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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条斯理解开扣子,我看到他每一个凸起上都有红色的指痕。

我弱弱道:「这个我认,可诽谤是什么,我不认。」

「你诽谤我有六块,可我明明八块。」

我想起昨晚,江时屿握着我的手在他的腹部一块块划过,从1数到8。

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我的脸红得发烫:「那你让我怎么赔?」

「你既然少说两块,那就当我两个月的助理。」

三十岁的我,怎能看不出他眼神里毫不遮掩的爱意,可我不是二十岁的年纪,不敢冒险。

我苦笑:「我有病,江时屿,我有失忆症。」

他无所谓地一笑:「正好啊,忘记沈默之。」

我无奈扶额:「可我也会忘记你的。」

「没事儿,你要忘记我,我会提醒你的。」

他大手覆在我的头上,面目柔和如三月春水:「许夏枳,过了七年地狱般的生活一定累坏你了吧。」

男人的怀抱异常温暖,将七年寒冰渐渐消融。

我曾经听公开课,有个专家说大脑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如果它让你忘记某件事,那是它在保护你。

我记得江时屿,是不是因为他不会伤害我。

*

说好当他两个月的助理,却没干一点助理的活,反倒是让江时屿当了我两个月的司机兼提款机。

从西往东,我和江时屿将一些有名的景点和城市逛了个遍。

奇怪的是,我的记忆力没有下降反而提高了不少。

从刚开始忘记把东西放在哪里翻找很久,到清楚记得我和江时屿每张合照的细节。

篝火节,他挽着我的手和我跳舞被摄影师捕捉到的。

江时屿打糍粑,我在一旁为他加油打气的。

他从身后环住我,坐在马鞍上,围着草场策马奔腾的。

......

我跟江时屿讲这些照片时,他便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讲到好玩的地方会忍不住补充细节。

最后会拍拍我的头:「我家夏枳真厉害。」

有一次去逛夜市时,江时屿被女生围住,我上前拉住他的手腕:「老公,我们走吧。」

一些人拦住我:「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吗?」

我举起手,亮出手上的戒指:「看,这是我们的婚戒。」

回去我问江时屿:「我怎么会有这个戒指。」

「你赌气说我不给你买戒指,非要用狗链上的环打了个戒指戴手上气我。」

我疑惑:「我们家养狗了?」

「嗯,你忘了?一直爱玩篮球的狗,前几年和一只母狗在一起跑了。」

「那狗可真没良心。亏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

江时屿轻笑:「是啊。」

第二天,江时屿就在人群中,要来街边歌手的吉他,弹了一首《就是爱你》,单膝跪地,拿出一个戒指盒向我求婚。

第二个月我们回了原来的城市,我看到出租车上广告栏滚动:寻找爱妻许夏枳,有消息者奖励市中心一套房。

*

我扭头对上江时屿:「诶,跟我同名,要不我去试试,说不定还能给你弄套房?」

他刮了下我的鼻头:「咱家不缺这套房。」

像是为了证明他不缺钱,江时屿带我去市里最豪华的酒店去吃晚餐。

汤做得实在好喝,喝了好几碗,中途忍不住去厕所。

出来时,被人抵在了墙壁。

嗓音冷到极致:「玩失踪有意思吗?」

我推开面前的人顺便甩了那人一巴掌。

我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警告你,我老公就在附近。」

面前的男人摸了摸被打的脸,忽然笑了:「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

我纠正道:「我老公是江时屿,你认错人了。」

我加快脚步,希望赶快离开这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那人拉住我的手,又不可思议地看向我的手腕:「这是什么?我们的婚戒呢?」

「这是我和我老公的订婚戒,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报警。」

他突然松了手,好整以暇地看我:「许夏枳,别装失忆来气我,许悠的事我可以给你解释。」

一会儿一个女生从拐角处走过来,看到我时身形一颤。

她笑着从包中拿出几张白纸:「这是姐姐U盘里的文件。」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在封面上十分清楚。

沈默之接过,从口袋掏出钢笔签了字,又把文件递给我:「你要是真不记得,就签字。」

于是我接过直接签上了名字。

腰间传来一阵温热,熟悉的感觉让我安心不少。

江时屿走过来。拿起离婚协议递给旁边的助理。

「谢谢沈总,我的律师会帮您。届时欢迎您参加我和妻子的婚礼。」

我靠在江时屿的怀里:「走吧老公,这儿怎么还有疯子。」

整个过程很快,快到前一秒沈默之的笑还停在脸上,下一秒,脸色却冷如铁。

*

夜晚降临,我站在窗边,看到楼底下那个倚着车的男人。

江时屿洗完澡出来从身后抱住我,淡淡的茶香将我包围,他的唇蹭着我的脖颈,让我身子一软。

「夏枳,我好害怕。」

「害怕我被下面的人抢走?」

他没说话,可他突然强有力的心跳却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知道我忘了很多事,但现在我只爱你,江时屿。」

从离婚协议中我大致也清楚,那个酒店的人确实是我曾经的丈夫。

可现在对于我来说,沈默之只是个名字。

江时屿的律师帮我和沈默之办好了离婚手续,我和江时屿的婚期也提上了日程。

江时屿怕沈默之找麻烦,每次出门都要陪着我。

我说他小题大做,他指了指后面那辆车。

「男人才最懂男人。」

结婚那天,我被安排在酒店,按习俗婚礼前那天我和江时屿是不能在一起的。

临走前,江时屿再三叮嘱保镖要寸步不离保护我的安全。

婚礼那天,车队从酒店出发,一切都很顺利。

到一个路口时,前方有车开始不停按喇叭。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有一个小孩,站在路口,车都堵着过不去。」

