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时妤祈安 有李有币 10901 字 2个月前
🎁美女直播

她一走,老夫人就歪在榻上,好久没说话。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老夫人,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春香见老夫人不舒服,低声问道。

她是个贴心的丫鬟,总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老夫人的情绪变化。

“叫什么大夫,难道你们巴不得我早点死吗?”

老夫人流着泪,低声对春香说,“你们只想着自己的意气,却不顾我心里怎么受得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伤和无奈,让春香她们都慌了神。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也日渐衰弱。

她深知自己的时日无多,因此更加珍惜与子女们相处的时光。

然而,这场因长子婚事而起的风波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痛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淮南王会如此坚持自己的决定,而不顾及她的感受和家族的荣誉。

这种沉闷的气氛连经常来请安的三夫人都感觉到了。

她看着老夫人憔悴的面容和悲伤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同情和担忧。

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老夫人,却发现自己的话语如此苍白无力。

淮南王妃心里自然明白这一切,因此更加紧张。

她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必须找到一个能够解决这难题的方法。

然而,面对老夫人和淮南王之间的分歧,她感到无比的困惑和无助。

二夫人胡氏和合乡郡主却是一脸茫然。

她们不知道这场风波的起因和经过,只是隐约感觉到王府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们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打听消息,却发现自己被排除在这场风波之外。

老夫人神色恹恹的,虽然儿孙满堂,大家都想着法儿逗她开心,可她就是笑不出来。

这气氛别提多尴尬了。

没过多久,淮南王妃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就去找淮南王了。

那天晚上,月光如水,洒满了整个王府。

春香安排宋时妤在老夫人房里值夜。

她刚给老夫人端上一碗桂花羊乳,就看见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不苟言笑,目光深邃,气势逼人。

他身穿一袭华贵的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图案,彰显出他尊贵的身份。

宋时妤一看,原来是淮南王,赶紧接过老夫人手中的碗退了出去。

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够避开这场风波,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瞄了几眼淮南王。

她发现,淮南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静沉着,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焦虑。

她知道母子俩有话要说,就把碗放在小厨房的灶台上。

见有两个灶上的人在热食物给自己吃,她连忙道谢。

她不急着回去,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慢慢吃着炖得软烂的银耳羹。

那银耳羹入口滑嫩,带着淡淡的甜味和桂花的香气,让她感到一阵温暖和满足。

那天晚上天气挺冷,寒风呼啸着穿过走廊,发出呜呜的响声。

宋时妤真心觉得冷,她本来穿得就单薄,又不知道淮南王会来,得避出去,所以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

此刻她跺着脚也不敢大声,只能用手捧着嘴吹热气,刚才吃的银耳羹的暖气勉强让她能忍受。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冻得麻木了。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看见老夫人的屋门开了,淮南王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

他脸色冷淡,目光如炬,扫了一眼廊下。

看见廊下有个小丫鬟缩成一团,正慌忙行礼,淮南王目光冷淡地移开,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看老夫人的屋子,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见他走了,宋时妤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到老夫人面前。

因为老夫人不喜欢晚上睡觉时人太多,所以每天晚上只有一个丫鬟陪她。

此刻宋时妤回来,老夫人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她见老夫人难过地坐在椅子上,就进里屋给老夫人铺床,然后回来对老夫人轻声说:“老夫人,天色晚了,您还是先歇息吧。

什么事儿都不如您的身体重要。

就算跟淮南王有话要说,也得等您身子好些再说。”

老夫人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哀伤。

她看了看宋时妤,发现这个小丫鬟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十分懂事和体贴。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激和温暖。

“你刚才在外面?”

老夫人问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和疑惑。

“我有点饿,就去厨房吃了点东西。”

宋时妤笑着回答道。

她的笑容纯真无邪,让老夫人感到一阵宽慰。

“我刚才在门口怎么没看见你,你在院子里等着呢?”

老夫人又问道。

“院子里太冷,我在廊下躲风呢。”

宋时妤笑着说。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一股清泉流入了老夫人的心田。

“你真是个好孩子。”

老夫人只要不嫌弃谁,就会很宠爱那个丫鬟。

她摸了摸宋时妤的手,觉得她手背冰凉,不由得叹了口气说,“你也挺懂事,我没看错你。

只是今晚也让你受委屈了。”

宋时妤穿得这么单薄,在外面冻了不知道多久,老夫人也挺心疼她。

她握着宋时妤的手缓缓地说:“我跟你们淮南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愿意怎么就怎么吧。”

显然是被长子气到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哀伤,让宋时妤心中也感到一阵难过。

宋时妤笑着没说话,轻声说:“要是这话让淮南王听见了,他心里只怕要惶恐呢。”

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老夫人,让她不要过于伤心。

“他要是惶恐,怎么会连给你们世子定亲这么大的事儿都擅自做主。”

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和不满,显然对淮南王的做法感到十分失望。

“我常听府里的人说,淮南王在前朝权势赫赫,不是容易行差踏错的人。”

宋时妤见老夫人愣了一下,想起老夫人的好来,不由得有些感念,轻声说,“这话本不该我说。

但淮南王不是随便做决定的人,他既然决定联姻,肯定有他的道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淮南王的信任和敬仰,让老夫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双全的办法?”

