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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攀上的贵人,柳如释要是倒台,他萧洛的人生,也到此为止了。
沾上权贵名利的人,都得了失心疯。
我一直在等,等相公府传来发丧的消息,等潘展白沉冤得雪的那天。
可是,我忘了,公道从来不是等出来的......
我被抬出相公府的时候,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金玉娘守着我,泪如雨下。
想给我收拾一下,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声如蚊蝇,问她:“怎么......回来......了?”
金玉娘附在我耳边,说完恸哭不止。
原来,潘父潘母那两位傻人家,见我久不去看他们,以性命相逼从金玉娘口中问出我的下落。
老两口为了我能活着出来,生生去滚了钉板,血淋淋地面见圣上,只为告御状,昭公理。
钉板多长啊,老两口那瘦弱的身体,滚完之后还怎么得了......
举目无亲的老两口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我从吃人不吐骨头的相公府里救出来。
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根硬实的脊梁,和两条无足轻重的命。
以身投状,只为求得一丝希望。
没有荡气回肠的一帆风顺,只有拼尽全力的鱼死网破。
规则下的普通人,就是这么渺小。
圣上震怒,下令翻案彻查。
翻案的那天,柳如释断了气。
没有人确定,他断气的那天是不是死于朝夕散。
金玉娘心疼地给我擦了擦眼泪,紧紧盯着我仅剩的左眼,希望从里面看到一丝波动。
“安娘,我给两位老人家找了块很好的墓地,老人家走得很安详......”
“安娘,以后就在楼里住着好不好......”
我轻轻握着金玉娘的手,声音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