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倩倩僵了僵，眼中浮现出委屈与不忿。

她还想解释什么，回应她的却是“啪”的关门声。

9

爸爸又跑回了局里。

法医室，爸爸慢慢靠近，将我的那些器官放到了一张人脸模具里。

“玉玉，爸爸带你回家。”

“爸爸要把你打扮地漂漂亮亮去见妈妈，你一定好好给妈妈告状，说我是坏爸爸，等我过去一定任由她打骂。”

他的手不受控地颤抖，不是我的鼻子掉了就是我的耳朵掉了。

几天没吃没喝，他的身体虚弱不已，直直摔在了地上。

林队进来说，“子明你快住手，案子都没破，你这是要带玉玉去哪儿？”

爸爸挣扎着爬起来，“我们玉玉最爱干净了，她看到自己现在这样会不开心的。”

“我是个坏爸爸，是我没把女儿照顾好。”

“玉玉已经走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破案有我们呢，你好好平复平复。”

“玉玉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林队见他这样，只好叫人强行将他送回家。

爸爸去了地下室，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进去。

里面暗无天日，已经是五月末，还是阴冷无比，甚至还有蟑螂飞窜。

一行清泪顺着爸爸的脸颊滑落。

爸爸一定是想到，我最害怕的就是蟑螂。

他将我的东西一件一件小心翼翼搬了上去。

他让宋倩倩搬到楼上的书房。

宋倩倩不想。

“可是爸爸，里面放很多书，我的东西放不下。”

爸爸语气冷淡，“那些书自买回来你从来没看过一本吧，直接捐了吧。”

宋倩倩突然眼泪汪汪，“爸爸，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爸爸没有理她，直接将她的东西都搬了出去，然后将我的搬了进去。

爸爸将我寥寥无几的衣服晾晒好，一件件熨好又挂进衣柜。

我的遗照被摆放在房间里，爸爸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擦得干干净净。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补偿我吗？

还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呢。

活着，我拼命渴望能得到他的，哪怕是一点点爱。

可就是那么一点点他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