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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阳阳赶紧上前:“哎哟王哥,来了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呢?怎么,看上了新人,不理我们这些老人了?”

他转头对谢清使了个眼色:“你到一边去。”

谢清心想你人还怪好嘞。

他的视线环绕整间酒吧,想找找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和秦家往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该也有他们谢家的生意伙伴吧。

坏消息,并没有。好消息,有个帅哥。

以为这种把戏能唬着他,那他就放浪给秦霄看看咯。

谢清笑盈盈朝那人走去。

“帅哥,一个人啊?”

词虽老套,管用就行。

秦霄冷眼瞧着。

预想中的恐惧、害怕、慌张、不安……全都没有,更遑论找他求助。他就坐在这里,谢清看都没看他,说这“工作”适合他还真说对了。

他现在如鱼得水。

依秦霄看,别说赚钱了,就是这事不赚钱他“女朋友”都会做。

周围的朋友还在讲着话,说到一半,秦霄蓦然站了起来。

一卡座的人看着他。

“秦少,怎、怎么了?我刚说错什么了?”

秦霄笑笑:“没有,你们继续,我有点事,失陪一下。”

谢清和帅哥调风弄月的正在兴头着:“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呀?傻傻的。”

帅哥:“我……呵呵,看到你就忍不住笑。”

“一起喝一杯吗?”

谢清打听到了,船上没信号,也没有网,更不准带任何移动WIFI设备进来,除了核心工作人员,客人是没法和外界联络的。

他想借手机求救是没办法的。

但客人多数也只玩一两天,也就是说,邮轮并不一直停在海上。

如果能和人混熟,拜托客人传递消息出去……

帅哥红着脸,鼓起勇气问:“我听说你们这……还能点别的?”他暗示的往下看了眼,目光如有实质的流连在谢清的腿上。

谢清勾勾手指,帅哥贴耳朵过来。

“你悄悄的摸,别给我们老板瞧见了,我不收你钱。”

帅哥鼻血当场就流下来了,惹得谢清掩嘴大笑。

笑得正开心,阳阳过来了:“阿清,你该下班了,回房间去。”

谢清莫名其妙,凑到帅哥的腕表前看了眼表:“还不到十点啊?”

帅哥也急道:“我可以出钱请他加一会儿班。”

“不行,回去。”阳阳警告地拽了拽谢清,“别叫老板发脾气。”

谢清撇嘴:“好吧。帅哥,你明晚还来吗?”

男人已经找不着北:“来,来……”

“那明天再来找我哦。”谢清朝他飞了个吻。

从后台进入走廊,阳阳表情复杂地说:“你……你适应能力真强。”

完全没有按大佬给的剧本走……

谢清:“过奖。请问我是只能待在房间里,别的地方去不了吗?”

“对。”

“除非客人带我走吗?”

阳阳:“……对。”

谢清遗憾地回到了阳台舱,阳阳站在门口,关上门前对他说:“今晚还会有客人,衣服不要换。”

“哦?”

“晚上的客人很有钱,聪明的,就用点心。”

谢清坐到床上,腿一翘,春光无限,风情万种。

他笑着问:“帅吗?活儿好吗?”

阳阳:“……”

这是个祖宗。

他匆匆关上了房间门。

第47章第47章

谢清翻遍了整个舱房,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信息。

只有书架上摆着几本装饰用的厚重的硬皮书,他拿出来打发时间,在床上趴着翻看。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直到迷迷糊糊被一只手轻轻揉醒。

“嗯?”谢清低声应了一下,还未完全清醒,便感到有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动。”

嗓音刻意压得很低,听不太出来年纪。

是阳阳说的客人来了。

舱房里没有开灯,窗帘也紧紧拉着。黑暗中,谢清被轻轻戴上了眼罩,视线被彻底封闭,直到那人示意他可以翻身。

他伸手摸索,感觉到一张温暖的面庞,手指滑过鼻梁,终于停在了眼睛上——没戴有眼镜。

即便如此,谢清也知道他是谁,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客人,摸一次两万哦。”

那人呼吸明显加重了:“就这么迫不及待?”

谢清:“那不然,我先陪你聊会儿诗词歌赋,人生哲学?”话音刚落,客人的手已经不安分地剥下了他其中一边的袜子。

“把腰抬起来。”客人哑声吩咐。

谢清懒散地撇了撇嘴:“不要,很累。”

客人似乎不满他的反应,语气更加粗暴:“会不会伺候人?”

说完,客人像是故意羞辱似的用力撕下他的短裤,将纸钞塞进两瓣桃子的中间。

桃子饱满,轻而易举夹住了。

谢清眉头微蹙,声音带着些许讥讽:“我都看不到,万一你拿□□骗我呢?”他抬手要扯眼罩,想从这个不对称的互动中找回些控制感。

“老实点。”客人立刻拦住了他的动作,随即冷笑一声,“假的你也得认。”

随着客人的话音,他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一边是冷嘲热讽的羞辱,一边是那只不断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接过多少客人了?这里被多少男人摸过了?”

想玩这种是吧,谢清呼吸不稳,但冷笑着配合:“那我得……得数数。”

客人听了,情绪似乎很不虞,一巴掌拍在他软乎乎的臀部,不重却响亮。像是想让他记住些什么似的,带着几分快意,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舱房内。

谢清伏在枕头上,隆起的背像一只想要展翅而飞的蝴蝶。

客人嫌水蜜桃水太多,谢清闷声轻笑着让他尝尝,是甜的。说完桃子又被拍了。

“还笑得出来,看来是我太温柔了。”客人恶狠狠地说。话音刚落,猛地拽起他的后颈往下按,“来,用嘴。”

谢清仰起头,遮在黑布下的眼睛不知露出了什么样的目光,声音还是软绵绵的:“我不会,客人你教我?”

“不会,练练就会了。”

谢清的面颊被掐住,双手不紧不慢地勾住了客人的手臂,努着红艳的嘴唇笑着问:“那你不想先亲亲我吗?”

客人垂眸凝视着他,半晌,用力吻了上去。

这不像一个吻,反而像野兽分食猎物,客人的吻技野蛮没有章法,索取的欲望强烈的快要溢出。

谢清几次想引导他改变节奏,都被含住舌尖掠夺走了喘息的空间。

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客人才终于退出去,谢清大口大口呼吸,很快又被按住后脑:“张嘴。”

谢清声音略微沙哑:“……不要,很累了。”

客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他要耍赖,冷笑一声:“坏孩子。”

“嗯……”

“总要吃的,你说,用哪里?”

“哪里都很累了……”

客人又一次钳住谢清想偷偷解眼罩的手,把他重新按回床上,在腰下垫上一只枕头。

“累也受着。”

……

最终,客人塞给了他很多钱,能抵秦霄给他制定的业绩的一半。

结束后,谢清的双腿几乎不堪重负,腿心的皮肤都磨破皮了,泛着红肿,他委屈兮兮拽着客人衣角问:“明天能不带我去船上逛逛啊,我好想看海。”

客人淡淡地回道:“你房间的阳台就能看。”

“这里视野太低,我想坐北极星,就是那个摩天轮一样的透明移动舱,你船上有吗?”

客人沉默片刻,平静地回答:“不是我的船。”

嘴也很硬,谢清哼道:“好吧,有没有嘛?”

客人不说话,静静抚摸谢清的脸。

谢清微微偏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重咬一下,再给颗甜枣,温热的小舌轻轻舔过:“你如果带我去,明天晚上,我就让你……”

他在客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客人某处又有了显著变化。

“明天再说。”

客人并没有顺势继续,站起身支着帐篷走掉了。

但谢清知道他会答应的。

果然,第二天客人白天就点他出来。

阳阳带来了一套崭新的墨绿色旗袍,说是客人吩咐的。谢清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换上。

衣料上精致的盘扣系得整整齐齐,勾勒出他清瘦但不单薄的身形,像一株青竹站在那里,叫阳阳都看呆了一会儿。

阳阳引谢清到了餐厅。

餐厅人很少,谢清一进门就看到坐在角落的秦霄。

他抬了抬眉梢,正要走过去,阳阳却指向另一桌:“客人在这边。”

那一桌坐着个陌生中年男人,跟帅完全不沾边,甚至有点畏畏缩缩的,看见谢清,僵硬地点点头:“过来吧,今天带你逛一下。不过切记,只能跟在我身边。”

说起话来都没什么自信。

谢清瞄了秦霄一眼,嗤之以鼻。

请演员都请这么菜的。

不过既然他要演,那自己就配合吧。

谢清坐到了男人身边,挽上男人胳膊:“我今天好看吗?”

男人如遇洪水猛兽般抽出胳膊,马不停蹄转移到了对面座位。

“白天在外面,你安静跟着我就行,别触碰我,也少和我说话。我自有我的安排。”

谢清笑着:“说啊,我好看吗?”

男人哽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往角落瞥,瞥到一半刹住,低头掩饰。

“……”

他极其小声了说了句话。

“什么?我没有听清。”

上菜的服务生救了他一命,男人匆忙拾起餐具:“吃饭,先吃饭!”

