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时妤祈安 有李有币 10901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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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些良田、铺子、金银珠宝加起来,起码也有三万两的价值了。

所以这三万两的私房钱就不必再给你了。

你一个庶女,又不是长女,如果在你这里破了规矩,对你其他的姐妹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周二小姐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夫人,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她清冷骄傲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和不解,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猛然看向淮南王妃,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原以为抱怨嫁妆太少会得到老夫人的同情,却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减少她的嫁妆!

这简直比她之前的嫁妆还要少!

“老夫人,您这话说的……我……我……”

周二小姐的声音颤抖着,她几乎要哭出声来。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不公,却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辞来为自己辩解。

“就算你以后成了岳王妃,但现在你还是淮南王府的庶女。

既然是庶女,就不能坏了淮南王府的规矩。

岳王府的规矩我不知道,但你以后在王府里享什么荣华富贵,都得按王府的规矩来。

现在在我们府里,我可不能看着人坏了规矩。”

老夫人的话让宋时妤差点儿笑出声来,但她一向内敛沉稳,便低眉垂目,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耐心地为老夫人揉着肩膀。

老夫人又喝了一口茶,似乎重获了滋润,也有了力气说话。

她看着周二小姐那受伤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不忍。

但她知道,作为淮南王府的当家主母,她必须维护府里的规矩和秩序。

“至于你说嫁妆太少,那也不能怪你母亲刻薄你。

毕竟你母亲该给你的都给了你,现在已经为了你破了规矩了。

看你以后要成为王妃的份上,这嫁妆已经比规矩中多出了许多。”

老夫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厉和教诲,“你嫁妆太少,那是因为你生母没本事!

她自己就是个犯官之后,进淮南王府的时候身无长物,连亲生女儿的嫁妆都拿不出来,只能指望淮南王府。

这都是她自己的错,又何必怨天尤人呢?”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周二小姐的头上!

她顿时觉得上房里,无论是主子还是丫鬟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中隐含的轻蔑刺痛了她的心。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看待卑贱之人的目光。

她自己也知道罗氏是犯官之女,这个身份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现在被老夫人当头点破,让众人都记了起来,她仿佛被剥去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周二小姐紧咬着牙关,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屈服于命运和别人的轻视。

她要为自己和姨娘争取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二妹啊,别再发这种牢骚了。

周家的长女,周瑾瑜,轻声劝慰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温柔。

尽管曾经,二妹周瑾瑶因嫁入淮南王府的好姻缘让她心中泛起过一丝酸楚,但自那次与淮南王妃的深谈后,她对二妹的未来更多了一份深切的同情与忧虑。

周瑾瑜知道,这个家中,老夫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淮南王素以孝顺著称,若二妹持续忤逆老夫人,只怕连一向护着她的父亲也会渐渐失去耐心。

到那时,即便二妹成了岳王妃,日子也未必好过。

想到这里,周瑾瑜决定换个话题,试图缓和气氛,她轻轻拉着二妹的手,一同坐在老夫人身旁,希望能以姐妹间的和睦来取悦老夫人,让这场风波就此平息。

“长姐你就别假惺惺了!”

周瑾瑶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她用力甩开周瑾瑜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觉得长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虚伪,让她感到窒息。

无论是长姐以前如何在老夫人面前讨好,还是如今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都让她感到恶心。

周瑾瑶身形娇弱,但这一甩,却让周瑾瑜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

这一幕,让坐在上首的老夫人脸色一沉,怒火中烧。

“你们都听见了?这世上竟然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丫头!”

老夫人的声音透着威严,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宋时妤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场家庭纷争,心中不禁暗自诧异。

她从未见过周二妹如此失控,仿佛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老夫人说的话,我不敢认。

没有善待,哪来的不知好歹?”

周瑾瑶的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环视着上房里的女眷们,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不屑和敌意,“我知道,我和姨娘碍了太太的眼。

因为姨娘得宠,太太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悲凉,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见淮南王妃的怒容渐渐收敛,变得面无表情,便继续说道:“可是感情这东西,一恋爱就失去了理智。

父亲和姨娘有感情,太太作为正室,为什么不能容忍呢?难道非要逼死姨娘才高兴吗?父亲怎么可能不爱姨娘?还有我……太太厌恶我,但我也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得到父亲的疼爱?难道只有嫡子嫡女才是人,其他人都不该出生吗?太太如果真是这么想的,那也太恶毒了!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也有被父亲疼爱的权利!”

