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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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时,他就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将我搂进怀里。

「好,是我输了,小赢家想要什么奖品呢?」

有人视我如泥点,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以此宣告自己的高傲。

有人视我如珍宝,哄我开心为我服软,千方百计为我献上各种礼物。

我窝在陆宴时怀中强忍住鼻酸,在心底默默回话。

「若你可以成为我永远的家人,那便是我想要得到的最佳奖品。

安蕾落地海城,驱车来到姜宅。

姜家父母她还算熟悉,提前打过招呼后没有人阻拦。

她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在那个已经沦为客卧的房间拿到厚厚的文件夹,抱在怀里离开姜宅。

发动车子前,白色大G的车窗被敲响。

付豫川见车内的女人不是自己想见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安蕾摇下车窗,毫不客气:「有事吗,付大少爷?」

付豫川的眼神扫过副驾驶那个眼熟的粉色文件夹,兴师问罪般:「姜早准备一辈子躲在曼城不回来吗?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什么意思?她又想给我惹什么麻烦?」

「躲?」安蕾直接被气笑了,墨镜一摘就是火力全开,「姜早现在在曼城过得不要太开心,小姨宠溺未婚夫疼爱,不再是你口中来路不明的野种,她有什么理由回海城受你这大少爷的鸟气?以为她故意躲着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付豫川直接被未婚夫三个字砸蒙了:「什么未婚夫?我不是她未婚夫吗?」

「麻烦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前、未、婚、夫,OK?」

「你们又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是她让你跟我这么说的?」

安蕾:「?」

付豫川还想再说什么,安蕾已经耐心耗尽,骂了句有病,摇上车窗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付豫川望着白色大G潇洒离去,拿出手机,第无数次拨打那个一直无人接听的电话。

他不信安蕾的话。

她不是举目无亲,只认识一个远在曼城的小姨吗?哪冒出的什么未婚夫?

又想用谎言试图扰乱他的情绪?

依旧是熟悉的电子女音,冷冰冰地告知稍后再拨。

付豫川再拨,未接,再拨,还是未接。

通话记录满满一页的拨出记录,没有一通和她取得了联系。

付豫川举着手机愣在原地,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情形。

那是在什么时候?私人会所的包厢。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扔掉了她送的戒指。

所有人都离开后,她一人跪在原地,努力在百平米的包厢找一枚不起眼的戒指。

他就默默站在对面包厢,隔着玻璃看,看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直到她满脸是泪,捧着那枚小小的戒指,哭得那样放肆,那样委屈,却没有泄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付豫川第一次有了服软的念头。

他想说,算了吧,我们不两清,你以后乖一点,不要闹事,我还是可以做你的——

什么身份呢?付豫川迷茫了。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唐英杰的生日宴会上,七岁的她编着公主头,头顶着满钻皇冠,躲在小花园偷吃芒果千层。

她吃得又快又急,被付豫川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立马噎住了,那一大颗芒果块迟迟下不去,涨得她小脸通红。

他赶紧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帮她吐出那颗芒果块,没想到看着小小一只,哭起来声音那么响,立马引来了长辈们的注意。

长辈们不明所以,还以为付豫川欺负她。

做了好事还莫名受到父母指责的付豫川很委屈,负气离席。

后来才知道,她芒果过敏不自知,只知道被哥哥们管得严,不让吃甜品,就趁着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偷拿了芒果千层跑出去吃。

还好被他及时发现,只来得及吃了两口,还噎住了一口,最后也全吐出来了,才没有酿成大祸。

下一次再见到她,她就笑眯眯地贴上来拉自己的手,软软地喊自己豫川哥哥,谢谢你上次救了我呀。

她刚抓了糖,掌心又湿又黏,付豫川洁癖发作,当着两家父母的面直接甩开她的手,跑去洗手间拼命搓洗。

她愣在原地,又是一阵嘹亮的哭声。

付豫川又被骂了。

于是,每次她一出现,就要整一些莫须有的幺蛾子,哭声一响,付豫川就得平白无故挨骂。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哭闹便成为了她制衡付豫川的手段。

