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大阿哥,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一石二鸟的计谋,我是断断想不来呵。”
她的声音轻柔却无意间点到了关键之处,令人心中顿时生出几分疑惑与警觉。
大阿哥微微皱眉,目光锐利地盯着嬿婉,似乎在试图从她的话语中看穿什么。
他的心中本就疑虑丛生,嘉妃方才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无数波澜,而嬿婉此刻的提醒,更让他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令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大阿哥语气微冷,更有些着急,但依旧保持着礼数。
嬿婉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到窗前,抬眸望向外面微黄的天色。
她轻轻一叹,仿佛是无意间低语:“宫中的事,从来就没有简单的……尤其是牵扯到前朝立嗣。
你是长子,是皇上从前很看重的儿子,可如今呢?”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大阿哥身上,眼中似有深意,笑容温婉,却带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不过,宫中的局势复杂,正如这枝兰花,表面美好,实则每片花瓣之间都在互相争夺阳光。”
她说着,指尖轻轻拂过那朵兰花,花瓣轻轻颤抖,仿佛回应着她的话语。
大阿哥看着嬿婉的动作,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虽为长子,但在这深宫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而眼前这个女人,话语之间竟似乎窥破了他心中的犹疑。
嬿婉见他沉默不语,心中已然有所了然,她缓缓走到他的身旁,声音低柔:“大阿哥,你的身份尊贵,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持清醒。
任何言语和举动,莫要被外人轻易看破……更不要被牵着鼻子走啊。
毕竟,谁的儿子谁心疼呵。
两易养母,可有一个对你真心吗?你自己还是要心疼自己。”
又似作无意道,“前儿个还听愉嫔对五阿哥说话呢,叫他在丧仪上别哭,才能得皇上青眼,这话连带着纯妃都上了心。”
这番话,是对大阿哥的劝诫,又带着些许挑拨。
大阿哥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抿紧嘴唇,似在思索,最终,他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嬿婉见状,知他心中已动,便不再继续。
她低低一笑,向大阿哥道:“瞧我胡说些什么呢,真是该打。”
说罢便告辞离开了殿中。
大阿哥站在原地,殿中的香气依旧缭绕,他看着嬿婉离去的背影,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却久久未散。
窗外的风拂过,带着几分萧瑟,预示着这深宫中的暗流,已然开始波动不止。
孝贤皇后梓宫奉移的日子终于到来,天空阴沉,宫中的气氛愈发凝重。
晨雾笼罩在紫禁城的檐角,连空气都充满了肃穆与压抑。
宫道两旁的松柏在微风中微微晃动,为这场丧仪增添了一丝冷寂。
众位皇子与嫔妃聚集在太庙前,一齐等待着,诸人皆是神色凛然,不敢轻易展颜。
而就在这之前,大阿哥趁着无人之时,悄然将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唤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