周瑾瑶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屋内的宁静。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字一句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你!”

淮南王妃咬牙切齿,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似娇弱的二妹,竟然会有如此犀利的言辞和坚定的立场。

“父亲不喜欢嫡子嫡女,那是他们自己不争气。

父亲疼爱我和姨娘,是因为我们有让父亲疼爱的地方。

太太和大哥二哥不去找自己的问题,反而嫉妒我母女俩吗?!”

周瑾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和挑衅,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扬起美丽的脸庞,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胜利。

合乡郡主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摇头。

她觉得周二妹简直是疯了,竟然敢在老夫人和淮南王妃面前如此放肆。

她清楚地看到淮南王妃眼底的怒意,知道周二妹的未来堪忧。

真以为成了岳王妃就前程无忧了吗?岳王娶周二妹也不过是看中了淮南王府的威势。

如果淮南王府的人都厌恶周二妹,岳王怎么可能还会宠爱她?合乡郡主心中暗想,却并没有说出来。

“老夫人别生气了,让她出去吧。

现在的女孩子临近出嫁都会有些忧虑烦恼,所以才会说出这种失心疯的话来。”

淮南王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

她一边让红着眼眶的长女坐在自己身边,一边轻声对老夫人说道,“看她就要出嫁了,老夫人这次就饶了她吧。”

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周瑾瑶,“那就让她出去吧。”

她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在宣布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

周瑾瑶高昂着头,雪白的脸庞上泪痕满面,但她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她裙摆荡起优美的弧度,仰头走出了上房,仿佛是在向所有人证明她的骄傲和尊严。

宋时妤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深知老夫人的性格和为人,知道她是个难得明白事理的人。

她乐于庇护照顾可怜的女孩,但绝不会做卑劣的事情。

她对周二妹的处罚,既是对她的警告,也是对她未来的期许。

合乡郡主见状,心中暗自庆幸。

她乐于看到这个年纪小而且没有心思勾引男主的小丫鬟在老夫人面前得宠。

她莞尔一笑,对宋时妤紧张老夫人的样子视而不见,却将目光扫向了正在和淮南王妃低声交谈的周大小姐。

“母亲啊,前些时候三爷跟我说想过阵子去京城外的庄子散散心。

如果母亲和大嫂有空的话,不如一起去吧?”

合乡郡主突然开口说道,仿佛是想转移话题,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庄子?你们小夫妻自己去吧。

我老了,实在不爱动弹。

你大嫂要主持家务,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操心,也没空闲。”

老夫人带着期盼的目光扫过合乡郡主的小腹,但并没有催促,反而笑着对合乡郡主说道,“就你们夫妻两个去吧,多带些侍卫,注意安全。”

合乡郡主连忙笑着点头应承下来,她心中暗自庆幸这门婚事结得真不错。

婆婆和妯娌都省心,夫君也不是糊涂人,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于是,合乡郡主便投桃报李地对老夫人继续说道:“母亲啊,我娘家王府昨天派人送来了几样贡品绸缎,都是江南织造处今年新出的花样,颜色也有适合母亲和大嫂二嫂的,我一会儿就叫人送来。”

老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你就送来吧。

作为老人,谁不喜欢被儿媳捧着孝顺呢?”

淮南王妃也笑着说道:“我就不必了吧。”

“怎么不必呢?嫂子正值盛年,穿戴鲜亮些也有国公夫人的尊贵气度啊!”

合乡郡主说笑了几句,终于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然而,几天之后,一个意外的插曲让宋时妤感到有些惊讶。

合乡郡主身边的大丫鬟画书,以前对她很好的人,带着几个小丫鬟将合乡郡主孝敬老夫人的绸缎交给春香入库后,又轻轻拉着宋时妤到了院子里的一个无人处。

“这两匹料子给你,也做几件好衣裳吧!”

画书的声音温柔而亲切,她手中的绸缎光滑细腻,色泽鲜艳,显然是上等的好货。

宋时妤有些愣怔,她没想到画书会突然给她送绸缎。

她抬头看向画书,只见对方眼中闪烁着真诚和友善的光芒,仿佛是在告诉她,这是她们之间的小秘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宋时妤有些迟疑地说道,她不想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

“别客气啦!

