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您对艺术品也很有研究，”小川和歌子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她恭维上司的女儿。

“如果我是顾问，我还会说‘我不知道您花了多少美金，但这个装饰品还是收藏到仓库里比较好。’”章子得意地笑了起来，“像这种提供咨询的建议，每次都要收取好几百美元的费用。”

章子并没有夸大其实，即使在曰本，也到了这样的职业开始兴起的时代了。最近，很多人想要在公司里成立独立的美术、内部装潢部门。

两人有说有笑，却一直没有走动，就这样站在了“佳代”的画作面前。

这时，有几个男人正在说话。

“蠢货，区区十二亿你就答应了吗？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知道第一个展区的第一幅画到底值多少钱吗？你知道这次艺术展结束后那幅画要上涨多少吗？对方开价十二亿就十二亿吗？！”

好像腰上别了一支无线电话的人说话都这么大声，听口气，这个人应该是第一中介人。被骂得抬不起头的是他的手下。

“一点都不让人放心，你们这些年轻人，完全不懂艺术的事情。”那个男人叉着腰，露出了自己的腰带，无线电话更加显眼，引来了更多人的关注。

“只考虑现在的价格，完全不明白这张画的价格会如何增值，一个月后会有多高的价格！”

男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里，差点把印着“佳代”的名牌给打翻。成田胜眼疾手快，立马出手扶住了名牌的支架。

“这可是有希子的名字，怎么能让它掉在地上。”

小池敏没有成田胜反应快，他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到了成田胜的身旁，“要不是您，名牌就会倒下了，那样的话我可没办法跟有希子交代。”

成田胜听着小池敏碎碎念，无奈摇头。他这个朋友哪里都挺好的，就是有点恋爱脑。

“不过，有希子的画受到了人们的好评，这也是个不错的好消息吧？”

小池敏欲言又止。

“为什么不说？”

“我去巴黎出差的时候，去了艺术馆，有希子说，活着的人的作品是没有办法进入巴黎博物馆的。意思是说，艺术家活着的时候都不会被认可，死了之后他们的作品才会成为经典。”

“……”

成田胜看着小池敏，忍住了想要揣他一脚的冲动。在艺术展上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小池敏见成田胜神色不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住口，一句话也不说。

艺术品之所以成为艺术品，并不是因为艺术本身，而是在于掌握着艺术话语权的那一批人。这些人只要点头说好，那么这幅画就是好的，哪怕画法不成体系。

成田胜不懂画，他却懂得如何借用“艺术”来把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