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时妤祈安 有李有币 5418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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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不容易劝老太太多吃了点东西,见她精神好转了,才稍微放心。

转身把自己和夏香的钱给了陈平,事情办完后,老太太并没有多问二公子的事情,反而多安慰了淮南王夫人一番。

淮南王夫人非常感激,作为母亲,她自然也担心自己的儿子。

但淮南王管教儿子,她无法插手。

虽然知道儿子伤势不重,但心里总是惦记着。

老太太的安慰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到了周二小姐出嫁的日子。

这一天,淮南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因为周二小姐的生母罗姨娘已经被淮南王禁足在偏僻的院子里,所以周二小姐出嫁这天,淮南王府的人都来了,唯独缺了罗姨娘。

宋时妤自然是要服侍老太太的,她站在最前面,只见外面天色已暗,浩浩荡荡的嫁妆已经出了淮南王府的大门,热闹非凡。

与淮南王交好的门第都来贺喜吃酒,前院传来阵阵喜庆的声音和爆竹声。

后院则是与淮南王府女眷交好的夫人们簇拥着老太太说着吉祥话。

“一口一个淮南王府又出王妃了,一口一个老太太好福气儿孙满堂而且都有出息。”

宋时妤在旁边听着,觉得有点奇怪。

她注意到有一位夫人笑着说淮南王府又出王妃了,淮南王府和皇家的姻亲关系真是体面。

这个“又”

字让宋时妤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老太太。

只见老太太本来慈眉善目地笑着,但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微微僵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露出了笑容,但那笑容里却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苦涩。

宋时妤心中一凛,她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

这句话恐怕是指

淮南王府内,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满了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每一道光线都似乎在诉说着这里的尊贵与不凡。

王妃身着一袭华贵的织金绣凤长袍,嘴角原本挂着的温婉笑意,却在这一瞬间,如同被寒风拂过,骤然僵住。

整个大厅,尽管装饰得富丽堂皇,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氛变得异常沉重,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在这本该充满喜悦的日子里,周二小姐,这位即将踏入岳王府大门的新娘,竟意外地掀起了一场风波。

她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倔强,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规则都挑战一番。

宋时妤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在这众多权贵女眷面前,非要见自己的姨娘生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是庶出的,还无形中透露出家中不和,庶女心有不甘吗?

女子出嫁,娘家本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可周二小姐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亲手削弱了这份依靠。

淮南王妃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就不怎么安分的庶女,竟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公然挑衅,还选择在这么多世家女眷面前大声喧哗。

这不仅让淮南王府颜面扫地,更让王妃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然而,家丑不可外扬,王妃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僵硬得如同冬日里的寒冰,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冷意。

在周二小姐那充满仇视的目光中,王妃努力保持镇定,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姨娘病重,所以今日无法见你。

待你回门之时,若她病情好转,你们母女再相聚也不迟。”

王妃的眼眸深处,寒意闪烁,周二小姐既然只认生母,那她这个嫡母也不必再留情面。

未来在岳王府,若遇到什么困难,可别指望嫡母和嫡兄会伸出援手,还是去找你的亲娘罗姨娘吧。

宋时妤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妃眼神中的决绝,心中明白,周二小姐今日之举,已彻底触怒了王妃,这份母女情分,怕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其实,在这场风波中,真正吃亏的并非淮南王妃,而是即将成为岳王妃的周二小姐。

她没有同母兄弟姐妹,未来在岳王府要想立足,还需仰仗淮南王府的支持。

可如今,她在淮南王府中的处境,恐怕已是孤立无援。

就连淮南王这个生父,恐怕日后也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宠爱她了。

回想起往日,周二公子犯错受罚时,府中尚有人为他求情,而周二小姐却曾幸灾乐祸地说:“他也有今日!”

这话早已在王府中传开,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如今,她又闹出这般大的风波,更何况罗姨娘是否真的病重,一个小妾,在这众多贵妇面前,如何站得住脚?

这样的场合,小妾是断然不敢开口的。

宋时妤躲在春香身后,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为周二小姐惋惜。

只见她柳眉紧蹙,朱红珠帘后,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声音却异常坚定:“生病?我姨娘好好的,你们说她病了,不就是想让我们骨肉分离吗?不就是因为我快要成为王妃了,所以折磨我姨娘吗?……”

周二小姐仗着自己即将嫁入岳王府,岳王府的婚礼已准备就绪,来贺喜的宾客多是皇族,若淮南王府此时不尊重她,婚事一旦生变,淮南王也难辞其咎。

因此,她有恃无恐,知道无人敢与她正面冲突。

“住口!”