这是郡主特意为你准备的。

她知道你喜欢这些绸缎,所以特意留了两匹给你。”

画书笑着说道,将绸缎塞进了宋时妤的手中,“快收下吧!

别让人看见了。”

宋时妤握着手中的绸缎,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她知道,这份礼物不仅仅是一份物质上的馈赠,更是一份来自合乡郡主的关怀和认可。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工作,回报老夫人和合乡郡主的厚爱。

宋朝那会儿,阳光温柔地洒在淮南王府的青石板路上,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意。

宋时妤身着淡雅的丫鬟服饰,脚步轻盈地穿行于廊檐之下,心中却如被春日的暖阳照耀,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前方画书手里的那两匹缎料上,那缎料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而细腻的光泽,仿佛是两朵即将绽放的花朵,静静地躺在画书的手中。

“画书姐姐,这样做怕是不太合适吧。”

宋时妤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颊上悄悄爬上了两朵红云,如同晨曦中的桃花,既羞涩又娇艳。

她想,自己不过是个卑微的小丫鬟,每日里忙忙碌碌,服侍主子,哪能随便收受他人的东西呢?更何况,那缎料一看便知非凡品,光泽柔和,质地细腻,一望便知是合乡郡主赏给画书的。

如今画书却要把它转赠给自己,这让宋时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怪异感觉,仿佛是突然间被卷入了一场不属于自己的风波之中。

画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不刺眼。

她轻轻地将缎料塞到宋时妤的手中,仿佛是在传递一份沉甸甸的情谊。

“哪里不合适了?”

画书的声音柔和而坚定,仿佛是在为宋时妤打消心中的顾虑,“难道你叫我姐姐只是开个玩笑?姐姐给妹妹送点缎料做衣服,咱们丫鬟之间就不能有点来往吗?”

见宋时妤沉默不语,面露难色,画书的眼神更加温柔,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轻轻握住宋时妤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仿佛是在给予宋时妤无尽的力量。

“再说了,郡主也说了,你今天让老太太那么高兴,这可是大功一件。

在府里,你算是立了大功,理应得到赏赐。

我这次也不过是借花献佛,在你面前做个好人。”

宋时妤听着画书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犹豫之情仍未完全消散。

她低头看着那两匹缎料,那鲜艳的花色在眼前跳跃,仿佛是春天的色彩在召唤着她。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三推辞,恐怕会拂了合乡郡主的好意,也会让画书姐姐难堪。

“侍奉老太太,让她每天开开心心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哪里需要什么赏赐。”

宋时妤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和执着。

然而,当她抬头看到画书那温柔而坚定的眼神时,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别再推辞了。”

画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过是两匹缎料,在咱们淮南王府里,这点东西算什么?别人都有,要是你一个人不收,恐怕别人看见了也不高兴。

这两匹缎料是我特意选了花色给你的,所以才私下里给你。”

说着,画书又仔细打量了宋时妤一番,只见她温婉和顺,眉宇间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

画书心中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小丫鬟比院里的董香还要清醒几分,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宋时妤感受到画书的真诚和善意,终于收下了那两匹缎料。

她低下头,仔细端详着那鲜嫩娇俏的花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两匹缎料,更是画书姐姐和合乡郡主对自己的认可和赏识。

“姐姐,你替我谢谢郡主的赏赐。”

宋时妤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再三推辞,恐怕合乡郡主会不高兴。

不过,这件事她还是得跟春香说一声,毕竟春香是府里的老人了,对府里的事情了如指掌。

春香听了宋时妤的话,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从容和淡定。

“给你就收着吧。

也是因为老太太的缘故。”

春香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是在告诉宋时妤,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宋时妤闻言,心中更加踏实了。

她知道,合乡郡主并不是只赏赐了自己一个人,而是私下里赏了老太太院里的几个丫鬟。

这样做既不会让二夫人为难,也不会引起府里的攀比之风。

合乡郡主真是个心思细腻、考虑周全的人。

想到这里,宋时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合乡郡主的敬意和感激之情更加深厚了。

她虽然没在老太太面前说合乡郡主赏赐自己的事情,但老太太似乎已经知道了,最近心情特别好。

毕竟,儿媳妇看重自己,又懂事,自然省心。

宋时妤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她用那两匹缎料做了荷包、汗巾、帕子等小物件,既精致又实用。

