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迷雾(2 / 2)

黑暗之劫 C·S·路易斯 8320 字 2024-02-18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没错,”哈德卡索小姐说,“事情总是这么做的。任何熟悉警事工作的人都会这样告诉你。要我说,真正的大事——大暴乱——在四十八小时内一定会发生。”

“能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第一手消息,这也不错。”马克说,“不过我是希望我能把我妻子从镇里接出来。”

“她住在哪里?”“仙女”说。

“住在杉顿。”

“啊,那基本影响不到她。这段时间,我们俩得忙着写关于暴乱的报道了。”

“可——这都是为了什么?”

“紧急管制,”费文思通说,“除非政府宣布在艾奇斯托进入紧急状态,否则永远也得不到我们要的权力。”

“正是,”费罗斯特拉多说,“说什么和平革命,这都是蠢话。倒不是说愚民们会不断反抗——相反,我们还经常不得不刺激他们起来反抗——除非发生骚乱、纵火、堆路障这类事,我们就不会获得权力来有效行事。要是你们所说的压舱货不够重,就把不稳舵。”

“而且这类报道都要在暴动发生后的当天就能上报纸,”哈德卡索小姐说,“这就是说,最迟要在明天六点以前交给副总。”

“可是这件事甚至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发生,我们今天夜里怎么写呢?”

每个人都爆发出一阵大笑。

“马克,你要是这样,就永远都搞不好公共宣传。”费文思通说,“你当然不用等到事情发生了才去说这件事!”

“好,我承认,”马克满脸堆着笑说,“我对此有些小小的偏见,我又没有生活在邓恩[6]先生的时空里,也不是活在完全颠倒的世界里。”

“这可不好,宝贝,”哈德卡索小姐说,“我们最好马上动手开始做。再喝一杯,我俩最好上楼去,开始动笔。我们找人在三点钟给我们送辣肉骨和咖啡当夜宵。”

在动手做以前,就清楚地知道是犯法的事,别人还让他做,这对马克还是头一回。但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在世界历史上,也许曾有这样的时代,决断的时刻曾有千钧之重,会有巫婆在枯萎的荒野里预言[7],或有一条真实的卢比孔河[8]要跨越。但对于马克来说,这个决定的时刻在一阵欢笑声中悄然滑过。要让一个本质上还不坏的人犯下恶劣行径,尘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同事之间亲热的欢声笑语。过了一会,马克和“仙女”疾步上楼。路上他们和科瑟擦肩而过,马克忙着和“仙女”聊天,用余光扫了一眼,科瑟正在瞅着他们。想想看,他还曾经畏惧过科瑟!

“谁要在六点钟去叫醒副总呢?”马克说。

“大概没那个必要,”“仙女”说,“我想老人家肯定有时会闭眼的,但是我可一次也没看见过。”

◆〇◆

凌晨四点,马克坐在“仙女”的办公室里又读了一遍他刚写的两篇最新文章——一篇写给最正统的报纸,一篇则写给较为大众的报刊。整晚的工作,只有这两篇文章尚能满足马克在文学上的虚荣心。在此之前,他花了好几个小时更费力地编造新闻。这两篇头版文章他放到最后才写,墨痕未干。第一篇是这么写的:

尽管时下对昨夜发生在艾奇斯托的骚乱做出定论为时尚早,但依据第一手报道(我们将在别处刊出),有两个结论凸显出来,今后事态如何发展,都不太可能动摇这两个结论。首先,我们之中尚有人对自身文明启迪教化的效果持泰然心态,这次的事件则对此心态是一个沉重打击;当然,应当承认,把一个小型大学城镇转变成国家研究中心不可能开展得一帆风顺,与当地居民毫无摩擦。但是我英国臣民一向能镇定自若地应对摩擦,只要面临的困难确实合理,英国人从未迟疑,而是乐于做出更大的牺牲,何况仅仅是小小移风易俗。为了社会进步,艾奇斯托的居民所要做的不过如此。令人欣慰的是,从任何权威机构都没有传来有关国研院有越权行为或有欠考虑,作风粗暴的消息;毫无疑问,这次的骚动源于在一间酒吧中,国研院的一位工人和当地的一位蛮汉发生争执。然而,正如斯达奇拉的哲人所言[9],骚动虽小,其源必深,看来毫无疑问,这场小小的争执,引发或曰引爆其的根源,正在于地方本位或普遍的偏见。

