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时妤祈安 有李有币 5449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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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淮南王妃心中一暖,她差点儿落下泪来。

她急忙柔声对淮南王说:“那还是先让罗姨娘搬出去,等她病好了……”

她想给罗姨娘留一线希望,让她觉得病好了就能回来。

然而,淮南王却冷淡地说:“病好了也继续住在偏院!

从此以后,青灯古佛,好好为你哥哥诵经吧。”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罗姨娘的心上。

她恍惚地趴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这时,刚进来的周二小姐看见了这一幕,立刻扑过去嚎啕大哭。

她摇着罗姨娘那似乎已无力支撑的身体,抬眼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渐渐恢复镇定、随后露出几分平静的淮南王妃。

她咬牙冷冷地说:“你今天对我和姨娘所做的一切,我都记着呢!

将来……”

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与决绝,双眼通红,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而出。

她用一双纤细的胳膊撑起了罗姨娘,然而淮南王妃并未言语,只是摆手缓缓说道:“送罗姨娘去养病。”

她的目光落在周二小姐脸上,慢慢地说:“现在,不许二小姐和罗姨娘见面。

大婚在即,要是把病气过给了二小姐,谁来负责?要是我知道你们阳奉阴违,让二小姐和罗姨娘私下见面,就都撵出去!”

周二小姐见淮南王妃如此命令自己身边的丫鬟,几乎要扑到淮南王妃面前去。

然而,就在这时,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够了!”

老太太今天本来被淮南王父子哄得挺高兴,见罗姨娘母女竟然如此可恶,顿时怒道,“你也不必恨你夫人。

要恨,就只恨我!

是我让罗氏搬到偏院去的,是我让你们不许见面的,怎么,你也要牢牢记住我吗?”

她看着周二小姐,眼中闪烁着严厉与不满。

周二小姐则流泪哽咽着说:“我知道,我和姨娘碍了谁的眼。

今天的一切,将来我一定会报复的。”

她哭得不成样子,话也说得不像样,淮南王妃摇了摇头,扬声让人把罗姨娘拖走。

罗姨娘死死地抓着周二小姐的手腕,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怨恨都传递给她。

她沙哑的声音在宋时妤耳边响起:“记住他们今天对我们母女所做的一切,将来都要还给他们!”

这显然是贼心不死啊。

宋时妤装作没听见,低着头像个木头人一样。

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罗姨娘母女的同情,也有对王府中权力斗争的无奈。

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够插手的,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风暴的来临与结束。

等罗姨娘被拖走后,淮南王世子才尴尬地从里屋出来。

他见淮南王妃气得脸色苍白,不由得露出几分对母亲的关心。

然而,他终究不好插手父亲的后宅事,所以略坐了坐就跟老太太告辞了。

此时一室的欢欣都散了,淮南王妃疲惫地坐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温言说道:“委屈你了,让他们这样三番五次地在我们面前猖狂。”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慈爱与安慰,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化解在这温暖的握手中。

宋时妤见老太太有话要对淮南王妃说,急忙拉着夏香退了出去。

她不想打扰这婆媳俩的私密谈话,更不想让自己卷入这场复杂的权力斗争中。

不一会儿,珊瑚和春香以及另外几个大丫鬟也出来了。

她们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轻松与惬意,仿佛这场风暴对她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老太太今天见了陈管事,就想让你和夏香一起出去歇歇,总比闷在院子里强。”

春香出来后,看见宋时妤和夏香手拉手站在一起,脸色淡淡地走过来对宋时妤说,“你也不用担心这个府里。

虽然董香和翡翠走了,但屋里服侍老太太的人还是够的。

更何况二小姐的婚事在即,你歇着回来怕是要更忙碌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心与体贴,仿佛是在为宋时妤着想。

宋时妤听了心中一暖,她感激地看了春香一眼,点了点头说:“是。

我也很高兴能出去。”

到了夏天,陈白家也享受得到这份轻松。

更何况她也想出去看看自己的良田,感受一下那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

“就三天,别玩野了心。”

珊瑚在旁边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与提醒。

她知道宋时妤和夏香都是懂事的孩子,但还是忍不住要叮嘱一番。

“知道了。”

宋时妤和夏香急忙应道,她们知道珊瑚是为了她们好,所以并没有反驳。

“你说,二小姐这次……翡翠……”

春香的话音未落,就被珊瑚打断了。

“理她干嘛。

她只怕还要在二小姐面前下绊子,说老太太不疼二小姐,偏心之类的话。

她服侍过老太太,二小姐只怕她说什么都信。”

珊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与鄙视,她对翡翠这个人并没有好感。

春香听了也点了点头,她冷笑道:“平时真是小看了她!”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罗姨娘母女的愤怒与不满,她们竟然敢在老太太面前怨恨放肆,真是不知好歹!

