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

成田胜似笑非笑，“要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而不是相信从报纸媒体上看到了什么。”

“……”

毅田正佑不知道成田胜此话何意，他隐隐感觉，自家老板对曰本的未来有着完全不同，甚至颠覆了主流观念的想法。

“你跟我去了很多次芝浦了，那边除了新开的小资店铺和我们的东京朱莉安娜以外，你还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自己完全回答得上来，可他不明白成田胜究竟想要听到的回答是什么。

“走街串巷的房地产商人，没来得及搬走的重工业仓库，还有好多正在修建中的工地。”

“还有什么？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毅田正佑冥思苦想，他小心翼翼试探道：“不知道为什么芝浦最近有好多老工人，大家都无所事事地聚集在芝浦的公园和市政中心。好像……好像是在游行……”

成田胜笑道：“是啊，示威的目的是为了重新回到生产一线，提高月薪。”

早在泡沫经济全面爆发之前，曰本大半重工业工厂都背负着巨额债务，好多工厂不得不停工，解雇工人。但是在泡沫经济席卷曰本各行各业后，那些停工摆烂的工厂又重新回血，他们并没有恢复生产，反而进入金融市场。

从金融市场中谋取的暴利，早就已经超过了他们的主营收入，既然能够坐在办公室里轻轻松松赚钱，又为什么要重开工厂做体力活赚微不足道的利润？

这么做会造成一种经济繁荣的假想，一边是重工业的复苏，一边却是大量工人的失业。也许从表面上来看，经济数据非常乐观，再一细看数据背后的真相，只会觉得触目惊心。

“重工业不再从事主业，而是投身金融市场，我们对此不好指指点点。可是，现在的潜在失业率也很高，工人们的生活水深火热。换个说法，重工业是经济命脉，一旦停滞，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应该了解吧？”

毅田正佑愣了好久，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似乎被一块石头堵住了，又干又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投身东京的房地产，其实是一个危险游戏，参赛者很难抽身。与其为了一坪的土地和数不清的竞争者抢个头破血流，还不如把眼光放在海外，那样会轻松得多。”

“是……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成田胜不再多言，他打开了手边的报纸，刚好翻到了娱乐新闻的板块。

“村西透拒绝出演各大电视台节目，黑木香无脑追随，辞演常驻嘉宾。前几日，男偶像的粉丝们齐聚歌舞伎町，向水晶映像发起抗议活动，要求下架《谢谢！》系列的录像带。导演村西透不仅不予理会，并且全倮出现在公司阳台上，对楼下的粉丝们喊话……”

“毫无疑问，《谢谢！》系列的录像带大卖已成事实，水晶映像大赚几十亿日元，必然不肯吐出嘴里的肥肉出资销毁录像带。然而村西透此举等同于饮鸩止渴，失去了电视台的信任，水晶映像的路将会何去何从？”

成田胜并不认为水晶映像的所有员工会无条件跟随村西透，此人确实口才了得，大部分人都是被他的雄心壮志所吸引。凡事都有一个度，超过了这个限度，就会有人心生怀疑。大君在水晶映像有一个眼线，是田中佐治早些年安插进去的。

那名眼线转告田中佐治，说是水晶映像的社长川田研二与村西透之间产生了裂痕。为了给村西透打扫烂摊子，最近他一直徘徊在各大电视台之间，跟制片人赔礼道歉。

成田胜笑了起来，他想不会有人真的甘愿无条件给别人擦屁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