老太太看见了,也觉得挺有趣,还分给了夏香两个荷包,让夏香也沾沾喜气。

有一天,宋时妤在屋里休息品茶,突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

她好奇地走出去一看,原来是小丫鬟们围在大屋那里。

这个大屋曾是她和邱香等人一起住过的地方,如今邱香却要搬去三房侍奉董香了,难怪小丫鬟们会如此热闹。

宋时妤走到大屋门口,只见邱香正得意洋洋地收拾箱笼呢。

这个邱香以前在小丫鬟里可是个掐尖的,如今要去三房侍奉董香,自然是满心欢喜。

宋时妤还看见了几块漂亮的缎料,心中不禁暗暗感叹,邱香真是好运气,能得到董香的赏识。

旁边,邱香的姐姐翡翠倚着门站着,看见宋时妤,就翻了个白眼,仿佛是在嘲笑宋时妤的寒酸。

宋时妤没理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邱香收拾箱笼。

“她真的要去三房侍奉了?”

宋时妤拉着夏香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是啊。

听说去了就是二等丫鬟,侍奉董香姐姐。”

夏香看了看周围,见翡翠没注意,就低声对宋时妤说道,“听说董香姐姐亲自在周三爷面前求了恩典。

周三爷也答应了。”

宋时妤听了,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董香虽然只是个通房丫鬟,但还没凭着和周三爷的情分挣到姨娘的位置,就已经开始折腾了。

她身边多一两个二等小丫鬟,也不算逾越。

可是这样做,合乡郡主怎么能高兴呢?

想到这里,宋时妤不禁有些担忧。

她知道,合乡郡主是个明艳爽朗的人,对于人情往来都很豁达。

可是如果董香真的老实,现在正是周三爷新婚的时候,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折腾,还要丫鬟呢?这样做岂不是在给合乡郡主添堵吗?

“还是低调做人,自认丫鬟出身,好好服侍合乡郡主吧。”

宋时妤心中暗暗想道,“这样,合乡郡主或许还能容得下她……”

正当宋时妤沉思之际,夏香突然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正想找你呢。

昨天晚上,我妈让我传话给你,说你大哥家里出事了,被人赶出来了。”

宋时妤闻言,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夏香那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赶出来了?这也太过分了。

家里也有你大哥的一份啊,不是吗?”

她皱着眉头问道。

“谁说不是呢。

可是你那个继母硬说家里已经败了,一无所有。

就剩下一栋宅子,还说你爹临终前说都留给她。

要是你大哥来要,就是不孝。”

夏香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慨和不平。

宋时妤听了,心中不禁有些难过。

她自然还记得那个沉默寡言、高大的少年,那是她的大哥。

想到他被继母这样刻薄对待,心里总是不舒服。

“我妈特意嘱咐我跟你说一声。

毕竟那是咱们的地方,让别人住进去,主人自然应该知道。”

夏香接着说,“陈白家如果不涉及碧柳的事情,还是很明理的。

他把周家少年安排在你和我的地盘上,也肯定会跟咱们打招呼。”

宋时妤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她知道,陈白家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大哥有个安身的地方。

于是,她笑着说道:“那我现在知道了。

你告诉陈叔和婶子,让他们放心。

就让他住在那里吧。”

说到这里,宋时妤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期待。

她相信,那个少年有着坚定的眼神和不屈的意志,以后的前程肯定不会差。

就当是多交个朋友多条路吧。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夏香顿了顿,又小声说道,“可是不知道你大哥以后该怎么办。

总不能一辈子都住在咱们的地方吧。”

“他不是那种安于贫困的人。

以后肯定会想办法找出路的。”

宋时妤见夏香松了一口气,就开玩笑地问,“难道你心疼你的地方了?”

“也不是心疼。

只是如果他不知道进取,总是霸占咱们的地方,我心里也不高兴。

再可怜也没有拿咱们的私产去填补他的道理。”

夏香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宋时妤也微笑着点头说,“你说得对。

救急不救穷,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正说着,邱香已经招呼小丫鬟们一起运箱笼去三房了。

夏香和宋时妤都避开了,她们知道这样做会引起合乡郡主的不满。

哎呀,这是在说啥婚事呢?