突然,一声冷喝打破了大厅的喧嚣。

淮南王带着面色凝重的世子步入厅中,他的目光如炬,冷冷地落在周二小姐身上。

周二小姐出嫁,本应由父兄送至花轿前,淮南王父子亲自前来,已是极大的恩宠。

但此刻,淮南王面色如水,让人心生寒意。

宋时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她预感周二小姐将要面临一场严厉的惩罚。

周二公子作为嫡子,犯错尚且要受重罚,更何况周二小姐这个庶女,淮南王对她的不耐烦早已是显而易见。

周二小姐见到父亲,身形不由自主地一晃,但仍强作镇定,梗着脖子说道:“父亲,我今天就要成为王妃了,难道父亲要对亲王妃不敬吗?”

“堵住嘴,捆出去。”

淮南王面无表情,声音冷酷得让人不寒而栗。

见周二小姐还想尖叫,他冷哼一声,冷冷地道:“你既然给脸不要脸,忤逆嫡母,冲撞生父,以后就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

这话直指周二小姐不孝,若传扬出去,她即便成了王妃,也会在京城中抬不起头来。

不孝不悌,品德有亏。

宋时妤深知淮南王的手段,想到周二小姐未来可能因这不孝的名声而遭遇的困境,心中不禁一阵颤栗。

更何况,淮南王明确表示不许周二小姐再回娘家,这无疑是断了她的后路。

“你们敢……”

周二小姐尖叫一声,却见淮南王身后已走出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不由分说地将她捆住。

不管她身上的嫁衣是如何金贵,如何镶嵌着宝石,她们都毫不留情,捆得她动弹不得,直接抬往门外,显然是要将她塞进花轿里。

连淮南王和世子都无需再牵行,这一举动雷霆万钧,冷酷无情,不仅让宋时妤这些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堂上的世家女眷也都面色惶恐,心中不安。

淮南王妃只是用帕子掩着口,掩住了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周二小姐这个庶女,今日公然冲撞她,让她颜面尽失。

但淮南王及时出手,将周二小姐捆了出去,又在一定程度上保全了她的颜面,让她在世家女眷面前不至于太过难堪。

显侯夫人那张圆润富态的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她轻咳一声,却不敢在这种时候插话。

“这个逆女冲撞母亲,让母亲为难了,都是我的过错。”

淮南王先向老太太请罪,语气严肃而诚恳,“都是我教女不严的错。”

他身后,淮南王世子也紧跟着向老太太请罪。

老太太的怒意渐渐缓和下来,她温和地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都是她姨娘教养不当的错。”

老太太见淮南王应声后,便笑着转移了话题:“前面还有客人呢,你们父子去前面招待吧,别怠慢了贵客。”

她不需要淮南王再三请罪了。

于是,淮南王点了点头,远远地看了淮南王妃一眼,便带着长子离去了。

等他们走后,花厅堂里的气氛才渐渐缓和下来,那股子压抑感也随之消散。

宋时妤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看到女眷们又恢复了笑容,开始交头接耳地谈论起来。

周二小姐原本准备带去岳王府的那些美貌丫鬟们,在见到主子被捆了出去后,也纷纷匆匆往外走。

其中一个丫鬟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最前面的翡翠身上,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罗姨娘是个聪明人,若没被关起来的话,怎么会让周二小姐带翡翠这种心存异志的丫鬟去呢?可是现在,罗姨娘被关了起来,周二小姐目空一切,只知道横冲直撞,还带了这么多美貌丫鬟去岳王府,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宋时妤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觉得周二小姐的好坏与自己关系不大。

淮南王府有六位小姐,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虽然常来请安,但宋时妤看得出来,她们对老太太并没有十分亲近。

她们虽然表面上讨好老太太、孝顺老太太,但发自内心的并不多。

宋时妤一心服侍老太太,对几位小姐的孝顺和恭敬虽然看在眼里,但心中却明白,她们的真心并不足。

毕竟,一来她们对老太太不是真心的;二来她们也没有像淮南王妃那样大方赏赐,所以关注她们的人并不多。

刚才的风波虽然激烈,但淮南王还是能够镇住场面。

他一出马,堂中的女眷们就又笑容满面地和淮南王妃应酬起来了。

显侯夫人则悄悄地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温和的面容上带着笑容,对老太太说道:“淮南王爷的脾气还是老样子啊,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她说得很熟络,老太太以前也经常见显侯夫人,更何况以后两家还是姻亲关系,所以此刻多了几分温和,笑道:“这几年咱们两家来往少了,你不知道。

