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医生说，手指的康复没那么快，起码还要再经过七八次手术。

只是他现在的身体太弱了，就连一次手术也承受不了。

至于身上的伤痕，对比来说已经是微乎其微。

不过这些，言序南看上去都不太在意的样子。

他只是时不时看向窗外，什么话也不说，就好像在和这个世界无声地对峙。

言母看了只觉得更加伤心。

言父则是打不得骂不得，只好一个人生闷气。

心理医生有时会尝试和言序南对话，问一些温和的问题，比如：

“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想和我说一说话吗？”

如果病人始终没有回应，医生会进一步提问：

“如果你的爱人现在站在你面前，你想和她说些什么呢？”

这时候，言序南才会有所反应。

眼睛微微张大，瞳孔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就像是旧伤未愈的孤狼，无人可为他疗愈伤口，就连他自己也对自己无可奈何。

“对不起。”

如果陆渺渺站在他面前，他想和她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后悔得太迟了？

夏天到来的时候，言序南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只是每走一步都需要有人搀扶。

他不太愿意让自己的母亲来照顾他。

这半年来，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父母是如何变得苍老，变得沉默寡言。

什么话都不敢轻易在他面前提起，生怕戳到他的伤口。

言母也意识到这一点，特意拜托言序南从前的好兄弟多来陪陪他，说说闲话也好，只要让他能够不那么沉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