吃完饭男人带他去坐升降观景台,电梯那么大的空间,男人站的离他远远的,好像谢清是什么洪水猛兽。

观景舱升到最高点时,谢清看到了远处的城市,最高的标志建筑物让他一震,邮轮所处的地理位置居然已经在国外的海域了。

他终究还是被带出国了,不过幸好不是那个鸟不拉屎的战乱国。

谢清打量缩在角落的男人,眼神又往下瞟了瞟。

秦霄站在甲板上正默不作声看着,这么高的距离,他已经在人群中化为一个小点,但谢清就是知道他肯定在看。

“你为什么不靠近一点呀?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谢清轻声问“客人”。

“不、不用了。”男人对着玻璃说。

“是因为害羞嘛?”谢清笑着走上去,两条手臂交叠着,慢悠悠搭上了男人的左肩。

男人反应极大:“啊啊千万别碰我我惜命,别碰。”

他条件反射地抡起肩膀划了个半圆,用力撞开了谢清,谢清被他撞的向后踉跄几步,脚偏偏一崴,摔到了地上,他干脆用头故意磕了一下玻璃舱。

“啊……痛!”

男人大惊失色,冲上去扶他:“你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很快观景舱被勒令降下来,舱门一开,秦霄两三步走近来查看谢清的额头。

那撞了谢清的男人快哭了:“秦秦秦少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他他……”

谢清揉着有些发红的额角,眼中噙着泪水,他是真的哭了出来,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些许撒娇:“客人,您也不用这样讨厌我吧?既然如此,您晚上还是别来找我了。”

男人满头大汗想要解释:“不是,我我我……”

秦霄突然冷冷打断:“你走吧。”

男人连忙拔腿开溜,匆忙逃离此地。

秦霄走过来提起谢清的胳膊,语气刻意剥离温度:“行了,别装了,起来。”

“我不。”谢清甩开他。

“演够了没有?早就认出是我了吧。”

谢清闷声不响,依旧扶着额角低着头。

“你不起来那我走了。”

“你走吧。”谢清终于抬起头,眼神冷得像一池湖水,脸色比之前苍白许多。

秦霄一愣,迅速蹲下身又检查了一遍谢清的脚踝,发现它已经肿了起来,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上来,我背你。”

谢清这才窸窸窣窣爬上他的背。

秦霄稳稳地背着他,带他回到房间,准备为他上药。谢清试图自己动手,伸手去拿药膏,但秦霄却无视了他的诉求,将药膏倒在掌心,轻轻揉开,开始在他的脚踝上涂抹。

过了会儿,谢清低声说:“我想去泳池。”

秦霄皱了皱眉:“不行,那人太多。”

“那去游戏厅,来的路上我看到了有。”

“不行,你脚扭了,没有合适的游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谢清加重了语气中的失望。

秦霄沉默了一会儿:“去看表演吧,我叫人拿节目单过来。”

谢清挑眉:“不能现点吗?”

“那你说吧,想看什么,我叫演员准备。”

药涂好了,谢清轻轻将腿收回一点,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涂抹好的脚踝,虽然有些肿,但舒服了不少。

秦霄打开水池洗手时听见身后说:“我要看歌剧魅影。”

他停顿了一下,擦了擦手,回头看着他,眉梢微微抬起:“怎么,暗讽我操控你了?”

谢清懒懒地笑了笑:“才不是,单纯想看这个而已。”

演员收到临时通知,准备了一个小时。因为道具不齐全,有些场景选用了投影的方式。

谢清坐在观众席正中央有些昏昏欲睡,秦霄倒是在旁边端端正正,好像在听报告会。

表演厅是开放式的,船上的其他客人也陆陆续续进来观看。谢清有些困倦,脑袋微微发沉,正打算闭目养神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招呼。他懒洋洋地回过头,视线对上一张陌生的面孔。

想了半天想起来是昨天酒吧里那个帅哥。

“好巧啊,又在这里遇到你。”那人笑得欢喜。

谢清轻轻眯了眯眼,没太在意,秦霄回过头,扫了一眼那个帅哥,嘴角扬起一丝假笑:“船就这么大,遇到没什么稀奇的。”

帅哥:“谁说的?这儿超大的!能偶遇超有缘分的!”

秦霄头一次被夸自己的邮轮大却没什么高兴的感觉。

帅哥热情地对谢清提议:“我请你吃冰淇淋,你喜欢什么口味?”

谢清刚要开口,秦霄却抢先:“他想吃,我会给他买。”

谢清眯眼一笑,立刻闭了嘴,转而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无可奈何。帅哥现在才完整打量了秦霄一眼,疑惑地问谢清:“他是你的……?”

“客人。”

“男朋友。”

两人异口同声。

秦霄转头看向谢清:“我没同意过分手。”

……这话似曾相识啊,他的前几任好像都说过一模一样的句子。

谢清已经学会了一个万能的统一回答:“是吗?我失忆了,你说了不算。”

帅哥打量了两人一会儿,下定决心:“原来是前男友啊,别理他,跟我走吧?”

这时候舞台上正表演到高潮,女演员开始持续飙高音惹来喝彩无数,而背景投屏花了一瞬间,接着,有一串符号出现在中央。

「()」

谢清猛地站了起来。

秦霄脸色很差,语气隐含威胁:“你确定要跟他走?”

屏幕变幻成了:「Phantom到此一游''''」

台下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还有人因此发笑,不过他们没太在意,大概就是投屏的电脑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要不就是幕后工作人员太无聊了小小恶搞一下。

没一会儿文字消失了,一切回归正常。

谢清回神,看看帅哥又看看秦霄,不知道他俩刚才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人莫名其妙开始针锋相对。

他重新坐下来挽住秦霄:“霄哥哥,那个演员唱得真不错啊,一会儿你带我去后台见见好不好呀?”

轮到帅哥脸色变差。

微笑重新回到秦霄嘴角:“可以,如果从现在起你不再和他说一句话的话。”

谢清看了帅哥一眼,朝对方歉疚地笑笑,挥手。然后转回头,靠在秦霄肩上目不斜视看起了表演。

秦霄抚摸着他的头发,笑意更明显了。

谢幕后,谢清迫不及待冲去幕后。

但到了以后,环顾着所有陌生的演员、工作人员,又很是无措。秦霄问:“在找什么?”

“哦,演phantom那个演员呢?想找他要个签名。”

秦霄停顿了两秒:“你看上他了?”

“没有,怎么会?我……咦,这台电脑是用来投屏的吗,刚刚是谁在操作啊?”

他好像对电脑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暂时抛下了男演员。

“电脑怎么了?”秦霄问。

“里面有几个不错的游戏。”谢清随口说。

很可惜在幕后待了十几分钟,谢清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遇到“可疑”的人。

那真是个巧合?

秦霄没让他见到男演员本人,自己帮他要来了签名。

谢清抱着那台电脑问:“可不可以借我带回去?里面的游戏很好玩。”

秦霄接过鼠标,断开了内部的网络,点选忘记密码。

“啊,可是那个游戏要联网才行!”谢清晃着他的胳膊撒娇。

秦霄:“你玩的时候我陪你。”

谢清撇撇嘴。

算了,有比没有好。

晚上“客人”又来了,还是蒙住了谢清的眼睛。

谢清想拉下眼罩,又被攥住了手腕。

“我想看海……”他说。

“不行。”

蒙着眼睛的感觉很不好,让他想起和连忆心在一起的一些碎片记忆,连忆心喜欢玩的花样很多,蒙眼窒息性。爱也是其中一项。

而且他怕黑。

昨晚在阳台上,有一些外部的光线,今天窗帘被拉上了,黑漆漆的。

“摘下来……!”

这次谢清无论如何也不配合。

秦霄终于还是扯下了眼罩:“看我。”

谢清扭过脸去,但很快受不了的抓着秦霄的后背叫出来,下巴被钳着转回来。

他抿住了嘴唇,发出细碎的呜咽,迷糊间催促了一声。

秦霄把他翻过去,抚摸着他后背的骨骼,全程一声不吭,眼底却染着浓重的疯狂。

谢清的发丝晃动,攥着旗袍衣摆,断断续续地问:“明天、可不可以,不穿这个了?很紧,很累的。”

“不行。”

除了这两个字他好像没别的可说。

谢清置气,咬着枕头一点声音都不肯出了。

秦霄用手指拨开枕头,伸进他嘴里,还威胁:“你要是咬,我就弄进去了。”

谢清害怕他不分轻重,才没一口咬下去。

后半夜秦霄抱着他一同入睡,谢清被风声给吵起来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下过雨,阳台上积了一厘米深的雨水。

水漫到房间里来,地毯都湿了大半,谢清看见随手扔在地上的电脑时一个激灵,跳下床抱起来拿被子擦拭。

突然他听见半空中有引擎声,探头一看,居然是直升飞机,正朝着这艘邮轮飞过来。

谢清第一反应就是,那是来救他的!

他光脚淌着雨水跑进阳台,半个身子探出去,就差扬起一面小旗子挥舞呼救。

“嗒、嗒。”一双鞋踩着雨水来到他身后,将他从后搂住。

“在看什么?”