他这臭脾气,几十年了都没变过。”

“您说得对。”

显侯夫人叹息道,“不知道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淮南王爷突然跟咱们疏远了。

我只是内宅的女眷,侯爷外面的事情跟我说得不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大家都在朝中当差,一忙起来,自然就不如年轻时候来往得多了。”

老太太笑着说了一句,显侯夫人便更叹息道:“说起来,今天我也是来请罪的。

咱们两家虽然多年未像现在这样做亲家,但往日情分还是在的。

今日之事,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希望老太太不要往心里去。”

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屋内,给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温暖。

显侯夫人身着华贵的织锦长袍,衣襟上绣着精致的莲花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带着晨露的清新。

她的面容略显憔悴,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眸子,此刻却满是歉意与不安。

她站在老太太面前,双手轻轻交叠,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您说要来请罪,这是咋回事儿呢?”

老太太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缎面袄裙,上面绣着寓意吉祥的图案,显得既庄重又不失慈祥。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好奇,却也带着几分对显侯夫人的理解。

显侯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开口:“听说府上的二郎挨了板子,都是因为我那不肖子惹的祸。”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自责与痛心,眼眶微微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要不是我家那小子胡闹,二郎哪会遭这罪?我一听这事,心里头那个难受啊,差点儿就没勇气上门了。”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屋内搜寻,似乎在寻找周二郎的身影,却只见空荡荡的屋子,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难道说,他还躺着下不了床?”

老太太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对显侯夫人的安慰,也有对周二郎的疼爱。

“这事儿跟你家小子没关系,是他爹管教得严。

二郎现在正在祠堂里跪着呢,我也不好去劝他爹放他出来。”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显侯夫人听后,低垂着头,声音更加低沉:“这终究是我们家的过错。”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这么说。

二郎本就是个活泼的孩子,他爹严点也是为了他好,打算明年送他进军营锻炼锻炼。”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周二郎在军营中成长的模样。

显侯夫人听到这里,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连忙说道:“要不让二郎到我们将军府旗下吧,有长辈照应着,也能快些提拔起来。”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老太太却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睿智与坚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爹那脾气,这事儿恐怕不容易。

就让他自己去边城闯闯吧,是福是祸都看他自己的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周二郎未来的期许与信任。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老太太轻叹了一声,心中虽有不舍,但她知道,这是周二郎成长的必经之路。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周二郎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显侯夫人见老太太沉默不语,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她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沉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睁开眼,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将军府自然是好的,但他爹那性子你也知道,就由着他去吧。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都不心疼,我又何必心疼呢?”

她的语气轻松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显侯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您说得有道理。

不过二郎还年轻,边城的生活可不容易啊。”

“不容易也得去。

咱们家的男子汉,得能顶天立地才行。

当年淮南王府的爵位,也是祖宗们吃苦受累换来的。

他们现在享受着祖宗的庇护,要想儿孙也过得好,就得自己去吃苦。”

老太太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家族的骄傲与对未来的期许。

她摆了摆手,示意显侯夫人不必过于担忧,“不过这半年内,他恐怕还出不了门。

要想进军营,骑射武艺都得好好练练。

看他爹的意思,要不是为了这些训练,恨不得现在就送他入伍呢。”

显侯夫人听后,心中对淮南王爷的慈爱与远见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感慨道:“淮南王爷真是慈爱啊。

我们家的侯爷也是这样,不过我们走的是将军府的路子。

所以您一提,我就想到了将军府。”

老太太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欣慰:“你们家跟将军府亲近,往来这么多年了,走他们的路子也没什么不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显侯夫人性情温和,对老太太十分恭敬,和淮南王夫人也很亲切。

她们聊着家常,谈着孩子们的未来,仿佛一切忧虑都随着这轻松的氛围烟消云散了。

前面的吹打声突然停了下来,老太太已经命人设好了宴席。

众人纷纷入座,开始用餐。

宋时妤作为丫鬟,站在一旁服侍。

她穿着简单的青色棉布衣裳,发髻上只插着一支素雅的银簪,显得清丽脱俗。

她虽然早上吃过东西,但喜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她又累又饿,几乎要撑不住了。

喜宴终于散了场,显侯夫人临走前笑着对老太太说:“看您没生我的气,我就放心了。

改天我带家里的丫头们来给您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