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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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方奕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认识吗。”

她并没有说这位律师姓什么。

贺律贺霜桦,在top律所有着不败之王的传说。

方奕还记得第一次见贺霜桦的样子。

那时贺霜桦刚毕业不久,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常捧着案卷钻研,异常青涩。

但她的眼镜中折射着光,那是一种锐利、无法被遮挡的光。

她会为了一个穷困潦倒的陌生人对峙公堂,为了正义不惜驱车百里以身犯险攻破乡镇悬案。

但这样一位气凌霜雪的大律师竟然是个恋爱脑,被神秘大小姐吊着谈了三四年,彼此连张合照都没有,甚至快为了那位花花小姐辞职当金丝雀秘书了。

她是方奕为了还积分债被强制绑定的任务对象,每次的心愿都是恋爱相关,方奕对此完全一窍不通。

属于是贺霜桦顾影自怜说:“好心疼玫瑰为情所困,白月光已逝,晚上都睡不好,我也难解心结。”

玫瑰是她对那位大小姐的爱称。

方奕认真建议:“好可怜,下点安眠药吧。”

这种画风截然不同的相处模式竟然能发展成友谊,两人各说各的,偶尔能说服对方一点,意外的很和谐。

“算是吧,”林舒星语气淡淡,“她和林家打过官司,有些水平。”

“还挺有缘分的。”

林舒星:“是呀,那是林家的律师团第一次输。”

原来是这种缘分。

方奕摸摸鼻尖,有些好奇,“是什么案子啊?”

不等林舒星回答,方奕的手机屏幕先一步亮了起来。

[贺霜桦]:不要签。

[贺霜桦]:不要答应。

一连两个不要,方奕指尖微顿,刚点开输入法,对面已经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林舒星单手撑在床上,掀起眼帘,盯着方奕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你们关系可真好呀。”

“喂?你还在林家吗。”女人清冷的声音穿透话筒,“我有事和你说。”

方奕下意识看了林舒星一眼,“嗯。”

“我现在去接你,发下地址,和林家说你要考虑一下,全权委托我做代理。”

“好的。”

卧室很安静,滴水声都能泛起涟漪,女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沉默中异常清晰。

方奕起身:“抱歉——”

林舒星闭上眼,身体重重陷进柔软的大靠枕,冷冷嗓音从唇边溢出:“协议不必考虑了。”

她眉心微蹙,声音逐渐压低,“我有洁癖,感情纠葛这种事,忍不了——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方奕挎包的手一顿,对少女突然的愤怒有些茫然,“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她有对象的,只是作为我的律师。”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林舒星微红的耳尖,语气放缓:“我也没有拒绝联姻的意思,只是,这种协议,还是得慎重点。不是针对你,我……”

不等方奕说完,林舒星已经径自将脸颊埋进枕头,女人的声音彻底模糊,变成嗡嗡声。

她那只白皙的手扬起来,像小提琴指挥家一样,不耐烦地挥了两下,意思是:快滚。

她主动选择了她,开出优渥的条件,甚至破天荒地默许了她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域。

结果呢?她竟然还要“考虑”?!

十八年来,她一直是被仰望、被讨好的存在——现在却要品尝这份冷淡与不确定。

越想胸口的闷意就越重,少女撇撇嘴,委屈得几乎想把方奕关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空气在匀速流动。

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女人的低头,隐约以为她已经离开,积压的情绪再也懒得压抑,猛地鲤鱼打挺坐起来,怒斥,“方奕你凭什么!”

方奕伸出的毛绒玩偶还悬在半空中,四目相对,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舒星的目光落在那只熟悉的毛绒小熊上,眼中的火苗忽地弱了几分。

那是她送给她的。

她抿了抿唇,假装不在意地瞥了方奕一眼,语气刻意冷淡:“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刚刚你换衣服的时候。”

林舒星眨眨眼,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伸出爪子步步试探:“你要还给我吗?”

“不是的,刚刚的话你好像没听见,我想戳戳你。但……我没洗手,也没消毒,所以试图让它喊你。”

方奕迅速缩回手,把小熊挂回包上,谨慎得像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

“协议是很重要的,我在这上面吃过亏,不得不慎重,希望你理解。”

“我会让律师结合我们的诉求重新拟一份合同,太细的条例无法答应,因为我可能会忘记,尽量满足吧。”

“此外,你不用担心我会传出什么绯闻,让你丢脸,在我的目标实现之前,没有任何感情方面的打算。”

“我不喜欢人。”

方奕低头摸了摸鼻子,躲开林舒星幽幽的目光,将手机递了出去,“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林舒星接过手机,指尖触碰到粗糙的外壳,扫了一眼屏幕——

屏幕上几处划痕清晰可见,各种小红点几乎要溢出来,是能逼死强迫症的程度。

林舒星的视线落下,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

方奕接回手机时发现她已经添加好了备注:aaa未婚妻。

聊天内容空空荡荡,林舒星率先发来一个表情包,端着大人的口吻:希望合作一切顺利。

“不要误会,只是为了提醒你,我们的联姻关系。”

联姻,听着就很商业化。

“好的,未婚妻。”方奕应下,顺手给她在繁杂的消息中添加了置顶。

未读消息的小红点像红毯似的,猫猫头像框一跃而起,跳至最上层,居高临下地睥睨众生。

林舒星的余光将方奕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更深几分,心情颇好地靠回抱枕,像猫一样软软陷了进去。

方奕从她的表情中解读出一种心满意足,和她头像的黑脸挖煤猫有几分相似。

屋子里依旧很暗,厚重窗帘隔绝了阳光,只有床头一盏落地灯散发出暖黄幽光,桌子上整齐排列着许多药瓶,恒温水杯上水汽氤氲。

少女安静垂眸时就像易碎的青花瓷娃娃,叫人怎么也联想不到“恶女”二字。

方奕的视线在那些外文药物上转了一圈,突兀地想起林岚的话。

如果那个男的是假意偷拍,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呢?

如果这不是林家,没有无死角摄像头,如果林舒星身边没有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如果那个男的暴起伤人……

打他一下而已,真是太便宜他了,不知道林家会怎么处理。

方奕想了想,戳开导师的莲花头像。

动手确实风险大,学院派该有学院派的做法。

系统花痴地从林舒星脸上收回视线,长吁短叹一番,悄悄把灯光调暗一点,探头探脑:【诶,一想到她活不长,就感觉好可惜。】

方奕打字的手一顿: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贺霜桦来得很快,低调的浅紫色轿跑缓缓驶入花园,管家特意吩咐过这是来接大小姐未婚妻的,可以开进内环。

二楼落地窗。

深蓝色窗帘拉开一道光,少女赤着脚静静站在窗边,晦涩目光静静注视着她们背影消失在花间,驶入远方的深绿。

低喃从唇边逸出,模糊不清,唯独最后两个音节被咬得极轻,又分外清晰,像软糖在唇齿间细细咀嚼,散发出某种隐密的甜腻。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