润了,艾瑟尔在一旁惊叹不已。餐具柜上放着盛满水果的大碗,还有一盒巧克力。午后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照在色调欢快的布座椅和沙发上。

“我们好好享受一下吧!”沃尔特高兴地说。

茉黛跟艾瑟尔正检视着套房里的装饰摆设,罗伯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用托盘端着香槟和酒杯的侍者。沃尔特拔掉瓶塞,给大家倒上香槟。第一杯酒过后,罗伯特说:“我要敬一杯酒。”他清了清嗓子。茉黛知道他要作一番演讲,心里很欢喜。

“我的堂弟沃尔特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他开始说,“他总是显得比我年长,而事实上我俩年龄一样大。我们在维也纳上学的时候,他从来没喝醉过。每次大家晚上结伴去城里的什么地方玩,他都留在家里做功课。我当时就想,他大概是那种不喜欢女人的人。”罗伯特苦笑了一下,“其实呢,我倒是成了那样的人——当然,就像英国人说的,这是另一个话题了。沃尔特热爱他的家人,他的工作,他爱德国,但他在此之前从没爱过一个女人。他真的变了。”罗伯特顽皮地咧嘴笑了起来,“他买了不少新领带。问我各种问题——什么时候才能亲吻女孩?男人该不该喷香水?什么颜色适合他?就好像我了解女人的喜好似的。还有,在我看来最要命的是……”罗伯特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他还弹拉格泰姆!”

几个人都笑了。罗伯特举起酒杯:“让我们举杯,为造就了这些变化的女人——新娘干杯!”

他们喝了这杯酒,随后,让茉黛惊喜的是,艾瑟尔说话了。“我提议敬新郎一杯。”她那样子就像经常发表演说似的。一个威尔士来的仆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茉黛这才想起她父亲是个传教士,积极参与政治,是她效仿的楷模。

“就我所见,茉黛女勋爵有别于任何同阶层的妇女,”艾瑟尔说道,“我在泰-格温当仆人的时候,她就是唯一一位注意到我的家庭成员。在伦敦,年轻的未婚妇女若是有了孩子,大部分出身望族的小姐太太都会抱怨什么道德沦丧——但茉黛真正为她们提供了切实的帮助。在伦敦东区她被看作圣人。不过,她有她的缺点,还很严重。”

茉黛想:这是在说什么?

“她太严肃了,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望而却步。”艾瑟尔继续道,“在伦敦,所有有资格的男人都被她惊人的美貌和活泼的个性吸引,但到头来一个个都被她的头脑、她坚定的政治主张和实践吓跑了。前一段时间我意识到,只有十分稀有的男人才能赢得她的芳心。他必须聪明,但又十分豁达,要严守道德规范,却又不能保守,强大但不霸道。”艾瑟尔笑了,“我觉得不可能有这样的人。接着,今年一月,这个人坐着车站的出租马车出现在了阿伯罗温的山岗上,信步走进了泰-格温,结束了她的等待。”她举起酒杯说,“敬新郎!”

他们又喝下一杯,随后艾瑟尔挽起罗伯特的胳膊:“现在你可以带我去丽兹进餐了,罗伯特。”

沃尔特显得很惊讶:“我还以为我们一起在这儿吃饭呢。”

艾瑟尔调皮地看了他一眼。“快别傻了,老兄。”说完,她便拉着罗伯特朝门口走去。

“晚安。”罗伯特说。尽管时间刚到六点。他俩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茉黛笑了起来。沃尔特说:“这女管家真是聪明透顶。”

“她很理解我。”茉黛说。她走到门口,拧了一下钥匙。“好了,现在去卧室。”

“你需要一点个人空间换衣服吗?”沃尔特一脸担忧。

“倒也不是,”茉黛说,“你难道不想看?”

他吞咽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想看,我要看。”他边说边为她拉开卧室的门,她走了进去。

她坐到床边脱掉鞋子,尽管她显得十分大胆,心里却有些紧张。自打八岁后,没有任何人看见过她裸露的身体。她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算不算美,因为她从未见过任何人的身体。跟博物馆的裸体展品相比,她的乳房小,臀部宽。两腿之间长着毛发,而那些画作上从未有过。沃尔特会觉得她身体丑陋吗?

