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龛前，我穿着比丘尼的海青跪在蒲团上，听到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依然闭目，不欲理会，他肃立在我身侧，静静地告诉我：

“本来我还不打算这么快逼宫的。”

“可是，父王他竟然敢擅自做主，杀了我的孩子。”

他告诉我，他被迫出去监军一年，从来不知道父王对我的所作所为。

北淮王是他杀的，世子妃也是。而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

我嗤然一笑。

从古至今，女人都被当做亡国倾覆的祸水，任人指摘，却从未有人想过，这导火索，也须有足够的火药才能引。

如果不是他早有弑父夺权的滔天之心，又何须拿我做借口？

见我不理他，一只手从身后圈住了我的腰身。

过堂风骤然吹过，寺庙的大门被他一脚狠狠关闭。

他贪婪地拥住我，不顾我的挣扎，那双手始终不动如山，将我禁锢在怀中。

“清瑶，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他声声诱哄，带着恳求。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王妃之位给你，唯一的宠爱给你，你何时才能分一点真正的爱给我？”

我难以置信地笑了。

他到底是有多缺爱，才会卑微如犬，向我这个曾经要害他的细作摇尾乞怜？

香案上的烛火微微摇曳，虔诚的檀香混合着情欲的气息，像是冲破戒与律的一道裂帛。

纠缠放肆的吻将我包围。

“裴玉照，你好好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亵渎神明？”

我缓缓握紧藏在袖口的匕首，长长的海青就是我最好的伪装。

他不以为意，慢慢凑近我，沉醉似的撕咬着我的唇。

“不容亵渎也亵渎多次了。苏清瑶，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匕首分明精准无误插入他的胸膛，终究还是偏了三分，被他牢牢攥住。

他眸中无比失望。汨汨的血混合刀光映衬出的，是我面无表情的冷漠。

“裴玉照......你为什么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