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不是我第一次对陆康感到失望，但却是我第一次想离开这里，

想回家。

陆康第二天来找我问罪，

“昨日你一声也不吭的就先走了，家里的中秋宴也不来，”

他一副好像很无奈又失望的看着我：

“薛窈，你又在生什么气。”

我平古无波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累的去解释，累的猜他的情绪，累的反驳自证，

有什么用呢？

所以我只是很稀松平常的继续问他：

“你有事吗？”

陆康的表情又好像有点难为情。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

“我已经跟母亲商量过了，表妹身患顽疾，还是继续留在京中比较好，只是这样借住也没个名头，便议了期，下个月......”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这句话好像很难说出口似的，

“下个月......先娶进来。”

或许是看我没有反应，他又很快的解释：

“你还是我的正室，这不会变，我也不会做出那等宠妾灭妻的事......只是表妹她家中已无亲眷......”

陆康脸色不甚好的补充了一句：

“薛窈，是我对不住你。”

他当然知道的，

尚未娶妻便先纳妾，倘若他今日娶的是哪一位达官贵人的女儿，都必定要受千夫所指的，

但因为是我，

因为我好欺负，所以可以用一句“对不住”就很容易的哄住。

宋芷没有亲人了，所以他自觉要照顾好她，

可我呢？

我也没有爹娘了，却还是上京城任人践踏的浮萍。

眼前陆康愧疚的表情在我长久的沉默里逐渐开始变得不耐，

我突然就有点想笑，

我是怎么喜欢这样一个自私、贪婪，愚蠢的人，喜欢了这么久呢？

于是我也确实笑着对他说：

“好吧，如你所愿。”

看着陆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没由来的觉得恶心。

上京城人人都是披着虎皮的伥鬼，

我不玩了。

我早就该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