老夫人不由得念叨了一句。

她似乎被宋时妤的话触动了心思,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就是既能成全淮南王联姻的心意,又能让老夫人每天开心安康。

这大概就是淮南王所希望的双全之法了。”

宋时妤解释道。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给老夫人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话听得老夫人心里挺舒服,她闭上眼睛,原本恼怒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她开始回想起淮南王对自己的孝心以及他平时的种种好处来。

渐渐地,她心中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

“你这话也没错。

你们淮南王本来就是个十分孝顺的人。”

老夫人说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欣慰和满足,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双全之法的实现。

“不用老夫人说,看都看得出来。”

宋时妤笑着说道。

她的笑容灿烂而温暖,仿佛能够驱散一切阴霾和寒冷。

“看得出来?”

老夫人问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

这点儿小事儿,哪值得一提呢。

在宋时妤心中,这份对老妇人的感激与忠诚,早已超越了主仆之间的界限。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默默祈愿,愿那位慈眉善目、心地善良的老妇人能够安乐长寿,岁月静好。

老妇人待她如亲人,从未因她丫鬟的身份而有所苛责,这份恩情,宋时妤铭记于心,时刻想着如何报答。

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淮南王府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古老的府邸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纱。

宋时妤站在老妇人的屋外,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情。

她知道,只要老妇人过得好,自己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这份决心,如同春日里顽强生长的小草,虽不起眼,却坚韧无比。

回想起初入府时的情景,宋时妤不禁感慨万千。

那时的她,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被命运无情地推向了丫鬟这条艰辛的道路。

若非老妇人的庇护,她或许早已在这复杂的府邸中迷失了自我。

如今,她虽仍是个丫鬟,但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与满足。

因为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尊重。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照在宋时妤的脸上时,她已醒来多时。

昨晚守夜的疲惫并未让她显得憔悴,反而因心中的那份宁静而显得格外精神。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老妇人的屋子,生怕惊扰了老人的清梦。

春香见她出来,便笑着打了个招呼,那笑容里满是亲切与友善。

回到自己的小屋,宋时妤看到同屋的二等丫鬟为她留的饭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那两样精致的菜肴,虽未动过,却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关怀与温情。

她用热水浇在饭菜上,凑合着吃了,心中却满是感激。

她知道,在这府邸中,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实属难得。

饭后,宋时妤走出屋子,迎面便撞上了急匆匆跑来的夏香。

夏香的脸色带着几分兴奋与急切,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她。

宋时妤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便停下脚步,静静地等待着夏香的到来。

“怎么了?怎么这么急?”

宋时妤轻声问道,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

夏香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从荷包里掏出几颗蜜饯,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宋时妤的手中。

那蜜饯的甜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宋时妤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有好消息告诉你。”

夏香得意地说着,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宋大哥不用再住在我们这儿了。”

听到这话,宋时妤下意识地咬了一口蜜饯,含糊地问:“他找到工作了?”

夏香诧异地看着她,随即笑道:“你居然能猜到?真是聪明绝顶啊!”

说完,她又羞涩地低下了头,“我不是嫌弃宋大哥,实在是我心眼儿小,容不下宋大哥住在我这儿。

不过,现在他好了,我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时妤笑着看了她一眼,心中明白夏香的顾虑。

她轻轻拍了拍夏香的肩膀,安慰道:“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伸把手帮一把就行了。

你别太放在心上。”

夏香闻言,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宋时妤一眼。

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低声对宋时妤说:“他已经搬走了,搬之前托我爹给我们留了五两银子,咱俩一人一半。”

宋时妤闻言,心中一惊。

五两银子,对于她们这些丫鬟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轻声说道:“五两,太多了吧。

就那么一间茅草屋,周祈安才住了几天,哪用得着五两。”

夏香却哼哼两声,不满地说道:“他愿意给,咱们就收着。

咱们在他落难的时候帮过他,理应得到回报。

他现在不缺这五两,前天我爸说他去见沈将军了。

沈将军知道他被他后妈赶出来了,又想起跟他爸的旧情和他现在的孤苦,就推荐他去给八皇子当侍卫了。

这下他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咱们可得仰仗他了呢!”

