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你、你不是瘸子！」

年轻人们因过度惊吓而怪叫，接着开始不自觉的后退。

这是身体本能在作祟，他们害怕我。

准确来说，他们是害怕我犹豫巨物般的身形，以及妖邪的面庞。

现场，恐惧和震惊中弥漫出压抑。

我环顾四周，最终将发渗的眸光对准了颤巍巍的奶奶，莞尔一笑。

复仇，开始了......

姐姐生前说，希望做一个好孩子。

所以，我强压住要把这里毁于一旦的念头，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我要报警，五年前山水村有个女孩被凌辱虐待而死。」

「你有什么证据?」

「她是我的姐姐，我亲眼所见。」

「这些不够。」

「还需要什么?」

「比如，凶手。」

呵呵，凶手我可太熟悉了。

虽然当年只是匆匆一眼，但他的样子我又怎能忘却。

卧床的日子里，我通过仅有的方式不断汲取外面的信息，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林虎。

「林虎在哪?」

回到家里，我居高临下的俯视奶奶。

「村、村东边老槐树下那家就是。」

奶奶结结巴巴，脸色煞白，显然已经猜到了我要做什么。

不过此刻的她，已经没了之前那股子精气。

她不敢拦我，甚至，连我的话语都不敢忤逆。

「你要做什么?」

这时，爹壮着胆子询问。

我骤然把目光投向他，然后向其靠近。

三十多的他，才堪堪到我胸口的位置。

嘭！

眼见我慢慢逼来，他惊慌失措，再次瘫倒在地。

继而，我在凛冽的笑声中回应。

「你可以猜猜，当然猜不出来也没关系，因为下一个或许就是你，但是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因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这话犹如恶魔的低吟，在细数罪恶，泯灭了他们最后一丝的侥幸心理。

接着，我走了。

身后，奶奶失心疯般再一次殴打妈。

「都是你干得好事！我老王家全毁在你的手里！」

......

静悄悄的夜，我的走步没有半点声音。

老槐树下，微弱的烛光在摇曳。

吱呀—

破烂的木门，根本无法控制不让它发出声响。

「谁啊?」

有人从里屋出来，我把身形藏匿于角落处的黑暗中。

待他走进，我探出臃肿的手臂，猛然掐住了他的脖颈。

「你是......谁！」

林虎在沙哑中嘶吼，直至我提着他从黑暗中走出，他开始恐慌，面目逐渐夸张。

「放开......我，滚开！」

林虎在剧烈挣扎，措不及防下他竟掏出一把刀子插进了我的胸膛。

然而，不疼。

这是恶种的天赋，还是得了病?

摇头中止思索，我决定先处理好当下的事情。

于是，我找来绳子将其束缚住扛在肩上，便要离开。

「爸，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有熟悉的可恨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止住步伐转过身，看到了当年嘲讽向我扔石头的男孩。

其也在一阵揉眼后看清了我，顿时睡意全无。

呵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有意思，有意思。

五

如果说我不能保证林虎会认罪，那现在，我在林柴的身上看到了万全之策。

我给了他两个选择。

去作证指认林虎，或者承受我遭受过的痛苦。

不出所料，欺软怕硬的林柴选择了第一个。

继而，这场延期五年的命案被揭开。

林虎，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相信姐姐在天上看着，一定会感受到欣慰。

但这，还不够她瞑目。

因为有罪之人，远不止林虎一个。

奶奶，爸，以及村里的某些汉子，他们都有罪。

可他们却像是串通好一般，纷纷喊冤。

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警察再三衡量后，不得不叹着气拍了拍我的肩。

「王废，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从警察的语气中，我听出了无奈。

显然，这是一件另他们头疼的事。

毕竟，这其中牵扯了太多的人，并且在岁月流逝中被掩埋了太多的东西。

想要查清，很难。

我没有回应，但在心中，我不想姐姐再等那么久。

所以，我要以恶，治恶。

嘭！

踢开家门，奶奶和爸正猫着身子不知在商量什么勾当。

突如其来的响动，把她们吓得身子萎缩。

「饿了，给我做饭！」

我张着嘴大喊，浑身的赘肉跟着颤动。

她们不敢不听，相视无言，进入厨房一阵忙活。

在这期间，我放开了后院像栓狗般被拴住的妈。

从一身的伤痕中不难看出，这几日，她的日子很难过。

奶奶和爸把所有的脾气全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见到我后，妈失声悸动，一脸的委屈。

