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鸡片抱着我的胳膊,小声问我:“我们不救佛跳墙姐姐么?”
救?
怎么救?
春天的夜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这些被买来的丫头,就是一群被困在猪圈里的仔猪,面对手持剔骨刀的屠夫,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可我们是人,不是猪啊!”她小声咕哝道。
被子下的手,越握越紧。
说得是啊,我们也是活生生的,和沈玉袖、李纾一样,活生生的、会喘气、会说话,有自己意识的人啊!
签了卖身契,我们卖身,卖体力还不够,还要连命也卖给他们?
凭什么啊!
我们是人不是猪,仔猪可以认命,我们不能。
李纾官职并不高,只是我们偏远小山城的县令而已。
便是这区区的县令,在这座被高山围困的小城,就成了那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满足,时常宴请一些过路的京官,巴望着能搭上一条飞黄腾达的顺风船,光宗耀祖。
端午前一日,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接二连三的天灾,终于引来了朝廷派出的钦差。
钦差一来,方圆百里的官宦都像闻着味儿的苍蝇般,赶来了李府。
酒过三巡,年轻的钦差大人陈暮,忍不住夸赞李府的厨子手艺好,便是比起宫中的御厨,也不遑多让。
李纾笑着搂过我的腰肢,捏着我的脸,大笑说:“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如果没有她妹子,咱们今日可吃不到这美味!”
陈暮看向我道:“那你这妹子可真是好手艺啊!”
一众赞许声中,我面无表情地推开李纾,“请容贱婢未诸位大人介绍这道菜的菜名——银针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