谢清僵硬地回头,秦霄也醒了,没戴眼镜的他长相和秦屿很相似,可微笑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架直升机吗?别误会,不是来救你的。”秦霄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给我那蠢弟弟传递了消息,让他找到了这里。不过,我不会让他找到的。等飞机到了,我就带你走。”

原来是来转移他的!谢清闭了闭眼睛。

秦屿知道了这个地方?对了,一定是phantom告诉他的,果然,白天的那个信号不是巧合。

Phantom一定是发现他不回消息,甚至手机已经报废了,所以预料到他出事。

直升机过来的时候,谢清紧紧抱着那台电脑,故作轻松道:“路上很无聊欸,总能让我打游戏吧。”

秦霄看了那电脑几眼,明显有点怀疑。

谢清把电脑丢进他怀里:“帮我拿着。”

然后转身在床头柜拿起秦霄的眼镜,替他戴上:“好了,走吧。”

秦霄推了下眼镜,最终没有提出异议。

第48章第48章

直升机没飞太久,落地的时候谢清被带进了一辆房车,车上只有秦霄和他两个人,还有一条狗。

一条黑色金毛,不怕生,两人一上来它就高兴的直扒拉人,眨巴着热情又期待的眼睛对谢清吐舌头,秦霄说:“送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是说自己待着很孤单吗。”

谢清有点意外:“你还知道我生日?”

“嗯。前年你的生日宴,谢家为你办的很热闹,我也收到了邀请函。”

前年的日子,亏他还能记得住。

“不过你没来吧?”谢清说,“当时肯定在骂我骄奢淫逸。”秦霄这种工具主义的人一定不办生日宴,要办也是办成商业交流酒会。

“没有。”秦霄低头否认。

“谢氏的那个养子啊,成天玩物丧志,一点出息也没有,你的眼光未免太差了。”谢清惟妙惟肖模仿着秦霄当初的语气,“这话谁说的?”

秦霄厚着脸皮说:“嗯?你记错了吧,我说谢氏的养子天真可爱,一点缺点也没有。唯一的缺点是眼光太差,看上过秦屿。”

谢清“哼”了一声,不与他计较旧事了。

小金毛上来拱谢清的手,谢清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知道我孤单是谁害的,你早点把我放了不就行了。我除了去年,哪年生日不是大操大办特别热闹啊,今年落的这种下场。”

秦霄沉默了一会儿,转开了眼睛:“我也不想。”

过了一会儿他转回来认真地看着谢清:“你真的一次也没有考虑过我吗?”

谢清已经从房车的冰箱里发现了蛋糕,自顾自拿了出来。假装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抑或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价值。

秦霄接手了蛋糕,又拿出一根蜡烛点上:“你许愿吧。”

谢清想也不想地:“我的愿望是不想穿这个破旗袍了。”说完呼地吹了火。

秦霄:“不行,换一个。”

话音刚落,谢清就把刚切下来的奶油往他脸上抹,不是玩闹,完全就是生气,秦霄由着他涂了自己一脸,眼镜片上都沾到一些。

但在奶油的遮挡下,他觉得谢清生气起来也格外鲜活,好看的要命。

好看从来不应该是他衡量伴侣的价值取向,但谢清眼睛一横,脸颊一鼓,或者笑一下,他就分不清什么才是合格的标准。

狗子一跳一跳的扒拉桌子,想尝一尝蛋糕,脑袋被秦霄按下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像一条尝不着蛋糕的狗,明明近在咫尺,但就是没有上桌资格。只是和性格乖顺的小金毛不同,他野蛮的把蛋糕夺进嘴里嚼碎,吃干抹净,品尝了个彻底。

是一块香喷喷的小蛋糕,很好吃,也很爱生气,他舍不得糟蹋,也舍不得放手。

所以小蛋糕现在都还生着气。

秦霄想了想:“不穿这个也行,明天给你买蛋糕裙。要么你什么都别穿。”

“小蛋糕”扔下蛋糕铲:“好吧,反正生日愿望都不灵的,我人生中第一个愿望就是想要个家,至今也没得到。”

秦霄从脸上抹下一块奶油放在舌尖舔了舔,这种甜腻的东西他不喜欢,他俯身去尝谢清的嘴唇。

这个甜津津的,他就很喜欢。

谢清撇开他不给他亲,他就顺着下巴亲到到锁骨,突然伸手勾出一串项链:“这是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项链尾端挂着的那枚铂金素戒指,不久前他在秦屿手上见过一模一样的。

他当时告诉自己,是傻X弟弟在傻乐观而已,谢清怎么会收。

谢清明明不爱秦屿了。

秦霄扯下了戒指,推起三角窗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

谢清勃然大怒,抬手给了他一耳光,然后冲了出去。黑色金毛犬不明所以,也跟着谢清跑出来,在他腿边打转,嗅来嗅去,好像以为这是什么游戏。

外面都是草丛,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清,谢清瞪着追出来的秦霄:“你给我找!”

秦霄抱起他,把他放在车梯上:“你脚踝还受着伤,别乱动。”

谢清气鼓鼓地:“找不到你就去死吧!”

狗狗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在附和谁。

“就那么重要?”秦霄望着他,手上的力道也不觉加重了。谢清不甘示弱地回瞪。

半晌秦霄低头了。

他进了房车拉开抽屉,默默拿出手电回去草丛里翻找。

金毛又去桌子上扒拉蛋糕,这次没人按头,它终于够到了,居然没吃,叼着底下的硬托盘过来找谢清。

谢清接过来,把切好的那块喂给狗狗:“还是你乖。”

金毛超级开心,“汪汪”又叫了两声,尾巴摇成螺旋桨。

秦霄忽然开口:“其实我知道你离开谢家的原因。”

谢清喂蛋糕的动作一滞:“你知道?”

不应该吧,难道谢呈冰有什么大动作?

谢清胡思乱想之际,秦霄回头看他:“你在谢家过得不好,是不是?”

谢清无语地闭上了嘴巴。你知道个屁。

“你想要个家,我愿意给你。你愿意继续和我交往吗?”

谢清翻了个白眼:“你拿什么给?”

秦霄没有回答,低头继续翻找,一时间只有草丛沙沙作响的声音和虫鸣。狗子吃完了蛋糕,兴奋的绕车一圈,然后跑去看了看秦霄在干嘛,很快就觉得无聊,回到谢清身边。

谢清伸手摸了摸狗头,它黑色的皮毛在手电下油光水亮的,吐着舌头把嘴咧的很大,笑得开心。

秦霄摸到了戒指,攥在手心里,在谢清的催促声中继续假意翻找。

“对你来说什么是家?”秦霄问,“血缘,生活住所,稳固的情感关系,法律界定的契约与责任,心灵的港湾?”

谢清伏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抬头看月亮:“我也不知道。”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也许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走到哪里,犯过什么错,喜欢过什么人,见过什么美景,许过什么心愿,他都照单全收不离不弃爱着我?”

秦霄再次回身定定看着他。

谢清却又摇摇头,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内心有一片难以填补的空缺。

从福利院被接到谢家以后,生活丰裕殷实,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因为不是继承人,出柜也出的很顺利,想谈恋爱更不缺帅哥。

但重新思考和谢呈冰的关系以来,心里的不安就日益渐深,似乎一遍遍被强调着很多东西原本都不属于自己。

秦霄认真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找。”

谢清的视线从遥远的月亮移到他身上,心念微动。

“为什么呀?霄哥哥,你不是个商人嘛。追求我是很没有性价比的事哦。”他又拖着懒洋洋的腔调,好像问得漫不经心。

秦霄刚要说话,两人共同注意到远处的光源。

有车在向他们靠近,不止一辆。

秦霄皱眉:“先上车吧。”

谢清却期待地跑出来,眯着眼睛迎着光看。

可当车上的人下来,他看清了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轮廓,期待的笑容敛了回去。

来的人不是他预想中的任何一个,而是连隐。黑衣打手们迅速把他和秦霄包围了起来。

秦霄警惕地过来挡在谢清前面。

这老东西鼻子真灵。

谢清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向那个坐轮椅的人:“连叔叔,好久不见啊?上次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夜色下连隐深邃的面庞显出几分阴森:“好孩子,是我小瞧你了。但你如果足够聪明,现在最好的行为是求饶而不是挑衅。”

秦霄低声问:“你的仇家?”

谢清嘀咕:“是他先动的手,我还击一下罢了。”

连隐手一抬,黑衣人冲了上来,秦霄卷起袖口:“你先上车,锁上门,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开。”

不用他说谢清也知道,匆忙回到房车里,看着秦霄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但他很快做出形势判断,秦霄是绝对来不及赶回来了。

他想把小金毛给抱回来,但这狗子是真的傻,这种时候还以为在玩呢,乐呵呵跑去绕着轮椅转圈。

眼看黑衣打手要冲过来,谢清一咬牙拉上了门,迅速反锁。

秦霄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也不是专业打手,很快就被连隐的人撂倒。黑衣人在连隐的授意下对他拳打脚踢。

谢清透过窗户看见,大骂连隐:“他跟你又没仇,你犯什么病?他是秦氏继承人!你得罪他,还想不想回国混了?”

