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达勒哈心中一惊。
他心道不妙，正欲拔出腰间佩刀。
下一秒，他只觉腰间一凉，随即一股剧痛猛然传来。
“你……”
达勒哈怒目而视，颤抖着伸手指向哈日勒，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扑通——”
伴随着长刀抽离身体的声音，瞬间鲜血四溅，达勒哈扑倒在地，当场气绝身亡。
哈日勒走上前，从尸体上搜出金批大令。
“殿下神机妙算，大令到手！”
话音未落，默啜和肖清芳缓缓自大帐后走出来。
“殿下，事不宜迟，如今金批大令到手，计划要加快进行。”肖清芳沉声道。
默啜点点头，接过金批大令，对巡防队长吩咐道：“你带人速回石国，一定要稳住吉利可汗。”
队长恭声领命，带着手下快步离去。
“哈日勒，调集各部鹰师，缓缓向石国靠近，只要虎师开拔赶赴边境，立刻包围牙帐！”
“遵命！我的可汗陛下！”
哈日勒的恭维正到搔痒处，默啜得意得放声大笑眼中满是狂热之色，难掩兴奋，“伟大的突厥马上就要迎来它真正的主人！”
他刚将虎师统领达勒哈斩杀，此刻手中紧握着那象征无上权力的金批大令，双眼放光，脸上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饰，仿佛整个草原都已在其掌控之下。
昏暗的营帐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默啜脸上诡谲地跳动。
四周的虎皮帷幕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若隐藏着无数窥视的眼睛。
默啜斜睨着肖清芳，那目光似有实质，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完全不加掩饰自己的欲望。
他把玩着手中刚到手的金批大令，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令上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肖清芳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裙，腰间束着一条镶金的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依然纤细却不失丰腴的腰肢。
裙摆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紫莲，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白皙如雪的脖颈，岁月并未在那里留下太多痕迹。
抹胸处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沿着她傲人的曲线蜿蜒，将那白皙如雪的肌肤衬得愈发诱人。
一头乌黑的长发盘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妩媚。
默啜的眼神瞬间炽热起来，他大踏步走向肖清芳，眼神紧紧锁住她，如同猎人锁定了稀世珍宝。
“肖首领，这金批大令既已归我，可汗之位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触碰肖清芳垂落的发丝，却被微微侧身避开。
默啜也不恼，反而邪魅一笑，“待我成为可汗，你这等风姿卓绝的女子，定要伴我左右，共享这草原的荣耀。”
肖清芳黛眉轻蹙，美目之中闪过一丝恼怒，“殿下不要忘了，您能有今日，蛇灵功不可没，我蛇灵与你不过是合作之谊，莫要逾越了界限。”
她虽言辞强硬，但那因恼怒而微微起伏的胸脯，却在锦缎之下更显诱人。
她的眼神中透着警告，然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成熟韵味，却使得默啜的眼神变得愈发炽热。
肖清芳的底细，他再清楚不过，所依仗的无非是手下数千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股势力放在江湖上自然是不容小觑，然而与他即将掌握的庞大帝国而言，却是微不足道。
如今他大事将成，自然不把区区蛇灵放在眼里。
但眼下终究是大业未成，因此他也并不急于一时，以免惹恼了这位盟友。
待到他成为突厥可汗，只需动动手指，对方自然会雌伏在自己的身下。
想到其中的妙处，默啜嘴角上扬。
肖清芳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之色。
她没想到对方如此得意忘形，眼下还没有坐上突厥可汗的位置，就开始打自己的主意。
其实对于默啜的心思，她早已有所察觉，不料今日拿到兵权，此人开始无所顾忌，不加掩饰地展露自己的觊觎之心，似乎是吃定了她一般。
思及此处，她轻眯起眼，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似有冷光乍现。
前期谋划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如今计划略微有了些起色，就开始浮想联翩。
不正经的东西，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邪门歪道倒是无师自通。
若非此人还有些用处，她早就取了其项上人头。
……
……
贺兰山中，狂风呼啸，似鬼哭狼嚎。
山风如刀，割面生疼。
蜿蜒的山道上，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幽州骑兵如黑色的铁流，马蹄扬起漫天黄尘，奔腾疾驰。
陆与面色冷峻，身姿挺拔地端坐战马上，眼神中透着凝重。
昨日左卫大将军权善才率大军进驻崇州，契丹李尽忠部闻风丧胆，仓皇后撤两百里，崇州的危机暂时得以缓解。
然而，狄仁杰却未随大军同行。
鉴于他向来有微服私访的习惯，陆与并不奇怪。
但如今北地局势波谲云诡，边军向来骄横不服管教，此前更有假方谦派人公然截杀钦差大臣。
眼下贺兰山中危机四伏，说不得哪里就会跳出来要命的小鬼。
纵观古今，名臣大将翻车的事，也不在少数。
而权善才提及的一件小事，更是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陆与心头。
前几日，他送与狄仁杰用于传信的四只信鸽，竟有三只突然飞回，且脚上并未带任何讯息。
此般异常，令陆与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那人素来目中无人，虽然在蛇首中排名吊车尾，然而行事却是比肖章还要嚣张几分。
如今狄仁杰身边只有八大军头跟随，一旦此人狗急跳墙，情形殊难预料。
重要的是，苏宏晖和宋无极麾下的剿贼大军，还有相当一部分在贺兰山里转悠。
一旦遇上这伙人正杀良冒功，即便是当朝宰相，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这帮胆大包天的丘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这才带着数百幽州精骑，匆匆而来。
“将军，您看！”
身旁的亲卫突然高声叫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诧。
陆与猛地抬头，举目远眺，只见数里外的山谷中，烟尘弥漫，仿若一片浑浊的沙幕。
喊杀声震耳欲聋，似乎正在激烈厮杀，金戈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陆与心下一沉。
心道不会这么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