宋时妤闻言,心中不禁为周祈安感到高兴。

她知道,周祈安一直是个实诚人,如今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实属不易。

她关切地问道:“那他家里那个后妈没闹事儿吧?”

夏香闻言,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听说她到处嚷嚷说周祈安不孝。

不过他平时怎么欺负周祈安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爸尸骨未寒,她就把周祈安赶出去了,这么刻薄狠毒,谁理她啊。

所以周祈安不用担心。”

说完,她又兴奋地对宋时妤说:“我们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是我妈说看见那个女人被沈家一个公子哥儿鞭打,皮都开了,肉都露出来了,听说是沈将军的命令,要是她再败坏周祈安的名声,沈将军就把她送进天牢去。

这真是太好了!”

宋时妤闻言,心中也感到一阵痛快。

她想起周家那个后妈,一直对周祈安百般刁难,如今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她看了一眼夏香,笑道:“是啊,这真是太好了。

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些,别让人知道了咱们收了周祈安的钱。”

夏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扫帚,说道:“我今天扫完院子就没事了,咱们去花园逛逛吧。

今天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宋时妤闻言,心中一动。

她看了一眼天空,那湛蓝的天空如洗过的绸缎一般,白云朵朵,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点了点头,笑道:“好啊,咱们就去花园逛逛吧。”

于是,两个小丫鬟便手挽着手,向花园走去。

她们穿过曲折的小径,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花坛前。

那花坛中,各色花朵争奇斗艳,香气扑鼻,让人心旷神怡。

她们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下,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宋时妤从怀中掏出那包蜜饯,递给了夏香。

夏香接过蜜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对宋时妤说:“你真好,现在已经是个体面的人了,去小厨房讨点心,灶上的人都这么巴结你。

要是我们这种小丫鬟去,他们理都不理。”

宋时妤闻言,心中一阵苦笑。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完全是因为老妇人的庇护。

她看了一眼夏香,安慰道:“以后你也能进老太太的屋,他们也会巴结你的。”

夏香闻言,脸上露出憧憬的神情。

她知道,宋时妤说的是实话。

只要她能够努力,总有一天,她也能够得到老太太的赏识,成为府中的体面人。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蜜饯,又看了一眼宋时妤,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她们就这样坐在草地上,享受着春日的阳光与花香。

偶尔有风吹过,带来一阵阵凉爽与惬意。

她们聊着天,吃着点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然而,就在她们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时,一阵脚步声和拉扯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们循声望去,只见旁边的假山一侧的石子小路上,淮南王正和一个长得美貌却憔悴的中年妇女纠缠在一起。

那妇女长得有几分像周二小姐,但是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里却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神情,跟周二小姐那清高自诩的样子截然不同。

宋时妤和夏香见状,心中一惊。

她们知道,这个妇女就是传闻中周二小姐的生母罗姨娘。

而淮南王,则是这个府邸的主人,她们最敬畏的人。

她们不敢多看,更不敢多听,生怕被淮南王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那罗姨娘的声音却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地传入她们的耳中。

她带着哭腔和可怜劲儿,哀求着淮南王不要离开她。

淮南王却冷冷地回应着,没有丝毫柔情蜜意。

那冷酷无情的语气,让宋时妤和夏香都感到一阵寒意。

她们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她们知道,窥视主子的私事是罪该万死的。

要是被淮南王发现了,她们恐怕会落得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们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与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罗姨娘突然提高了声音,哭诉着自己的苦衷。

她诉说着自己对周二小姐的疼爱与关心,诉说着自己对淮南王的深情与不舍。

那哀怨的声音,如同秋日里的落叶一般,让人感到无尽的凄凉与哀伤。

宋时妤和夏香听着罗姨娘的哭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与怜悯。

她们知道,罗姨娘虽然是个妾侍,但也是个母亲,也有着自己的情感与苦衷。

她们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那遥远的家乡和亲人。

一时间,她们仿佛忘记了身处的危险,只沉浸在那份深深的思乡之情中。

然而,就在这时,淮南王突然冷冷地开口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把扯开了罗姨娘的手,没有丝毫留情。

那冷酷无情的语气,让宋时妤和夏香都吓得缩了一下。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淮南王府的精致园林中,为这本就幽静的地方添了几分柔和的光影。

假山下,一池碧水悠悠,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在这宁静而雅致的景色中,一场不为人知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这么说来,你心里还有藏着没说的话?”

