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时妤祈安 有李有币 5441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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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退去,晨曦初现。

陈家的小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然而在这宁静的背后,却隐藏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宋时妤和陈白家的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们要在这场风暴中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和尊严。

而碧柳的未来,也将在这场风暴中彻底改变。

宋时妤心中如明镜,透亮地知晓陈白家的决计不会听从她的劝阻。

这份洞察,源于她对陈白家多年的了解,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仿佛能预见未来般准确。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却也夹杂着几分对世事无常的淡然。

回想起往昔,宋时妤曾试图点醒他们,关于碧柳那难以改变的性情。

碧柳,那个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从不顾及他人感受的女子,即便是披上了嫁衣,那份自私自利恐怕也难以随风而去。

若真因此祸害了人家好儿郎,那便是大大的不道德了。

然而,世事弄人,若撇开陈家的牵绊,宋时妤内心深处竟觉得,碧柳与那位王秀才,在某些方面竟莫名地契合。

思绪至此,她缓缓转头,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夏香的身上,轻声问道:“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应对这局面呢?”

夏香的脸庞上写满了委屈,那双眸子里仿佛有怒火在燃烧,却又夹杂着无助的泪光。

“我不想回去!”

她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明明是姐姐的错,为何要我们一同承受这份屈辱,好似我们的命运也与她紧紧相连,荣辱与共。

姐姐风光时,我们何曾分享过一丝一毫;如今出了事,母亲却要我们共同面对,这公平吗?”

说到动情处,夏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我们曾无数次劝说,可母亲置若罔闻,甚至乐此不疲。

既然如此,即便父亲真要对姐姐动手,我也绝不干涉。

难道母亲的意思,是让我们在旁劝说,一旦父亲动怒,我们还要跪下为姐姐求情吗?”

宋时妤听后,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深知,陈白家的如意算盘,大抵便是如此。

她微微沉吟,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化为温柔:“若你不愿回去,恐怕婶婶日后会思念你。

家中正值多事之秋,你却选择避开……我虽能理解你的苦衷,但婶婶此刻听不进任何劝告。

日后,她或许会因此怪你,而我作为姐姐,若不能让你婶婶满意,反而会让你陷入两难。

更何况,若陈叔得知此事,他怎能不生气?怒气伤身,你即便不顾及碧柳姐姐,也应为陈叔的身体着想,劝他莫要动怒。”

说到这里,宋时妤轻轻握住夏香的手,语气里满是安抚:“我陪你一同回去吧。”

夏香闻言,泪水终于滑落,她哽咽着说:“我本来就想让你陪我一起回去。”

的确,没有宋时妤这个主心骨,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家中的一切。

“可是,你不累吗?”

夏香望着宋时妤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你昨日随老太太忙了一整天,我却歇了一日。

要不你还是别回去了,就跟母亲说你身体不适,起不来床。”

宋时妤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虽然有些疲惫,但老太太也让我出来散散心,不必急于回去伺候。

正好,我与你一同出去,还能顺便看看宋兄为我们购置的宅子。”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期待,那宅子的模样,她只在书信中见过,还未曾亲眼目睹。

接着,她又低声对夏香说:“我陪你回去,你陪我去看宅子。

一来可以散散心,免得你心烦意乱;二来嘛……”

她稍作停顿,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家中现今这种情况,你若觉得不自在,不如就与我同住在那宅子里,那里也清净。”

夏香听后,感动得连连点头,她擦干眼泪,依偎在宋时妤身旁,坚定地说:“我跟你一起住。”

说完,她还抽噎了一声,随即下床,细心地为宋时妤挑选了一件素雅的裙子,两人穿戴整齐,宛如淮南王府外那些温婉秀气的女子。

与春香告别后,她们便踏上了前往陈家的路。

这一路上,她们行色匆匆,未带多余物品,直接抵达了陈家。

陈家的大门紧闭,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但宋时妤并未感到意外。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紧张地跑来开门,仿佛家中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宋时妤与夏香一进门,小丫鬟便急忙将门关上,那模样,好似生怕有什么不速之客闯入。

前院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而后院却传来阵阵吵闹声。

两人未等小丫鬟引路,便径直往后院走去。

刚踏入后院,陈白暴怒的声音便如雷鸣般传入耳中。

“孽障!