她十八岁在港城开钢琴演奏会的那天,刚好是付豫川回母校参加毕业典礼的日子。

时间赶得很紧,他上午刚在会堂完成优秀毕业生代表致辞,下了台就立马离开现场,从海城坐船前往港城。

他晕船吐了一路,刚落地又马不停蹄坐车前往演奏厅。

少女的演奏已至中场,常坐的位置被另一个男人占据,付豫川不好声张,只好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不知怎的,他觉得她今天的目光频频望向他身旁的男人。

十八岁的少女已经出落得愈发标致,脸蛋小巧精致,睫毛纤长,眼神灵动。

明珠不蒙尘,流光溢彩分外招人。

学校有不少男生打她的主意,被他一一警告后才安分下来。

可世界这么大,他付豫川还做不到只手遮天。

再一次发觉她将目光短暂停留在身旁的男人身上时,他莫名感到有些头晕心慌。

或许是晕船的后遗症吧。

演奏结束后,他去后台接她,看到她笑眼盈盈抱着那么大一束粉荔枝,乐呵呵对他说:「豫川哥哥,好大一束花呀!

谁的花都能随便收吗?

还特地抱出来炫耀?

真碍眼。

于是,付豫川冷着脸,甩下一句「真难看。

」转身就走了。

正因如此,他错过了她精心为他准备的返场表演,错过了她为自己编写的专属曲目,也错过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句:「付豫川,谢谢你送的花,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之后,他再也没来看过她的演奏会。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关系开始出现裂痕,是很难修复的。

闹了一阵别扭,在付豫川交往第一个女友、她大闹纪念日现场、他顺势分手后,两人莫名其妙和好了。

她胡闹代表她在意,他妥协代表他纵容。

就这样,一段非常不健康的关系经过岁月的蹉跎,逐渐走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在付豫川亲耳听到姜家父母说,他们还有半个月就要在曼城参加她的婚礼时,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自己全做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因为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而和她赌气,随便和自己的爱慕者开始一段名存实亡的恋情。

把她逼疯了,看她不顾形象为自己发狂,内心无比得意畅快。

你看,和我冷战那么久,其实你心里还是最在乎我的。

那我就勉强因为你的胡闹顺遂你的意吧。

长时间在感情中处于上位,他失了自我。

直到那天晚上,付豫川脱口而出的那句「野种」,让一切彻底清零了。

其实他刚说完就后悔了。

都怪唐英杰起哄,都怪事前多喝那一口威士忌,都怪——

都怪四年前,他骄傲的自尊心不容许他说一句:「姜早,这束花不是我送的。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每天给你送花,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婚礼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时间不到一周,陆宴时陪我去婚纱店试婚纱。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我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开始对陆宴时产生依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付豫川这个人了。

陆宴时成熟体贴,对我温柔至极,我没有道理不沦陷。

我走出试衣间,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这件好看吗?」

陆宴时握住我的手落下一吻:「好看。

我嗔怪:「你每件都说好看。

安蕾在一旁呵呵冷笑:「白色满钻蕾丝抹胸六米长拖尾的那条他盯得最久。

我:「……」

陆宴时微笑:「你啰嗦了,安小姐。

最后还是将安蕾说的那一条定为主纱。

试婚纱,试妆……直到婚礼前一天,这些才全部定下来。

入夜,陆宴时送我回房间。

「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一想到我等会要说什么,我就克制不住地心如擂鼓。

前几天在化妆室,安蕾突然问我:「小早,你验过货没?」

我愣一下:「什么?」

安蕾对我挤眉弄眼:「陆总不是大你六岁吗?都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走下坡路,他都二十八了,还行不行啊?」