我们不得不怀疑,人们对于高效率的规划固有的不信任,对那些笼统称为“官僚主义”体系的嫉恨,会如此容易复活(我们希望是暂时的),这确实令人不安;但与此同时,我们的这个担忧,揭示了我们国民教育水平中的断层和弱点,也正凸显了国立研究院要着力解决的痼疾之一。国立研究院会攻克这个弱点,对此我们毫不怀疑。因为正如朱尔斯先生愉快地称研究院为伟大的“和平努力”,在研究院的背后,是国家的意志。我们希望,任何带有偏见,胆敢和国研院对立的反对派,都将得到温和的,但是绝对坚决的抵制。

我们从昨天夜里的事件中得到的第二个教训则更令人欢欣鼓舞。最初,许多部门都不信任应该给国研院配备自己的队伍这个建议,并误以为那是国研院自己的“警察力量”。读者们还记得本报尽管并没有赞同这种不信任的态度,但还是给了这种看法以相当篇幅。即便是热爱自由的人们对于国研院警察那种毫无根源的担忧也应得到尊重,因为甚至对于母亲盲目的焦虑,我们也予以尊重。与此同时,我们坚信,现代社会是如此复杂,如果只将执行社会意愿的使命放在一个职责仅仅是防止犯罪和侦破犯罪的机构上,那是不合时宜的:实际上,警察机构迟早必须从日渐膨胀的强制任务中解放出来,这本也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在其他国家,这个问题的解决彻底打击了自由和正义,这就是“君主集权”[10]。这个事实是任何人难以忘记的。而国研院的所谓“警察”,实际应该叫作“公共执行部门”,则是典型英国式的解决之道。这个机构和国家警察机关之间的关系虽然也许无法说得逻辑上泾渭分明,但我们英国从来也就不热衷于逻辑。国研院的举措和政治毫无关系;如果其措施和犯罪司法相关,那也是因为国研院担当了拯救罪犯的高尚任务——将罪犯从可怕刑罚的领域里转移到拯救处理的范畴内。如果还有人对国研院拥有这样一支力量心存疑虑,那么在艾奇斯托发生的事件就将其必要性展露无遗。国研院的官员们和国家警察机关始终保持着极其亲密的联系,要不是国研院的配合,国家警察机关就会对形势束手无策。正如一位高级警官今天早晨对我报代表所说:“要不是国研院警察,形势很可能难以预料。”如考虑到以上事件,宜将艾奇斯托地区置于国研院警察管控之下一段时间,我们认为英国人民——内心总是现实主义者——不会有丝毫异议。我们还要对国研院警察中的女性成员表达特殊的敬意。她们始终表现得既无畏又冷静,过去几年中我们所见所闻,已经深知我国妇女的这种气质。目下伦敦街头风传的所谓街头机关枪扫射,伤亡数百人的谣言,尚未得到证实。很有可能当我们获得详细的报道时,我们会发现(引用一句近年来某位首相的名言),“确有鲜血长流,不过大多是因为打烂了鼻头”。

另一篇头版文章则是这么写的:

在艾奇斯托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我们《约翰小市民报》希望知道的。在艾奇斯托安置下来的研究院是国立研究院,这就是说,这是属于你我的。我们不是科学家,也不用假装知道研究院里那些聪明脑瓜在想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其他每个人对研究院有什么指望。我们希望研究院能解决失业问题、癌症问题、住房问题、货币问题、战争问题、教育问题。我们希望研究院能让我们的孩子们过上更光明、更干净和更完整的生活。我们就能和孩子们一起前进,再前进,按上帝给予每个人的那样,全面推进我们的生活。国研院是我们老百姓的研究院,会给我们带来我们争取的一切。

这时,在艾奇斯托发生了什么?