你这个无耻的东西,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陈白昨日在淮南王府忙碌了一夜,本欲回家好好休息,却不料一进门便听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怒视着躲在角落哭泣的碧柳,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你不要脸也就罢了,竟还连累家里!

我和你母亲都已年迈,不要脸面也就罢了,可你的弟弟妹妹们还要做人啊!

你……”

他四处寻找着可以教训碧柳的工具,似乎真的想将她打死。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陈白家的哭喊着跪在陈白脚边求情,“就算她一时糊涂,可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啊!

你怎么忍心让她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紧紧抱着碧柳,哭喊道,“如果大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反正也没什么希望了,你不如先杀了我,再杀了她!

黄泉路上我们也好做个伴!”

说着,她将碧柳紧紧搂在怀里,看着陈白怒视着自己,又哭喊道,“要不是你非要退亲,大姐怎么会出这种主意?她也是没办法啊!

你只知道计较好坏,却从来不问大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喜欢王家小子,你眼界高看不上人家,大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宋时妤与夏香站在门口,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惊叹。

这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怎么一切都成了陈白的错了?

“王家那小畜生能干出这种事来,就证明我先前退亲没错!”

陈白指着妻子,脸色扭曲地说,“那家人都是衣冠禽兽、寡廉鲜耻的东西,自称是读书人却更卑劣!

要是以后真跟他们结亲了,你们能有好果子吃?你们家好的时候他们就像吸血虫一样粘着你们吸血;你们家不好的时候他们不但不会帮忙反而还会落井下石!

天下读书人那么多你偏偏选了最无耻卑劣的一家我难道不该退亲吗?”

他的声音不小,陈白家的只哭着问:“你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你!”

陈白气得脸色发白,夏香看着父亲,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与宋时妤一同回来,否则陈白看到家中这番景象,恐怕会被气死。

“你叫她们回来干什么?还不够丢脸的吗?还让她们也跟着丢脸?”

陈白看到夏香和宋时妤站在门口,愣住了片刻,随即看向妻子。

陈白家的流着泪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家里的荣辱自然是要共同承担的。”

“放屁!”

陈白一向斯文,此刻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看着妻子,目光闪烁,指着她气笑道,“好啊你,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

把孩子们都捆在一起让他们也跟着丢脸、被人笑话!

你现在真是不得了了!”

他脸色铁青,宋时妤急忙上前扶住他坐下,然后忙着倒茶,双手捧给他,低声说,“陈叔,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生气也无法挽回。

既然如此,何必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恼火呢?现在……你心平气和地想想办法才是正道。”

“想什么办法?我现在就把她送出家去!”

陈白冷着脸说。

“你的心真硬啊。

大姐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你就要把她送到那种清冷的地方去糟践她的一生吗?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起来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亲戚,以后迟早要结亲的,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陈白家的见夏香也在旁边拍着陈白的背安慰他,而陈白被宋时妤低声劝着脸色也好转了一些,就知道今天把宋时妤和夏香叫回来是对的,于是她急忙爬到陈白面前流泪说道,“你打我骂我我都受着。

可是大姐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忍心让她这一生都寂寞孤苦、无家可归呢?”

陈白死死地盯着妻子看,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

“情不自禁?”

他冷笑着问,那话语中充满了讽刺。

这话确实不要脸,宋时妤低着头心想,“情不自禁”

这个词真是被碧柳给糟践了。

她不禁暗暗摇头,心中对碧柳的行为感到失望。

“王家又没退亲,这件事……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

陈白家的现在也是心一横,央求着陈白说,“我们两家做亲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现在大姐赶紧嫁了,其中有什么隐情谁知道呢?”

她显然还是想让碧柳嫁给王家的秀才,但陈白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旁边的碧柳哭着说,“除了王家哥哥,我谁都不嫁!

爹,如果嫁不成王家哥哥,我就去做王家的婢女、丫鬟,只要王家收留我,我什么都不要,也愿意留在王家!”

