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咒骸到了使用年限。
“特殊的完全自立型咒骸,外表是可以选择的吗。”乱步看向窗户外面,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是老师的话,也能做出人形的完全自立型咒骸吧。”
夜蛾正道在思考过后明白了乱步的话,他并不意外熊猫的真实身份会被猜到,只是对于后者的提问他有些好奇。
“是的。”靠谱的校长耐心回答了每一个无厘头的问题,“虽然对外说是变异得到的咒骸,但其实可以选择外形。”
他之所以选择熊猫,除了是因为十分契合外,还有熊猫很可爱的原因在内。
“你对完全自立型咒骸很感兴趣吗。”夜蛾正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熊猫可以成长,不仅仅是体型、就连咒力也可以增长,能做出这样的咒骸也是我的偶然发现。”
看着面前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夜蛾正道也多解释了两句,他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说道:“不过比起式神,咒骸的躯体更容易被破坏,不过只要核心不损坏,就能和治疗一样进行维修。”
解释的同时夜蛾正道又推测,乱步对这些感心趣大概是因为式神和咒骸都是“毛茸茸”。
“好厉害——”乱步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明了来意,“拥有灵魂这样的核心,老师就能做出特殊咒骸吧。”
这样的问题让夜蛾正道沉默了,他的眼中多出一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恍惚:“你猜到了?”
其实像熊猫这样的完全自立型咒骸,并不是只有一个。夜蛾正道掌握着制作这种咒骸的方法,但他对外只解释是变异所得。
这样的技术可以造出强大的咒骸大军,虽然他本人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一旦外泄就势必会影响平衡,助长一些人的贪婪之心。
而乱步的话让夜蛾正道想到一个特殊的“孩子”,提及灵魂他也想到自己曾经破格做的事情。
他曾经收集一个已故孩子的灵魂,制作出同样的完全自立型咒骸。
那个孩子叫小武,内里的核心是一个意外死去孩子的灵魂。
联想到这件事情,夜蛾正道便明白了乱步说出这番话的原因。他顿时有些迟疑,但看着面前学生略有些期待又不安的表情,他还是开口问道:“乱步也有想要再见到的人吗。”
说完他稍作停顿,然后才有些可惜道:“只不过用这种方式做出的咒骸依旧只是咒骸而已……”
死去的人没办法复生,虽然可惜又悲伤,但是这种类似于欺骗自己的做法,让夜蛾正道十分的担心。
他担心乱步被这种虚假困住,毕竟虽然内里的灵魂是熟悉的人,但是咒骸和活生生的人会有很大区别。
到时候带来的冲击,可能会让经历过一次失去的人,感受到莫大的落差和痛苦。
所以作为一个老师,他又语重心长地劝导:“乱步你一直是最聪明的孩子,所以应该知道里面的弊端。”
乱步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弊,但他扭头看向银狼时,眼中又一闪而过落寞:“我知道的,但是哪怕是这样,我也想也想……”
未说完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然后又咽了回去,那双绿色的眼睛有些惴惴不安地转动,然后随着低垂下眼眸的动作,敛去其中所有情绪。
半响后他再次抬起头来,这次乱步十分直接了当的握住夜蛾正道的手,他表情凝重又认真:“所以请老师教我吧,教我怎么制作咒骸。”
乱步不希望正直的夜蛾老师承担“因果”,毕竟这种不被允许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后者就不仅仅是要遭受自己良心的谴责了,甚至可能会被故意针对。
他在另一个世界见过那些高层的丑陋样子,所以并不希望夜蛾正道被自己固执又自私的想法牵连。
“我不会将这种能力用在伤害别人的地方,如果老师担心的话,我可以立下【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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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急忙打断乱步的话,他很少见后者这样认真的表情,所以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开玩笑。
他觉得有些头疼,因为按照他对乱步的理解,这个孩子也是十分执着的性格。
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夜蛾正道又有一种自己要是拒绝了,就会被泪眼汪汪地请求的感觉。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咒骸师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夜蛾正道想了个理由,委婉地劝道,“而且学习的过程会很无聊且漫长。”
从那松动的语气,乱步得知了计划可行的突破口。
所以他很认真的后退几步,跪坐下的同时十分认真且诚恳地请求:“拜托!我有必须这样做的原因。我不希望我任性带来的罪过落在老师的头上,所以请教我怎么制作咒骸。”
“为此我可以立下束缚,绝不将这种能力用在伤害其他人的地方。”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朗声说出的话,面前的人低垂着头,身体快要贴到地板上的同时认真说道。
从中夜蛾正道可以看见那不容置疑的决心,他自然不怀疑乱步会将这种能力,用在伤害其他人的地方,毕竟其本身的术式就是伤害范围极大的能力。
他只是十分担心,突然消失好几年的学生提出这样的请求,让他怀疑是不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夜蛾正道思索良久,随后他将人扶了起来:“制作咒骸的方法,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
乱步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他对着老师眨了眨眼:“可是你说我是最聪明的。”
“……重点不是这个。”
“我召唤式神不需要特定的手势,也不需要调伏仪式。”一脸认真的乱步掰着手指头数着,“就连悟都说我不是正常人,所以对其他咒术师的那套规则,对我来说是完全没有用的。”
话也是这样说的,但是夜蛾正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分的担心。但抓准他会松口的学生,已经跳起挂在他的脖子上,嘴里连声嚷嚷着“就答应我嘛、答应我”。
揉着额头的夜蛾正道叹息一声,最后他只能无奈的摇头,希望乱步这次和以往一样三分钟热度。
学习制作咒骸的过程可是十分无聊且漫长的,那样坐不住的性格,大概很快就会放弃吧。
——
从花店买到的一束花,外表是精美的包装和丝带的蝴蝶结。
那一大捧花不仅仅颜色搭配得当,就连香味也扑鼻而来,新鲜的花瓣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滴。
但接过手后乱步又有些嫌弃,他觉得这捧花太显眼了,并且按照他对加织姐的了解,后者根本就不喜欢这么惹眼的花束。
所以他摇摇头,只从中抽取了两三朵粉色的小花,随手扯了一截丝带绑紧,就这样单手能拿住的花束才是最适合的。
“怎么会有人拿这么一大捧花啊,桌子就那么大,简直是太惹人注目了。”乱步一边说,一边啧啧两声摇摇头,“简直就和你那个发色一样惹眼啊。”
对于这种曾经能让人气得牙痒痒的话,现在的直哉已经十分平淡的接受了。他也学着乱步的样子换了小的花束,然后绑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作为花店的老客户,加上长相不错的原因,店老板对直哉的印象十分深刻。所以她笑眯眯着解释了句:“这位先生每半个月都会来一次呢,每次都会带上很多东西,所以也很用心啦。”
她记得这位老顾客,因为从三年前,大概过半个月左右的样子,这位先生都会雷打不动的前来买花。并且每次都要求花样不重复,可以看出十分用心。
加上花店不远处就是一个医院,所以店老板怀疑是有一位久病卧床的病人。
小巧的花束确实一只手就能拿下,和以往花束沉甸甸的手感完全不同。
直哉低着头,他一扭头就看到身边人的侧脸,恍惚间才想起,这条路他还是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一起走。
从花店前往医院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巷子,然后是一段马路后,拐个弯就到了。
以往都是他一个人沉默走在路上,发个呆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但今天他总是忍耐着脾气,将走在前面自作主张的人拽回来。
明明就一条直直的路,但是乱步总是探头探脑的四处观察。而这一耽误,他才发现花的时间比预料之中的要久。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虽然还不算太晚,但路边的店铺都相继亮起灯来。
借着店铺的玻璃墙面,乱步整理了领口和发型,摸了摸空荡荡的脑袋,他迫切地想要有个帽子什么的。
这段时间来,他从未如此紧张过。虽然从来没有主动询问,但是他能推测出加织姐的近况。
他并没有急着去探望,而是在养了几天,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形容枯槁后,这才穿上宽松的衣服遮挡,带上花束前往。
进入医院后,看着不自觉往自己身后躲的人,直哉这才冷笑一声嘲讽道:“呵,居然也会有你害怕的事情?你那个朋友不是很能耐吗,怎么对他没有信心,不相信他能瞒过加织姐?”
虽然他们统一口径,说乱步因为成为侦探被发掘潜力,前往了国外发展。
但太久没有见面也没有通话,换谁都会怀疑。所以身体本就不好的加织,直接常住医院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得知情况,用上毫无破绽的模仿能力,给了那个心衰的女人一点安慰。
经过特殊的仿造手段,模仿出和乱步一模一样的长相,那个家伙还时常主动打来电话,声音也拿捏得八九分像。
而住在医院的这几年里,加织就是靠这一个个电话,以及偶尔在其他国家拍摄的、由乱步本人出镜的照片撑了过去。
乱步自然知道这点,他也很感谢那位“怪盗”,虽然那个家伙现在可能不干这行了。
但是真的要打开那扇门,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那人后,心情又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所以他紧紧拽着直哉的羽织,将整个人都藏了起来。
门被推开,原本正在说说笑笑的两人停下。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明明已经入夏但是还穿着厚厚的衣服。
笑容满面的妇人掩唇笑道:“阿惠刚刚还说有高兴的事情让我等等再睡,原来是直哉啊。”
加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她招招手像是以往那般说道:“怎么样最近辛苦吗,很辛苦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哦。”
禅院直哉嗯了一声,然后他直接侧过身,也不给后面的人一个准备时间。
房间里的灯光一下子撒在脸上,乱步有一瞬间的不安,但他身后的门已经被随手带上。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加织陷入了恍惚,她的反应变得迟钝,但还是在愣怔过后立马带上笑容。
她的语气没有责备,只是以寻常的语气问道:“你前几天发来的照片不是还说在国外吗?原来悄悄回来了啊。”
虽然看着是毫无破绽的模仿,但在亲近的人面前肯定是会破绽百出。
所以除了偶尔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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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有些局促站在原地的孩子,轻笑着伸出手:“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
她一眼就看出面前的人有些过分瘦弱了,所以摸着那双手,眼中满是心疼:“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还是太劳累了?侦探有这么辛苦吗,你啊身边没了人看着,就照顾不好自己了。”
明明是嗔怪的话,但现在听起来是那样的久违。
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瘦脱了相,脸上也多出不少皱纹。但紧紧握住他的那双手,是那么的温暖又熟悉。
乱步坐在病床边,他带来的花被惠接过插在花瓶里,和直哉带的那束一起。
像是突然有了精神,加织的眼中多了些光,她絮絮叨叨的说起曾经的事情,又谈起乱步不在时的变化。
她问这次乱步可以留多久,得到的答案是不去国外后,脸上又多了些轻松。
说着说着她又拉着直哉,对乱步说他工作升职了,所以有一段时间很辛苦。
看破不说破的乱步只是点头应下,但离得近了,他也看到加织红了的眼眶,看到了她眼中泛起的水光。
于是情绪被带动,觉得鼻尖一酸的同时,他又真正意识到这五年的流逝是多么残酷。
但他刚低下头,一双手就温柔地捧着他的脸颊。有些疲倦的人只是喃喃重复“回来就好”,然后又拍了拍他的手,有些可惜道不能再回家一起吃顿饭。
“没关系的加织姐。”乱步仰起头,他笑笑说道,“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再回家。”
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两年的人,身体状况只会越来越糟糕,但这个善意的谎言无人戳破,大家也都沉默着赞同。
忍耐许久后,等到走出病房的那刻,乱步终于忍受不住。他直接地将头抵着惠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又一句话都说不出。
黑色头发的少年也一言不发,他伸出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他想起妈妈的那句话。
〖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了,惠也不要觉得寂寞哦。因为阿惠还有爸爸和哥哥,就是乱步他啊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到时候你一定要多多关照他。〗
在医院和家里奔走的日日夜夜里,惠早就习惯那种感觉,并且像妈妈说的那样,准备好了分别的那天。
但是还好,在妈妈坚持不住前,她一直期待的人回到了身边。
——
盛夏的蝉鸣聒噪,它们嚷嚷个不停,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而在一年最热的这个月里,高专的一年级生也先后准备入学。
因为特殊原因乱步时常待在高专里,对此五条悟干脆建议他也来当老师。
对此他自然是拒绝了,不过某人总是理直气壮的做着麻烦人的事情。
比如现在因为五条悟迟到,迎接新生的任务就落在他头上。
燥热的天气让人不断喘着气,流的汗顺着下巴滴落,然后又没入领口。
不过气温高对毛茸茸的熊猫没有任何影响,它甚至还好心地站远一点,将树荫底下的一块区域让给乱步一个人。
等待许久后,学校门口的方向终于出现两个人。
他们两个都换上了校服,白色短头发的少年穿着高领的定制校服,大热天的也将半张脸藏在领口底下。
因为看过资料,所以对新入学的学生乱步有一点印象。
那个白色头发的少年,是来自咒术师家族、狗卷家的后代。
和其他几个家族不同,这个家族在尽量避免和咒术界扯上关系,不过后代里总会有继承术式的孩子诞生。
对上视线后,对那个把领口敞开、袖子全都挽到肩膀上的人,狗卷棘主动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昆布。”
“啊……你好。”乱步眯着眼睛,手指并拢不断扇风,“自我介绍就不用了,接下来的安排让熊猫带你们去吧。”
熊猫也是这届学生之一,所以它眨了眨不大的眼睛,对其他两人打了个招呼:“哟。”
狗卷棘的目光落在熊猫身上,很明显他对会说人话的熊猫很感兴趣。
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打招呼的意思被那个人猜到了!
