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个?”
宋时妤好奇地问。
“就昨天下午。
我父亲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住两天。”
夏香回答道。
中秋、重阳还有周大奶奶的婚事都已经过去了,府里现在清闲了许多。
因为之前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现在轻松下来后,府里的人大多都懒洋洋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暇时光。
宋时妤这根紧绷的琴弦也终于松了下来,她现在就想着不要在老太太面前乱晃了。
老太太明年好像真的要放几个大丫鬟出府了,现在是最后服侍她们的时候了。
那几个大丫鬟恨不得天天粘着老太太呢,哪里还有宋时妤这样的小丫鬟什么事啊?
更何况宋时妤本来就不是那种争强好胜、非要抢头名或拔尖的性子。
有人乐意干活儿,把老太太面前的差事都包揽了去,她乐得轻松。
想到这里她跟夏香说:“春香姐姐之前还跟我说呢,说我累了这么久了,府里冬天之前也没什么事了,让我找个时间回家散散心。”
她觉得老太太真是个仁慈的人,要是换别家的话,怎么会让小丫鬟时常往家去呢?想到这里,她不禁对老太太充满了感激之情。
“那过几天我们就回去吧。”
夏香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我父亲也说怕我们累着了该回家歇歇了。”
“那我去跟春香姐姐说一声吧。”
宋时妤说道。
夏香自然乐意跟她一起回去便点头说:“我们还去你那宅子。”
“先回去跟陈叔和婶子说说话然后再回家。”
反正现在碧柳已经嫁人了,陈家应该也没什么讨厌的人了,所以宋时妤贴心地想着先孝顺陈白夫妻
一提到烤鸭,宋时妤的心里就如同被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拂过,瘙痒难耐。
那金黄色的外皮,酥脆诱人,内里肉质鲜嫩多汁,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诱惑。
即便是在淮南王府,跟随着老太太品尝过无数山珍海味,她的心中却始终为那只烤鸭留有一席之地,每当想起,嘴角便不自觉地泛起一抹馋涎,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了那股诱人的香气,让她馋得直流口水。
一想到烤鸭,宋时妤的心情便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欢快。
她脚步轻快地穿梭在府邸的回廊之中,每一步都似乎带着跳跃的音符,连出门的步伐都变得格外欢快。
她细心地收拾了最近得到的茯苓、葛根等珍贵药材,这些可都是她在王府中学到的养生之道,准备带回家给亲人补补身子。
她还特意叫上了贴身丫鬟夏香,两人一同踏上了回陈家的路。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情更加舒畅。
宋时妤穿着一袭淡雅的碧色衣裙,发间简单地插着一支白玉簪,清丽脱俗,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夏香则是一身利落的浅蓝色衣裳,活泼灵动,两人走在一起,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回到陈家,陈白和他的妻子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宋时妤和夏香携手而归,脸上顿时洋溢起了难以言喻的喜悦。
陈白妻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穿着一件绣着牡丹图案的锦缎衣裳,显得富贵而端庄,眼中闪烁着慈爱的光芒。
“你这孩子,还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真是让人又爱又恼。”
陈白妻子一边嗔怪着,一边却笑得眉眼弯弯,连忙让人把东西接下。
她注意到宋时妤不仅带了茯苓、葛根,还细心地准备了一小盒燕窝,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晚上,她亲自下厨,为宋时妤炖了燕窝,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时光。
陈白妻子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脸上泛着健康的光泽,宋时妤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揣测,或许陈白夫妇的感情已经悄然恢复。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陈白说道:“我和夏香想先去看看陈叔,然后……”
她本想说回自己的住处,但陈白却摆手打断了她:“先在家住一晚,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收拾宅邸。”
“不用这么麻烦啦,我们……”
宋时妤连忙说道,但话未说完,就被陈白笑眯眯地打断了:“怎么着,有了自己的小窝,你们俩的心就野了,连陪我们吃个饭都不愿意了?”
宋时妤闻言,脸颊微微泛红,笑着说道:“哪儿能啊。
能在家里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让人听了心生欢喜。
“那就好。
中秋节咱们提前过了,重阳节又没在一起吃饭,今天你们回来,就多陪陪我们,不好吗?”