我打开车窗,看到那个站在马路中央的小孩趴在地上,七八岁的年纪,旁边也没有大人。

我打开车门,准备出去。

旁边的保镖拦住我:「我们已经通知交警了,小姐还是别出去。」

「小孩子而已有什么危险,一会儿我们把他送到警局就好了。」

我从车上下来,小孩也朝我奔过来。

他抱住我的裙子,不停地喊着妈妈。

我擦了擦他的眼泪:「小朋友,不能乱认妈妈,这样你告诉我妈妈的电话,我打给她好不好?」

小孩哭得更凶了。

我哄他:「一会儿我带你找妈妈好吗?」

将小孩带上车,行驶一会儿后,他哭着说要上厕所。

我陪他下车,在厕所门口等他。

一阵轰鸣声兀地响起,我被人从路边拦腰抱起。

保镖们纷纷下车往这边赶,却被另一辆车上的人拦住。

沈默之将我放到后座锁住车门,小孩也从厕所跑出来上了车。

保镖挣脱那群人往这边赶,沈默之却已一脚油门开车跑远了。

*

沈默之将我带到一栋别墅里,旁边的小孩也跟我在身后。

我抽出手,一脸警惕地站到一边:「沈默之,你利用一个孩子当诱饵不恶心吗?」

看他没说话,我继续道:「你知道他父母会有多担心吗?」

沈默之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淡淡说:「我当然知道。」

「因为你是他的母亲,我相信即使你忘记了我和他,但你在看到他危险时,依旧会救他。」

小孩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妈妈,糕糕错了,糕糕再也不惹妈妈生气了。」

沈默之也走过来,一手抱起沈听澜一手拦在我的身后:「夏枳,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回来吧,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

其实,前一天江时屿跟我说过,如果某天沈默之真做了出格的事,我一定要保持冷静。

「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一定会找到你。」这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抑制住自己要挣脱的欲望,尽力舒缓自己的情绪:「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默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配合,语气放得很柔:「没关系夏枳,都会想起来的。」

他拉着我从一楼逛到三楼,每一个房间他都很细致地给我介绍。

如果不是他那身定制的礼服和这样的家业,我甚至以为他是个金牌销售了。

「这是我们的卧室,你说你喜欢大的飘窗,这样看风景会很安心。」

「还有这是糕糕的房间,你最喜欢在这里哄他睡觉,里面的装修都是你一手操办的。」

「你做得一手好饭菜,我和糕糕都爱吃得不得了,你看你都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

沈默之也没有生气,会心地握住我的手:「时间还长,我会陪你慢慢想起来的。」

沈默之对我还是有所防范,收了我的手机,把我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别墅。

别墅建在山里,除了旁边几户同样的别墅外,入目的皆是茂密的树林。

为了唤起我的记忆,沈默之不断通过过去的那些情景来刺激我。

例如,每天早上他都会假装出门让我给他打领带,或者叫人送来几道菜说我曾经最爱吃了。

可是我的脑海里全是江时屿蹲下给我系鞋带,穿着围裙给我煎蛋的样子。

某天在书房看书,书掉在地上,我伸手去捡,看到了桌子下的一个笔记本。

打开,上面的字迹和我的一模一样。

*

沈默之这几天电话响得频繁,接起后总是以争吵结束。

他半夜夹着烟和别人打电话:「你说让我把我老婆送出去?你还是我兄弟吗?」

我喝了口杯中的牛奶,笑得粲然。

沈默之被公司的事情缠得不得不出门,他回来时,我正好把最后一个菜炒好。

沈默之打开门,连鞋也没换便一把将我从身后抱住。

「夏枳,你想起来了?」

其实也不算是想起来,只能说知道了一些。

那日记本上记录的内容,让我知道那七年的许夏枳是怎样被沈默之玩弄与欺骗的,她的失忆又是怎样被他们当成天降的幸事。

沈听澜也被司机送回家,沈默之抱着他在原地转圈:「听澜,妈妈她都想起来了。」

沈听澜拿出书包里的一个纸条,塞到我手里:「妈妈,入学考试我考了第一名,下次家长会你去好不好?」

我摸摸他的头:「先吃饭好不好。」

坐在餐桌上,沈默之的手机响了,他却没有接而是关了机:「今天高兴,咱们不提扫兴的事。」

菜没吃完,外面响起了警笛的轰鸣声。

沈默之慌了神,拉起我和沈听澜就要去车库。

警笛声越来越近,沈默之将车开出来,叫我:「夏枳,快上车。」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动,随着由远及近的笛声,我看着他惊慌的神色,平静开口:「沈默之,我忘记了你那么多次,你忘记我这一次,不好吗?」

这一次,他看着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与痛心,还有一丝后悔。

他红着眼看我许久,嗓音喑哑道:「好。」

汽车引擎也在这时候被按停。

江时屿与一群警察冲了过来,他将我紧紧抱进怀里,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

沈默之沉默地下了车,任由警察带走。

后来,沈默之因为非法拘禁罪被判入狱,为期半年。

被带走那天,他跪在地上求我:「帮我照看糕糕半年,以后我再也不打扰你。」

*

沈默之出狱那天,江时屿带着我和沈听澜去接他。

他留着寸头,眉眼不再像以前那般肃穆冰冷。

吃完饭,江时屿去结账,沈默之问我:「夏枳,我一直想问你究竟爱不爱我?」

我展眉笑:「不爱。」

以前的我以为有了婚姻孩子就会幸福,可是婚姻给不了女人保障,又怎能给孩子幸福呢?

婚姻的前提是爱,我不爱沈默之,却因为责任将自己困了自己七年,好在我的大脑让我及时抽离。

看着沈默之带着沈听澜上了那辆载满人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入夜色,撞开破碎的夕阳。

我靠在江时屿的胸膛,他掀起大衣将我裹在怀里。

有时忘记也是一种疗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