你相信这场骚乱仅仅是因为有某个斯诺克太太或者柏金斯先生发现房东把他们的店面和份地卖给了国研院而引起的吗?斯诺克太太和柏金斯先生可是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知道研究院会给艾奇斯托带来更多商机,更多公共设施,大量人口,会爆发出梦想不到的繁荣。我要说,这些骚乱是有人故意捣鬼。

这个指控听起来可能奇怪,但却是真的。

因为我还要再问一次:在艾奇斯托发生了什么?

队伍里有叛徒。不管他们是谁,我都敢这么说。他们可能是所谓信神的人,他们可能有金钱利益。他们也许就是艾奇斯托大学那些老古板的教授和哲学家。也有可能是犹太人。他们可能是律师。我才不管他们是谁,但我有句话要对他们说:放小心了。英国老百姓不会让你们胡来的。我们不能让别人破坏了研究院。

在艾奇斯托该怎么办?

要我说,就该让国研院的院警接管这整个地方。你们有些人也许曾经去过艾奇斯托度假。要是这样,你们就和我一样清楚这个小镇是啥样——小小的、昏昏欲睡的乡村小镇,只有半打警察,十年来游手好闲,因为自行车的灯没开,就会拦下骑车人。让这些可怜的老警察去处理一场早有预谋的骚乱,那是没戏的。昨天夜里,国研院的警察表现出他们可以胜任。我要说的是——我们都该向哈德卡索小姐和她手下那些勇敢的小伙子们,还有她那些勇敢的姑娘们脱帽致敬。让他们放开手,继续干下去。别管官老爷们。

我有个小建议,要是你听见有人背后诽谤国研院的警察,就让他闭嘴;要是你听见有人把国研院警察和盖世太保或者格伯乌[11]相提并论,就告诉他你听过这类鬼话;要是你听见有人谈起英国的自由(他其实说的是愚民主义者的自由、挑剔鬼[12]的自由、主教的自由、资本家的自由)你就要留心说话的人。他就是敌人。告诉他,我说的,国研院就是民主铁拳上的拳击手套,要是他不喜欢国研院,那就趁早滚开别挡道。

与此同时——大家要继续留心艾奇斯托。

我们也许会认为,马克在撰文的热情推动下欣赏此奇文之后,或许会恢复理智,读完这写好的文章后,会厌恶不已。不幸的是,实情几乎是恰恰相反。这工作,他干得越久,就越顺从。

当他最后又誊写了一遍这两篇文章后,他对此已经完全顺从,不存逆反之心了。一个人对自己的作品圈圈点点、爱不释手,当然不希望报社把这文章扔进垃圾堆。这两篇文章他越读越喜欢。而且,无论如何,这不过算是个笑话。他幻想着,到自己年老而又富有的时候,(那时候没准还有个贵族头衔,至少也是德高望重),那时这些往事——国研院丑恶的一面——都已经成为过去,他会给儿孙们讲述如今这疯狂的、难以置信的逸事。(“啊……早年那真是一片混乱啊。我记得有一次……”)此外,他的作品之前只在学术期刊上发表过,顶多也只是上过书,而那些书的读者也只有大学老师。所以,一想到能上日报——有编辑等着看小样——读者遍布欧洲——他说的话举足轻重,这一切都对他有种不可抵挡的吸引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激动不已。不久前,他还为能进入布莱克顿学院的“进步派”而激动。但“进步派”和现在这事怎么能相提并论?就好像不是人家让他写这个文章的,而是他自己闹着玩的——这句话,让他感觉整件事似乎都是个恶作剧,不知怎的感到宽慰了些。况且,即便他不做,也总有人会做的。他心里的那个小孩也悄悄地说,像现在这样端坐,痛饮美酒而不醉,为大报纸写文章(还是自己闹着玩的),时间紧迫,“印刷所的学徒就候在门外”,国研院的内部核心圈子都依赖他,他真神气,真是个得胜的大丈夫,现在没人有理由把他看作小角色、小把戏了。