宋时妤一脸迷茫地站在那儿,眼神中带着几分初醒的懵懂,仿佛刚从一场冗长的梦中缓缓走出,周遭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尤其是这突如其来的婚事讨论,让她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事情。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这张清秀的脸庞添上了几分柔和的金辉。

“别问了。”

珊瑚见状,轻轻地拉了拉宋时妤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走。

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老夫人因为这事儿心里不痛快呢,是关于大公子的婚事。”

珊瑚的话语如同一阵风,吹散了宋时妤心中的迷雾。

她恍然大悟,原来府里近日的气氛凝重,都是因为大公子的婚事。

淮南王府的大公子,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她曾数次在府中遇见,每次他都是那么温文尔雅,对待下人也是和颜悦色,尤其是对待老夫人,那份孝心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世子爷不仅长相出众,更是文武双全,是众人眼中无可争议的下一代族长。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像是春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让人心生敬意。

宋时妤知道,淮南王夫人对这个长子寄予了厚望,管教得也十分严格,以至于那些与他年纪相仿的丫鬟们,在他面前总是显得格外拘谨,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了规矩。

宋时妤自己也因为淮南王夫人的严厉,而时刻保持着警惕,从不敢在世子爷面前多言。

但幸运的是,由于她年纪尚小,淮南王夫人并未过多留意她,这也让她有机会与世子爷说上几句简单的话语。

虽然交流不多,但世子爷给她的印象却是极好的,那是一个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贵公子。

“大公子的婚事怎么样了?”

宋时妤好奇地问,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

她瞥了一眼珊瑚,只见对方神色紧张,似乎不愿多说。

但那份好奇心却像野草一样,在她的心中疯长,“老夫人为啥说不好啊?”

难道是淮南王夫人为世子挑选的婚事不行吗?这不太可能啊。

淮南王夫人可是世子的亲生母亲,不是后妈,平时对这个长子疼爱有加,怎么可能不为他挑选一个最好的媳妇呢?宋时妤心中暗自揣测,或许在淮南王夫人的心目中,只有皇家公主才能配得上世子爷吧。

可是,这精心挑选的人,老夫人却不喜欢……

那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呢?

宋时妤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珊瑚却已经转身离去,忙碌于其他事务。

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静静地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没过多久,淮南王夫人急匆匆地赶来了。

她身穿一袭华丽的锦袍,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一见老夫人,她赶紧行礼请安,然后坐在老夫人旁边,不安地问道:“母亲叫我来,是因为大哥儿的婚事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忐忑,显然已经猜到了老夫人的用意。

老夫人见她如此,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我听说你给大哥儿订了沈家的婚事?这婚事不行,如果还没和沈家说定,你以后就别再提了。”

淮南王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想到老夫人会如此坚决地反对这门婚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来回应老夫人的话。

而宋时妤则赶紧上前,为淮南王夫人奉上一杯热茶,却见她面露难色,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

淮南王夫人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母亲觉得沈家不行吗?沈将军现在位高权重,宫里的沈贵妃和八皇子也是陛下最疼爱的人。”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不解,显然不明白为何老夫人会反对这门看似完美的婚事。

而宋时妤在听到“沈将军”

这个名字时,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这不就是她之前在陈白家听到的那个沈将军吗?那个权势滔天、让人心生敬畏的人物。

她一想到沈将军现在的权势,就明白了淮南王夫人为什么乐意这门婚事。

在她看来,沈家的如日中天虽然让人有些不安,但在世家夫人的眼里,这或许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毕竟,对于世家而言,权势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老夫人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她看着淮南王夫人,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沈家自然没什么不好的。

先不说宫里的沈贵妃是个没心机的人,就说沈将军吧,也是个难得的仁义之人。

我也听说这些年他经常救济当年的军中同僚,为人很好。

还有一点啊,沈家和我们家也有些渊源。

你家男人和沈将军当年一起在军中打拼过,好得像亲兄弟一样。

虽然现在因为政见不同有些疏远了,但情分还在。”

老夫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和回忆,显然对沈家和淮南王府之间的过往情谊还念念不忘。

然而,她的语气却突然一转,变得严肃起来:“可是,沈家现在的权势太大了。

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啊!”

