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宫静,一缕清幽的香气在养心殿飘散开来,烛火微弱地跳动,仿佛连它也觉察到了今夜的凝重。
皇上端坐于书案前,双眉微蹙,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沉思与不悦。
他的目光越过堆积的奏折,落在一旁静候的毓瑚身上。
“永璜与永璋近日与丧礼上的众位大臣相处得如何?”
皇上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锐利,仿佛已在心中存有猜疑。
毓瑚微微躬身,低声回道:“回皇上,二位阿哥在礼丧期间都十分谦和有礼,对大臣们也表现出应有的恭敬。
臣下看他们兄弟二人,相处甚是和睦,言行也未见有什么异样。”
皇上闻言,却轻哼了一声,手中的纸扇猛地一合,眉宇间带着一丝不屑。
他微微侧目,眼神凌厉:“谦和有礼?毓瑚,你真以为朕看不透这两人的心思?朕看,他们不过是各怀鬼胎,借着丧礼的机会招揽人心。”
毓瑚闻言,面露几分尴尬,低头不敢再言。
皇上的目光转向殿外,一片阴沉的云雾遮住了月光,让整个大殿更加幽暗。
“皇子们渐渐长大了,难保心中不生异志。”
他喃喃自语,眼中的寒意愈发浓重。
而此时,在宝华殿前,一盏孤灯摇曳,微光映照着供桌上的祭品,显得格外孤寂。
大阿哥步履轻缓,走过长长的回廊,心中怀着沉重的思绪。
其生母哲悯皇贵妃早逝,可灵位前仍旧香火不断。
每逢今日,他必会前来祭奠,只是今夜,他的脚步却比往常要缓慢许多。
当他走近时,却见嘉妃正端坐在灵位前,手捧香炉,神情肃穆。
大阿哥心中一惊,停住脚步,暗自思忖嘉妃为何会在此时前来。
嘉妃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缓缓起身,转过身来。
她脸上挂着一抹冷静的微笑,神情却透着几分苦涩。
“大阿哥来得倒是正好,我正要为哲悯皇贵妃上香。”
嘉妃轻声说道,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幽怨。
她的眼神落在哲悯皇贵妃的牌位上,若有所思。
大阿哥眉头微皱,走上前几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问道:“嘉娘娘怎么记得今日是我额娘的忌辰。”
嘉妃手中的香轻轻一摇,灰烬飘散。
她淡淡一笑,轻声道:“自然是潜邸旧人的情分。
大阿哥可放心,曾经毒害哲悯皇贵妃的人,已经随她去了地下。”
她的语气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却又透着一丝笃定与决绝。
大阿哥闻言,心中一震,面色瞬间变得严肃。
他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娘娘所指何人?所说的毒害又是什么意思?”
嘉妃缓缓放下手中的香,眼眸幽深如水,微微一叹:“大阿哥,你该知道,这宫中向来险恶。
若是无依无靠,只能在暗中谨小慎微,我又怎么敢说呢?”
她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无尽的隐忍与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