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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听到这道菜的菜名便怔住了,他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咀嚼,满脸疑惑,
“鸡片?那你这妹子可真是好手艺,这肉的口感吃起来细腻滑嫩,可一点不像鸡肉那么柴。”
陈暮的疑问,引得李纾脸色僵硬又难看。
他死死地瞪着我,生怕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谁让你多话的,滚下去!”
我滚下去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我那妹子,名唤银针鸡片。”
山城地处偏僻,能让钦差等一众高官眼前一亮的宝贝,李府上上下下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李纾与沈玉袖的‘菜谱’。
菜谱在钦差到达的前一天就定下了。
“你可是个有福气的,能伺候钦差大人,那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哦!”
嬷嬷说漏了嘴,可她以为我们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亦或是,就算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左右不过是几道菜,总不能翻了天去。
死一样的沉寂后,东坡肉抖着手从亵衣上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递给银针鸡片。
“...怎么死,我们总归是能选的吧?”
说着,她眼泪断线珠子似的,扑簌簌落下,砸在手背上,泅湿了衣袖。
银针鸡片正要接过,我按住她的手,“小傻子,我——”
她笑着打断我,“姐姐,我一点都不傻。”
“我知道你想替我去,可我其实并不怕死。”
我按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她说过,她盼着出栏,出栏了就可以见到爹娘了。
午夜梦回的呓语,她都在声声唤着爹娘,还没有和爹娘团聚,她怎么会不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