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也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
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保住药思缈的性命。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竟然相对无语。
“你早些歇息吧。”
到末了还是莫问先开了口,他站起身道:
“天色也不晚了,日后闲下来再来看你。”
说罢,莫问便打算朝着屋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之后,莫问便觉察抽出身后的药思缈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他克制住自己下意识反击的冲动。
下一刻,一双藕臂便从莫问的身后伸了出来,将莫问环住。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两团温热,莫问的身子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一会儿,莫问便感觉自己的背后湿了一小块。
“哭些什么,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吉利。”
莫问也不知道这时候能说些什么,他伸出手去,想将环住自己的那一双玉手解开。
但刚一碰到药思缈的冰肌,便如触电一般又弹了回来。
身后的人儿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将头埋在莫问宽阔的后辈上,无声的流泪。
莫问常谈了一口气,索性就站在那里,任由药思缈抱着。
这一站,就从红日落云站到了月上树梢头。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药思缈止住了哭泣,但依旧没有将莫问放开。
仿佛她一放手,莫问就要飞走一般。
“娘子,你我不好就这般站下去吧。”
莫问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将药思缈的手掰开,转过身,看向了药思缈。
身后的药思缈哭的梨花带雨、泪痕未消,头上柔顺的长发都散乱了,将她巴掌大的小脸更衬托的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要心软一番。
月光一照,更显得清丽动人。
“你好好修行,我还有些事情脱不开身,过两天便来看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药思缈猛地朝他怀中一扑,紧紧的将莫问抱死,似乎要将自己与莫问融为一体。
莫问低头看去,只看到药思缈头上漂亮的发旋。
感受着怀中人的温软,闻着药思缈身上传来的悠悠体香,莫问刚刚升起来的果决又再度一泻千里。
“我怕以后再见不到你了。”
药思缈终于开了口。
她一直将头埋在莫问的怀中,莫问看不清药思缈的脸。
但听着药思缈那破碎的颤抖声音,可想而知药思缈的伤心欲绝。
“你说的过两天,我怕是等不到了,修真无岁月,你下次出关,我就不在了。”
莫问闻言默然。
药思缈还有多少年的活头?
至多也就四五年。
自己一去南霍,少说也得三年五载。
回来能不能见到药思缈,实属未知。
方才自己所言的过两天来看她,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敷衍脱身之辞罢了。
“我知晓你心里没有我。”
药思缈的声音慢慢的淡了下来。
“我没法子,莫问。”
“我想你,想见见你,你用我们之间的婚契去挡元婴情劫我也认了。”
“就当是我临死之前的一个心愿,你今晚,能不能别走了。”
话已至此,药思缈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
从她来找莫问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自己在这段无望的感情之中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可她心中的那一份倔强与骄傲不允许她在莫问的面前低三下四的哀求,哀求莫问与她在一起,像是一个求而不得的怨妇。
今晚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她能做到的底线。
若是莫问依旧转身离开......
就在药思缈胡思乱想间,却感觉一双宽厚的臂膀将自己牢牢环住。
药思缈登时身子一紧,心漏跳了一拍,补上了当初见莫问时多跳的一下。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莫问那张冷峻的脸。
清冷的月光洒在莫问的身上,带出了一股子冷冽的味道。
这让药思缈不由自主又回想起当初自己在药王山初次见到莫问的时候。
印象中的这个男人好似从未变过。
执着,冷酷无情,却偏偏又让她心安。
“我莫问诚心答应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绝不会让你死!”
说罢,莫问缓缓低下头去......
一夜无眠。
清晨的阳光撒在了草庐之上。
药思缈趴在莫问宽厚的胸膛之上,一头秀发披散着,浑身带着一种慵懒的无力感。
莫问抚摸着药思缈身上如牛奶一般丝滑的肌肤,思绪开始散漫的游走。
自从他来到这方天地之后,还不曾向现在这般放松。
他甚至隐隐有了一种想要带着药思缈隐居山水的念头。
无怪乎人家都说温柔乡里英雄冢。
想起昨夜春风一度,莫问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药思缈嘤咛一声,再没办法安睡下去。
她的双手迷迷糊糊的抓住了那只正在不安分的大掌。
这么一折腾,药思缈只能睁开惺忪睡眼。
“夫君,你不在多睡一会儿吗?”
许是刚醒,药思缈原本就软糯的声音染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莫问的眼神登时便晦暗了下去。
“你不是要我多陪陪你吗?我又怎么舍得多睡?”
说话间,他不顾药思缈的嘟囔,又将两人拢进了被子之中......
“怎么了,道友有何喜事?”
离难看着容光焕发的莫问,疑惑道:
“难不成是道友的术法修成了?”
他只知晓莫问最近在闭关修炼一种极其难练的术法。
“看天气不错。”
莫问随口敷衍了一句,随口又叮嘱道:
“对了,叫天诛堂去打探天阙海龙宫的事情道友做了没有?”
“放心,已经处置妥当!”
“嗯!”
莫问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
不远处,神一学宫的山门已经在晨雾中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