然而,她只是个丫鬟,并不能上前给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耳光。

她心性沉稳,忍耐了一会儿就对宋时妤叮嘱道:“今天的事情别让更多人知道。”

难道她不说就没人知道吗?罗姨娘这一闹,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周二小姐那些忤逆的行为,也只怕全府都知道了。

宋时妤听了心中一紧,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她郑重地说道:“我保证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让人知道。”

她一向懂事,春香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扫了一眼夏香,板着脸说:“你以后做事也要用心些。”

见夏香小心地应了自己,她才带着珊瑚去了小厨房,好像是为了消遣时间。

见那两位大丫鬟走了,宋时妤和夏香顿时如释重负,又欢天喜地起来。

她们俩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回陈家。

夏香因为碧柳的事情不肯带东西回家,宋时妤好说歹说才让她拿了些平时从各房夫人小姐那里得到的绢花之类的小物件,看着到底也是个意思。

倒是宋时妤把自己和夏香今天得到的金瓜子都藏在了屋里,又和夏香清点了一遍。

她一颗一颗地数过小金瓜子后才藏好,那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她又拿了些平时编的各种花结以及在陈白家前答应给碧柳成亲时送的大花结,还有一些给陈家带的团扇

那一刻,周祈安矗立于午后的阳光下,身姿挺拔如松,英气勃勃。

他身穿一袭深色劲装,衣袂随风轻轻摆动,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此刻脸上竟隐隐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仿佛心中某个重担终于得以卸下。

“嗯。”

他低声应了一句,那声音虽低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仿佛是从胸膛深处发出的坚定。

夏香站在他身旁,一身浅绿色衣裙,宛若初夏清晨的一抹清新。

她天真无邪地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问:“宋大哥,怎么每次都能碰到你啊?真是巧合呢!”

话语间,她的小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孩子气的举动让周祈安不禁有些尴尬,脸颊微微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宋时妤见状,连忙对周祈安说:“既然这样,宋大哥你就先忙吧。”

她的声音温柔而体贴,随即轻轻拉起夏香的手,准备离开。

夏香与周祈安之间本也无太多话题,于是两个姑娘便手拉手,步履轻快地准备离去。

而周祈安,依旧保持着那份特有的沉默,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接过了宋时妤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轻声说:“我来送你。”

他已不再有初见时的局促与不安,那份沉稳与从容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质,随着岁月的沉淀而愈发明显。

他静静地走在宋时妤的身旁,挺拔的身姿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形成一道俊逸的影子。

宋时妤没有多言,只是感激地笑了笑,那笑容温暖而明亮,如同春日里的一缕阳光,照亮了周祈安心中的某个角落。

两人沿着石板路缓缓前行,路旁的柳树轻摇着枝条,仿佛在为这宁静的午后增添一丝生机。

走着走着,宋时妤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望向淮南王府那扇紧闭的后门。

只见他们已经走出了很远,那扇门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突然间,两个少年从后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这两个少年,一个身着华丽锦衣,面容俊秀,清瘦而文雅;另一个则年长一些,身材强壮,英俊非凡。

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阳光般明朗鲜活的笑容,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并未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

他们嬉笑着打闹,嘻嘻哈哈地往另一边走去,那份无忧无虑的快乐感染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就在不经意间,后面的那个少年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向宋时妤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刻,宋时妤觉得他长得真是俊秀无比,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然而,他并未留意到宋时妤的目光,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然后跟着前面的少年远去了。

他们就像一片青竹叶,悠然自得又带着活泼的气息,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宋时妤望着这两个少年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愫。

她眨了眨眼,心中似乎有所明悟。

她想到,淮南王世子即将与沈家大小姐联姻,而沈家有贵妃在宫中,还有个备受宠爱的八皇子。

周祈安,作为八皇子的贴身侍卫,两次在淮南王府门前被她遇见,又匆匆带她和夏香离开,难道是为了防止这两个少年被她们发现?