连隐轻笑:“出来吧孩子,你忍心看你的新男朋友挨打?”他示意手下过去砸窗。

秦霄咬牙护着头部等关键部位:“别出来!”

连隐蔑了地上一眼:“哟,你倒痴情。”

房车的玻璃是双层防弹玻璃,很牢固,黑衣人手上没工具,但威胁地踹上两脚,气势也足够骇人。

连隐:“你躲在里面又能躲多久?现在出来,我还能叫人别打死他了。”

谢清不明白秦霄怎么还能得到“痴情”这种评价来,他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他打开电脑尝试联网,车上有移动wifi,他找到了背后印着的密码,迅速登录。

连隐让人搜一搜秦霄身上有没有钥匙,这时候小金毛好像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吠叫了两声,挡在了秦屿面前。

连隐一个眼神,黑衣人举起棍子就要打狗。

“等等连总,”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从连隐身后走出来,“不如用这狗的命,唤醒一下里面那位的良知呢。”

连隐笑了:“还是你心眼坏。”

谢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大骂丧心病狂。

他撇了眼窗户,一下子认出来那个提议的男人的脸。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对象,哪怕是帅哥,他也不常能记住,但这个男人谢清记得很清楚,因为他记仇。

是连家的家庭医生,那个麻醉师!叫……袁家文!

谢清:“袁医生,又是你!你究竟是不是医生啊?我看你像禽兽。”

袁家文走到窗户底下,发出爽朗的笑声:“谢先生居然还记得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他拎起金毛的狗爪子挥了挥:“你也听到啦,开门自己出来吧,不然你的狗狗就要去见上帝啦。”

他从兜里掏出一剂针管朝谢清晃了晃。

“袁家文你给我记住。”谢清咬牙切齿,同时迅速操作着电脑。网连上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屏幕就弹出了一个熟悉的对话框。

Phantom!!谢清头一次觉得这个话痨技术宅如此亲切。

【你那里信号好弱,具体位置在?】

Phantom也不多说,一上来直奔主题。

很好,不用解释了。

谢清快速敲打键盘:【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描述一下周围。】

描述完,Phantom:【别急!秦屿就在那个附近,我导航他现在找过去!】

谢清:【现场有危险,让他带人。】

Phantom没有再回复,也不知道到底还要多久。

袁家文已经让黑衣人控制住狗子,把针对准了狗狗后脖子:“想好了吗小漂亮?”

谢清不理他,在蛋糕旁边看到了秦霄的手机,抓起来就给谢呈冰拨去电话。

谢呈冰几乎是秒接。

冷冰冰一声“喂”让谢清脑子短暂卡壳,闪过的第一念头居然是:“哥你……和秦霄的关系居然这么好吗?”秒接秦霄的电话??

谢呈冰听见是他,呼吸顷刻急促起来:“你在哪儿?!”

谢清说了个地方,末了也不太肯定:“大概吧……A国我不熟,哥我现在正在被连隐找麻烦,你救救我,呜呜。”

他恍惚间想,自己最熟练的事还是向谢呈冰求助啊。只要遇到大事,总觉得他哥会摆平一切,所以现在也无比任性地在求助:“外面现在……啊!”

打手又踹了房车一脚,车身在晃,吓的谢清一抖。

他看向窗外,小金毛不知道怎么了,已经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袁家文你……”

远处亮起双闪,连隐的人警惕地看过去。

谢清也跑过去扒在窗口用力地看,祈祷会是救兵。

数十辆车气势磅礴的疾驶过来,风驰电掣的下来一群男人,步伐矫健利落,反将连隐的人合围起来,不多会儿,秦屿从那些人之中走出来。

他也是有备而来,原本以为要对付的是秦霄,不想秦霄的人一个没见到,对上连隐。

连隐眉头一皱。

袁家文退回他身边:“啧,小漂亮有点走运呢。今天似乎不宜抓人。”

连隐心中盘算了一下利弊,做出决定:“先撤。”

秦屿已经注意到房车,冲上前,透过窗户看见了谢清:“宝宝!你没事吧!”

谢清拧开车门迅速跑了出去,秦屿张开怀抱,不想老婆擦身而过,再一回头,才发现他哥还躺在地上。

秦屿看到秦霄这副惨样居然有点想笑,可是看到谢清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上都有刺眼的痕迹,又笑不出来了。

谢清:“喂,你没事吧?”他转头问秦屿,“你带没带医疗人员啊?给你哥看一下,别是骨折了。刚那些人打的很重。”

秦霄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迹,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清,觉得也没那么疼:“没事。”

谢清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半晌递上手掌:“还能站起来吗?”

秦霄原本就要自己起身,但就像嗅觉灵敏的野兽迅速发现了猎物的弱点——谢清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见状他捂着胸口闷声咳了咳,很惨的样子,微微颤抖的手刚要牵住谢清,被秦屿插入两人中间打断了。

秦屿觉得他们气氛不对:“宝宝,是不是这家伙把你给绑架了?这些天他对你做了什么?居然还逼你穿成这样……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秦霄冷冷觑了他一眼。

谢清看他说的煞有介事,觉得有点好笑:“干嘛?你还能大义灭亲啊?”

秦屿一脸严肃:“没错!”他看向秦霄,要不是谢清在旁边,他很想也上去补两脚。

“喂,你对我老婆都做了什么?”

秦霄扬起嘴角:“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你!”秦屿红了眼睛,再也忍不住一脚往秦霄腹部招呼了过去。

秦霄闷哼一声,他眼镜早在刚才就掉在地上被碾碎,此刻锐利的眼神再无遮掩,狠狠瞪向弟弟。

“够了!”谢清沉着脸拉开了秦屿。

秦霄已经起身,谢清一回头,就撞上他深邃的眸子:“刚才是不是吓到了?抱歉,是我大意。”

谢清摇摇头:“你……你真没事?”

“没事,不然你帮我检查一下?”

秦屿没好气:“说什么呢死变态,有问题找医生去。”又对谢清说,“宝宝,他绑架你,挨打也是活该。”

谢清看了看停在林子里的汽车,秦屿带来的人全都安安静静原地候命。

他问:“我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秦屿:“没有啊宝宝,我听说咱们爷爷住院了,本来想去看他老人家的,一打听说是你人丢了,是被秦霄这家伙带走的,连爷爷都在找你,还问我秦霄去哪儿了。”

“咱爷爷?你是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一点。”秦霄讽刺。

谢清心下明了,谢呈冰应该也还不知道爷爷要送他走的事,宋群对外肯定说是秦霄的锅。

秦屿除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谢清:“宝宝,走,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等一下。”谢清表情有点古怪。

回家,他现在可没办法回家。

可是又怎么和秦屿说?他和谢呈冰搞在一起被爷爷发现,爷爷气得要把他送走,所以他回不了家?

没法说。

谢清只能含糊地:“……这里挺好的,难得出国,我要好好玩一阵,你不许告诉爷爷我的下落。”

秦屿:“啊?”

谢清忽然想起谢呈冰,他有点后悔打那个电话了,又冲回房车拾起手机,一看屏幕上已经满屏幕他哥打回来的未接。

他再次拨过去。

谢呈冰一开口就说:“我现在就过来找你,等我。”

“不、不用了哥,危机解除了!”谢清说。

他犹豫了不到十秒钟就做出了决定。

不告诉谢呈冰爷爷的决定。

……就这么让谢呈冰冷静一下也挺好的。

“哥,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谢呈冰:“还在住院,每天都问起你来。”

“其实我就是觉得在家太压抑了,才决定出国散散心。你不要告诉爷爷我在哪儿啊,就说我和秦霄在一起,很长时间都不打算回去,叫他放心。”

“很长时间不回来?”谢呈冰语气凝重,“谢清,你再说一遍?”

在谢清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情也骇人:“是不是秦霄用什么威胁你?”

谢清故作轻松:“不是,我看上他了。至于我们俩的事,已经过去了,正好趁这个分开的时间,你也好好想清楚吧。”

秦屿钻进了房车里:“宝宝,你在给谁打电话打这么久啊?”

谢呈冰听出了秦屿的声音,语气更加可怕了:“你不是说和秦霄吗?他为什么也在?”

谢清:“呃……我们三个在一起。不说了啊哥,我挂了,别担心我,好好上班好好照顾爷爷,拜拜!”

谢清飞速说完挂掉了电话,仿佛再多讲一秒,谢呈冰的寒气就能顺着电话线化为冰锥制裁他。

“和你哥?”秦屿原本是担心他和哪个野男人打电话才过来听,得知是谢呈冰,下意识要松懈,可马上又想到谢呈冰才不清白,比野男人还糟糕!

他难以抑制的嫉妒发酸。

“宝宝,刚才听你说想散心?我带你去散心啊,我这就叫人订酒店,别住这破房车。”

秦霄从后面走进来,扯着秦屿后颈往后拉:“别碰他。”

秦屿怒目而视:“我碰我自己老婆,你少管闲事。”

谢清:“都出去,这么点地方全挤进来干嘛。”

秦屿跟腔:“就是,这地方真小,坐都走不下,宝宝快点跟我走吧。”

谢清确实不打算住这儿,他把电话扔还给秦霄,就跟着秦屿走出去。

秦霄看了看桌上空了的蛋糕盘,有些失落地望着谢清:“他一来,你就要把我扔下了吗?”

