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开始我以为是连轴转带来的普通疼痛。
直到实在扛不住,去医院做了检查。
查出骨癌的那一瞬间,脑中闪过很多我妈公司还有易欢。
医生说现在开始治疗还来得及。
可是我一旦开始治疗就意味着,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思思和妈,我有些犹豫。
公司正值关键阶段,如果忙完这段时间就可以着手准备融资上市。
我咬咬牙,咨询了最晚治疗时间。
医生说尽量争取在一年内治疗。
我拿了药回家。
尽管我小心翼翼,事情还是往不可预料的事情发展。
妈病逝了,我的病情也在急速恶化。
医生说必须马上进行治疗。
这真是一个最坏的时机。
入夜后梦里是冗长的医院长廊,易欢蹲坐在长廊的尽头发出呜咽的哭声。
明明不到三十岁,头顶的白发像开春的新芽争先往外冒。
白净的脸颊也变得蜡黄,整个人苍老又无力。
我听见病房里传来机器的滴滴声和“易欢易欢。”的叫喊。
是我的声音。
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易欢坐在床边担忧地看向我。
我伸手一揽,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她也在小声哽咽。
胸腔中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似能传来阵阵轰鸣。
我埋首在她颈间哭泣,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并非惧怕死亡和老去的容颜。
余生漫长,我害怕她在最好的年纪承受着最不应该承受的苦难。
更害怕所有苦难皆因我而起。
一夜未眠,感受生命被病痛侵蚀的同时,感觉自己懦弱又无能。
她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愿意去过自己的生活。
于是我找到了多年没有联系的齐思思,拜托她跟我演一场戏。
齐思思一开始以为我疯了,没有同意。
直到我将病例摆在她面前,一向沉着冷静的她开口嘲讽了我很久。
最后以疯子两个字结尾。
演完一场戏,易欢没有相信。
可是数次之后呢?
信仁,最坚固也最脆弱,用相同的戏码,总是会分崩离析。
她问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非这么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