陈白见宋时妤羞涩地点头,便关心地问道:“身体还好吧?”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显然还惦记着宋时妤之前的伤势。
宋时妤笑着回答:“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连淤青都消了。”
她注意到陈白没提之前自己给陈平银两买地的事情,便也没再多说,只是环顾四周问道:“陈平哥呢?”
“他跟二公子忙着呢。”
陈白随口答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他似乎对陈平所做的一切都不担心,但陈白妻子却心疼儿子,埋怨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孩子还小,做生意摸不着门道,你怎么也不帮帮他,指点一二。
现在什么事都得他自己琢磨,累得孩子瘦得跟皮包骨似的。
你这狠心的爹,真让人看着生气!”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和心疼,看向陈白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陈白却让儿子自己摸索,除了关键的地方提点一下,其他都一概不理。
他缓缓地说道:“我不能一辈子跟着他,他现在这样自立自强才是最好的。
你不懂。”
“我不懂?我只知道让孩子过得轻松点,有什么不对?”
陈白妻子反驳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
“如果他是女儿,我自然会给他买地,帮他支撑家业,让他过得清闲些。
但他是儿子,将来要撑起这个家,成为姐妹们的依靠。
如果自己立不起来,一味听我的,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陈白解释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要是做生意亏了呢?”
陈白妻子担心地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亏了就亏了。
不管输赢,都是经验。
将来有了吃亏的经历,才好东山再起。”
陈白对钱财并不看重,只要陈平不气馁,亏了也就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这么宽心,陈白妻子却有些不满,低声嘀咕道:“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亲爹!”
她叹了口气,又对宋时妤抱怨道:“你没看见你兄长,现在瘦得不成样子,累得也不行。
有时候回家,吃饭的时候都能睡着,看得我这做娘的心里难受。
依我说,就不该让他跟二公子去边城。
二公子既然从军了,就让你兄长留在府里,靠着你陈叔的面子,总能在府里谋个不错的、安稳清闲的差事,还离家近,这多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疼,显然对儿子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如果陈平去了边城,虽然能时常回来,但一年中有七八个月只怕也难见面。
陈白妻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想到要和儿子分别,心里就舍不得。
宋时妤闻言,忍不住抿嘴笑了。
她深知陈平的性子和能力,知道他并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时刻照顾的人。
更何况跟着二公子出门闯荡,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历练和成长?她笑着劝慰道:“陈平哥愿意跟着二公子出门闯荡,婶子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这说明陈平哥有上进心,不是那种贪图安逸、只想靠陈叔在府里庸庸碌碌过日子的人。
更何况二公子前程远大,一来他是淮南王爷的儿子,将来淮南王爷肯定会在军中提拔他;二来二公子自己也有本事,日后在军中步步高升是迟早的事情。
陈平哥能跟二公子有这样的情谊,日后二公子绝不会忘记陈平哥多年的陪伴之情。
再说了,陈平哥自己历练出来,哪不比那些守成的别家公子更值得骄傲?将来陈平哥赚了大钱,二公子也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边城,总有回来的时候。
到那时陈平哥既有了前程,又有了银子,婶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让陈白妻子听了心中稍感宽慰。
但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张小嘴儿啊,说的都是好听的话。
只是你陈平哥出去了,也没人照顾他。”
宋时妤又抿嘴笑了,心中暗自思量:陈平还需要别人照顾吗?他机灵得很,再加上一个周二公子在身边,谁还能把他们怎么着?只是陈白妻子心疼儿子,总不能没心没肺地说一句“男孩儿就该糙养”
,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这时,夏香也忍不住插嘴道:“娘,哥哥那样的人,还用得着你操心啊?哥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跟着二公子做生意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反正我觉得哥哥有天赋。”
她想到陈平短短时间内就把月饼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再加上有周二公子这个靠山,自然不用太操心。
见夏香不以为然,陈白妻子便叹了口气,指着她说道:“你们兄妹是一条心的,我不过是白操心罢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儿女都大了,你也少操点心吧。”
陈白笑着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妻子的疼惜和安慰。
他倒是看得挺开,可见在这个家里他们才是一国的。
陈白妻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她轻声说道:“你们今天难得回家一趟,我这就派人去你们大姐姐家,叫她回来一起吃饭。”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思念和期盼。
这话一出,宋时妤和夏香都没说话。
她们都知道碧柳姐姐在王家的处境并不太好,每次提到她,陈白妻子的脸上都会露出几分忧虑和无奈。
见夏香不说话,宋时妤又不好让陈白妻子尴尬,只好低头喝了一口手边的八宝桂圆茶,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缓缓化开,带着一丝丝暖意流入心田。
她抬头笑着问道:“碧柳姐姐最近还好吧?”