淮南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身着华贵的锦袍,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既威严又带着几分审视。

宋时妤站在假山后,心中如同擂鼓,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她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一旁的罗姨娘,同样面色苍白,眼中闪烁着惊恐与绝望,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

“二娘子可是我的亲生骨肉,也是我大哥的独生女儿啊。”

罗姨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裙,发髻略显散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淮南王爷,您忍心看着大哥的独生女儿落到这种地步吗?大哥走得早,现在就只剩下二娘子这一个后人了。”

罗姨娘的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几片落叶,轻轻飘落在她的肩头,仿佛也在为这凄凉的场景增添了几分哀愁。

她抬头望向淮南王,那双曾经充满希望的眼睛如今却满是哀伤与祈求。

宋时妤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五味杂陈。

她记得夏香曾不经意间提起,淮南王与罗姨娘的哥哥曾是挚友,因此在好友去世后,淮南王便将罗姨娘接入府中,给予她一个庇护之所。

这份情谊,宋时妤曾感到敬佩,但此刻,看着罗姨娘用已故的哥哥来博取同情,她心中却生出一丝不悦。

利用逝者来谋取私利,这种行为让她感到不齿。

淮南王沉默良久,他的眼神在罗姨娘身上停留,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最终,他冷冷地开口:“罗家的衰败,那是他们自找的。

你早就已经落到尘埃里了,还说什么二娘子可怜?”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罗姨娘闻言,泪水终于滑落,她抬头惊愕地看着淮南王,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淮南王继续说道:“你也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不过是我买来的侍妾罢了,有什么脸面让二娘子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再说她也是庶出,跟大娘子没什么两样,自己把自己当凤凰,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呢?”

淮南王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罗姨娘的心上。

她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却无力反驳。

她曾以为自己在淮南王心中是特别的,至少与其他妾侍不同,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宋时妤躲在假山后,听着这些冷酷的话语,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她紧紧咬住下唇,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是罗姨娘,面对这样的打击,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罗姨娘终于崩溃,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淮南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哄我玩儿吗?”

她紧紧抓住淮南王的衣袖,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淮南王却毫不留情地甩开她,冷冷地说:“认清你的身份。

你自己要来做妾,念在你哥哥的份上,我收留了你,给了你荣华富贵,让你有个容身之地。

你以为我是真心喜欢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与不屑,仿佛罗姨娘的存在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负担。

罗姨娘惊愕地看着他,只见淮南王已经低下头弹了弹衣摆,继续说道:“至于二娘子的婚事,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也是你们所求的,随你们去吧。”

罗姨娘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明白,无论她怎么哀求,淮南王都不会改变主意。

她跌坐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这一生,似乎注定了要在无尽的绝望中挣扎。

宋时妤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同情罗姨娘,又为她的行为感到不耻。

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选择,而罗姨娘,显然是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正当罗姨娘绝望地离开时,宋时妤却听到假山外传来了脚步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上。

她紧张地看向夏香,只见夏香也是一脸惊恐,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即将到来的风暴。

不一会儿,淮南王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他冷冷地看着宋时妤和夏香,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可名状的怒意。

宋时妤心中一紧,她知道,这一刻,她们已经无处可逃。

“雅兴?”

淮南王冷哼一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我哪里还有什么雅兴!”

宋时妤和夏香浑身一颤,她们知道,淮南王已经发现了她们。

她们急忙趴在地上,请罪道:“都是我们的错!

我们不知道分寸,打扰了淮南王爷赏园的雅兴,请淮南王爷责罚。”

宋时妤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紧紧咬着牙关,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承担所有的责任,不要让夏香受到牵连。

然而,淮南王却并没有立刻发作。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就在这时,园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前沈将军府派人来,说有事情要跟淮南王爷商量,所以……夏香,小时妤?”

宋时妤一愣,她抬头看去,只见夏香的父亲陈白正匆匆跑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诧异和担忧,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女儿和宋时妤。

“怎么,你认识这两个人?”