她哭得停不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陈白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淮南王府的丫鬟都不当,却要去小人家里当丫鬟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和失望。

宋时妤注意到他嘴角抿得紧紧的,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痕迹。

这痕迹看着有些眼熟,她忽然想起来了,这好像跟昨天……淮南王对周二小姐的态度有点像。

陈白跟着淮南王数十年了

阳光斜洒在陈府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特有的闷热与烦躁。

碧柳站在院中,一身素衣,却因坚决的神色而显得格外醒目,她的声音穿透了周遭的嘈杂,坚定如磐石:“我就只认王家,别的地方我都不去!”

话语间,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芒,仿佛那王家是她心中唯一的归宿。

陈白站在不远处,面容冷峻,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但那冷漠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那,你就嫁过去吧。”

这句话,与他先前那怒不可遏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不禁揣测他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与妥协。

陈白的妻子,一个温婉却略显憔悴的女子,听到丈夫的话,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

她抬头望向陈白,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声音微微颤抖:“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心中虽有喜悦,却更多地是不敢置信,这份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陈白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知道,妻子心中的疑惑与不解,但他更清楚,碧柳的决心已下,作为父亲,他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为她铺平道路,哪怕这条路并不平坦。

“当然是真的。

既然一顶红盖头就能遮住过去的事,那就赶紧让她出嫁吧。”

他的语气虽淡,却透露出一种无奈与释然。

他知道王家并非善类,碧柳嫁过去定会受苦,但既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又何必再强加阻拦?

陈白的妻子闻言,低声重复了一句:“一顶红盖头,万事皆休。”

她的眼神中既有释然,也有几分哀伤。

是啊,碧柳一旦嫁为人妇,那些过往的纷扰便会被红盖头轻轻遮掩,谁还会计较她婚前的那些小插曲?这样一来,夏香和陈平也不会因碧柳的任性而受到牵连,陈家的名声也能得以保全。

陈白心中五味杂陈,但看到宋时妤和夏香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关心,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试图安抚这两个懂事的孩子。

“别担心,没事的。”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是在告诉她们,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是这个家的依靠。

宋时妤望着陈白,眼中满是忧虑。

她知道,陈白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婚事,但心中必定不好受。

她轻声说道:“天气这么热,陈叔又刚跟淮南王爷忙完,应该赶紧休息。”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仿佛是在提醒陈白,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陈白闻言,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他拍了拍宋时妤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了。

你们也一样,一大早就被她叫回来……去散散心吧。”

说着,他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放在宋时妤手中,“去玩吧,想买什么就买,想吃什么就吃。”

那碎银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宋时妤连忙摇头,想要拒绝这份好意。

但陈白却坚持让她收下,他知道,这点钱对于宋时妤和夏香来说,足够她们好好享受一番了。

陈白的妻子这时站起身来,眼眶微红,她握着宋时妤的手,低声说道:“多亏你们回来了。

不然,我和你姐姐恐怕就要坏事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也有几分自责。

宋时妤笑着安慰她:“您也别太着急。

陈叔已经答应婚事了。

我想这婚事还是早点办好。

而且现在天气也好,您已经为碧柳姐姐准备好了嫁妆,不用再整理了。

碧柳姐姐又一心想嫁,您可以赶紧办婚事。”

她的话语温柔而坚定,仿佛是在为陈白的妻子指明方向。

陈白的妻子闻言,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她知道,宋时妤说得对,丈夫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关心疼爱碧柳。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禁释然了许多。

“你啊,就是会宽我的心。

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她感激地看着宋时妤,仿佛是在看一个贴心的孩子。

宋时妤轻笑,她知道,夫妻之间的感情需要经营,需要理解。

虽然陈白的妻子在碧柳的事情上有些糊涂,但她的心是好的,她只希望陈家家和万事兴。

“您也知道陈叔,他一心都在这个家上。

婶子,虽然现在陈叔在生气,但我说,他现在心里更难过。

您在家多安慰安慰他。”

宋时妤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理解,她知道,陈白需要的不仅仅是理解,更是妻子的支持与安慰。

陈白的妻子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会更加温柔体贴地对待丈夫,弥补自己在碧柳事情上的过失。

至于碧柳……陈白的妻子现在想想,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别再争执了。

她只希望碧柳嫁到王家后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再给家里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