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精心布置的房间一片狼藉。
床上甚至有狗毛跟干涸的黄色痕迹。
我对毛发过敏,沈铭川是知道的。
父母车祸去世,沈阿姨将我接到家里的第一天,他便知道了。
起初他厌恶我,故意将狗放进我被窝。
后来在我过敏休克时,他亲手将养了三年的狗送走。
此后别墅里再无任何猫狗的踪迹。
而陈雯雯正好有一条狗。
我扯唇笑笑,弯腰打包东西。
「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沈铭川靠在门框上,拧眉看着我打开的行李箱。
「没什么。
」
他忽然捏住我的手臂。
「周棠,都大岁数了,还玩离家出走那一套,你幼稚不幼稚啊。
」
是的,离家出走。
因为我在他家里住了这么多年,所以他笃定我离不开他。
也正是如此,他才敢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他刚好捏的就是被箭划过的地方,我痛得面色发白。
「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
他似是看到我的脸色,连忙松开手。
准备拉开我衣袖时,陈雯雯的声音传来。
「铭川,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
保姆休假回家,这意味着别墅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周棠,去做饭。
」
毫不掩饰的命令口吻。
我忽然想起我跟沈铭川彻底撕破脸就是因为一顿饭。
一顿陈雯雯做的饭。
两个舞团上节目。
我跟陈雯雯各自为一个舞团的首席。
厨艺切磋环节,我在吃了陈雯雯的菜后吐了出来。
经过另外几个评委尝菜后裁决,陈雯雯输了。
本是来探我班的沈铭川忽然一巴掌打翻我做的菜。
「这做的什么东西,是人能吃的吗?你们这些评委,是失去味觉了吗?」
随后夹起陈雯雯那被众人嫌弃的菜咀嚼,笑道:「我觉得挺好的,认为这道菜不好的人不是品位差,就是公报私仇。
」
我这才意识到他从未信过我。
在舞蹈学校时,我跟陈雯雯是同班同学。
她不止一次欺负我。
撕毁我的舞裙,在我鞋里放钉子是家常便饭。
后来更是带着她的跟班将我的头摁进便池里。
沈铭川得知这件事后,带人堵住陈雯雯。
自此之后,陈雯雯没有再找过我的麻烦。
很快便转学了。
再见便是两个月前的舞蹈比赛上。
她因崴了脚提前离场。
来给我送大衣的沈铭川久久不至,后来解释说是大衣淋湿了。
可很快我在陈雯雯身上看见那件大衣。
她将烟圈吐在我身上,笑容妩媚又嘲讽。
「你不知道的吧,当年沈铭川对我就有点意思。
」
「可是啊,那贱女人说我配不上她儿子。
」
「然后我就越看你越讨厌。
」
事后我去陈雯雯吃了分给其他人的菜,不算可口,却都没有放芥末。
思绪回笼。
我将相框里的照片取出撕碎。
其他与我们有关的东西,一并扔掉。
许是很久没有等到饭,沈铭川又来兴师问罪。
「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垃圾桶的东西,他面色阴沉得可怕。
「就因为让你做一顿饭,你便闹成这样?」
「周棠,你何时变得这么斤斤计较,无理取闹了。
」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他冷笑着,似乎洞察一切。
「想要什么说就是了。
在等我给你求婚是吗?」
「是,我是打算跟你求婚。
」
「毕竟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比起那些不熟悉的人,跟你搭伙过日子也不错。
可是……你真的配吗?」
说罢转身而去,带着陈雯雯出门吃饭。
大雨倾盆,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先寻一个酒店落脚。
随后去舞团递辞呈。
偶遇一个大雨中弹琴的少年。
我将手中的伞递给他。
他有些意外,「将伞给我,那你怎么办?」
我笑笑没说话,将伞塞进他手中。
他忽然站起身来。
「你没地方去的话,先去我家吧。
」
大雨中抚琴,处境又能比我好多少呢?
来不及回答,我已因发烧晕倒。
再次醒来时,全网都是沈铭川与陈雯雯订婚的消息。
网友本是在为我不公,为我鸣不平。
然而沈铭川一句话让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声名毁于一旦。
「周棠啊,我们多年兄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至于轮船上你们听到的那句,是真的。
」
一时间周棠造谣同行欺负她,品行不端冲上热搜。
各大品牌的解约以及赔偿款通知接踵而至。
经纪人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