淮南王突然开口问道。

陈白心中一紧,他看向趴在地上的两个小丫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淮南王的脾性,知道此刻若是不说实话,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夏香是我女儿,今天刚进府里侍奉主人。

小时妤也是经常到我家里的好孩子。

她们都还小,淮南王爷……”

他露出了央求的神色,希望淮南王能够网开一面。

淮南王看着陈白,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小丫鬟,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这次就饶了你们。

但记住,下次若再犯,绝不轻饶。”

宋时妤和夏香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

她们知道,这次能够逃过一劫,实属万幸。

而这一切,都多亏了陈白的及时出现。

随着淮南王的离开,园子再次恢复了宁静。

宋时妤和夏香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她们知道,无论未来如何,这一刻的友情与温暖,都将成为她们心中最宝贵的回忆。

而罗姨娘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

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与凄凉。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永远在无尽的绝望与挣扎中徘徊。

而宋时妤和夏香,虽然只是小小的丫鬟,但她们却拥有彼此,拥有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

这,或许就是她们与罗姨娘最大的不同。

淮南王沉默了好一阵子,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思绪,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却又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却照不进他那幽深的心底。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陈白站在一旁,心里如同翻涌的海浪,七上八下,极度不安。

他紧握着双手,指节因紧张而微微泛白,眼神不时偷瞄向淮南王,却又不敢直视那双锐利的眼睛。

他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未来的忧虑。

“孩子没教好,是父亲的过错,这都是我这个做奴才的失职,没有好好管教这两个丫鬟。”

陈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虽然不完全明白两个丫鬟偷懒被抓为何会让她们如此害怕,但那份身为父亲的责任感让他不得不站出来承担责任。

他轻轻地对淮南王说,每一个字都饱含诚意,“我回去后一定会严加管教这两个丫头!”

说完,他瞪了宋时妤和夏香一眼,那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不易察觉的疼惜,“你们忘了怎么伺候主子了吗?!

快向主子道歉!”

宋时妤和夏香闻言,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恭恭敬敬地向淮南王求饶:“淮南王爷饶命啊。”

她们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仿佛下一刻就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淮南王盯着陈白看了很久,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陈白被这股压力逼得不得不低下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走吧。”

淮南王终于开口,声音冷冽而威严。

他显然看出陈白在庇护这两个丫鬟,冷哼一声,稍等了片刻,又说道:“不该听的,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一串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响。

陈白此时也顾不上这两个丫鬟了,她们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瘫坐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陈白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们的额头,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然后转身去追淮南王了。

假山后面,再次恢复了寂静和空旷,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宋时妤知道,是陈白替她们求了情,淮南王这才放过她们。

她抬头望向天空,那洁白的云朵仿佛也在为她庆幸,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

“幸好有陈叔在,不然我们……”

夏香靠在宋时妤的肩膀上,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对陈白的感激。

“是啊,幸好有爹爹在,我还以为淮南王爷要杀了我们呢。”

宋时妤轻轻地拍了拍夏香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感激,但同时也有一丝担忧,“虽然淮南王爷没有深究,但他警告我们不要泄露这件事,我们得听他的。”

她迟疑了一会儿,看到夏香急忙点头,便小声问:“那陈叔会不会受到牵连?”

淮南王虽然因为陈白的面子没有惩罚她们,但陈白是淮南王之前的管事,淮南王会不会迁怒于他呢?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宋时妤的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夏香想了想,摇摇头说:“不会。

如果淮南王爷想迁怒于我父亲,刚才就已经发作了。

哪有主子隐忍于奴才的道理?”

她的话虽然有道理,但宋时妤还是担心了好几天,直到夏香说陈白在淮南王面前依然很有面子,宋时妤这才放下心来。

夏天快到了,天气变得异常炎热,阳光如同火焰般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宋时妤想给老太太缝制柔软透气的衣服,而且要用淮南王府最好的布料。

她觉得那种薄纱的布料既轻薄又凉爽,于是又为老太太做了两件睡衣,想让老太太在家穿着更凉快些。

她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全神贯注地绣着衣服,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她的用心和细致。

她的手指灵活地在布料上穿梭,仿佛是在编织一个美丽的梦。

袖口绣的莲花图案清新雅致,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荷香,看着就让人觉得清凉。

老太太也很喜欢宋时妤做的衣服,虽然她屋里放着冰块,不怎么热,但她觉得宋时妤做的衣服更合身,更贴心。

她穿着宋时妤做的衣服,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那轻盈的步伐和满足的笑容,都透露出她对宋时妤的喜爱和赞赏。

看到宋时妤年纪还小,为了做衣服把自己关在房里快一个月了,老太太终于心疼了,便赐了她几天假,让她放松放松。

她知道,这个孩子不仅心灵手巧,而且懂事孝顺,是值得她疼爱的。

宋时妤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给老太太做衣服才足不出户的,她主要是被淮南王给吓坏了,怕再见到他时会想起撞破罗姨娘和他之间纠葛的事情,所以就借着给老太太做衣服的机会,躲在上房里不出来。

她以为自己能够避开主子,却没想到老太太却因为她的用心而怜惜她,平日里无论是吃水果,还是府中做衣服,都会让春香给宋时妤留一份。

在老太太赐假之前,宋时妤又熬夜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