而见狗卷棘投来热切的目光,乱步吐出一口气的同时,又打起精神向其他两人解释了句:“昆布、是你好的意思。”
狗卷家的祖传术式是咒言术,可以将咒力附着在言语中,达到想要的效果。
所以为了避免无意间说出的话诅咒了其他人,狗卷棘便是用简单的饭团语代替。
但是他没想到在学校里会有人如此懂他,所以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
“哦哦,你好你好。”熊猫按照提示也回了句你好,它伸手握着狗卷棘的手晃了晃,“那么……你就是禅院家的那个?”
戴着眼镜、背着一个长条包袱的少女抿着唇,她的视线落在热得冒烟的人身上,然后这才点了点头:“真希,直接喊我真希就好。”
这是乱步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真希,和真依说的一样,后者留着长头发、戴着能看到咒灵的特制眼镜。
和能看到咒灵的真依不同,身为双生子的真希身上,只有微弱的、和普通人一般的咒力,所以她根本没办法看到咒灵。
按道理来说,这种潜质根本不适合当咒术师,就连直哉也是这样评价的。
但是真的见到真希时,乱步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虽然咒力微弱,但是这副身躯好像……
不等他细看,身后响起一声轻快的声音。
“哟,大家都在啊。”
五条悟就那样悠哉地走了过来,他卡着刚刚好的时间露面,打了个招呼的同时又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五条悟、也是你们的老师哦,想必在我来之前就有介绍我对吧。”
“没人感兴趣。”乱步一脸麻木,“既然你能赶回来又喊我干什么。”
卡得刚刚好的时机,让他刚刚等待的举动变得有些可笑。
五条悟只是压低声音轻笑一声:“毕竟有你在的话,我更放心嘛。”
真希打量着两人,听见五条悟的话她的表情有些复杂:“你不是我们的老师?”
“很遗憾。”五条悟揽着乱步的脖子,一脸惋惜道,“虽然你们都是禅院家的人,但是老师是我哦。”
“啧。”真希的表情一变,“我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她解释了,但是其他两人看来的神色很明显变得不同起来。
第117章初显雏形
尖锐的针刺破皮肤,于是一颗圆滚滚的血珠沁出,顺着指尖滴落在柔软的布料上泅开。
起先还能听到些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又或者突然的惊讶啊声。但是后面紧抿着唇的人,又一脸倔强赌气不发出声音。
但是这依旧没办法避免,穿透布料的针落在指头上,疼得打了个激灵的同时,乱步又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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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习了快一个月,除了穿针的手艺熟练了点,其他的方面依旧一无进展。
一双手十根手指,上面新旧的伤口不少。
白发少年先是沉默等待着,然后又一脸心疼地拿上绷带上前。
“还是做些防护措施吧。”阿敦建议道,同时用绷带将乱步的手指缠上,“或者我们再去问问校长诀窍?”
穿针引线哪里有什么诀窍,这种连入门都算不上的东西,大概是对一个人是否有天赋的第一步考量。
乱步依旧坚持,他摇了摇头将手边的布折起,然后又理直气壮地指挥阿敦帮忙穿针。
这一个月来阿敦对这些已经十分轻车熟路了,所以他立马麻溜的将数根针穿好,扎在圆滚滚的毛绒线团上。
制作咒骸的过程不仅仅要专心致志,更需要“感情”。在往咒骸里注入特殊咒力的同时,又要沉下心将感情注入。
外表只是其次,这其中对咒力的掌握以及运用才是关键。
但最起码要能看得过去、有一个完整的外表,不至于走两步就散了一地成为零件。
按照图纸在布料上裁剪大小一致的两块片片,然后缝合再填入棉花。
简单的步骤甚至不需要详细图解,但哪怕最聪明的名侦探,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也只能赌气直接闭上眼睛。
布料上缝的眼睛歪歪扭扭的,怎么在校长手上就那么容易呢?而且他现在尝试制作的不是咒骸,只是校长考验他而教的一个普通玩偶做法。
乱步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尤其是在银狼趴在旁边看了许久后,他突然有些泄气,所以“哼哼”两声站了起来,嘴上说着要出门逛逛找找灵感。
阿敦倒是松了口气,他很快收拾好东西跟了上去。
——
外面的阳光很好,虽然进入夏天的尾声,但天气依旧很炎热。
这么久以来,乱步都是待在高专里,他时常会在医院和高专两头跑,忙着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走在室内空旷的走廊上,远处的吆喝声传来,然后便是咚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训练场上几个学生正在切磋,这一幕有些熟悉,让乱步想起之前在另一个世界时,替五条悟代课的事情。
他没有打扰学生的友好交流,只是漫无目地的乱逛,在这个熟悉又有些不同的学校里,很多熟悉的场景都能让他想起曾经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种时常觉得怀念的感觉,让乱步有一种自己真的错过很多的实感。
“你最近好像总是在发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待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比较安心,但是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出门看看吧?”
乱步转过头,看着硝子哈欠连天的模样劝了一句:“又通宵了?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硝子轻笑一声,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乱步身边,然后从三楼的窗户往外看去:“哪里有什么休息不休息,用他们的说法就是,我天天待在高专无所事事,怎么不算是休息呢?”
身为唯一一个能够治疗其他人的医师,家入硝子时常待在高专这种安全地方。
但和咒灵打交道就难免会受伤,而受伤的人可不会特地挑一个时间,所以她只能时刻准备着。
而且除了治疗外,她还需要写成堆的报告,那些啰嗦又麻烦的事情,有些时候真的很想让人撂担子。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短暂的消极情绪后,硝子挑了挑眉转移了话题:“倒是你想成为老师的关门弟子吗,怎么突然对咒骸感兴趣了。”
“嗯……大概是心血来潮。”乱步没有过多解释,他只是思考着,然后做下一个决定,“硝子,你真的应该休息了。”
疲惫的精神可以靠咖啡强撑,而因为自己掌握的术式,身体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所以硝子只是笑笑在嘴上答应了。
而很快硝子又明白了乱步那时表情的含义,因为本来时常待在高专的人,又恢复咒术师的身份,开始分担那些任务。
——
任务没有多到让人喘不过气,但是也没有宽裕的时间让人好好休息。
虽然失踪了几年、加上有不服从命令的前科,但是对于一个好用的特级咒术师,咒术界的高层自然不会浪费这个宝贵的使唤机会。
不过乱步也没有完全任由摆布,他只是分担了一些危险的任务,让其他咒术师能够得到适当的休息时间。
至于那一股脑堆来的任务、需要他解决的麻烦,他甚至都懒得多看一眼。
咒术师还是太少了,能用的人也太少了。乱步打了个哈欠,见到了这次交接任务的人。
原本一本正经教导后辈的一级咒术师,在看到慢悠悠走来的人后,直接哭丧着脸走上前:“乱步前辈,我上次去学校找你为什么不在啊?”
乱步眨了眨眼,问道:“哪个上次。”
灰原叹息一声,并不意外这种不靠谱的回答:“看来是我挑的时间不对,下次我会换一个拜访时间。”
“你现在不是见到我了嘛,没必要特地拜访。”乱步摆了摆手,他搭着灰原的肩膀,探头看向那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人,“哟,灰原是很靠谱的前辈吧。”
摸着脑袋的人下意识点头,然后在愣了一下后才想起来自我介绍:“那个、我是三级咒术师猪野琢真,请多指教!”
“说是后辈也算不上啦,猪野是很靠谱的同事,不过他似乎更喜欢七海诶。”灰原凑近小声八卦,“所以这次也是七海拜托我的。”
“哦~”乱步意有所指道,“是迷弟啊。”
一本正经的猪野琢真认真点头,他大声的说道:“因为七海前辈、是很靠谱的成年人!”
“是吗。”乱步摸着下巴,他眯眼倾身看去,“很好,那么这次的任务就让七海来接手吧!”
“诶真的可以吗。”猪野琢真说完,又反应过来猛得摇头,“不不不、还是算了吧,江户川前辈也是很靠谱的咒术师啊。”
乱步双手抱臂,他十分直白的戳破面前人的恭维:“可是在今天之前,你都没有见过我吧。”
猪野琢真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他咳嗽一声有些局促。灰原哈哈笑了两声,他站在中间活络着气氛:“安心啦猪野君,乱步前辈很好相处的。”
“不过在他面前千万不能撒谎,因为可都是会被看穿的。”灰原故作严肃地强调,“所以直接说心里话就好了。”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冒了出来,猪野琢真打量着面前的人,在会意后愣愣的解释一句:“虽然和七海前辈一起行动更开心,但是江户川前辈也是很厉害的人,所以请让我和你一起执行任务!”
猪野琢真成为咒术师不过几年,所以他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江户川乱步的大名。
那是和如今的最强六眼五条悟一届,同样是身为特级咒术师的存在。
不过在解释他强大实力的同时,有些人又会赘述一些他脾气很差、人很难相处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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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本人是被禅院家厌弃除名的存在,因为实力强大所以为人很嚣张。
但是今天一见,那种刻板印象又全然推翻。
面前的黑发男人看着很年轻,从长相和说话语气来看,很难想象是靠谱的七海前辈、还有灰原前辈的学长。
只能说人不能貌相啊。
见面前人有些走神,乱步也没再开玩笑,他解释了自己还有其他事情,所以这次的任务交给七海负责。
有些随意的态度看得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在听到“限量大福就要卖完了,我们得快一点”这样的话后,猪野琢真更觉得那些谣传是假的。
那位江户川前辈,明明是很好相处的啊!
