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嫔面露黯然,低头轻轻整理了下鬓边垂下的珍珠步摇,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本宫改日再来拜见吧。”
她转身缓缓离开,心中却如同深秋枯叶般落寞,脚下的青石板微湿,步伐也似乎随着心情沉重起来。
正走间,前方传来一阵衣料摩擦声,迎面正是嘉妃缓缓行来,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衣摆曳地,丝毫不见被皇上申斥后的不快。
嘉妃一袭石青色织锦裙,裙边点缀着细密的银线,如秋夜星光点点,冷艳而夺目。
愉嫔见此情形,微微敛眉,向一旁退了几步,避开迎面而来的队伍。
这时,宫道另一端,嬿婉也正巧缓步走来。
她今日穿着一袭素雅的淡紫色衣裙,衣带微曳,步履轻盈,如同一抹淡淡的紫色云霞。
她手中拢着一个洁白的丝帕,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
嘉妃见到嬿婉,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转头冷冷道:“令嫔,真是晦气。
昔年你不过是本宫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如今倒也能位列嫔位,真是好命!”
嬿婉闻言,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微微欠身,柔声道:“多谢娘娘夸奖,嬿婉能得皇上垂青,实是天大的恩宠,不敢居功。”
又仔细查看了嘉妃对自己的好感度,只有1。
嘉妃一听,眼中冷光一闪,心中不悦,语气愈发锋利:“皇上恩宠你是好事,可别忘了你出身卑微,不该有的念头还是不要妄想为好。”
说罢,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鞋上的一点泥土,脸色微变,顿时冷声道:“呦,好好的哪来的燕子泥?”
一旁的贞淑刚想上前擦拭,却瞧见嘉妃的脸色,亦不敢动了。
嘉妃直勾勾的盯着嬿婉,见她不为所动,讥笑道:“你从前不是在启祥宫做惯了这些事么,怎么?如今身份尊贵了就伺候不了本宫么。”
嘉妃此话一出,随从的宫女太监们全都安静下来,眼睛皆望向嬿婉,在等她的反应。
嬿婉闻言,神色未变,依旧微笑着,但眼中却多了一丝冷意。
她走近几步,轻轻福了一礼,语气温婉而不失礼:“自然伺候不了。
臣妾这双手啊,可是要留着伺候皇上的,是伺候不了别人的。
而且,这燕子泥好端端的怎么会脏了你的鞋子呢?莫非是因为你们母子惹怒了皇上,连上天都不高兴了?”
嘉妃一听,眼中怒火顿时燃起。
她盯着嬿婉,几乎要怒斥出声,却又强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放肆,本宫和四阿哥也是你可议论的。
你别忘了你的出身,你不过侍寝几次罢了,你如今还未诞育皇子,皇上宠你不过一时,莫非你真以为自己有福气能够长宠不衰?”
嬿婉唇角微微上扬,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
她稍稍退后一步,眼神直视嘉妃,柔声道:“娘娘说的极是,臣妾的确有这个福气。”
此言一出,嘉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出。
她猛地挥袖,恶狠狠地道:“你……你这贱人!”
嬿婉依旧笑意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她看着嘉妃气冲冲地离去,转身时却发现宫道两旁的宫女和太监早已低头,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