淮南王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和焦急。

她试图解释:“母亲多虑了。

宫里还有沈贵妃和八皇子在呢。

陛下那么爱重沈贵妃这么多年都深情不渝的。

除了沈贵妃之外宫里哪个嫔妃能和她抗衡啊?陛下都没看过那些嫔妃一眼呢!

就看沈贵妃和八皇子之间的情分陛下对沈家也只会更加恩典的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恳求,显然希望老夫人能够理解她的苦心。

然而,老夫人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也不用为了八皇子日后的光彩而去巴结这门婚事啊!”

老夫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淮南王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失落和无奈。

她看着老夫人,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甘和央求:“母亲……我是真的希望儿子能娶沈家姑娘啊!

这样日后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啊!”

然而,老夫人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疲惫地说道:“你也别太舍不得这门大好婚事了。

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但就是心里不安啊!

你看重素锦是因为沈家的家世好,但我却觉得平安才是福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和无奈,显然对这门婚事充满了担忧。

而宋时妤站在旁边听着,心中也不禁为老夫人这份深沉的母爱和谨慎而感到敬佩。

“可是……”

淮南王夫人却迟疑了起来,她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这门婚事。

然而,老夫人却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怎么样啊?你还是非要结亲不可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和严厉,显然已经对这门婚事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淮南王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惶恐和不安。

她赶紧赔笑道:“母亲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可是母亲啊,这门婚事其实是淮南王爷和我提起过的。

他说要从沈家女孩儿中挑一个做媳妇儿呢!

我当初也担心过,还想过如果大哥儿不娶素锦的话,那淮南王爷想和沈家联姻,不如把我们府上的女孩儿嫁过去……可是淮南王爷却偏偏不同意,非要娶一个回来不可呢!”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恳求,显然希望老夫人能够理解她的处境。

然而,老夫人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王爷的想法我理解,但婚姻大事不能只看家世和权势。

素锦虽然是个好姑娘,但沈家现在的权势太大了,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安。

这门婚事还是算了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和不容置疑,显然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淮南王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失落和无奈。

她知道,老夫人的话就是命令,她无法违抗。

只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心中却充满了不甘和遗憾。

这说的是淮南王妃遇到的一件大难事,一件让她心中波澜四起,难以抉择的难事。

王妃,这位身份尊贵的女子,此刻正站在老夫人居住的院落中,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虑。

她的面容清丽,却因心事的重压而显得有些憔悴。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老夫人突然脸色一沉,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王妃的心头,让她心里直打鼓,手指也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宋时妤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

她身材纤瘦,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年龄的沉稳。

此刻,她见老夫人手微微发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不禁猜测,难道是因为长子的婚事,老夫人和淮南王之间产生了难以调和的分歧?

“唉,我也是这么说的。”

王妃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咱们大女儿一向贤惠,沈将军家也有个年龄相仿的公子,虽然大女儿是庶出,但也是我亲手带大的,如果要联姻,记在我名下当嫡女也行。

可淮南王就是不同意。”

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方,仿佛在寻找一个能够解决这难题的答案。

王妃的言辞恳切,语气中透露出对老夫人的尊重和对长女婚事的关心。

她深知,在这王府之中,老夫人的意愿和淮南王的命令都是不可违背的。

而她,作为王妃,只能在这两者之间寻找一个微妙的平衡。

“既然他这么说,我再想想吧。”

老夫人靠在软榻上,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她看着淮南王妃紧张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她摆了摆手,示意王妃不必过于担心,“长子的婚事,你别急。

就算他看上了素锦,也不必现在就说。

眼下,你还是先操办大女儿的婚事吧。

毕竟二女儿已经订了岳王府,大女儿作为姐姐,要是还没嫁出去,妹妹就先嫁了,那面上多不好看。”

老夫人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家族荣誉和子女幸福的双重考虑。

她深知,在这王府之中,每一件事情都牵动着整个家族的命运。

因此,她必须谨慎地权衡每一个决定。

淮南王妃恭敬地答应了老夫人的话,心中却仍然难以平静。

她起身退出了上房,脚步沉重地走在走廊上。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既想遵循老夫人的意愿,又不想违背淮南王的命令。

这种左右为难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