已经走远的乱步并不知道后辈的想法,他只是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子,酝酿着打了个喷嚏。
他推了这个任务,并不只是因为到了限量甜点的购买时间,更是因为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
限量发售的草莓味大福,因为是店里畅销的口味,所以需要排很长的队。
有过几次代购经验的惠早早就来到店铺等待,而这次他也顺利买到了要求中的草莓大福。
就是等待碰面的时间,远比购买大福的排队时间要久。
“久等了惠。”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买到了啊,那真是太好了。”
话音刚落的同时,从身后凑过来一个脑袋,来人准确锁定他手中的打包盒,然后一双手自然而然的将盒子接过去。
乱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不紧不慢地享用了草莓大福。而等他吃饱后,坐在身边的人这才开口。
“这次的任务要去一家医院,祓除一个判定为三级的咒灵。”惠低头翻阅着资料,十分熟练地开始导航,“就在这附近,大概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让一个特级咒术师去祓除三级咒灵,这有些大材小用。但这次的任务主要是考验禅院惠的能力,在让他尽可能独自完成任务的同时,保证他的安全。
虽然惠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但是乱步主动提出要陪同,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而且这本来也是曾经他期待的事情。
在咒术师的家族出生的惠从小就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一名咒术师。所以从觉醒术式后,他就时常接触咒灵,学习怎么祓除咒灵。
而从小到大,在他身边带领他的人,是那位最强五条悟。
就是在任务途中,五条悟总是冷不丁消失,又或者常常迟到和早退。
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每到关键时候那个白发的身影又总能及时出现。
久而久之惠都快要怀疑这是不是试炼的一部分,但偶尔一个人走在前往任务的途中时,他又会盯着脚底下的影子走神。
这种时候他会想起五条悟一句随口提起的话,那时候悠闲躺靠坐着的人,在长叹一声后轻声说了句:“如果他还在的话,同为十影法的他一定能教会你更多东西吧。”
那句话像是随口说的,但是惠还是听清楚并且记住了。
而今天确实实现了他一直以来的期待,就是走了不过几分钟,身边的人就从刚刚的满脸笑容,变成了一脸“疲惫”。
“好累啊,我们还要走很久吗。”乱步捶了捶胳膊,吐槽了一句,“走路好麻烦!阿惠你背我好了。”
“啊?”
这样的要求有些突然,但惠还是答应了。不过在他弯腰前,从影子里冒出来的银狼冷不丁挤在他们中间。
和他的式神白玉犬完全不同,银狼的身形更为流畅,毛发也很长。
而现在惠从那张毛茸茸的脸上,看到了一些“严肃”的表情。银狼好像在抗拒,并且气势很坚决。
乱步沮丧地嚷嚷道:“可是今天已经走了很多路了!”
争执无用,铁了心的社长是硬下心决定,要让缺乏运动的人好好锻炼一下。
眼见没办法说动社长,乱步只能眼睛一转换了个思路。他直接牵着惠的手,然后慢悠悠的走在后面,让惠拉着他往前走。
惠也没有怨言,他只是握紧手走在前面,偶尔因为后面的阻力太大需要他回头确定一下,身后的人是在走神而不是睡着了。
“上一次牵手的时候,惠还没有我高。”冷不丁的一句话说出,“那个时候你只牵着我的小拇指,也走在我的后面。”
那时候没多高的孩子,只能牵住两根手指,因为很矮所以步子也很小,需要憋着气迈大步子才能追上。
乱步是看着惠学会走路的,所以此时他很感慨,刚见面时那个能被抱着的孩子,如今居然也和他差不多高了。
“很奇妙的感觉啊社长,惠以后会和甚尔一样强壮吗?”乱步扭头和银狼搭话,说着说着他又浑身一颤,“还是算了吧,长那么大块头也还是笨蛋。”
听得清清楚楚的惠并没有反驳,反倒是面带微笑着点头:“嗯,老爸确实是笨蛋。”
“是吧是吧。”乱步一下子就有了精神,这下也不需要人拉着,而是主动快步追了上去,“我和你说啊,他和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就天天板着脸。但是我一眼就看出,这个笨蛋和其他人不一样。”
有了吐槽的欲望,乱步脸上的颓废也一扫而空。而等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
那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医院,医院偏门有一条种满枫树的长道。
因为远离市中心,并且周围绿化做的很好的原因,这个医院能看到许多坐在轮椅上的人,又或者是年纪很大的人。
所以说是医院,倒是更像一所疗养院,需要养伤或者身体不好的人可以常住在这里。
抵达目的地后下一步就是确定诅咒的位置和类型,这步惠已经比较熟练了,但在动身前他还是稍作停留,想要听听身边人的建议。
乱步有些困倦地眯着眼睛,对于投来视线的惠他只是茫然地“啊?”了一声,然后这才点点头认真起来:“建议啊……”
“只是这样的低级咒灵,只需要让社长去就好了。”他一边思考,一边回忆之前自己的应对方法,“或者先召唤脱兔确定位置,然后……不行啊,完全不一样。”
给出的建议并没有参考价值,不过乱步还是挺认真的,他特地一脸严肃多说了两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着靠谱一些。
惠也很认真的想要理解,但他努力了片刻依旧无法认同。
他想起五条悟说过的,乱步在少年时便已经是出名的天才。这样一想他这种普通人大概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惠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着手开始准备。
为了考验惠,这个任务应该由他独自完成。其中包括发现诅咒的位置、祓除诅咒以及任务结束后的报告一套完整的流程。
而乱步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还不算咒术师的少年,确保他不遇到生命危险。
这样的任务交给社长就好了,在打了个哈欠后,乱步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安静等待。
=请.收.藏<ahref="http://m.00wxc.com"target="_blank">[零零文学城]</a><ahref="http://www.00wxc.com"target="_blank">00文学城</a>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下午的阳光没有那样强烈了,树底下的一片树荫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不过眼睛一睁一闭打个盹的时间,身边就多出了其他东西。
那是一只低级咒灵,不过拳头大小有着类似蜻蜓的透明翅膀,它快速振动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而在这个低级咒灵的长脚上,绑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盒子上系着漂亮的绿色蝴蝶结,透过一面透明的塑料窗口,可以看到里面外形小巧的蛋糕。
乱步轻哼一声,最终没有拒绝这份“道歉礼物”。阿敦察觉到咒力波动出现,看着嗡嗡吐出不少糖果和巧克力的咒灵,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
他下意识说道:“这些量太多了,不能一口气吃完。”
话应刚落,乱步已经剥开糖纸,将糖果塞到嘴里。
拍了拍身上的袖子后,那一大堆东西到了阿敦的怀里。乱步站起身,只看了一圈就目标明确的找到一个方向。
脱兔被从影中唤出,揉了揉那头柔软的毛发后,一个小小的白色分身追随着咒力的残留而去。
——
医院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窗户,窗户外面可以看到生命力旺盛的树木。
夏油杰双手揣在袖子里,他看向窗户外面,听到了身后的嗡嗡声。
“当然、这些点心只是其中一部分,不过更多的不能现在一次性给你。”他主动转身,对上来人的注视,“很遗憾,我依旧没办法理解你的说法,但是除了那些大义,你们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他因为理念不同,所以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夏油杰不奢望曾经的朋友能理解他,所以也做好了会反目成仇的准备。
但是那天晚上悟的话又让他陷入沉思,于是夏油杰终于明白,他能依靠的人除了盘星教的大家,还有曾经站在一起的人。
“我和悟吵了一架,从那之后我们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见。”夏油杰靠着窗户,语气缓慢说着曾经的事情,“选择这条路后,我曾经的家人、老师和朋友,大概都回不到以前。”
“所以我也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就连父母也觉得我失踪生死不明。”说到这里,成熟稳重的男人突然轻叹一声,“我承认、企图将你留在盘星教的原因,大概是希望得到你的建议。”
乱步走上前去,他同样站到那扇窗户前:“杰一开始想的也是消灭咒灵,然后无人会因为咒灵受伤和死亡。”
“但是诅咒是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而拥有咒力的人不会产生诅咒。但是哪怕是咒术师或者诅咒师,如果不是咒具或者术式杀死,也会变成诅咒。”
“诅咒因人类而存在,它永远无法彻底消失。但是为什么有咒力的人没那么容易产生诅咒呢?因为他们会控制。”乱步提及这件事,他强调道,“普通人不知道诅咒的存在,所以就别谈控制了。”
“但是如果知道的人更多、更普及,是不是又会得到控制?”
知道诅咒的人还是太少了,就像夏油杰这样诞生在普通家庭、但是有天赋的孩子也不少。
而像菜菜子和美美子一样,因为出生在偏远地方,所以这样的好苗子连咒术师也没办法发掘。
因为这样的说法夏油杰陷入思考当中,而很快他就为乱步口中那个宏大的想法而震惊:“你是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诅咒的存在?”
乱步点了点头:“不仅仅是这样,咒术师的存在也同样需要被知道。这样去做势必会导致平衡被打破,大概也会伴随一段时间的混乱。”
“但是如果形成了新的平衡,这也会变成一件寻常的事情。那样的话诅咒的数量也能得到控制吧?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生物的存在,所以也会积极投入其中。”乱步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其实术式也好、咒力也好,不过是我们生来就自带的武器。”
“而在人类的进化过程当中,最不缺乏的就是攻击的手段了。”
所以引起一定的重视后,潜在的威胁会让人类有危机感,那么为了生存下去,就会研发克制咒灵的武器。
也就是所谓的咒具。
咒具的数量很稀少,因为咒术师本来就很稀有,将战力投入研究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浪费。
但是如果成立相关的部门去研究,知道了制作咒具的办法,普通人也就拥有了对付诅咒的武器。
而武器能使一个人强大起来,人类之中不乏有身手很好的强者,他们虽然没有咒力,但是能够通过特殊的道具,看到咒灵的同时将其祓除。
“拯救世界、保护其他人什么的,本来就不应该压在这一小部分人的肩膀上。”乱步一脸纳闷,“咒术师可是很辛苦的,所以杰不想当咒术师了也能理解,就是看你这个样子,完全也是没有休息好。”
“这样的改变……会带来很大的动荡。”一脸凝重的夏油杰缓缓开口道,“而且带来的负面影响肯定会有很多,因为担心无处不在的咒灵,他们会无时无刻陷入恐惧当中。”
而这样会增长咒灵的实力,让原本平衡的天平向一边倾斜。
乱步耸了耸肩膀:“这种事情我自然也想到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打破平衡后,有没有可能迎来两种可能?”