秦屿嗤笑:“什么叫把你扔下,你谁啊你。”

秦霄拉住了谢清的胳膊:“他问我是谁,你说呢?”

谢清不习惯他这黏黏糊糊的样子,挣了一下:“你脑子这回真受伤了?”

秦霄:“没有受伤,我是在问你要名分。”他干脆把谢清拉进怀中,力气出乎意料的大,“睡了我这么多次了还不想负责吗?”

秦屿一怔,而后当场炸了:“你说什么?你们……你们睡了,还很多次?”

他看架势就要冲上去再揍秦霄一拳:“宝宝,是不是他强迫你?肯定是,秦霄你这个人渣!”

谢清不想他们再无谓的争吵打架,干脆抛了句重磅炸弹:“不是强迫,自愿的。可以安静了吗?”

一句话,果真叫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过了半晌,秦屿颤声:“自……自愿?宝宝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喜欢他呢?你看清楚了没有,虽然他和我长得是有点像,但他不是我啊。”

秦霄内心也不平静,平复了一下,表面淡定:“从年纪逻辑来说是你长得像我。”

谢清烦躁:“好了好了!吵的我头疼。我问你们,你们谁去给我调查一下刚才连隐边上那个医生,他叫袁家文。”

秦屿不知道他说哪个医生,但连隐身边当时的确有个俊秀的青年:“宝宝你查他干嘛?你又看上新男人了?”

谢清瞪他。

秦霄却明白是因为小金毛的事,那只狗不知道是被弄晕还是弄死了,还被那个医生一起给带走了。他看得出谢清很喜欢那条狗。

他立刻说:“我叫人查,你想对付他?”

“我和他有旧仇。”谢清说,“本来都要把他忘了,这回自己到我眼前现。”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听是有仇,秦屿也拍胸脯保证:“宝宝交给我,我帮你教训他。”

“不用你帮,我要亲自教训他。”

谢清眼尖,忽然瞥见秦霄口袋里坠出来一截银链子,不就是被他拽断丢出窗外的戒指项链吗?

原来早就找到了,揣着装模作样。

谢清伸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还给我。”

秦霄下意识一摸,这才发现东西漏出来了。秦屿也认出了项链:“好啊你,我和宝宝的戒指怎么在你身上?”

他一把夺过来,发现项链已经断了:“混蛋!”

谢清扶额:“我累了,我要休息。”

秦屿立即放下了恩怨:“宝宝,酒店订好了,我们这就过去。”他瞪着秦霄,“你不准跟上来。”

秦霄皮笑肉不笑:“我可不放心把他交给你。”

秦屿:“是吗,那想听墙角随便你吧。”

这话似乎让秦霄激发了不好的回忆,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但很快,他又借着调整眼镜的动作将情绪隐藏了下去。

上回是他自己没想明白,才叫蠢货吃尽便宜。

这回就不好说了。

第49章第49章

秦屿把住处安排在棕榈海滩附近的一间五星级酒店,给自己和谢清订了一间大床房,没管秦霄。

酒店地处A洲热门旅游景点中心,好在现在是淡季,过去办入住的时候,秦霄微笑着问前台:“还剩下多少空房间?”

前台:“不多了,单人间还有三个,其他都满了。”

秦霄笑意更浓:“我全订了。如果有旅客退房,也帮我订上。”

秦屿跟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钱多没处花是吧?”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谁才是白痴。

谢清对大床房很满意,对秦屿说了声:“谢谢。”然后把他人往外一推,门一关。

秦屿呆滞:“宝宝,放我进去啊,我也住这里啊宝宝。”

“你自己找别的地方。”

秦霄微笑着刷卡进了隔壁房间,顺便扬了扬手中另外两张房卡,然后也把门关上了。

秦屿冲上去拍门:“混蛋!你……”

门倏地又打开,秦霄依在门框上:“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秦屿:“废话,我老婆生日。要不是你这混蛋把他绑架走了,他现在就在开开心心和我庆祝了。”

在房车里他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奶油和蛋糕礼盒,那么简陋,秦霄也好意思提。

秦霄:“嗯,所以你没准备礼物吗?”

秦屿狐疑地退后一步打量秦霄:“当然准备了,不过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本来想进了酒店,气氛烘托一下,再把东西拿出来的。

秦霄:“他有想要的。”

“什么?”秦屿更警惕了,“有的话,你肯告诉我?”

“我的礼物他不肯收。”

秦屿笑了:“这是当然的,算你有自知之明。”

秦霄接着说:“但我也想要他开心。”看上去倒是很真诚。

秦屿忖度了一会儿:“你说说看。”

……

打发走愚蠢的弟弟,秦霄进屋先冲了个冷水澡,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心思处理。闭着眼睛淋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

“谁?”

“先生,您要的医药箱。”

“我没……”秦霄声音一顿,关了水,围上浴巾就去开门。侍应生笑着递上装着碘伏、止痛片、消毒酒精、医用纱布的箱子。

“是谢先生叫你送的吗?”

侍应生不知道,只说:“隔壁房间打电话替您叫的。”

秦霄笑了,接过医药箱叫他等等,回屋里取出一笔不菲的小费:“给隔壁房间回电,就说我看起来伤得很重,像快死了。”

侍应生:“……要给您叫救护车吗?”

“不用。”

过了半个小时,谢清才慢悠悠上来敲门:“死了吗?”

秦霄冲凉水冲的伤口都发白了,打开门,浑身湿漉漉冒着冷气:“你来了。”

谢清皱眉:“你身体素质很好嘛,药也不涂,衣服也不穿。”

“涂不到。”秦霄说,“都在背上。”

叫个服务生是很难的事吗?谢清冷哼,对秦霄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不过念在这伤也是为他受的,没有戳穿。

谢清自顾自走到沙发边坐下,秦霄非常自觉地捧着药膏坐到了他身边。

谢清的指尖碰到秦霄背部的皮肤,体温不太正常,他蹙了下眉心:“你不会是拿凉水洗的澡吧?”

“我有那么傻?又不是秦屿。”秦霄声音都带了点鼻音,闷闷的,他反手握了一下谢清的手,感觉到对方传导进掌心的温度,仿若才发觉一样怔怔说,“有点低烧,没事。”

谢清撇撇嘴,起身拿酒店内线又拨了通服务电话,叫人送退烧药上来。

五分钟后就有人敲门,但敲的是隔壁谢清的房间。

谢清以为是酒店服务器走错了,拉开门,发现是秦屿。

“宝宝?!你怎么在那个混蛋这儿。”秦屿不由分说挤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两个礼盒。

一看沙发上,秦霄就裹着浴巾坐在那儿,上半身光着。

“你们在干什么?!”

秦霄似笑非笑:“东西买来了?放下你可以走了。”

“什么东西?”谢清奇怪地问。

秦屿献宝一样打开其中一个礼盒:“宝宝,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里面躺着一件马卡龙蓝粉配色的蛋糕蓬蓬裙。

谢清真想抄起旁边的酒瓶打爆秦屿的头。

秦屿看他脸色这么差也愣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宝宝?”

“谁告诉你……”谢清突然一顿。

两个人同时看向了秦霄,秦霄笑着走过来,拿裙子在谢清身前比了一下:“你穿一定很好看,试试?”

秦屿这下反应过来了:“秦霄你骗我?!”

谢清也恶狠狠瞪着秦霄:“你爱穿自己穿!”

他转身欲走,秦霄从后面把人抱住,秦屿气的上前:“你放开他!”

“你不想看吗?”秦霄问。

秦屿动作登时一停,愣愣垂眸看着谢清。

谢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兄弟俩,脖子都气红了,被秦霄箍着腰,挣扎了两下,宽松的衣服领口大开,露出皮肤上的印记。

他皮肤白,印记留在身上特别明显,而且看上去很痛。秦屿不由自主摸了一下:“……我都没舍得这么用力亲过你。”

“我可没用力。”秦霄笑笑,“你问问,是不是你老婆太娇气。”

“你还知道这是我老婆!”

秦屿本来是要阻止秦霄的,可对方两句话,他就动摇了起来,甚至没自觉松开了阻止秦霄小臂的手,改握住了谢清的。

谢清慌了:“秦屿你让他放开!我要回屋……讨厌,你们两个打算合起伙欺负我吗?”

秦屿忙说:“我才不和他一伙。”

但低头看了看小裙子,又忍不住说:“宝宝,买都买了,不然你穿穿?”

秦霄已经拦腰将人抱起,秦屿就顺势给他套上了小裙子。

谢清单打都打不过,更别说两个人一起压制他,欲哭无泪的像只洋娃娃被摆弄了一阵,放在了床上,嘴上还骂骂咧咧。

“……姓秦的没一个好东西!”

秦屿红着脸:“宝宝真可爱。宝宝你说什么?”