虽然宋时妤知道,即使没有她和夏香,那后门也是人来人往的,这两个少年怎么可能避得开所有人的眼睛。

但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是沈家公子在为姐妹留意淮南王府的动静。

后门是奴婢下人往来的地方,最容易打听到淮南王府的八卦。

毕竟这些下人、丫鬟婆子中,有的人口无遮拦,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来。

这种府中的八卦,往往比在前门观察得到的要丰富得多。

可是……周祈安是八皇子的侍卫,他如此用心地遮掩,难道……这两个少年中,有一个就是八皇子?

宋时妤心中念头纷飞,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痕迹。

她不想追问周祈安,让他为难。

更何况,就算八皇子真的和沈家公子一起躲在淮南王府的后门,想要打听周家的……或者说淮南王世子的传闻,宋时妤也觉得这是亲兄弟对姐妹的关怀,没必要追问。

她反而羡慕起沈家大小姐来,能有兄长和弟弟如此在意她。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与周祈安并肩前行。

周祈安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到了陈家门口,他把手里的包裹交还给宋时妤。

稍微顿了顿,他有些艰难地说:“我没做坏事。”

“我知道。”

宋时妤温和地接过包裹,目光中充满了信任,“我相信宋大哥的为人。

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你的原因。”

周祈安微微愣了一下,嘴角动了动,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最终化为了沉默。

他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小姑娘,声音有些哑,带着少年特有的暗哑轻声说:“你什么时候再去庄子?你买的那些鸡鸭鹅应该已经长大了很多。”

宋时妤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看了看偷偷拉扯自己衣摆、想要快点回去的夏香,然后对周祈安说:“天气太热了,我和夏香就算要出去,也得等到日落之后。”

她注意到周祈安的皮肤似乎比以前更黑了,显然是经常在外奔波所致。

于是,她和声对他说:“宋大哥你也要保重身体。

天气这么热……在街上走的时候至少要避开烈日。”

周祈安要陪着八皇子和沈家公子在淮南王府门外等着,想必也是很辛苦的。

想到这里,宋时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

周祈安忽然低声应了一句:“好。”

他看了宋时妤一会儿,才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远去,却仿佛在宋时妤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宋大哥好像不怕晒似的,不过我觉得你是多虑了。”

夏香见宋时妤无奈地看着自己,就急忙说道,“不过你的关心是对的。”

她拉着宋时妤兴冲冲地进了院子,却发现今天陈白和陈白的妻子都没在家,院子里静悄悄的,竟然没人来迎接她们。

夏香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宋时妤。

而宋时妤则低声问道:“现在家里只有碧柳姐在。

你想回家的话,是不是要先见碧柳姐?”

夏香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

自从她知道陈白的妻子竟然用陈平的私房钱来补贴碧柳后,她对碧柳就越来越不耐烦了,一点都不愿意留给她。

于是,她和宋时妤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打开前几天的大箱子检查了一遍,见东西都在,便重新锁上箱子放回了原处。

“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带这些东西回来?还有你自己,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岂不是让她占了便宜?”

夏香不满地嘟囔着。

宋时妤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前几次回来都带了很多东西,这次如果一点都不拿,婶子心里可能会觉得你跟她生疏了。

何必为了这点东西让家人伤心呢?”

夏香闻言,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再言语。

这时,陈家服侍的小丫鬟机灵地端来了新鲜的西瓜和看起来白嫩脆生、带着清脆花纹的甜瓜。

宋时妤眼前一亮,伸手拿起一个白胖可爱的甜瓜摩挲着。

那甜瓜大概是放在井水里镇过的,此刻摸起来清凉水嫩,上面还沁着细密的水珠。

宋时妤掰开甜瓜分了一半给夏香,自己咬了一口。

甜瓜甜过蜜,而且清凉脆嫩,水分也很足,比西瓜的味道还要好。

“前几次回来都带了很多东西,这次如果一点都不拿,婶子心里可能会觉得你跟她生疏了。

何必为了这点东西让家人伤心呢?”

宋时妤见夏香认真地啃着甜瓜,就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毕竟你是女孩子,不看婶子也要看陈叔和陈平哥的面子。

这绢花又不值什么钱,老太太院里难道还缺这种东西?比这更好的,你难道没见过?拿去给你姐姐,你又不心疼,而且家和万事兴,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的我才不给她呢。”

夏香嘟囔着,但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坚决。

“谁说给她好的了?像那纱堆的海棠宫花、石榴宫花,我给你我还舍不得呢。

不过我也看到了,你拿回来的绢花只是看着新鲜罢了。

这几天大夫人、二夫人难道少赏赐你了?”

宋时妤怎么会把好东西给对自己没好意的碧柳呢?她只是想做个表面功夫,免得陈白的妻子心里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