“一种是随着咒灵增多实力增强,为了维持平衡,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拥有咒力、觉醒术式。第二种就是——在从未想过的大混乱后,咒灵会越来越少、同样的拥有咒力诞生的孩子也会越来越少。”
这样的话像是一记沉闷的钟声在耳畔敲响,夏油杰一时忘记了呼吸,他的眼神变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这样的说法没有理据,甚至有一种空口无凭的荒唐感。但看着面前表情认真的脸,夏油杰还是不受控制的动摇了。
如果诅咒能被大众知晓,如果咒术师这个职业能被更多人接受,那么像他这样在普通人家里诞生的孩子,大概也不会受到另类的眼光。
甚至身为普通人的父母还会庆幸,自己的孩子是特殊的,并且为他而骄傲……
这是夏侯杰从未想过的,所以他嘴唇张张合合,有些困难地开口道:“乱步……你果然是不同的。”
他和悟已经是少有的强者,但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就好像视野被局限了一般,他们没办法跳出这个圈,去看到更远之后的未来。
乱步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来,然后他将手一摊:“其实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悟啦,他想成为老师的原因,不正是因为觉得一个人的强大没办法改变太多吗?他想要教出优秀的后辈,但是有天赋的学生太少了。”
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而且人的能力是无穷大的。
这样的选择势必会带来巨大的改变,但人是适应性很强的,所以哪怕他们这代没办法完全改变,但是下一代、下下代,只要将这份理念传达下去,皆大欢喜的局面总会到来。
面前人像是陷入了巨大的冲击当中,瞪大的眼睛中带着些不可思议。乱步摸着下巴,看着窗户外面满目的绿色,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是他自称是异能者,得到了不少人的赞美和认同。异能者也是不同于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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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咒术师这种辛苦又伟大的职业,更应该被更多人知晓。
而且啊、他这个实际不是异能者的普通人,都能做到很多事情,那么这个世界也会有更多的普通人站出来。
想明白后的人突然弯下腰,低声笑了起来,夏油杰轻叹一声,他像是感叹、又像是怅然那般开口:“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很多惊喜,从刚认识起就是这样。”
“我就当作是夸奖吧。”乱步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叉腰道,“所以我才说需要你的帮助,不仅仅是消灭羂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很感谢。”夏油杰闭了闭眼睛,随后带着笑容伸出手,“感谢你还需要我,不过这件事我要做些准备,虽然没办法现在答应你,但是谢谢你愿意对我说这些。”
乱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伸出手回握的同时开口道:“我可不是喜欢麻烦的人。”
但是见到另一个世界的发展,见证了那么多的牺牲,他愿意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去做麻烦的事情。
因为如今的他除了侦探社的大家外,又拥有了不少重要的东西。
而此时的医院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椅子,完成任务的惠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蹲下身抚摸着银狼的头顶,虽然不指望银狼能开口说话,但还是耐心地询问:“乱步应该还在附近?能带我去他的位置吗。”
银狼点了点头,它的脸上也同样是无奈的表情,不过不等他们开始找人,一阵小跑而来的人抱了满怀的东西,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人难以忽视。
“惠!”
兴冲冲跑回来的人差点撞了满怀,惠并没有生气某人不在原地等他,只是看着那张笑脸,黑发少年的情绪好像也被感染:“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乱步用力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因为我找到一张长期的饭票!”
“饭票?”惠一脸疑问,“是学校的饭菜不好吃吗,我也经常会在家里住,你也常回家看看吧。”
“不是那种饭票啦。”乱步将怀里的东西一口气丢进影子里,“不过算了,现在也很晚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提到回家乱步明显就有了活力,他走在前面絮絮叨叨地和银狼说着些什么,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推翻重来”、“虽然辛苦但是愿意这样去做”等等之类的话。
落后两步的惠并没有打断这份激情,他只是走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同时想着晚上要做些什么菜。因为乱步很久没有在家吃饭的原因,今天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
走到一半他又突然想起来,晚一点要喊老爸回家一起吃饭,然后再留出一份饭菜打包送去医院好了。
第118章优秀的学生
摆在地上的篮子里乱七八糟装着很多东西,走过的人被绊了一下,于是顿时无奈地蹲下身整理。
客厅里的一片空地上乱糟糟的,那是一些剩余的布料和针线等东西。
而收拾的过程中,被压在最底下的手作玩偶让惠翻了出来。
那大概是一个成品,虽然歪歪扭扭的没有一个正型,但是比起地上那一堆碎布料,这个圆形的类似动物的玩偶,已经是比较完整的了。
就是没有收尾,线头赤裸裸地露了出来,塞得满满的棉花也争先恐后往外冒。
惠拿过针线,将棉花塞进去后封了口。在针线活上他也没有什么天赋,但一些简单的还是没问题的。
那个成品被摆在了沙发一角,于是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人转动眼睛看去。
乱步有些不忍直视的盖住眼睛,他不想承认那个东西是他努力三天做完的。只不过收拾完的惠路过,倒是很真诚地夸赞一句。
“是猫吗?纽扣的眼睛很有特色。”
“……是猫。”乱步坐了起来,摆弄着玩偶一长一短的两只手臂,“这种东西直接丢掉就好啦。”
“还挺可爱的。”惠闻言将玩偶收了起来,他将其摆在门口相框的旁边,然后后退几步观察,“就放这里好了,不过我晚点可能会出去一趟,晚饭能自己解决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去哪里。”
弯腰穿鞋的少年没有隐瞒,他解释了句:“还记得昨天我们去的那家医院吗?”
“嗯。”乱步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太多印象,“然后呢。”
“昨天我遇到一个人,他似乎是去探望祖父的。但是从他身上察觉到咒力残秽,不是很多但是有些在意。”惠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疑问,“可能是医院有其他咒灵潜伏,我想再去看看。”
“社长都没有发现的话,那肯定不在医院里。”乱步靠着沙发背,双脚翘起搭在茶几边缘,“而且你是觉得那个人看不到咒灵,担心他被缠上?”
惠点了点头:“是的,而且他祖父的身体似乎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诅咒的原因。”
“哦?”乱步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他露出一个比较感兴趣的表情,“这些可不是见一面就能得出的,惠对那个人很感兴趣啊。”
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倒是没有反驳,黑发的少年只是有些苦恼道:“请不要取笑我了。”
门打开又关上,不过关上前离开的人又十分担心的嘱咐一句:“要好好吃饭。”
虽然惠也年纪不小了,但是同龄的朋友似乎很少。作为咒术师培养的他,除了日常在学校会和同龄人接触外,下课的时间基本用在学习和咒术相关的知识上。
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其他同龄人发展关系,而且那些普通人可能也无法理解他。
所以突然偶遇一个同样能看到咒灵的人,加上又比较感兴趣,所以惠才会这样上心吧。
乱步从社长那里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所以自然也推测出,惠大概猜到了那个人也能看到咒灵。
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他并没有干涉惠交朋友的想法。所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后,乱步决定出门蹭饭。
自己做饭什么的,是完全不可能的。
——
盘星教会热烈的欢迎每一个客人,当然从墙头爬进去的不算。
乱步刚在鵺的帮助下爬上墙头,迎面就对上一张咒灵的大脸。
那咒灵长得丑陋,一双巨大、瞪出来的眼睛缓缓转动,像是监视一样寸步不离的看着他。
被吓了一跳的人下意识睁大眼睛,然后又一脸不悦。察觉到他的情绪,那只盯梢的咒灵也识趣退开。
“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兴趣,收集这么多丑家伙。”乱步坐在墙头,对着来人他无情吐槽道,“不过它们确实比你看门的那些人敏锐多了。”
来人站在廊下,他轻笑一声双手拢在袖中:“换作别人怕是在看清楚之前就被吞了,倒是你站那么高需要我帮忙吗。”
乱步从墙头一气呵成跳了下来,他拍了拍手上的灰麻溜摇头:“当然不用。”
夏油杰对于某人的来访有些意外,他建议道:“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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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乱步直接拒绝了,“那太麻烦了,对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提到吃的东西,那张脸上明晃晃的多出期待来。夏油杰摇了摇头,然后抬手对身后人说道:“已经安排好了。”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人低着头,得到指令他安静的退了下去。
没多久后饭菜便被端了上来,不过这期间穿着西装的黑发男人一言不发,就连头也低得很下面。
乱步在矮桌前坐好,他拿着筷子撑着膝盖,看着想要退下去的人直接开口道:“你不留下吗。”
那人的身体一僵,他双手垂在身侧,嘴巴紧紧抿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知道你不饿,但是确定要一直留在这里吗。”乱步撑着下巴,慢悠悠道,“鹤田。”
原本低着头的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匍匐下身,额头抵在交叠的双手手背上。
鹤田本欲说些轻松的话活络气氛,就像以前那样,但开口便是一声有些哽咽的话:“抱歉,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他是得到其他人信任的,所以在侦探大会期间,一直贴身保护着乱步。
但是他也是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看着残留在座椅上大片的血迹,鹤田只感觉大脑嗡得一声宕机了。
这样的出血量换别人早是一具尸体了,但是他知道乱步是不同的。
所以他只是镇定下来,用模糊的说法糊弄了其他的人,说乱步只是负伤被送去治疗,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
虽然没有骗过那几位侦探,但这桩“命案”也在暗箱操作下尘封无人提及。
但冷静下来后,鹤田又觉得内心慌乱,他无法控制的恐惧起来。
在他的保护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能让人出事呢?!
愧疚感快要将人淹没,尤其是在过去几年依旧没有乱步的消息时,鹤田感觉自己要如同朽木那样风化了。
自责的人身体都颤抖起来,只知道喃喃重复着“抱歉”的话。
乱步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他手脚并用地膝行过去,在扶起鹤田和让人起来的两个选择里,选了出乎意料的第三个选项。
他也趴在地上,将脸凑过去看那埋在臂弯里的脸。
“这些都和你没关系吧,我已经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孩子,出现这样的失误也只是我自己的判断错误。”乱步有理有据的分析,“所以这和你、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该说道歉的是我,抱歉一声不吭的离开这么久。”
乱步伸出手落在鹤田的头顶,他轻声说道:“待在这里也很久了吧,现在也是时候离开了。”
鹤田终于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眶让人难以忽视:“乱步……”
他在五条悟的安排下,于乱步失踪的第三年加入了盘星教。
那时候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叛逃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他也不知道此举是为了监视夏油杰,还是打探关于乱步的消息。
但浑浑噩噩的融入盘星教后,支撑鹤田坚持下去的,是五条悟的那句“杰的消息比我更广,他一定能先找到乱步的”。
而结果也确实是这样,在看到那张没什么变化的脸时,一个成年男人不受控制的差点哭出来。
对于盘星教里有一个“叛徒”这件事,夏油杰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淡定的喝了口茶,挑了挑眉才说道:“从我手底下要人可没有那样容易。”
对于时常跟在乱步身边的鹤田,夏油杰也是有印象的。他记得前者说过,鹤田是他小时候就跟在身边的。
所以得知乱步失踪的消息对鹤田打击很大后,夏油杰也默认了五条悟的做法。
那个人大概只是想用这种说法,让一个自责又愧疚的人,有了一点坚持下去的动力和盼头。
听到夏油杰的说法,鹤田的身体又僵硬起来。他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十分遗憾道:“抱歉一直骗了你,不过哪怕是被追杀我也是要离开的。”
突然变得坚定起来的男人擦了擦眼睛,他依旧跪坐着等待一个“审判”。
乱步挪到夏油杰身边,他眨眨眼睛说道:“真的不可以吗。”
“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夏油杰坚持不住,于是放下茶杯说了句:“好了随你的想法来,先吃饭吧。”
他也没必要扣着人不放,就是看到鹤田感动的抱住乱步庆祝时,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对手下的关注太少了。
不然怎么听到能离开,这个家伙无比欢欣雀跃呢。
——
晚饭过后时间还很早,所以离开盘星教后,乱步特地去了医院一趟。
听到要去医院,同行的鹤田十分上心的安排好一切。拜访用的花束和水果、甚至是因为快要入秋而安排的围巾帽子都想到了。
不过乱步没有听从这些建议,因为这些东西医院里根本就不缺。
因为马上就要入夜了,所以医院里来往的人都脚步匆匆。
在病房前的走廊上,乱步遇到了打完热水回来的甚尔,后者很自然而然的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脸说了句:“吃饱了没。”
“当然是吃饱了过来的。”乱步拍开甚尔的手,“倒是你不要总是捏我的脸!”