秦霄:“他说你不是好东西。好了你可以走了。”

“笃笃。”

这回门口是真的来送药的服务生敲门了。

谢清想到自己十几分钟前居然还担心人别死在酒店,就觉得白瞎操心!做人不能太善良。

他胡乱挣扎着:“退烧药……我看我就应该给你要治神经病的药!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放开我!”

“宝宝,穿裙子腿不要乱踢,动作太大了……”

秦霄已经俯身去亲谢清脸蛋,秦屿这下终于想起来他们两个不是一个阵营的:“你亲谁呢!滚!”

“啪——”清脆的一巴掌。谢清本来抬手招呼秦霄的,是秦屿刚好凑上来。

秦霄握住他的掌心:“这家伙皮糙肉厚,别把你手打疼了。”

服务生在门口催促:“请问有人吗?”

“去……去开门……”谢清也催他们,花苞一样的脸上满是耻意,秦屿搂住他的后颈按向自己,亲在了嘴唇上,然后耀武扬威似的看了眼后面的人。

结果又挨了谢清一巴掌。

秦霄替谢清擦了擦嘴巴:“秦屿,还不快去,外面很吵。”

“你怎么不去?”

谢清不想两个人没完没了,用膝盖顶了顶秦屿:“你去。”

“……”秦屿喉咙一滚,用力握了一下他的脚踝,“……好,宝宝我去去就回!”

覆在身上的人起来了,谢清终于感觉片刻轻松,又开始肆意挣扎扭动想把身后那个也摆脱开。

床单已经被弄的一片凌乱,秦霄草草捋了一下,把人放平:“好了,平时让你脱衣服都不肯,今天这么想脱。”

然后他在谢清满眼“倒打一耙”的控诉下轻笑了出来,咬了下对方的耳垂:“今晚在我这睡?”

秦屿已经火速赶回来,把退烧药往秦霄背上一甩:“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宝宝别理他,咱们有自己的房间。”

秦霄看也不看他,只对着谢清:“你瞧,去那个房间说不定半夜被什么豺狼虎豹的爬床呢,在我这里,我保证不做什么,我生着病呢。”

“生着病就敢觊觎别人老婆了!宝宝,这家伙可怕得很,我带你回房间。”

“你们俩相声说够了没有?”谢清终于把那件漂亮但丑恶的裙子除了下来,一把摔在秦霄脸上。

秦屿也冲上来按住秦霄,好让谢清下床。

谢清光着腿就往外走,秦屿和秦霄扭打了两下,转身追上去:“宝宝你这样别被人看见了……”

“滚开!”

走到玄关的时候谢清一脚踢到了秦屿放在地上的另一只礼盒,盒子半开,里面躺着另一个他最开始准备的礼物。

谢清看到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跨过礼盒摔门而去。

秦屿捡起礼盒追到了隔壁房间门口,只吃了一鼻子灰。

“宝宝,我错了,这个才是你的生日礼物,还有我订了蛋糕,一会儿也送到了,开开门好不?”

“宝宝,还有新手机你不要吗?你的手机不是丢了吗,我给你……”

门开了,谢清伸手。

秦屿连忙把礼盒递过去,被谢清拂开,再伸手。

这次他把新手机递上去。

然后门又关了。

“宝宝……生日礼物你忘记拿了……”秦屿可怜巴巴的。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把礼物从盒子里拿出来看。

秦屿转头瞪视:“都怪你,惹我老婆生气。”

秦霄上下左右的瞧着手里的小玩意,嗤笑:“这么无聊又廉价的礼物也拿得出手?”

秦屿用一种堪称同情的目光蔑视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和老婆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有过过去,你有什么?”

秦霄面容迅速沉了下去,盯着手里的小玩意,良久,冷笑一声。

“有未来就行。”

谢清洗了个澡出来,坐在床边边吹头发边打开了新手机。

没想到Phantom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幽灵在第一时间发过来消息:【你没事了吧?秦屿成功把你救出来了吧?】

“怎么哪儿都有你?”谢清好笑地嘀咕了一声,单手敲了一个“嗯”字。

小话痨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堆,谢清一目十行扫过去,全无视了,问他:【打游戏吗?】

【啊?】

【陪我玩?】

可过了一会儿谢清又说:【算了。】

然后锁屏丢开了手机。

太久没玩手都生了,上一回陪他双排的还是秦屿。

秦屿不管拿什么角色都跟在谢清后头,拿坦克替他挨刀,拿输出能玩成辅助,拿辅助的时候追着他奶,回城了都要喂一口。

想到这些谢清又有点想笑。

秦屿的礼物是一枚枫叶标本,装裱在精致的相框里,还贴了廉价的爱心贴纸。

谢清的记忆恢复的七七八八,对此有印象。

那时候两人认识还不久,谢清一门心思在勾引秦霄上,但次次以面都见不上而告终,不怎么甘心,从没想过秦家二少爷其实近在咫尺。

某次打听到秦霄会去某个浴场泡温泉,谢清就也动了念头。

但当时谢清身无分文,一穷二白,那种高档消费场所,连个门票都买不起。

想起最近有个有钱的傻子对他很殷勤,谢清就邀请对方一起去山上看枫叶。

秦屿不负他所望搞来了票。

晚上,他们在靠山临湖的汤泉里泡汤,九月末的晚上气候适宜,有丝丝凉意。

上午爬了一整天的山也没遇见目标人物,谢清郁闷死了,还累的浑身发酸,秦屿自告奋勇在汤池里给他按摩,谢清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偏巧秦霄这时和生意伙伴一起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秦霄一眼看到了蠢货弟弟,谈话没有丝毫停顿,移开目光权当没看见。

秦屿也瞧不上这个哥哥,懒得打招呼。

旁边的客人不知道,下了池子就坐在了秦屿附近,并且还以为秦屿是浴场的服务生,问他:“多少钱啊,给我也按按。”

秦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一点解围的意思都没有。

秦屿低头看了看睡着的谢清,冲旁边哼道:“我只给我老婆按。”

不想谢清幽幽睁开了眼。

“哟,不好意思了小哥,认错了。”旁边的客人道歉。

秦屿没管旁边说什么,只知道刚才占便宜的话被谢清听到了,脸憋的通红:“宝宝我……啊不是,我是说……”

“你喊我什么?”谢清坐了起来,脑袋晕乎乎的,“好热,我要出去。”

“我扶你,小心。”

谢清软软靠在了秦屿肩头:“没有力气了,好晕啊,有没有冰饮料?”

“有有有。”

秦屿搂着他往外走,旁边的客人只看到谢清光洁的后背,柔弱无骨的往下陷,很快就被张开浴巾挡住了目光。

客人和秦霄调侃:“现在的小情侣,真不害臊。我和我老婆谈恋爱那会儿,大庭广众下牵个手都脸红半天。”

秦霄捧场地笑了两声。

秦屿已经把人抱起来走远了,方才抖开的浴袍里掉出了一片红彤彤的枫叶,风一吹,飘进了水池里,慢慢浮到了秦霄眼前。

秦霄随手拿起来看了看,形状很完整,再一转,背面居然还写了字。

“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上午,河边的枫叶节有沿河浮枫换诗的活动,大概是在那里捡到的。

秦霄嗤笑一声,随手丢开了叶子。

谢清被秦屿扶进休息室坐下,手上递了杯西瓜汁,喝了两口才缓过劲,咬着吸管,视线斜斜飘向秦屿。

“刚才叫我什么呀?”

秦屿掩嘴咳了两声:“对不起,口误。”

谢清轻轻笑了:“这会儿又不敢认啦?”

秦屿一愣,随即面带喜色:“你,你愿意吗。”

谢清勾勾手指,秦屿立刻俯身凑过来,整张脸都红的厉害。他感觉到谢清的呼吸喷洒在耳朵上,小声说:“抱我进屋,我告诉你。”

秦屿腾的一下差点原地跳起来,红色蔓延到了脖子里,他猛地抱住谢清就往房间走。

“哎呀,轻点。”谢清摸了摸浴衣,“咦,我的小叶子呢?”

“小叶子?”

“枫叶啊,好漂亮的,我挑了好久才捡到它的。”谢清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你把它弄丢了!”