◆〇◆

珍在黑暗中伸出手去,但没有摸到本该就在床头的桌子。她悚然一惊,这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躺在床上睡觉,而是站着。她身边一片漆黑,冰冷刺骨。她摸索着,摸到的像是凹凸不平的岩石。空气也颇为怪异——似乎是死寂的空气,封闭的空气。远处的什么地方,好像是头顶上,传来一些噪声,但是传来时已经减弱了,震颤着,好像是透过土地而来。原来是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有枚炸弹击中了房子,她被活埋了。但她还没来得及因为这个想法而害怕,就记起来战争已经结束了……哦,在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她嫁给了马克……她见到了监牢中的阿尔卡山……她遇见了卡米拉。然后,她突然大感轻松地想到:“这是我做的又一个梦。不过是又一桩新事,马上就要做完了。没什么可怕的。”

不管这地方究竟是哪里,空间都不很大。她在一面粗糙的墙壁上细细摸索,在转弯时,脚踢上了一件硬物。她弯下身来摸索。这是一张凸起的石头桌子,或者平台,约有三英尺高。上面是什么呢?她有胆量去摸摸吗?但要是不去摸,那会更害怕。她开始伸手探索桌面,马上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尖叫起来,因为她摸到了一只脚。那是只光脚,冰冷,应该是死人的脚。要继续摸索下去,是让她最害怕为难的,但是又似乎不得不探下去。尸体穿着的衣服质地非常粗糙,也凹凸不平,好像有繁复的绣工,而且很宽大。她一边向头部摸索,一边想:死者一定是个极其魁伟的人。在尸体胸部,手感突然一变——就好像在死者所穿的粗长袍上披上了什么长毛动物的皮毛。她开始是这么想的;然后就意识到这些毛发其实是一部胡须。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摸索死者的脸;她担心:只要一摸上脸,死者就会活动,或醒来,或开口说话。她于是静立了一会。这不过是梦;她可以忍受的;但这个梦太可怕了,而且好像发生在很久以前,她就像失足落进了时间的裂缝,落进了一个寒冷的、不见天日的古老过去的坑洞中。珍希望他们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太久。要是有人能快点赶来,救她出去就好了。立刻,她眼前就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虽长髯飘飘,但像神祇那样年轻(这很奇怪),此人浑身笼罩着金色,强壮而又令人感到温暖,他踏着地动山摇的大步走进这个黑暗的地方。梦从此刻开始变得混乱起来。珍想对此人行屈膝礼(此人其实并没有真正到来,但他给珍留下的印象却是光明而深刻的),但是又意识到,她在学校学的几堂舞蹈礼仪课,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不知道如何行屈膝礼,因而手足无措。这时,她醒了。

早饭后,她马上动身前往艾奇斯托去找人,她现在天天找人,找人来替代麦格斯太太陪她。当她走到市场街的尽头,发生了一件事,最终让她下定决心,当天就坐十点二十三分的火车去圣安妮。她当时正走在路上,路边停着一辆大轿车,是国研院的车。她刚走到车边,就有个人从一个店铺里出来,横越过她面前,和汽车司机说了句话,就进了车。他当时和珍是近在咫尺,尽管大雾弥天,珍还是看得很清楚,从周围的景物中一眼就挑出了他:四周是灰色的大雾,匆匆的脚步声,以及艾奇斯托之前闻所未闻的、如今日夜不停的刺耳的车水马龙声。不管在哪里,珍都会一眼认出他:这不是马克的脸,也不是她如今更熟悉的,自己在镜中的脸。她见过这张蓄着尖胡子,戴着夹鼻眼镜,有些让她想到蜡像的脸。她不用去想自己该做什么。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匆匆走过,好像自作主张要去火车站,然后从那里去圣安妮。让她直直向前赶的,不是恐惧(尽管她也被吓得几乎要呕吐)。这感觉是她整个身心立刻对此人产生的完全排斥和憎恶。这个人确实出现了,这个事情实在让人头昏目眩,和此相比,她的噩梦变得不值一提。一想到她从此人身边走过时,他的手可能还触到了她,她就全身战栗。