“哦。”甚尔淡定的掏了掏耳朵,“只是看看你长肉没有。”
养了快一个多月了,脸上的肉总算是长了点。
乱步不想再继续争执下去,所以他率先快走两步推开了病房的门。
不过今天病房里除了加织外,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女,长发扎作利落的马尾,看着是放学后就过来了,身上还穿着校服。
看着那张脸乱步觉得有些熟悉,而很快他也记起这个笑容温柔的人是谁。
“你是津美纪吧。”
和当时去医院探望时、躺在床上没什么活力的人不同,此刻坐在病床边上的人表情生动,脸色红润十分健康。
“是我,那个、你就是乱步先生吧。”津美纪有些意外的点头,她站起身来微微欠身,“我有听加织阿姨提到过你。”
躺在床上的加织笑容满面,可以看出她确实很喜欢津美纪:“这位就是津美纪了,是惠和你说过吗,还想当面介绍你们认识呢。”
“嗯,是惠和我说过。”乱步在病床另一边坐下,看着有些局促的人他露出一个笑容,“他说津美纪就和姐姐那样亲切。”
惠当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另一个惠说过,四舍五入也能这样理解。
加织听着很高兴,她掩唇眼睛笑着弯起:“我也很喜欢津美纪呢。”
坐着的津美纪有些不安,但她的手被加织轻轻握住,于是也多了些信心。
伏黑津美纪是在医院里认识禅院惠的,那时她因为不小心打翻了锅,手臂烫红了一片。
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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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些大人的嘴里,小小年纪的津美纪明白了自己被唯一的亲人抛弃了。而她坐在走廊上发呆时,看到了那个投来注视的孩子。
那个孩子年纪比她要小,但是穿着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可爱造型的饭盒。
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咕叫唤,津美纪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而那个孩子在一番纠结后,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苹果给她。
那时拿着苹果的津美纪想,他们大概只是偶遇而已。但是很快,被那个孩子带来的女人,一脸心疼的询问她。
“你、要不要去我的房间?”
在得知她家的情况后,温柔的加织阿姨总是会来拜访她。最后更是给她安排了一个住处,就离禅院一家人住处不过十几米远的距离。
他们成为了邻居,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是被这对友善的夫妻照顾着。
所以哪怕没有挑明,但是医院熟悉加织的病友,都默认那位懂事的少女是她的女儿。
听着加织的话,乱步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在想虽然两个世界的走向不一样,但是有缘分的人果然迟早会遇到。
不过也要多亏了加织姐的善良,她总是这样的心善,关心着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病房里因为人多而热闹起来,就连加织也少有的变得精神一些。
津美纪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然后配上叉子递到加织面前。后者先是笑着道谢,然后又十分熟练地将第一块苹果叉起,喂到了乱步嘴边。
乱步也自然而然的张口咬住,然后他的脑袋便被甚尔从后面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自己削皮。”甚尔挑眉,将一个完整的苹果丢过去,“真是懒得出奇。”
在甚尔的眼里,那盘苹果明明是津美纪孝敬给加织的,但是厚脸皮的小子可看不懂这些。
而在愣了一下后,津美纪也理解了甚尔的话,于是她连忙表示:“没关系的,我可以再削一个。”
加织解释道:“有什么关系呢,我根本吃不完这么多。”
鹤田兴致勃勃地举手:“没关系我来削吧!”
乱步直接将苹果丢了回去,甚尔单手接过,然后在妻子的注视下,默默蹲在垃圾桶边削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甚尔先生时,津美纪还以为这个高大的男人十分凶悍。但是了解后又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有耐心又很厉害的人。
就比如说现在,蹲在垃圾桶旁边的男人,快速削了一个完整的苹果出来,削下的皮长长一条并没有从中间断开。
而在甚尔低头将苹果切块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一下小鬼。”甚尔头也不抬的说道,“大概是惠的电话。”
而就像他猜的那样,电话确实是惠打回来的。不过他的联系方式也没给几个人,其中有一半以上都在这个房间里,所以也很好猜到是谁。
电话接通后听到乱步的声音,惠说了句“果然是在医院啊”,然后他又关心地询问有没有吃过饭。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这才说明了自己打电话来的原因。
“惠不回来吗。”津美纪也听到了惠的声音,看着电话被挂断她有些担心,“虽然明天休假,但是一晚上不回来真的可以吗。”
津美纪和惠是一个学校的,虽然不同级但是经常一起去上学。所以她很清楚在学校时,惠的作风和行为。
所以她才有些担心,害怕一个人在外的惠“被欺负”。
当然也有可能是欺负别人。
乱步从津美纪的表情里猜到了惠的举止行为,而他扭头看到甚尔的表情,就猜到后者大概是默许并且鼓励的。
而加织并不清楚太多,她开口安慰津美纪:“没关系的,阿惠会有分寸的,大概是在朋友家里过夜吧。”
一屋子的人都很放心,只有津美纪还因为帮忙隐瞒的原因,而有些小小的内心煎熬。
————
车水马龙的路口一侧,因为拉上警戒线无法通过的原因,两边冷清和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一个慢悠悠走过去的人,好像没看到警戒线那般,径直跨过了障碍,然后眯着眼睛寻找一圈。
还没靠近乱步就看到了那个偌大的帐,黑色的帐占据了视野的一角,将一整个正在施工中的楼层都笼罩起来。
能有这样大规模的动静,应该是一个二级以上的咒灵,并且最起码造成了五人以上的死亡。
刚走到转弯的路口,一双手就从身后搭过来,然后大半的重量压在肩膀上,让人想要原地蹲下去。
不过乱步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原本搭在肩膀上的手就换了个姿势,转为揽住他的脖子,阻止了他做出蹲下去的动作。
“你大老远喊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个吗。”乱步扭过头,对上一张笑得灿烂的脸,“别一副得意的样子了,很刺眼。”
“哼哼哼。”五条悟一脸满意,他看向面前的帐,“特级咒术师又多了一人的消息你听说了吧?他和我们不一样,可是一来就被标为特级危险的存在哦。”
“那还真是特殊。”乱步已经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所以敷衍地回答,“想要炫耀你的好学生就算了吧,我可以勉为其难夸奖一下你是一个好老师。”
“那多没意思。”五条悟收回手站直身,“只是因为他的情况很特殊,所以找来你分析一下。”
乱步看着渐渐褪去的帐打了个哈欠,他摆了摆手:“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原因吗,而这种和诅咒相关的事情可是最麻烦的,要想解决也只能靠他本人。”
对于那个一来就成为了特级咒术师的学生、乙骨忧太,乱步只是在电话里听五条悟提起过,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随着帐完全消失,背着一个人的黑发少年走了出来。他穿着白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一手拿着一把长刀。
深深的黑眼圈和颓废的气势,让他看着十分阴郁,但最恐怖的还是他周身快要化为实质的“怨气”。
那是十分庞大的咒力,阴沉的像一潭不动的死水,让人觉得背后一凉。
“比当时第一次见到你时还要意外。”五条悟双手环抱胸前,有些怀念似得开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好像都是被诅咒缠身。”
“我和他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声有些冷淡的话清晰地传入乙骨忧太耳中,他的脸上有些疲惫,但还是立马强撑着打起精神:“五条老师,狗卷同学他……”
腹部受伤的狗卷棘安静趴在乙骨忧太肩膀上,看着蔫蔫的没有什么精神。
“没关系,去找一趟硝子就好了。”五条悟一拍巴掌,“作为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我们就让这位乱步前辈请客吧!”
“我拒绝。”十分干脆的回答。
乙骨忧太的注意落在那个开口的黑发男人身上,站在五条悟身边的人,虽然看着气势矮一截,但是说话时那副轻松又随意的态度,可以看出是老师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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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五条老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强者。所以对于这位乱步前辈,他也礼貌的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和我们一样都是特级咒术师哦,当时为了成为特级他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努力。”五条悟凑近,特地一脸神秘的说道,“所以看到忧太你一来就是特级,有点小小的不满吧。”
“这样吗?”乙骨忧太有些无措,但是他还是立马解释道,“这件事我也不想的,老实说我因为这件事很苦恼。”
他不想成为什么特级,他只是想拥有平淡的生活而已。但是很明显这不太可能,所以现在乙骨忧太在努力适应这种生活。
乱步无奈的叹息一声:“无论你怎么努力,我也不会去当老师的。”
在教导别人这方面,乱步是一点天赋都没有的,而且他也不想揽下麻烦的事情。
“哪怕是有忧太他们这样优秀的学生?”五条悟歪过头,“而且明年惠也要入学了吧,真的不想亲自教他吗。”
“虽然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但是给我打住。”乱步抬起手,他扭头询问乙骨忧太,“想吃什么。”
“诶?”觉得有点突然的乙骨忧太愣在原地,“现在?我们不应该先把狗卷同学送回去吗。”
对乱步来说没必要那么麻烦,他抬手召唤出円鹿。虽然治疗的过程有些血腥,但很快狗卷棘又生龙活虎的比了个大拇指。
就是这个特殊的治疗过程,看得乙骨忧太一愣一愣的。
第119章杀人罪犯
饭桌上坐在对面的两人,从进店后就开始旁若无人的拌嘴。
说争执也算不上,那两人对彼此都很熟悉,所以都踩着对方在意的点暗戳戳的挑衅。
就和小学生一样。
捧着杯子的乙骨忧太用余光打量着那两人,见两个成年人以点心代替正餐后,又担心地向狗卷棘投去询问的目光。
狗卷棘入学更早,他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大惊小怪,但是从家入小姐那里得知,他们两个日常就是这样相处的后,现在也能淡定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看到那个手势乙骨忧太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观察下来也发现了,五条老师和这位乱步先生都爱好甜食。
这并不是什么很难得出的结论,因为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又开始争最后一盘草莓蛋糕。
要不是地方不够大,他都快要怀疑那两人是不是要站起来抢了。
有点幼稚……不过餐桌上的气氛也融洽很多,乙骨忧太不知不觉放下了那种戒备心,然后随着狗卷棘一起相视一笑。
午饭也算是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吃饱的两人恢复了那个和谐的相处模式。乱步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手轻轻搭在额头上。
另外一边收拾好东西的两个学生,已经招招手告知一声就打算先回学校。倒是原本站着的五条悟,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说吧。”见两个学生走远,乱步便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喊我来可不只是这样简单的原因吧。”
五条悟轻哼一声,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还以为这次你也猜到了我完美的计划呢。”
“那太麻烦了。”乱步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两人背对背坐在长凳上,“不过不用猜就知道,不是什么省心的事情。”
“忧太身上的诅咒你怎么看,要想解除诅咒可能要给他一个突破口。”五条悟撑着膝盖弯着腰,任由背后的人靠着他,“他有着不错的天赋,以后大概能比我更强吧,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无限可能。”
“不过他此时还受到诅咒的困扰,并且为这件事心力憔悴?”乱步半闭着眼睛,他揉了揉肩膀,“因为亲眼目睹了亲近的人离世,所以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十分简单就推理出了,就是他本人好像有些误解。”
因为年少时的约定,还没等到实现的那天,其中一方就猝不及防因为意外离世。
并且还是当面上演的惨状,年少的孩子心理本就脆弱,加上不会控制咒力,便在无意中诅咒了已经离世的人。
是的、真相并不是乙骨忧太本人想的那样,诅咒他的不是已经死去的祈本里香,而是无法接受重要之人死亡的他,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诅咒了里香。
从乱步的话里五条悟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扯着黑色眼罩的边缘有些走神:“调查可以得知,祈本里香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当时我就怀疑,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本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乱步坐起身来,“所以你希望我来当这个突破口?”