他脱下外衣和背心,一本正经地挂好。她觉得他们有朝一日会习惯这样。终究人们都在做这种事。但不知何故她有种奇怪的感觉,比起兴奋,更多的是害怕。

她脱掉长袜,摘下帽子。身上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下面就是关键的部分了。她站起身来。

正在解领带的沃尔特停了手。

茉黛麻利地解开上衣,让它滑落到地板上。随后,脱掉裙子,褪下罩衫。她只穿着内衣站在他面前,跟他四目相对。

“你简直太美了。”他耳语般说。

她笑了。他的话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他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她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差不多完全放松下来。她感受着两人紧贴的唇,他温柔的双唇和他胡须扫过的触感。她触摸着他的脸颊,指间揉捏着他的耳垂,让手在他脖颈上轻轻抚动,所有感官都变得愈发敏感,她想:这一切都是我的了。

“咱们躺下吧。”他说。

“不,”她说,“先等一会儿。”她往后退了一步,脱下衬裙,露出她那件设计新奇的胸罩。她伸手解开背后的扣绊,并把它扔在地上。她挑逗地看着他,看他胆敢不满意。

他说:“真美,我能亲亲它们吗?”

“你想干什么都行。”她说,享受着肆意狂放的乐趣。

他低下头去,贴在她的胸部亲吻着,接着又去吻另一个,嘴唇轻吮着她的乳头,让它像遇到了冷空气,突然硬挺起来。她马上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对他做同样的事情,不知他是否觉得这很奇怪。

他会没完没了,一直这样亲吻下去的。她轻轻推开他。“把你的衣服都脱掉,”她说,“快点儿。”

他脱掉鞋子、袜子、领带、衬衣和汗衫,然后是裤子。他迟疑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了,“也不知是为什么。”

“还是我先来吧。”她说着,解开内裤的系绳,把它脱了。她抬头一瞧,他也脱得赤条条的,吃惊地看见他的阴茎在腹沟的毛丛中挺立着。她记起那次看歌剧时自己隔着裤子抓着它,现在她又想去抚弄它。

他说:“我们现在躺下吧?”

他说得那么认真,让她笑了起来。他脸上掠过一丝委屈,让她立刻觉得不忍。“我爱你。”她说,发现他的表情明朗起来,“好了,我们躺下吧。”她感到兴奋不已,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

一开始他们并排躺着,亲吻着,爱抚着。“我爱你。”她又说了一遍,“你什么时候会厌倦我说这几个字?”

“永远不会。”他殷勤地说。

她相信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现在行吗?”她点点头。

她分开两腿。他俯身卧在她的上方,用胳膊肘撑着身子。她绷紧了神经期待着。他把重心移到他的左臂,右手去摸她的大腿根部,她感觉到他用手指打开她湿润的阴唇,然后是另一个更大的东西。他向里推进,让她感到一阵疼痛,不觉叫喊了一声。

“对不起!”他说,“我弄疼你了。真是太抱歉了。”

“稍等一下。”她说。疼痛倒不是太厉害。最主要的是她感到震惊,别的都在其次。“再试一下,”她说,“要轻一点。”

她感到他的阴茎前端再次触到她的阴唇,她知道那东西根本进不到里面:它太大了,或者她的私处太小,可能两个原因都有。但她还是让他进去,希望一切顺顺当当。这一次还是疼,但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一番强忍并未奏效,过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说:“根本进不去。”

“怎么回事?”她难过地说,“我以为这种事情没什么难的。”

“我弄不明白,”他说,“我没这个经验。”

“我当然也是一点儿没有。”她伸手抓住他的阴茎。她喜欢这样把它抓在手里,那东西既坚挺,又柔滑。她试着引导它进入自己,抬起臀部迎合着,可几秒钟后他退缩了,说:“哦,对不起!我也弄得很疼。”

“你觉得你比平常人的都大吗?”她试探着问。

“不啊。我在部队里见过别人光着身子。有些家伙的个头超大,他们还感到很自豪,我只是中等,再说,我也从未听谁抱怨过这事儿难做。”

茉黛点点头。此外她唯一见过的,就是菲茨的阴茎,而根据回忆,其大小也跟沃尔特的差不多。“也许是我太窄了。”

他摇了摇头:“我十六岁那年去了匈牙利,住在罗伯特他们家的城堡里。有个女仆,葛丽泰,她非常……活泼。我们没性交,但互相做了实验。我摸她,就像在苏塞克斯宅邸的藏书室里抚摸你那样。我希望跟你说这些不会让你生气。”

她吻了他的下巴:“一点儿也不会。”

“葛丽泰在这方面跟你相差不多。”

“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他叹了口气,从她上面翻身下来。他把手伸到她的脑袋下面,把她搂到自己这边,吻着她的前额。“我听说新婚夫妇可能会有困难。有时候男人太紧张,以至于不能勃起。我还听说过有的男人过度兴奋,还没性交就发生射精了。我认为我们要耐心一些,彼此相爱,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

“可我们只有一个晚上!”茉黛哭了起来。

沃尔特拍拍她,说:“好啦,好啦。”但这丝毫不管用。她有种全盘皆输的感觉。她想:我相信自己聪明过人,从哥哥那里逃脱出来,跟沃尔特秘密结婚,现在这些却成了一场灾难。她为自己,更为沃尔特感到失望。他一直等到二十八岁,才跟一个无法满足他的女人结婚,这是多么可怕啊!