「孩儿啊，你可要给妈做主，你可不能忘了妈......」

她抱着我浑厚的小腿，眼泪鼻涕横流。

我将她扶起，笑眯眯的点头。

「放心，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于是，妈像是有了主心骨般，挺起了身子。

不多久，奶奶把饭菜端了过来，被她甩手打翻。

「肉呢！我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个老妖婆咋这么扣！」

说着，妈呲牙裂嘴的伸出食指猛戳奶奶的额头。

一个站不稳，奶奶差点倒地。

稳住身子，奶奶直勾勾的盯着妈，气的老脸发黑冒紫。

但在我的威慑下，她也仅止于此。

又过多时，爸牵笑着端来一大盘喷香的肉。

这确实勾起了我的食欲，所以，我暂时忍住化恶，先吃饱再说。

随着所有的肉下肚，我打了个饱嗝，在死寂的气氛中站起了庞然的身子，冲着角落的奶奶和爸走去。

一旁的妈高兴坏了，似乎格外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而我，也适时宜的咧开要吃人般的大嘴。

「姐姐的死，你们当中必须要有一个担责，不然我让你们全下地狱！」

我的声音极致的冷，带有不可抗拒的语气。

这便是我想出的办法，烂人都想苟活，利用这一点，我要激化这些家伙之间的矛盾，进而将所有的人一个个揪出来

然而，在我的压迫下，奶奶和爸竟嘴角上扬。

她们是在笑吗？

这无疑是让我暴怒。

抬起水桶般的手臂，我就要向着她们拍下。

不料下一刻，我突然僵住了身子。

脑袋轰鸣，食胃蠕动。

剧烈的疼痛让我恍然明白，她们在饭里面下了毒！

六

未经世事的我，显然是太嫩了。

其实，我早不应该把她们当做家人一般对待了。

毕竟谁会对家人，用出下毒那么歹毒的招。

所幸，这毒不致命，只是一剂蒙汗药。

但不幸的是。

我竟莫名因此再次成了残废身，沦为了她们的鱼肉。

这倒是，恰恰达成了她们的目的。

「嘿嘿嘿，天佑我老王家啊。」

奶奶笑得癫狂，紧跟着便把猩红的眸子对准了妈。

「惠英啊，来，过来......」

这迫切的呼唤，即便是我听着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妈，已经站都站不起来。

她拼命的往外爬，又被爸拼命的拽回来。

「啊！」

......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用皮鞭，烧红的铁块以及木棍折磨妈，忍不住心底发寒。

想来，这也是我即将要面对的。

然而，在妈血淋淋的只剩一口气后，她们却没有动我半点。

这让我不明所以。

我是绝对不相信她们会放过我。

所以，我猜测是我还有用处，她们怕把我打坏。

果然，在第三日，一群汉子叽叽喳喳的绑来一个女子。

这可不，就是我的结婚对象顾灵。

「这妞可真嫩啊。」

「比老王家那个妞还要嫩。」

「对对......」

汉子们肆无忌惮的话语，让顾灵眉头紧锁，也让我狂躁无比。

因为他们全是害姐姐的凶手，再无威胁的他们自己跳出来了。

我不断咆哮，一一记下他们的面容，发誓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然而几记抽来的皮鞭，却将我打回现实。

「嚷嚷什么！」

奶奶收回皮鞭，丝毫不在意我血肉绽开的嘴巴，转身冲着汉子们笑的和蔼。

「各位辛苦了，知道你们馋，但得等等，等我的重孙儿降生后，这妞随你们处置。」

「好好，反正不急这一回，到时候王婶可千万别忘了。」

「哈哈哈，就算我忘了你们也不会忘，对不对。」

「哈哈哈......」

一番丑陋的交谈后，汉子们离开。

当晚，奶奶给我和顾灵下了死命令。

「哼！一周内怀不上，我就把我们抽筋扒皮！」

我不会怀疑这个老妖婆的话，她说到就能做出。

所以，我有心劝导顾灵，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观她，在昏暗的烛光下东瞅瞅西看看，十分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