“是的。”五条悟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虽然现在可以教他怎么合理使用里香的力量,但是隐患不能一直存在。”
对于无法掌控力量的恐惧,会在不恰当的时机伤害其本人。
这点乱步也很了解,所以他才对五条悟心血来潮的想法而无奈:“你想让我来扮演坏人啊,真不愧是你。”
“哈哈,毕竟想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五条悟的话很直白,“忧太毕竟也是特级咒术师,实力摆在那里。我需要一个能将他逼到极限、突破自己,但是又不伤害到他的计划,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
“不受伤大概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两全其美。”乱步直截了当道,“不过晶子会帮忙治疗的,如果忧太不介意的话。”
近距离见过円鹿治疗过程的某人,大概会下意识排斥吧。
“对了。”五条悟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忧太的术式很特殊,他甚至能复制棘的咒言术,所以他应该也能复制反转术式。”
乱步撑着膝盖站起身来,他一边“嗯嗯”两声一边点头:“那还挺方便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安排,时间到了再通知我好了。”
“那就今天怎么样。”五条悟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兴致勃勃道,“刚刚完成了任务,和同伴约着去聚会放松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无法应付的敌人袭击!”
白发的男人越说越来劲,连说带比划的补充:“而在同伴受伤、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就只能强行突破自己!”
“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高涨热情。”乱步摇了摇头吐槽了句,不过听完后他并没有拒绝,“还真是恶劣的想法,悟。”
————
夜晚的巷子里,只有醉醺醺、喝醉的人摇摇晃晃走过。
而在巷子尽头的影子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下半身好像是半透明的,飘飘忽忽的四处游荡。
一阵冷风刮过,从巷子里路过的几人打了个寒颤,有了一些入秋的实感。
“好大的风,我们为什么要选离学校这么远的会所。”一个声音嘟嘟囔囔的抱怨,“不要趴在我身上,熊猫虽然不怕冷,但是也会觉得辛苦啊。”
“木鱼花。”
“因为要找一个同意熊猫进入的会所可不容易。”另一个女声语气平淡的吐槽,“而且是那个家伙拿来的八折券,但是不喝酒根本就没办法抵扣。”
“嘛嘛,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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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熊猫身上的狗卷棘,仗着身居高处的优势,将手搭在额头前:“明太子。”
真希四处环视一圈,然后她推了推眼镜:“这个路口,我们是不是刚刚走过……喂豆芽菜,你怎么看?”
乙骨忧太只觉得晚上的风真冷,听到其他几人的提醒,他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诶?有吗。”
虽然是外出休闲娱乐,但几人都有携带武器,所以在察觉到不对劲时,他们下意识背靠背而站。
“听说半夜时分,在没有尽头的巷子里迷路的话,就永远走不出去了哦。”一个声音幽幽说道,“嘿嘿,然后第二天尸体就会被发现。”
“闭嘴熊猫。”真希皱着眉打断,“很明显这只是咒灵的特殊能力,不要自己吓自己。”
“鲑鱼。”
所有都市的灵异传闻,很大可能都是因为诅咒而起。而他们身为咒术师,自然不应该恐惧这种东西。
不过乙骨忧太不是这样想的,他感受着穿过的冷风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因为身边还有其他几人这才稍微觉得心安一些。
但很快突然刮起的冷风,还有那令人后背一凉的窸窸窣窣声音,就让恐怖的气氛达到一个顶峰。
那奇怪的声音,就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在地上缓慢蠕动那样,仔细辨认的话,又会将这个声音和缓慢盘起身体的蛇联系起来。
为什么会和蛇联系起来?那大概是因为他们听到了吐信子的嘶嘶声,然后一脸提防的同时,宛如铜铃那样巨大的竖瞳眼睛在不远处浮现。
“啊!”
大惊小怪的熊猫率先发动了进攻,但它这用尽全力挥出的一拳却好像打空了,只重重砸在墙壁上。
轰隆一声后,原本就不结实的矮墙轰然倒塌。从几个无人察觉的角落,突然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真希很快察觉到这点,她几乎是在拽住身边两人的同时大喊道:“回来熊猫!不要分开!”
但是这句话很明显说晚了,剩下的三人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听着有些软绵绵的,然后远远地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察觉到敌人的强大,狗卷棘一把扯下遮挡脸的衣领:【现形吧!】
在咒言的影响下雾气好像淡了些许,但是从逆光的方向,一个白发的身影手持尖锐的武器冲了过来。
“真希、棘?”身边一空的同时,乙骨忧太又担忧的大声喊道,“你们没事吧?!”
雾气好像散去些许,但出现在面前的一幕却让他的瞳孔紧缩。
地面出现了几个深坑,而一脸杀意的白发少年浑身都是血迹。
真希仰面朝上,头微微往一侧偏过,嘴边吐出大滩的暗色液体,胸口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她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眼神暗淡下去。
熊猫被挂在墙上,四肢分散裸露大片的棉絮。狗卷则蜷缩着身体,咳嗽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快……跑!”
乙骨忧太只听到嗡的一声,热血瞬间上涌的同时,愤怒又操控了他的理智。
“你、好弱啊。”白发的少年擦了擦脸上的血,他冷漠嘲讽的同时,声音又带着些诡异的停顿,“你就是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吧?特级过怨咒灵在你的身边毫无用处啊,真是弱小。”
“不过碍事的人已经死完了,现在你可以老老实实将里香交出来了吧?”歪过头的人伸出手来,他的指尖还向下淌着血,“你根本就没办法发挥它的力量,说到底——你根本就是恐惧着的吧?”
“你害怕她、讨厌她,明明巴不得里香消失不见才对,现在又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屈辱的模样?”阿敦有条不紊的开口,他往前走了两步,“难道觉得你能使用她的力量吗?别想了,那样的话你也会死的吧,和这些……这些小鬼一样!”
一脸冷漠和杀意的黑发少年抬起手来,他将手中的刀拔出,同时身后显现了庞大的身形。
那是特级过怨诅咒、祈本里香,不仅仅体型巨大,张大的血盆大口咆哮着发出尖锐的声音。
“不许、不许欺负忧太!!”
里香是诅咒,她没有思考的能力,只下意识的保护主人。但因为实力太过强大,她也就容易陷入无法控制的癫狂之中。
比如说现在。
借着雾气的遮掩,乱步看清楚了祈本里香的全貌。恐怖的气息蔓延,加上入秋后的冷风,不由让他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身后的咆哮声已经无法动摇乙骨忧太的想法了,他放下了手里的武器,转而伸出手贴着里香的脸庞。
会同归于尽也好,会失控暴走也好,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面前的人为同伴报仇。
一滴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乙骨忧太贴近里香的同时又轻声说道:“抱歉里香,一直以来都排斥你。但是现在,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之后要怎么样的话都可以,唯独这个罪人我无法饶恕……”
低声的呢喃渐渐让暴怒的诅咒冷静下来,里香好像找回了些神智,她难得安静下来。
“忧太、忧太!忧太不要难过……不要。”
乙骨忧太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来,他想起这段时间和真希几人的相处,想起好不容易有一个地方能够接纳他。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他什么都没保护好。
“没关系的里香。”乙骨忧太重新拿起刀,“已经够了。”
他已经不会再恐惧了,也不会再退缩——
看着陷入暴走状态的里香,乱步一边摇头感叹的同时,一边希望阿敦和谷崎他们能多坚持一会儿。
本来按照约定五条悟应该也在旁边,这样看戏的话也会有意思一点。
但是到了约定时间,悟不仅仅没个人影,就连解释的电话和短信也没有。
虽然他总是迟到,但是这种正事、尤其是他重视学生的事情,那个家伙根本不可能缺席。
所以果然是出事了。
乱步一边推测着,一边思考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出面解释,然后赶快赶回去看看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但是一个走神的功夫,背后一凉的感觉又让他浑身紧绷起来。
这个位置应该是安全地方才对……但是拍来的手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突然出现的里香挥舞着双手,声音尖锐地连声喊道。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里香的声音十分刺耳,同样的她的动作很快,“找到了——”
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却让乱步一下子忘记了反应。
里香太敏锐了,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在背后操控的呢?
来不及思考更多,腰间巨大的力道便拽着他往后跌去。
蟾蜍从影子里冒出,它伸出长长的柔软舌头将乱步卷起。而原本站的位置现出一大团黑色,从影子里冒出来的满象成为坚实的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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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被斩断的头发从眼前飘落,而刚刚只要蟾蜍再慢一点,那断掉的就不是头发,而是他的脖子。
乱步顿时觉得背后一凉,他捂着脖子退到了安全地方,心脏砰砰快速跳动。
“冷静一点忧太!”一个声音大喊道,但是依旧无法将一腔杀意的人唤醒。
于是狗卷棘拿上喇叭,对着那个毫不犹豫挥刀的人大声喊道:【停下!】
乙骨忧太愣愣的停了下来,而原本一脸戾气的白发少年,居然一脸惶恐又害怕的大退几步。
阿敦哭丧着脸,他的声音颤抖、身体也十分紧绷:“结束了吧,结束了吧太宰先生?这样就可以了吗,太可怕了啊!”
他差点就要死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身为咒灵的自己会不会再次死去,但是那种恐惧感让阿敦十分后怕。
按照太宰教的话,阿敦出言挑衅的同时,起到了牵扯的作用。
但是别说要牵制一段时间了,他光是从那个恐怖又密集的攻击当中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
迎面轰来的一发大炮,差点将他也炸得稀碎。
“你在干什么!发什么疯。”真希冲上前,然后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住,“为什么要召唤里香,要是失控怎么办?!”
狗卷棘揉了揉脖子,他咳嗽一声也点了点头。熊猫倒是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它挡在中间手忙脚乱:“等等、等等!”
“大家……大家怎么……”乙骨忧太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只记得自己亲眼看到其他人没了生息。
但现在好端端出现在他面前的两人一熊猫,别说受伤了,身上甚至连一点血迹的残留都没有。
于是慢半拍的,乙骨忧太明白那些都是“幻觉”。
真希一脸烦躁,她“啧”了一声偏过头:“刚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别说攻击了,就连声音都没办法发出。”
她好像被什么阴冷的东西卷住,如同淤泥一样的东西将她包裹着,就连视野也好像被什么轻飘飘的如同羽毛一般的东西遮挡住。
身体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但是莫名其妙的并没有察觉敌意,只能听到属于里香的刺耳声音。
熊猫和狗卷棘也赞同地连忙点头,于是乙骨忧太像是失去了目标那般,眼神突然变得茫然起来。
如果刚刚那些都是幻觉,如果大家都没有事的话,那他现在做的事情、攻击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呢?
