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才得来的爱，又算什么爱呢？

妈妈最后什么也没有买，拎着空空如也的竹篮回到家里。

呆坐了一会儿以后，她起身，又开始收拾我的房间。

因为心不在焉，被我的圆规扎进了指甲缝里。

妈妈盯着上面缓缓流出的血迹，忽然怔怔地说道。

「小瑾，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很疼啊？」

「王二维说，你一直叫我，一直叫我......我没有听见。」

「我怎么就能，没有听见呢？」

说话间，何知瑶回来了。

她径直走到我的房间，靠着门框，冷冷地开口，「妈，姐姐已经死了。」

「她命不好，怪得了谁，本来就是个只会带来厄运的人，有什么难过的。」

「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不是吗？况且，你还有我啊。」

「你不是最疼了我吗？我最近看上了个包，你给我钱吧。」

妈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够了！何知瑶，你给我闭嘴！」她撑着桌面，胸膛剧烈地起伏，

「你姐姐死得那么惨，连局里见惯了死亡的警察，都会哭，可你一滴眼泪都没为她掉过。」

「现在还大言不惭辱骂她——」

「你也够了！」

何知瑶倏然打断了她，「妈，你现在在这里跟我演什么母女情深啊？」

「当时，你不也接到电话了吗？你也不也没信她说的话吗？」

「真正害死她的人，不是你吗？」

妈妈不说话了。

她像是一朵枯萎的花，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残存的生机。

良久良久，她终于抬起眼睛。

用某种刀刃入骨般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面前的何知瑶。

片刻后，她忽然平静下来。

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你说得对。」

「我还有你呢，她死了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