她也是看在陈白妻子的面子上,见其温柔贴心又十分关心碧柳,便多问了一句。
陈白妻子闻言,叹了口气抱怨道:“好什么好。
你是不知道……”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王家的不满和愤怒。
“行了行了,两个孩子在府里不知道操了多少心,才出来歇歇,你拿这些事烦她们做什么。”
陈白打断了妻子的话,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悦和担忧。
他不想让这些家事烦扰到宋时妤和夏香,希望她们能够好好休息一番。
“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白妻子确实没把宋时妤当外人看,她见宋时妤露出几分专注的神色,便轻声对她说道:“那王家实在可恶。
不知道他们烧了什么高香,还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出了个秀才。
谁知他们有了这样的人才,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天天都一大家子人到你姐姐家里吵闹。
之前就来过好多人家吃喝玩乐,让我帮着搪塞过去,你还记得吗?还是你出了个好主意,从馆子里定了膳食,才没
在宋朝那会儿,宋时妤的生活如同一幅细腻温婉的画卷,缓缓铺展在世人面前。
她,一个心性豁达、不拘小节的女子,对于家中的几本食谱,从未有过将其视为珍宝、秘不示人的念头。
在她看来,那些食谱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若能为人带去温暖与满足,那便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春日午后,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宋时妤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她坐在窗边,手中轻抚着一本泛黄的食谱,心中却思绪万千。
她想,若真有人能因这些食谱而受益,那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当初,她毫不吝啬地将厨艺传授给陈家那两位厨娘,便是出于这样的心态。
如今,陈家如何处置这些食谱,她已不再挂怀,毕竟,她的心胸早已超越了这些物质的束缚。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陈白竟然拒绝了碧柳的请求。
这日,陈家的庭院里,桃花盛开,春风拂面,却也带不来一丝轻松的气氛。
陈白站在院中,眉头紧锁,面对妻子的絮叨,他的不耐烦显而易见,却又不得不顾及孩子们的感受,勉强压抑着情绪。
“哎,你何必跟孩子们说这些呢。”
陈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他们要是真懂事,自然会学着做。
当初嫁妆给得那么丰厚,足够他们用的了。
想要过得舒坦,难道不能自己出门请个外面的厨子,干嘛非得盯着娘家不放?”
他的妻子,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闻言急忙解释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看我,你们刚回来,就让你们听这些牢骚话。”
此时,宋时妤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润物无声:“其实啊,如果碧柳姐真的需要厨子,不如……”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陈白打断。
他抬手示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能纵着她!
她已经嫁人了,出嫁的时候,我和你婶婶可没亏待她。
现在没必要再让她惦记着娘家。”
陈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他似乎对王家这门亲事一直心存芥蒂。
在他看来,王家虽为秀才出身,却行为不端,任由碧柳频繁回娘家索要东西,实乃读书人的耻辱。
他心中暗想,若真有点读书人家的骨气,怎能让自家媳妇回娘家打秋风?
“王家啊,王家现在也是自顾不暇。
女婿正在读书呢。”
宋时妤试图缓和气氛,轻声说道。
“读书又不是死人,难道真的以为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行了?”
陈白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王家深深的不满。
他回忆起当初这门亲事的促成,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若非妻子和碧柳执意如此,他绝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如今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他只能冷冷地告诫妻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以后你也少管王家的事,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干的那些事儿。”
陈白的妻子闻言,脸色微变,她偷偷瞥了两个姑娘一眼,见宋时妤和夏香并无异样,才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地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