短暂的迷茫后,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落在里香身上,后者难得安静又顺从的待在原地,然后慢慢换了一个模样。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咒灵的狰狞面孔,而是还停留在幼时那个长相的里香。
长头发、一脸笑容,眼睛笑着弯起,其中又带着些无法忽视的悲伤。
黑发少年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所以眼泪淌出顺着脸颊滑落。
乙骨忧太蹲下身,自责而愧疚的说道:“抱歉、抱歉啊里香……”
幼时的里香带着记忆里那个笑容,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又体贴的说道:“谢谢你忧太,能一直陪着你我也很开心,因为我最喜欢忧太了。不过别太早来找我哦,再见啦。”
乙骨忧太感觉胸口空了一块,而这时一个不属于他们几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恭喜,恭喜你解除了诅咒。”
夜色中,面带微笑的人一边鼓掌,一边走上前:“确实就和你想的一样,是你诅咒了祈本里香。不过现在诅咒解除,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啦。”
五条悟没有戴墨镜或者眼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像是感叹那般轻声说道:“果然啊,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看到五条悟出现,原本还有些纳闷的几人顿时有了头绪。
而恭喜完后,五条悟也将手一摊,引导着几人看向这次的功臣:“那么让我们感谢帮忙的乱步君,是他策划了这一切并且安排了这些,真是帮大忙了啊。”
乙骨忧太愣愣的抬头,他对上了有些脸色难看的脸,然后又有些心情复杂道:“乱步先生……”
这就是其他特级咒术师的实力吗,好强……刚刚他已经带着必死的想法,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但是他没想到从开始到结束,乱步本人都没有直接出现,而他操控的那些……是式神?
此时并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惑,一把扯下身上斗篷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乱步也不管其他人神色各异的表情,他只是走到五条悟身边,有些咬牙切齿的拽住后者的衣领。
靠得近了他就闻到五条悟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而身为最强的六眼自然不可能受伤,这只能说明这个血腥味的来源另有其人。
而能让五条悟近距离接触,并且来不及换一身衣服就赶来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事发紧急。
“解释、惠那边怎么了?”
五条悟配合着半弯下腰,他对上那双带着些愠怒的绿色眼眸,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啊啊,这件事说起来就复杂了。不过我已经将他送去硝子那边了,应该是没有危险。”
乱步用力拽紧面前人的衣领,气恼其不告知的同时,又因为气愤无处可发泄而呼吸急促起来。
“带我过去。”平复了呼吸后,乱步这才冷静下来,“现在、立刻。”
“嗨嗨。”五条悟对另外几人招了招手,“那你们记得自己回去,拜拜。”
话音刚落,那两人就嗖的一下消失不见。被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但也从那个严肃的语气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
——
东京高专、医务室内,半夜还亮着的灯表明有人还在加班。
浓郁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换下的沾满血迹的衣服还堆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破损的衣服、暗色的血迹,都证明了受伤者情况的严重。
躺在床上的人额头上缠了几圈绷带,他双眼紧闭脸色有些苍白。
“惠没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看到走进来的两人,硝子小声说了句,“倒是你脸色也很难看。”
走在前面的乱步摇了摇头,他表示自己没事的同时又走到病床边。
伸手摸了摸惠的额头后,乱步这才放下心来,他顺手拉上了帘子。只留一盏床头的小灯后,三人默契地来到了医务室外面的走廊。
硝子揉了揉额头,她是半夜被紧急情况吵醒的,虽然平常也经常睡到一半被喊醒,但是今天的情况格外特殊。
惠被五条悟带回来时,浑身都是血迹、气息奄奄。她有一种感觉,要是再晚上一会儿怕是会反转术式也没用了。
她来不及询问当时发生了什么,而现在有机会询问时,悟和乱步又都齐齐靠在墙上保持着沉默。
良久后乱步平复了那种慌乱的心情,他站起身的同时轻飘飘说了句:“带我去见他吧。”
五条悟点头应下,像是感叹那般他说了句:“这次遇害的人有五六个,不过很意外的是,他们并不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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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到时地上有一地的尸体,而“杀人犯”并没有逃逸,反倒是抱着一身血迹的惠一脸慌乱。
随着紧闭的大门打开,乱步见到了五条悟口中的“杀人犯”。
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只有昏暗的灯光。这里是监禁室,房间中间的人被五花大绑着。
听到开门的响动,低垂着头的粉发少年抬起头来,他艰难吞咽着口水,眼睛泛红。
“禅院他……怎么样了。”
这句询问好像有些多余,因为粉发少年身上的衣服还没换,那上面也沾染了大片不属于他的血迹。
那样严重的伤口,怕是根本撑不到去医院。
五条悟并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他只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去,打量着那个疑似凶手的少年。
但很快他发现原本表情凝重的乱步,在长长叹息一声后,表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他没事。”乱步主动蹲下去,他直视着少年的眼睛,“不过现在要有事的可是你,虎杖悠仁。”
粉发的少年惊讶地瞪大眼睛,他并不清楚面前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认识自己,但他还是因为那句“他没事”而重重松了口气。
于是疲惫感和愧疚感让他垮下了肩膀,虎杖悠仁听见自己可能会有麻烦时也并不苦恼,反而是有些不合时宜的笑笑,说着:“他没事啊,那太好了……”
“你可真是心大。”乱步感慨一句,然后又叹息一声,“比起盘问……现在你好像更需要休息一下,那么明天再见吧。”
“就这样?”五条悟诧异地挑眉,不过看着那个粉发少年傻傻的表情,他也学着叹息一声,“好吧我知道了,那么这位虎杖君——想要这样被捆着睡一晚上,还是需要一个房间呢?”
乱步以手扶额,他也十分疲惫了,所以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不用问也是后者吧,你去安排。”
“收到。”
第120章宣判无罪
早饭是一碗红豆汤和一碟红豆方糕,味道有些偏甜,看着不像正常早餐倒像是甜点。
但对饿了一天一夜的人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了。
虎杖悠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吃饱后他擦了擦嘴乖乖坐着。
而食堂另外一个正在吃早饭的人格外安静,黑色短发的男人低着头,没有浪费碗底最后一点红豆汤。
“那个……”看着吃完后抬头的人,虎杖悠仁犹犹豫豫的开口,“脸上沾到了。”
乱步摸了摸脸颊,然后扭头四处寻找着,而银狼早已经轻车熟路的叼着手帕等待。
那只白色的大狗很乖巧,虽然看着凶巴巴的,但是很体贴。虎杖悠仁不免多看了两眼,然后他对上了一双半眯着的眼睛。
“你能看到吧。”乱步歪过头,他解释了句,“这是社长,和你看到的那些怪物不同。那些怪物是咒灵,而社长和玉犬一样是式神。”
对于这样的说法,虎杖悠仁只是有些茫然的点头:“式神吗?和禅院身边的小黑小白很像。”
“你以前不能看到咒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的。”乱步站了起来,往外走的同时暗示身后人跟上,“就像你猜测的那样,这种生物是真实存在的,它们会伤害人,并不是装作看不到就没事了。”
虎杖悠仁跟了上去,他听着这样的解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来:“是这样啊。”
他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硬要说的话是从爷爷身体突然不好的那段时间开始的。
那些长相丑陋的生物总是无处不在,一开始虎杖悠仁总是被神出鬼没的它们吓了一跳,但后面见得多了他也总结出规律。
这种鬼魂普通人看不到,而他只要不对上这些东西的眼睛,装作看不到它们的话就不会被缠上。
虽然也去寺庙或者神社看过,但驱邪的手段对这些鬼魂没用。
但是突然从某一段时间起,家里总是盘踞着一股黑色的气,驱之不散、又完全没有实体。
那些气只会待在固定的位置,最浓郁的地方是供奉牌位的小房间,黑压压的、一看就十分的不妙。
因为并没有实质的影响,所以虎杖悠仁就假装看不到那些不对劲的东西,反正他也不怎么在家。
不过假装看不到的话也不是完全有用的,在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一天,他和以前一样赶到医院,然后被一个东西盯上了。
缠上来的东西好像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一双手从天花板吊了下来,想要死死抓住他。
用力挥拳将东西砸扁后,虎杖悠仁发现拳头对这种家伙完全没用,反倒是让原本缓慢蠕动的东西变得活跃。
而就在这种一筹莫展的关键时候,他看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禅院惠。
“说实话很苦恼啊,因为总是被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跳,同学和朋友都怀疑我是不是撞邪了。”虎杖悠仁一脸沮丧,他挠了挠头叹息一声,“所以有什么办法治疗吗?”
“它们并不会因为看不到而不存在。”乱步走在前面,他抬起手对远处等待的人打了个招呼,“不过你肯定是因为一些意外,而有了看到它们的能力,有感觉到吗?这是咒力。”
说话的同时乱步又伸出手,引导着面前的少年去感受:“用咒力攻击咒灵可以造成伤害,也能将它们祓除。”
“所以你想学会怎么使用这种力量吗?”乱步收回手,他颇为郑重地询问,“当然这不是必须的,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寻找办法让你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因为虎杖悠仁并不是生来就能看到咒灵,所以此时他体内的咒力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能看到咒灵不代表着拥有术式,有能成为咒术师的潜力。
但是乱步清楚的知道,虎杖悠仁是特殊的,他的诞生是因为羂索的“计划”。
粉发少年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来,很明显这样的话他还无法完全理解。对于过去十多年里都是普通人的虎杖悠仁而言,咒灵、咒术师什么的,听起来就和童话故事一样梦幻。
乱步没再坚持,他只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将这件事带过去:“总之你还有很多时间去想,另外无论接下来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用担心。”
此时虎杖悠仁并不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是愣愣的点头,然后跟在乱步身后:“咒术师什么的听起来很奇妙,不过禅院也是咒术师吗?”
