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疆木莲骨,不过是骗你的。
我的目的,就是要慕容宴打开这座密室,取出这里面留存的,当年先王亲手留下的诏书!”
夏含烟惊骇不已:“你说什么!
诏书,这——这是诏书!
师父你在说什么!”
慕容宴奋力将夏含烟回护身后:“烟儿,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么?你的这位师父,他就是夏雪晴幕后的主人。
或者,我们应该叫他——”
“李半缘。”
说话间,一众人从后方进入密室。
有徐放鹤,程之问,长公主李璎珞,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众精锐的御林军。
而为首最中央的那个身着暗黄衣袍的,正是当今圣上李城允。
“半缘皇弟,别来无恙。”
李城允开口时,便意味着大势已定。
“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半缘至死不能相信,他以为他的身份隐藏的很好,没有人能把那个妙手回春的神医半佛子跟当年的皇族弃子长安王联想到一起。
李璎珞红着眼眶摇头:“缘弟,从我发现烟儿的脸用了换颜膏那一刻,我就猜到是你了。
这东西,是我当初为了帮你改头换面,给你用过的。
你忘记了么?”
“皇姐......”
“还有老朽,”
徐放鹤捻着胡须,“老朽曾在修书中看到过,封针刺穴的密法常配合龟息法,使人陷入假死。
当年的长安王,就是用这一招借尸还魂。
您大概忘记了,我送烟儿到你这里学艺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你有一本封针刺穴的典籍。
回头一想,原来那位身世成谜的半佛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也就不难猜测了。”
“原来如此。”
李半缘狠笑几声,摘下右边的面具,“可那又怎么样?就算你们所有人沆瀣一气,也不可改变你李城允大统不正的事实。”
“想当年,你们伙同夏远峰和慕容战,在父皇即将薨逝的时候篡改遗诏。
这些年我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有天能有机会打开慕容家密道,亲自取出里面的真诏。”
“原本我以为,烟儿是对我言听计从的徒弟,只要她能任我摆布,什么镇北王妃的她,难道还骗不出慕容家的密室?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慕容宴竟然变了心,把夏雪晴当作了心肝宝贝。
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慕容宴厉声:“所以你不惜挑唆夏雪晴成为你的棋子?让她以身为诱饵,想要用她挟我?但没想到,最后关头又是烟儿挺身而出——”
李半缘哈哈大笑:“所以我才说,遇到你们这样的对手,我真的是又恶心又憋屈。
慕容宴,你堂堂八尺男儿,在两个女人之间拿捏不定。
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该利用谁!
不过现在,我终于得到了真的诏书——”
“半缘皇弟,”
李城允道,“你真的确定,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李半缘抓起手里的诏书,慌忙打开时,才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白一片!
“这——这是!
不可能!
父皇当年分明是传位给我的,是夏远峰和慕容战这两个老不死的,他们伪造了诏令,才被你这个才疏学浅的祁阳王得了大统!”
“你错了!”
李城允厉声道:“父皇曾经对你寄予厚望,是因为无论才华谋略,文治武功,你确实样样在朕之上。
可惜你太心急,太贪功。
竟然背着父皇勾结北戎,妄图以外乱培育自己的势力。
你真的以为,父皇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么?”
“而且那个诏书上写的,也并不是传位?于我李城允,而是由各位卿家选贤者居之。
夏将军和慕容将军只是因为不想看到手足相残,才与朝中左右丞相商议,将诏书改为朕的名字。
却在中途遭到你党羽的劫杀。”
“慕容将军国家为重,怕那位名叫晚娘的村妇走漏风声,他打伤了晚娘的眼睛,后因忏悔内疚,不久后便病重撒手人寰。
夏将军大义当先,承诺照顾晚娘一生,由歉意到互生情愫。
可晚娘看透宫廷权谋,不愿入高门。
夏将军这才将她养在乡下,供她天年。”
“而那位身世悲惨的雪郡主,并不是被夏夫人所害,而是她一出生便是阴阳双儿——”
“半缘皇弟,你这一生所求,皆是一场荒唐。
事到如今,你还不束手就擒!
念在你对你皇姐还有一点情义,没有在东郊野地对她下死杀手的份上,朕可以留你个全尸!”
话及此时,李璎珞亦是泪流满面。
“缘弟,那天我无意中撞见夏雪晴,她落荒而逃,正是刚刚杀害那位叫环翠的侍女之际。
你为免我目击,故意用封针刺穴的方式叫我昏睡失智。
其实,你是可以杀了我的......对么?但你没有。”
只因为还顾及当年皇姐帮他脱身之恩——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李半缘松开手,诏书落地,尘埃亦落定。
他颓然转身,看向夏含烟。
“烟儿,你恨师父吧?”
“不。”
夏含烟咬着唇,“师父,师父终究是教了我一身本事,救了我性命——”
“傻丫头。”
李半缘仰天大笑:“还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那么容易自我感动。
我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我自己,任何人都是我的棋子啊!
还有你的秋儿,你可知道,他身体之所以这么虚弱,是因为我给他下了噬心丹啊!”
说完,他抽出长剑,自刎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