谢天谢地,火车里很暖和,她坐的车厢也是空的,能坐下来,就已经让她很高兴了。火车在大雾中徐徐行驶,几乎让她睡着。她没怎么想圣安妮,直至火车到了站,她才反应过来:即便走上陡峭的山坡时,她也没有打算,没预先想想她打算说些什么,只是想着卡米拉和丁波太太。她内心的最深层,她孩子气的一面,此刻显现出来了。她想待在好人身边,想远离凶恶的人——这种幼儿园里就有的分辨意识,此刻比任何后来学会的善与恶、敌与友的区分,似乎都更加重要。

四面天光大亮,使她从混沌里惊醒。她举目望去:为什么在如此弥天大雾里,这条弯路还如此清楚?还是仅仅因为乡下的雾和城里有所不同?显而易见,原来灰蒙蒙的景致都白亮起来,几乎是白得耀眼。一片碧蓝就在上空,树荫片片(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看见过树荫了),突然之间,无垠的碧空和淡金色的太阳都展现开来。珍转身向山庄走去,回眸一看,发现一片白茫茫的雾海中,自己就像站在一个阳光灿烂的苍翠小孤岛岸边。雾海起伏不平,纵横丘壑,但是一眼看上去,是平坦的,一望无垠。雾海中还有别的孤岛。西边那个黑暗的小岛是杉顿上面的树林,她和丹尼斯顿夫妇曾在那里野餐;北边那个大得多,也明亮得多的孤岛,是那些布满洞穴的山丘,几乎可以称得上山脉——温德河正是从那里发源。珍深深呼吸。她为雾海之上浮现的这个世界如此广大而震撼。这些天来,在艾奇斯托生活的人,即便走出门也好像是在室内,因为只能看见近在手边的东西。珍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忘记天空有多广阔,地平线有多遥远了。

【注释】

[1] 语出自《哥林多前书》(Corinthians)第十五章。——译注

[2] 同上。

[3] 原文为意大利文ecco。——译注

[4] 奥维德(Ovidius,公元前43——公元18),古罗马诗人,代表作为《变形记》(Metamorphoses)。——译注

[5] 原文此处为拉丁文ad metam properate simul,语出自奥维德的《爱的艺术》(Ars Amatoria)。——译注

[6] 约翰·威廉·邓恩(John William Dunne,1875——1949),爱尔兰飞行员,他有一套理论,即平行宇宙论,他认为时间并非只有一个维度,而是有无数维度的时空,每个时空有各自的逻辑和事情发展先后的顺序,可以在偶然的机会前往别的时空。——译注

[7] 指莎士比亚的《麦克白》(Macbeth)中巫婆预言麦克白将成为国王。——译注

[8] 卢比孔河(Rubicon),高卢和罗马界河,罗马将军凯撒越过卢比孔河,进攻罗马。——译注

[9] 斯达奇拉的哲人,指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他生于马其顿的斯达奇拉。——译注

[10] 原文为拉丁文imperium in imperio,字面的意思为“君主的统治”。——译注

[11] 格伯乌(Ogpu):1923至1934年间苏联国家政治保卫局。——译注

[12] 挑剔鬼,原文为Mrs. Grundy(葛朗迪太太),英国戏剧家托马斯·莫顿(Thomas Morton,1764——1838) 所作喜剧《加快耕耘》(Speed the Plough)中的人物,指心胸狭窄、拘泥礼俗、事事好挑剔他人的人。——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