秦屿想起来了:“那上面还有别人写的乱七八糟的字呢,不好看,我再给你捡一片干净的就是了。”

“不要,没有那么好看的了。”

“一定捡到更好看的。”

秦屿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谢清抱回了酒店房间,像放置一件精贵的瓷器一样把人小心翼翼放在软榻上。

谢清喜欢他这傻里傻气的模样。

“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如果你赢了,我就原谅你弄丢小叶子的事。”

“什么游戏?”秦屿问。

“接下来的时间,你不可以动。要是动了,你就输了。”谢清笑得狡黠,让秦屿躺下来。

秦屿怀疑他是山上修炼出来的小狐狸,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花招,叫人又痛苦又欢愉。

游戏才进行了十分钟,秦屿就输的一塌糊涂。

“我赔你小叶子……人都可以赔给你……”

“嗯,好吧。”谢清说,表情坏坏的,从他身上爬下来,“那就等你赔给我了,再继续这个游戏吧。”

“……”

秦屿恨死小叶子了。

第50章第50章

袁家文的资料不出三天就摊在了谢清面前。

棕榈树的阴影下,谢清戴着太阳帽和墨镜躺在沙滩椅上,一边喝果汁一边从秦霄手里接过了文件。

他穿着宽松的V字棉白衬,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柔嫩的肌肤,袖口也大的能再装两条胳膊。

秦霄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秦屿便插进来挡住他的视线。

“宝宝我买了防晒霜过来,要不要帮你涂?免得一会儿下海晒伤了,会疼的,你去年就晒伤过。”

谢清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要还是不要。

资料没什么大用处,袁家文那个小诊所依附连家,明面上抓不住什么把柄。

而且现在在A国,想教训他也多有掣肘。

秦霄说:“袁家文来A国其实是来参加国际麻醉医学交流峰会,有一些他的老同学也在,三天后的中午他们约了会后一起聚餐,到时候人多眼杂,丢一个医生不会有人注意。”

秦屿献殷勤:“宝宝交给我来办吧,我叫人套个麻袋拉去没监控的地方狠揍一顿,你想他断胳膊还是断腿?”

他边说边挤上了椅子,要给谢清涂防晒。

“不。”谢清推了他一把,“下去,我不下海。”

秦屿只来得及摸了一把谢清滑嫩的胳膊,哧溜一下手就空了。

秦霄不着痕迹挤开他,善解人意道:“他当初给你打麻药把你弄晕带去小黑屋,我们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主意深得谢清的心:“就这么办!”

医学峰会结束的中午,来自全球各地的医学精英们三五成群涌出会场,交谈声此起彼伏,仍旧在激烈讨论着最新的科研成果和手术创新。

袁家文拎着一只会场里发的纪念袋,闲庭信步的下了台阶。

他在盛会上演讲了一篇论文,反响极佳,这会儿一路穿行,周围还有不少人认出他,和他打招呼。

他脸上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并回复了老同学的最新消息。

“在过马路了,5分钟到。”

大厅外的城市街道两旁停满了车,街边咖啡馆和餐厅都处于客满中。

老同学订的是一家中餐馆,就在附近。

袁家文懒得吐槽为什么跑来A国旅游还要吃中餐。

他顺便给雇佣遛狗的小时工去了条消息:【中午不回,你给狗弄点吃的。】

那条黑色金毛在他下榻的酒店吃得香睡得好,完全没有被“拐卖”的自觉。

他也没有养狗的兴趣,当时就是看到房车里躲着的小漂亮可怜兮兮,吓唬了他一下,谁知道傻狗热情,走时居然还跟着他,既然如此,他干脆就把狗捞走了。

这条道没有红绿灯,袁家文拢了拢外套,挑了个时机就穿过马路,才走到正中央,一辆灰色别克突然从街角拐出来,车速极快,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

袁家文皱了下眉,本能退后一步,但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车后门一开,两名黑人男子迅速下车一左一右擒住了他。

“你们是……!”袁家文的声音被打断,下一刻他被快速塞进了车里,灰色轿车绝尘而去,消失在城市的喧闹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家文在一张薄窄的单人床上睁开了眼睛,熟悉的医用无影灯照过来,他眯了眯眼,随即看见了个漂亮的天使。

哦,不是天使,是熟人。

谢清带着小恶魔一样的微笑和他说了声:“嗨。”

与麻醉打交道的他自然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试着张口发声,清了清干哑的嗓子,竟还从容地回应了谢清的招呼:“嗨,这一幕有点熟悉啊。”

谢清笑得更加愉悦:“想起来了?你上回就是这么对我的呢。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

袁家文闭眼缓解了一会儿酸软,幽幽叹气:“当初,我也是替人办事啊。”

这话可打动不了人,谢清嘴角压下来了一点:“那昨天的事怎么说?你脑子挺活络啊,拿狗威胁我?”

“这不是看那只狗可爱吗,当然,最可爱的还是你。”

谢清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秦屿都有些佩服袁家文的心态了,普通人被放在这个场景下,怎么也要害怕慌张吧,他不仅没对自身处境产生任何负面情绪,甚至还敢激怒绑架他的人。

但他也有点理解,毕竟谁睁眼看到的是谢清会害怕呢,不流口水就算好了。

他站在谢清后头开了口:“宝宝,你想打他让我来,别把你自己的手打疼了。”

袁家文这时候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呵呵,秦氏的二位公子也在啊?我的待遇还蛮隆重的嘛。”

秦屿懒得给他眼神,秦霄似笑非笑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笑话的诞生。袁家文也冲他礼貌的一笑。

谢清伸手招了招,秦霄就把一个小型遥控器递到了他手心。

谢清:“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试用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袁家文刚撑着床坐起来,突然脖子上被导入一阵电流,整个身体都过电了一遭,摔回床上。

袁家文伸手一摸,脖子上被套了一个项圈,刚才就是这东西在放电。

谢清在掌心里敲了敲遥控器:“老实一点,否则受罪的可是你哦。”

袁家文眩晕半晌,摇头:“小漂亮心真狠啊。”

“你偷了我的狗,那你就来给我当狗吧。”谢清把一条长长的绝缘牵引绳挂上项圈,用力一拽,“走吧,你不是有同学聚餐吗?同学催你好几通电话了呢,别饿着我的狗狗了。”

袁家文踉跄着被拽下来。

谢清回身,瞪了秦家两兄弟一眼:“别跟着我,跟左右门神似的。”

秦屿觉得对袁家文的惩罚也太便宜他了,这真算得上惩罚吗?

“宝宝,陌生场合万一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跟着你更安……好吧,我不跟,你有事随时叫我。”

他踹了一脚袁家文:“好好听我老婆的话。”

谢清走出百米后,秦霄就要偷偷上前,秦屿一拦:“干嘛?老婆说了别让我们跟的,会生气的。”

“不叫他发现不就好了。”秦霄像看白痴一样看弟弟一眼,撇下他独自跟上。

秦屿先是一愣,随即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走上街道时,袁家文注意到远处地标式的钟楼,距离会议散场也只过了半小时。

他被人像狗一样牵着,周遭的路人都投来异样的眼神,有的甚至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他望着谢清的背影:“你的那条笨金毛,我可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呢,要叫人把它带来给你吗?”

原来狗没事。谢清冷哼:“还给我是当然的,现在,你先操心你自己吧。”

很快谢清就拉着牵引绳,把袁家文带进了他老同学订的包厢。

一桌子的顶级学者们都还穿着会议上的西装或礼服,有一个手握香槟杯站着,气氛正酣。

谢清一开门,所有人纷纷看过来。

举香槟的人的视角看不到谢清牵着绳子,笑呵呵道:“怎么才来啊家文,罚酒罚酒!”

边上的人跟着起哄了两声,却发现坐门口那边的相当安静。

袁家文竟然半天不开口,举香槟的老同学催促:“家文,这位也是同行?”

谢清径自走进来,坐到了仅剩的空位,拽了拽绳子:“过来呀,他们不是叫你罚酒吗,你是该罚。”

他笑着看了一圈众人:“你们都是他的同学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狗狗,很不听话,我来管教管教。”

众人噤了声,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袁医生,这……”袁家文的一个学弟怯怯开口。

“医生?他们叫你医生耶,我家狗狗这么厉害吗?”谢清收紧了一点绳子,命令,“坐下。”

袁家文僵持片刻,在谢清的手去摸遥控器时,终于慢慢蹲在了椅子边。

谢清拿过他同学倒上的白酒,把杯子凑在他嘴边:“喝罚酒吧,坏狗狗。”

没人敢吭声。

先前那个举香槟的也眼神呆滞,默默放下了杯子。

谢清喂了一杯,冲旁边的人说:“不是罚三杯吗,倒上呀。”

同学不自觉听他的赶紧给满上。

倒完酒后,同学忍不住笑着缓和气氛:“这、这是玩哪出啊?你贵姓啊?”

“这你就别管了,你知道他是我的狗就行了。”谢清对袁家文的朋友也没什么好脸色,姿态颐指气使,仿佛他坐在这里是应该的。

在座的都觉出不太对,谢清和袁家文肯定不是什么朋友。

按说这个人在折辱作弄他们的老同学,还是当着他们的面,他们人多,当然应该为朋友出头,可袁家文自己不仅不表态,从进门到现在,嘴角始终挂着丝笑意,好像这只是个游戏。

谢清看不爽他那笑,他用那种看小孩玩闹一样的表情看自己。谢清电了他一下:“我让你盯着我看了吗?”

袁家文的手忽然抓住谢清的小腿,匀亭的软肉隔着一层布料贴在他掌中,谢清又按了一下电流开关:“坏狗,别乱碰。”

他不满地瞪着袁家文,看到对方被电的身子一晃,膝盖砸在地上,这才笑了,从桌子上夹了片肉,悬在袁家文头上:“想吃吗?张嘴。”

袁家文抬头看他,连喝三杯白酒让他脸颊有了红晕,嘴唇也红的很明显,这么仰头看着谢清,表情意味不明。

他缓缓张开了嘴。

谢清笑着松了筷子,肉片掉在了地上:“吃吧。”

这下,其他人是真的确认,谢清和袁家文不是朋友了。他就是来羞辱人的。

那个学弟忍不住出声:“这位小哥,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用这样解决吧,学长他是欠你钱,还是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来想想办法?”