她真希望能找个人倾诉一番,另一个女人。可她能找谁呢?要跟赫姆姑妈谈论这种事情?这个想法本身就十分荒唐可笑。有些妇女跟自己的女佣人分享秘密,但茉黛跟桑德森从未有过那种关系。也许她可以告诉艾瑟尔。现在她想起来了,正是艾瑟尔告诉过她,私处长满毛发是正常的。可艾瑟尔跟罗伯特出去了。

沃尔特坐了起来。“我们来订晚餐吧,或许要一瓶酒,”他说,“我们要像丈夫和妻子那样坐下来,谈谈这个,说说那个,然后,我们再试一次。”

茉黛没食欲,也无法想象怎么谈“这个”说“那个”,但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便同意了。她垂头丧气地重新穿上衣服。沃尔特很快穿戴整齐,到隔壁房间按铃叫来侍者。她听见他在订冷盘、熏鱼、沙拉和一瓶莱茵白葡萄酒。

她坐在敞开的窗户旁,低头看着下面的街道。一个报纸张贴版上写着“英国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沃尔特有可能死于这场战争。她不想让他临死还是个处男。

吃的送来了。沃尔特招呼了一声,她便去了隔壁房间,跟他坐在一起。侍者铺好白色桌布,摆上熏鲑鱼、火腿片、生菜、西红柿、黄瓜,还有切成片的白面包。她不觉得饿,但她喝下他倒的白葡萄酒,咬了一小口鲑鱼,表示自己心甘情愿。

最终他们也没有谈这个说那个。沃尔特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他的母亲和他在伊顿公学上学时的往事。茉黛谈到她父亲活着时泰-格温举办的家庭聚会,宾客们都是世上最有权势的人,她母亲不得不细心分配卧室,方便这些男人接近他们的情妇。

一开始,茉黛发现自己在有意识地找话聊,好像他俩几乎不了解对方,但很快他们便放松下来,又回到正常的亲昵关系中,她也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侍者收拾掉晚餐,两个人便挪到沙发上继续谈天说地,手挽着手。他们推断着他人的性生活:他们的父母、菲茨、罗伯特、艾瑟尔,甚至还有公爵夫人。茉黛对罗伯特那种男人的情况十分着迷,很想知道他们在哪儿见面,如何彼此相识,在一起都做些什么。沃尔特告诉她,这种男人互相亲吻,就像男人吻女人那样,也做她在歌剧院里对他做的那种事——他承认自己并不知道具体细节,不过茉黛觉得实际上他知道,只是羞于说出口。

她惊讶地发现壁炉上的座钟已指向午夜。“我们上床吧,”她说,“我想躺在你怀里,哪怕那件事进行得不太顺利。”

“好吧。”他站了起来,“我先去给使馆打个电话你不介意吧?大堂里有一部客人使用的电话。”

“当然。”

他出去了。茉黛沿着走廊去洗手间,随后又回到套房。她脱掉衣服,裸身钻进被子。她已经不怎么在乎眼下会发生什么了。他们彼此相爱,两厢厮守,如果这便是一切,那也已经足够。

几分钟后沃尔特回来了。茉黛见他板着脸,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妙。“英国对德宣战了。”他说。

“哦,沃尔特,这太让人遗憾了!”

“大使馆一小时前收到这份照会。年轻的尼科尔森从英国外交部拿回照会,把里希诺夫斯基从床上叫了起来。”

他们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但现在真正发生了,还是让茉黛觉得好像挨了当头一棒。她看出沃尔特也十分沮丧。

他机械地脱下衣服,就好像多年来他一直这样当着她的面脱衣服似的。“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他脱掉内裤,她看见他正常状态的阴茎很小,皱巴巴的。“十点钟我就得带上所有行李到达利物浦街火车站。”他关掉了电灯,钻进她的被子里。

他们并排躺着,谁也没去碰谁。有一会儿,茉黛担心地以为他们就这样入睡了。这时,他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嘴唇。尽管世事纷扰,但她心里仍然充溢着对他的渴望——的确,就好像他们之间的种种烦恼让她的爱变得更加急切,更加义无反顾。她觉出他的阴茎变大变挺,顶在她柔软的肚子上。随后他趴到了她上面。像上次那样,她感到坚挺的阴茎压着她的阴唇,也像上次那样疼,但很短暂。这一次,它滑入了她里面。

开始的瞬间有些阻力,随后她便失去了童贞。突然之间他便长驱直入,两人紧紧锁定在那最为古老的姿势中。

“哦,感谢上帝。”她说。轻松的感觉变成了一种巨大的愉悦,让她随着他的节奏上下移动着。终于,他们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