我瞬间满脸涨红。

事实上,陆宴时一直非常克制,和我的肢体接触点到为止,他最多也只是亲过我的脸而已。

安蕾馊主意多:「反正马上都是你老公了,不睡白不睡。

要是开出个隐藏款,我帮你逃婚。

想到这里,我耳廓烧得厉害。

陆宴时见我状态不对,伸手碰了碰我的面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太累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含羞带怯,抬起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看向陆宴时:

「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陆宴时原本柔情似水的凤眼眯了眯,瞬间变得不可言说。

他嗓音都哑了,喉结滚了滚:「小早,希望不是我会错了意。

我攥紧他小臂的衣袖,心一横,闭眼踮脚吻在他的唇上。

下一秒,我的世界天旋地转,直接被打横抱起。

干柴烈火,满室情欲。

混乱暧昧间,我被哄着摘下他的眼镜。

就像是打开了陆宴时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我第一次无法承受男人炙热的情意,哭过,骂过,颤抖过,求饶过。

直到深夜,我从浴室被抱出来,刚沾上新换上的枕套便直接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我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断断续续扑在我的脸颊,又顺着脖颈缓缓而下。

我被闹得直哼哼,发出哭腔:「陆宴时……你混蛋……」

陆宴时小声哄道:「好了好了……宝宝乖……睡吧。

再一次宿醉后醒来,付豫川头痛欲裂。

一双桃花眼此时浮肿得厉害,他眼睛还没睁开,先一步摸到了手机,熟练解锁。

昨晚他才知道,她迟迟没回消息、不接电话、不看他发的订婚宴视频,是在登机之前就撇断了电话卡,扔进垃圾桶里,彻底断了和海城的全部联系。

是有多想和海城、和他撇清关系?

他费劲千辛万苦,动用了无数人脉才查到了她现在在曼城用的号码。

这一通跨洋电话分外拉动他的心弦,付豫川不得不承认,等待电话被接通的这十秒,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十秒。

「嘟」的一声,电话被接通,付豫川张了张口,竟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赶忙清了清嗓音,没等对面开口便抢先道:「姜早?是我错了,你别赌气了,从曼城回来吧,我愿意娶你。

付豫川能说出这句话,已经用了他毕生最大的勇气。

他等待着她的回应,对面传来的呼吸声就像凌迟,他心脏狂跳,甚至有点痛了。

没有预想中清甜的女声,反倒传来了一个声线低沉的男声:

「不好意思,我太太已经睡下,请不要再骚扰她。

如果需要见面,欢迎你明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对面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付豫川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后知后觉感受到窒息。

良久,偌大的卧室传来嘶鸣般的哭音。

婚礼当天,我险些下不来床。

水乳交融后,我和陆宴时的关系更加亲密。

具体体现在我的大小姐脾气再一次不分场合上头,直甩脸色。

陆宴时又一次试图靠近我时,被我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宝宝,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克制了,都没有留痕迹。

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冲着他一顿乱捶,熨好的西装多了几条褶皱。

陆宴时顺势将我拥入怀中,我气得双眼通红:「我让你停你听了吗?都说了不要咬,现在磨得很痛啊!

他细细密密的吻顺着脖颈吻到蝴蝶骨,低声安抚我:「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给宝宝贴一下好不好?」

我拿着两片小圆贴愤愤回到更衣室。

婚礼正式举行,在庄严的教堂内,在众人的见证下,我和陆宴时交换与彼此约定终生的誓言,为对方戴上了钻戒。

曼城冬令时久违的阳光从精美的窗棂射入,五彩光芒照耀着我和陆宴时。

我们手牵着手,沉溺在爱意满溢的双眸中,交换了一个珍重的亲吻。

在舞会开始前,我坐在三角钢琴前,献上了我为陆宴时写的钢琴曲。

琴声婉转,缓缓流淌在每一个甜蜜幸福的人们之间,感染着有情人大方诉说自己的爱意。

一曲毕,我优雅起身。

一回头,陆宴时就站在我身后,张开了双臂。

我笑着向幸福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