“惠还不是咒术师哦,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会在明年入学。”乱步双手插在口袋里,“而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就是培养咒术师的地方、东京咒术高专。”
“倒是难得见你这样认真的样子。”迎面走来的人语气随意,耸了耸肩膀后又装作一脸意外,“能看到咒灵说明你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啊,悠仁、怎么样要成为咒术师吗。”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五条悟的态度转变得太快,这让虎杖悠仁有些不适应,所以他下意识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乱步。
在深深吐出一口气后,乱步侧身拦在了中间:“够了悟,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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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转了个身,他随两人往同一个方向走去,手臂已经自然的搭在乱步肩膀上。
白发青年摸着下巴,然后又一脸苦恼道:“你明明也知道的,踏入这个世界了,又怎么可能真的回归正常生活。”
普通人想要看到咒灵,这需要一定的契机又或者咒具的帮助。而能成为咒术师的人,基本上从小就能看到咒灵,在大概五六岁的时候会觉醒术式。
但虎杖悠仁的情况是特殊的,在变故发生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且啊,虽然并不明显,但或许是因为和咒灵有所接触,悠仁身上的咒力比我第一眼见到他时,稍微增多了那么一点。”五条悟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捏着两指比划,“只有这么一点点。”
普通人也是有咒力的,所以乱步并没有发现这点。但六眼能看到的的话,那说明真的有在增长。
五条悟的说法让乱步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他怀疑在虎杖悠仁身上还拥有没有被发觉的东西。
而那东西会因为受到外界的刺激而成长,从而完全改变一个本应该是普通人的少年。
而这也是羂索的阴谋吗?乱步无法确定,他只知道虎杖悠仁是无辜的。
而看着乱步难得的为难表情,五条悟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东西那般,一脸兴致勃勃地询问:“怎么样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
乱步伸手挡住五条悟不断凑近的脸,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悠仁、不要被他的话影响,做自己的选择就好。”
无论在虎杖悠仁身上被埋下的是什么隐患、又或者什么阴谋,乱步都觉得那不会比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附身更难缠。
所以在一副严肃表情说完后,他又安慰似得拍了拍粉发少年的肩膀。
虎杖悠仁依旧不理解原因,但他还是感觉到面前人释放的善意。
他不知道那双睁开的绿色眼睛中,为什么会有担忧的情绪,此刻他只知道面前的人是一个“好人”。
————
三人的动作算不上快,等赶到会议室时,等待已久的两人正保持着沉默。
“悟。”夜蛾正道表情严肃,“认真一点。”
五条悟在校长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他双手搭着椅子扶手,懒洋洋地回答:“是——”
乱步也在靠近门的座位上坐下,而在他坐下的同时,原本坐着的人突然起身。
黑色短发的男人一脸颓然,他看着有些有气无力的,但站直身后一双眼睛又锐利看向对面的人:“我是一级咒术师日下部笃也,受总监部委派,负责花立街数十人死亡的案件。”
虎杖悠仁顶着那审视的目光,莫名觉得压力山大起来,他十分严肃的点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
在场的几人都看到了,粉发少年脸上的心虚和痛苦神色,但气氛沉默的室内只有冷冰冰的质问声。
“虎杖悠仁、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在读学生,昨天傍晚时分随同禅院惠进入花立街,并且以咒具斩刀杀死附近六位居民。”日下部笃也的声音没有起伏,但却带着些压迫力,“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这并不是询问的语气,像是临刑前的最终审判。虎杖悠仁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的眼睛无措的转动,最后只能深深低下头去。
短暂的沉默后,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那声痛苦的回答。
“是我。”
日下部笃也点了点头,他将手里的一叠文件摊开:“证据齐全,加上犯人本人的亲口陈述,如果没有其他疑问的话,我就要将他逮捕带走。”
这句话并不是询问犯人本人,而是对身边其他几人的解释。那轻飘飘的话,一言就盖板了他有罪的事实。
虎杖悠仁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沉默下来。
他无法辩解,因为那几个人确实是被他杀死的,用禅院带去的那把刀。
脑海里甚至还清楚的记得,他杀死那几个人时,那痛苦的求救声。
而在一片沉默当中,刚坐下没多久的人举起手来:“慢着,我有意见。”
乱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站在虎杖悠仁面前,对上了日下部笃也面无表情的脸。
“有异议的话建议向总监部反馈。”日下部笃也不着痕迹的叹息一声,在事情变得麻烦前他干脆开口,“毕竟我今天的任务只是将犯人逮捕而已。”
在回答日下部笃也之前,乱步先是回头询问身后的人:“确定不解释吗?如果就这样认罪的话,无论是咒术界还是那些警察,大概都会以故意杀人的罪名对你处以死刑。”
虎杖悠仁自然知道这点,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滴冷汗顺着下颌滑落。
他一晚上都在想这件事,但是辩解的话也好,撒谎的话也好,在确切的证据面前,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笨蛋,都和你说了,你这双眼睛现在看到的世界,和之前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乱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一手叉腰摇头提醒,“为什么不直接将你交给警察呢?是因为这件事和诅咒有关系,咒术师在现场监测到咒力残秽。”
“也就是说除了你和惠之外,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诅咒。”
或许是这几句话给了少年提示和勇气,一番纠结之后,粉发少年还是迟疑着开口:“当时……当时我们看到了很多诅咒。”
“那些诅咒和人很像,但是会主动攻击我们。禅院判断他们是咒灵,所以我们才主动进攻。”虎杖悠仁抬起头来,将当时的场景再一次重复,“虽然外表和人类很像,但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那时已经黑下来的楼道里,摇摇晃晃朝他们走来的人像是喝醉了酒那般,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当时玉犬大吠提醒了他们,但走来的人怎么看都只是普通人。
直到距离拉近、禅院皱眉询问那些人有没有事的时候,原本正常的人却像是突然变异了那般。
像是电影里看到的特效那般,原本正常的普通人身体突然膨胀,变得外形恶心的同时,又极具攻击性。
这样的人虎杖悠仁记不清楚有多少个了,他看着倒地的禅院惠,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反击的话他会死,而且负伤的禅院也会有生命危险。
禅院只是被他牵连的,要是他不将人带来这里,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看着浑身是血的禅院惠,虎杖悠仁在挣扎后,一脸痛苦的举起武器反击。
但等到安全后,躺在狼藉现场的尸体没有消失,甚至还隐隐约约传来求救声。
“救救……救救我——”那些人发出最后的求救声,血混着零碎的躯体,隐约可以分辨出是人的面孔。
痛苦的求救声一直在耳边萦绕,那种挥之不去的阴冷感觉,直到现在也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存在着。
一声控制不住的喘息,让粉发的少年捂着胸口低下头去。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够了。”乱步轻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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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的只是虎杖悠仁的一个表态而已,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好了。
乱步再次对上日下部笃也,后者一脸疲惫、似乎觉得麻烦想要赶快结束。
“那么按照本人的证词,可以得出虎杖悠仁无罪的事实。”缓缓开口的人,结合着目前已知的情报开始论证,“因为在场有陌生的咒力残秽,所以可以得知当时还有其他诅咒在场。”
“而那些所谓的人、不过是诅咒操控的尸骸,因为惠失去意识的原因,虎杖悠仁本人不知道如何祓除诅咒,所以只能用原始的方法,这才让现场看着惨烈一点而已。”
听完这番解释,日下部笃也闭了闭眼睛,他没有退缩而是迎难而上:“根据残留躯体上的DNA检验可以得知,在场的尸体就是附近的居民。”
乱步眯着眼睛,他嘴角勾起:“这些居民不过也是普通人,虽然很遗憾,但是他们确实不幸被这个诅咒操控。而非咒术师的虎杖悠仁保护了在场的其他人,难道我们不应该表扬他一下吗?”
就像是猜到面前人想质问什么那般,率先开口的人又将手一摊,继续解释:“咒术界要重视的,难道不是那个随便就能同化普通人的咒灵吗?它藏在暗处,说明拥有一定的智慧。”
“如果连这样的潜在威胁都没办法发现,难道总监会也不过是一个吃白饭的吗。”
犀利的话字字见血,将日下部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本来想质问,这个诅咒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说法也可能是为了给少年脱罪而编出来的。
但是还没问出,便被有理有据的话堵了回来。
真是麻烦的差事,日下部笃也长叹一声。夜蛾正道见状也开口说道:“乱步。”
乱步耸了耸肩膀:“难道不可以这样说吗?”
五条悟一拍巴掌,他也掺和其中说道:“是啊,总监会无法调查到这个诅咒的消息,所以想要将这些过错冤枉在一个少年身上,还真是扭曲事实。”
“是吧是吧。”乱步也点头附和,“真是没用啊,总监会。”
日下部也很想这样认同,但是他毕竟是被派来“找麻烦”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哪怕是这样,在这个咒灵被发现之前,虎杖悠仁依旧有嫌疑。我会将其带回总部监禁,在一起水落石出前并不会对他定罪。”
五条悟也站了起来,他撑着桌子歪过头:“那真是太残酷了!少年的青春是多么宝贵啊,他不能回学校已经很可惜了,怎么能让他被关起来呢!”
“所以夜蛾校长,我申请让你成为监视人,就将悠仁留在高专怎么样。”五条悟话锋一转,笑嘻嘻道,“那些老家伙虽然不相信我和乱步,但是一定会相信校长的。”
“确实。”乱步摸着下巴,然后他也赞同的点头,“那就这样决定好了。”
看着那两人自说自话的决定好一切,日下部只觉得头大。他就不应该来这一趟自找没趣的,这两个家伙果然都很难缠且听不懂人话。
而原本只是旁观的夜蛾正道,听到这样的建议也下意识皱起眉来。
对于这件事他有很多疑问,但因为是乱步推测得出的事实,所以夜蛾正道并没有怀疑。
而他还在犹豫时,乱步和悟两人已经将虎杖悠仁推在前面,三人都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像他不同意就是莫大的罪过那般。
“那好……”
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紧闭的门被从外面“哐”得一声推开。
穿着一身宽松衣服的少年气喘吁吁赶来,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头上绑着几圈绷带。
惠刚喘了两口气,看着会议室内严肃的气氛,于是刻不容缓的着急解释:“这件事并不是虎杖的错,当时受到袭击时,玉犬有发现不明诅咒的气息!”
“而且我怀疑,那些【人】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好像受到了不明术式的影响。”
不过解释了两句,黑发少年便扶着墙,喘着气皱紧了眉。
刚刚苏醒的人急匆匆赶了过来,本来就还没完全恢复,这下更是觉得头晕目眩。
“这些事我已经猜到了。”乱步开口说道,“倒是你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是不相信我能解决这件事吗。”
惠愣愣的站在原地,他这才发现“审问”好像已经结束了,一脸无语的人正拿着刀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那虎杖他……”
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一脸担心的表情,日下部笃也主动解释了句:“虽然没有洗脱嫌疑,但是只要找到那个诅咒,就能判决无罪。”
听到这样的话惠一下子泄了气,他身体摇摇晃晃的,被一脸紧张的虎杖悠仁扶住。
“你没事吧禅院?”
虎杖悠仁一脸担心,他低着头想要将人的衣服掀开,看看身体上的窟窿还在不在。
乱步打了个响指,他一脸满意的点头:“现在证词加一,将你看到的直接告诉那些高层就好了。”
日下部笃也敷衍地摆摆手,他好像早料到会碰壁,立马麻溜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而他走后,扒在门口探头看来的几人,顿时一脸好奇的把脑袋缩回去。
“他们是谁啊?”熊猫小声询问,“刚刚看到那个人跑过去吓我一跳,他脸白的感觉下一秒就会倒下。”
“鲑鱼。”
“都姓禅院的话……是真希的兄弟吗?”
乙骨忧太也是一脸好奇,他将自己的推测说出,然后不出所料收获一个眼神。
真希的表情十分平淡,她只是回忆片刻,然后才解释:“黑色头发的那个叫禅院惠、虽然都姓禅院,但是他并不是禅院家的人。至于另一个,我不认识。”
这复杂的关系听得其他几人一愣一愣的,两人一熊猫都觉得,不愧是大家族,其中关系果然十分复杂。
说完后真希已经主动往外走去,不过还是特地好心的补充一句:“他虽然和禅院没有关系,但是和乱步是家人。”
因为离得近,所以其他几人也听清楚了这句话。乙骨忧太被这里面的复杂关系绕晕,但仔细想想后他还是理清楚一件事情。
“也就是说,真希和乱步先生果然是亲戚啊。”
“鲑鱼。”
之前因为真希和乱步姓氏不同的原因,几人也只是猜测两人大概是认识的。
而现在随着禅院惠的出现,直接证明了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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