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舒朗,月光皎洁。
湖畔,人影绰绰,或成群,或三两并肩而行。
谢沐云牵着姜清桉的手,和世间寻常伴侣一般,闲庭信步走在月湖边上。
晚风拂过,微微凉意,却并不冷。
远远望过去,湖中点点河灯如天上繁星,照亮一方小小湖面。
“没想到夜间的月湖,也别有一番景致。”
姜清桉望着那轻轻飘摇的河灯,再看三五成群的人影,有些感慨。
宫里也有好看的夜景,可比起外面,却也少了几分人间的烟火和热闹。
谢沐云牵着她继续往前走,“清桉若是喜欢,以后常来。”
姜清桉笑着点点头,谢沐云带她来到一处空旷地,然后停住了。
他忽而神秘一笑,站在她身后,抬手轻轻覆住了她的眼睛。
“闭上眼睛,有惊喜。”
“三、二、一……抬头。”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落下,天空炸起一串烟火。
也在那一瞬,他拿开了手。
姜清桉抬头,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如墨天幕上依次炸燃的烟花,五彩斑斓,如流星一般倾泻而下。
照亮了黑沉沉的天幕,也照亮了她们的脸。
“哇,是烟花耶!”
“今日竟然还有烟花?也不知道是谁家公子小姐放的,真是大手笔。”
“好美啊。”
有人惊呼。
姜清桉呆呆看着天空,眸子随着烟花的炸响忽明忽暗,流光溢彩。
谢沐云垂下眸看她眼里的烟花,复而低声道:“生辰快乐,我的公主殿下。”
低低沉沉的,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缱绻,和绚烂的烟花一起,落入了姜清桉的耳中。
姜清桉回眸看他,如玉的少年郎,满眼都是她的影子。
她心神微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听到他坚实有力的心跳。
姜清桉低声道:“谢谢你,阿沐。”
今年的生辰,她依旧很开心很幸福。
……
谢沐云开始忙碌起来。
这期间,他还亲自去了一趟宣州,暗中调查煊王的动向。
结果不出所料,山高皇帝远,煊王在宣州暗地里铸造兵器和豢养私兵。
而支撑这一庞大开销钱款的来源,便是私下增加赋税,硬生生将宣州这一富饶之地的百姓压榨得民不聊生。
而阿莹所在的安平县,正是其中之一。
阿莹父亲本是安平县的县令,因不满煊王私自加税,却又无力反抗。
送出去朝廷的信件都被煊王的人拦了下来。
在宣州,煊王可谓是一手遮天,整个宣州在他的牢牢掌控之下,消息密不透风。
这也是为何这么久,朝廷对宣州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原因。
阿莹父亲察觉不对,暗中遣散亲信,连夜收拾细软带着妻女一同逃命。
也正如他所料,煊王的人在第二日便带人冲进了县令衙门,发现人去楼空后,派人一路追捕。
而在逃亡过程中,阿莹母亲命丧途中,父亲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父女两人历经千辛万苦,几次死里逃生,终于逃到了京城。
京城乃是离天子脚下最近的地方,煊王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冒然把手往这里伸。
暗中或许有煊王的耳目,但总归会有顾忌。
加之两人在京城因陈荣煊一事,闹出过不小动静,也算是受到了朝廷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