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我开玩笑。
“今天叫母上大人,后天是不是得叫母后了?”
我说不止呢。
“还会是太后,也可能是坏妈妈。”
妈妈气鼓鼓地看着我,她怎么也不会变成坏妈妈。
她一直都是最好的妈妈。
我拥有自己的第一台手机时,存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那时我说:“我和妈妈永远天下第一好。”
母女俩怎么能闹那么大的矛盾呢?
妈妈恍惚了一下。
“妈妈现在的备注又是什么呢?”
她艰难地爬起身来,走到我的房间。
从乡下回来之后,爸爸就把我的东西都给打包好,连床单都拆换下来。
妈妈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里骤然蓄满泪水。
房间里空空如也。
我存在过的痕迹被抹除,装进了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她拼命压抑着情绪,紧紧攥着拳头,将哭声都吞了回去。
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
然后打开那些箱子,拖着臃肿的身躯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在哪儿呢?”
她若无其事地问,泪水却爬了满脸。
往日她最喜欢把东西放得规整,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她总是第一个知道。
可是如今,她也有了找不到的东西。
爸爸从医院拿回来遗物只有小小一点,牙膏牙刷,还有两套换洗衣服,一双粉色拖鞋。
其中夹杂着几根因为化疗而脱落的发。
甚至装不满一个盒子。
妈妈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手机,手机上还套着搞怪的大眼熊手机壳。
那么显眼的丑东西。
“我得去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