“吃啊。”谢清看也不看那些人,就把玩着遥控器笑看袁家文,袁家文被电的闷哼一声,却仍然盯着他。

谢清抬脚踩在他肩上往下压,逼迫他低头:“吃啊。”

袁家文头微微一侧,咬在了谢清的小腿肚上。

谢清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表情冷漠:“果然是条养不熟的烂狗。”

同学纷纷看不下去:“小哥,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谢清终于施舍给周围人一个眼神,对那个学弟说,“他偷走了我的狗,所以来给我当狗,有什么不对吗,你替他叫屈,那你来给我当狗?”

学弟脸色青红交错,“你”了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另一个人直接一撂筷子站起来:“你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吗?”

谢清笑了笑,低头看袁家文:“狗狗的朋友还挺重义气嘛,看你吃不到肉,一个二个替你着急呢。”

他慢条斯理的把玩着绳子:“整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似的,你告诉他们,你是不是自愿的?”

袁家文舔了舔后槽牙,说:“对,我自愿的。”

“你们都听到了?”

谢清又从桌子上也拿起一只一次性纸杯:“不想吃饭,那我们玩游戏吧?”他把纸杯丢了出去,“去,捡回来。”

袁家文要起身,被谢清死死踩住:“狗狗怎么会直立行走呀?用爬的,叼回来。”

这次袁家文按住了谢清的脚背,猛然站了起来。

周围的几个同学也齐刷刷围上来,似乎想把谢清隔开:“你不要欺人太甚!”

对面的同学已经看不下去很久了,此刻抓起一只纸杯,揉皱了想扔在谢清脸上,手才抬起来,谢清冷冷的眼睛就瞟了过来,那张俊俏的脸上明明写满恶意,可又好像很无辜。

“他都说了,是他自愿的呀。”

同学的动作不知怎么进行不下去。

谢清仿佛恍然大悟了:“啊,狗狗是不会说人话的,刚才你的话吓到他们了是不是?”

谢清踢了袁家文一脚:“来,狗叫两声证明一下自己。”

另一个同学猛地一拍桌子,接着,所有人就都接二连三站了起来。

门外,秦屿沉不住气,终于撞开了门。

他大步走来谢清身边,挡住其他人不善的视线,挑衅地瞪着袁家文:“叫你乖乖听我老婆的话了,混蛋!”

秦霄也在门口打量了所有人一圈,在座的学者精英中,有认出了他的,惊讶的张大了嘴。

秦霄微微一笑,慢慢走进来:“今天可真是热闹啊,我男朋友只是和袁医生开个玩笑,大家何必当真呢。”

说话间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挡在了谢清面前。

老婆?男朋友?一桌子人看向谢清,表情精彩纷呈。

袁家文已经被电了好几下,又被秦屿逼得后退两步,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外又传来一阵响动。

是真的狗叫声,活泼欢快的,谢清意外看过去,黑色金毛被一个人牵着兴高采烈跑了进来。

它闻到了熟人的气味,表现得非常激动。

连忆心一边摘下口罩墨镜,一边收绳制止狗子爆冲,步履轻缓地走进来,面带一副无辜的表情。

这还是那次疗养院差点开枪后,谢清第一次重新见到连忆心。

连忆心之前为了骗人故意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现在气色和精神状态依然没有好到那里去,眼底乌青一片。

“阿清,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狗狗想你了,我也是……听说袁家文偷了你的狗,我这就帮你把它带回来了。”他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委屈和无助。

金毛已经兴奋地凑上来嗅闻谢清和秦霄。

秦霄按了下狗头制止它站起来扑谢清。

“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连忆心不掩饰自己的憔悴,眼神中无意识泄露出病态的执着。

场面瞬间变得更加复杂。谢清有些发愣,没有回应过于热情的狗子,他完全没料到连忆心也会跟来A国,更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秦屿震惊而不满,低骂:“带着狗追来了?他怎么好意思!”

而秦霄依旧维持微笑,眼里却透出一丝危险。

袁家文仿佛看透了连忆心的伎俩:“连先生,咱们俩应该算一伙的吧?你这么说,他会相信吗?”

连忆心忙说:“阿清,连隐找你麻烦的事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和他不是一伙,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秦屿冷声:“这是白脸唱完来唱红脸的?”

秦霄皮笑肉不笑,表情带着些许玩味:“连先生,真是没想到,你总是这么会选择出现的时机。”

连忆心攥紧了狗绳,瞟了秦霄一眼,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上回打扰你们挑戒指是我不好,阿清,我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我是真的知错了,你要相信我。”

秦屿被他那无辜的演技闪瞎眼睛,又低骂了几句。

谢清被混乱的场面弄得头疼不堪,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烦躁。

秦霄叫了声金毛,命令它过来自己身边,但连忆心像没听到一样紧紧攥着牵引绳不放,限制了狗子的行动。

金毛扑了一下没成功,疑惑焦急地转头看,原地打转催促。

剑拔弩张的气氛到达了顶点,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但混乱仍未结束。

外面走廊突然闹哄哄的,隔壁包厢的一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过来,为首那个笑着:“哎,听说家文在这边啊,怎么也不过来串个门,家……”

见到包厢里众人对峙的古怪情景,门口的人也愣住了,酒意都散了几分。

“谢、谢清?”

谢清突然被叫了名字,蹙眉看去,邱宁轩居然从人群后面钻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居然在这儿?!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找你都找疯了!”

……这话应该他来说吧,邱宁轩怎么也在这儿!这小小海岛何德何能,为什么聚集了这么多熟人!

真不妙。

“这、这什么情况?”

邱宁轩傻傻的挤到前面来,神经太粗没能体察到包厢内十分微妙的气氛,定睛一瞧,发现秦家那两位少爷也在。

“秦二,你怎么也在这儿?”

秦屿就算了,怎么连秦霄都在。

由于邱宁轩咋咋呼呼的,后面的人都以为里面没事,只是在玩什么酒桌游戏,于是闹哄哄地笑开了,嚷嚷着也要加入。

新来的朋友们看见袁家文那项圈装扮,爆发出大笑:“家文,这么时髦?来来来我给你拍张照。”

袁家文冷冷扫过去,那朋友瞬间闭了嘴,他笑着笑着才发现其他人根本不笑,甚至表情有点糟糕。

谢清被混乱的场面冲击到了极致,反而是笑了起来,他问袁家文:“今天开心吧?”

也不等对方回答,他就扔掉了绳子,眼神的确是在看一条狗:“好好记住今天,不用谢我,下次再陪你玩吧。”

他越过门口乱糟糟的人群,快步拉着邱宁轩走了出去。邱宁轩愣愣的被拽了几步,左脚踩右脚,差点绊倒:“谢少,谢少……”

谢清把他拉到角落,一脸假笑:“这么巧啊,在国外都能碰见。”

邱宁轩:“嗐,我爸来开会的嘛,非要把我带上观摩学习,不过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知不知道你家……”

“我知道。”谢清打断他,“你回去可千万别告诉我家人,在这里看见过我啊,我好不容易出来玩的。”

邱宁轩看了看后面跟出来的秦屿,似乎懂了:“明白明白,不说不说。”他眼神又控制不住瞟向秦霄。

秦霄掏出纸巾,蹲下帮谢清擦了擦裤脚:“弄脏了,袁家文弄的?”

应该是袁家文咬他时,酒渍沾到了,谢清穿着浅色裤子,看起来就格外明显。

谢清哼道:“那个狗东西……”见邱宁轩还在,也不愿多说了。

邱宁轩怀疑自己看错了,已然神经错乱,震撼不已。他撞了撞秦屿:“二少,那,那是你哥没错吧?”

秦屿冷笑:“不是,也是个狗东西。”

秦霄起身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微笑着看了邱宁轩一眼,吓得邱宁轩连忙:“二少你说什么呢,哈哈,大少你别听他开玩笑。”

他勾着谢清小声:“不是,兄弟,你玩什么玩这么离谱?”

在国内的时候,他其实也听过秦霄被“女朋友”耍了的绯闻,但他消息落后,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谢清。

现在看他们的样子真是摸不着头脑。

谢清含糊道:“反正就是……你明白是需要躲着我家人的那些就行了。”

邱宁轩看着三个人,笑容僵硬,不敢再细问下去。

“你刚才在包厢里是在……你知不知道那个是袁家文啊?他可是个名头很大的专家医师,我爸老在我面前提起的别人家小孩,你得罪他不太好吧。”

“哪有得罪?不就是陪他玩游戏吗,你没看到他刚才也很高兴。”谢清不屑。

邱宁轩心说真没看到,只觉得袁家文表情挺恐怖的。

他拍拍谢清:“兄弟,你牛。”

没一会儿连忆心也追出来了,在几人身后怯怯唤了声“阿清”。

谢清看到小金毛本来应该很开心,狗子果然没事,活蹦乱跳的,毛发干干净净,好像还胖了点。但看到连忆心又实在笑不出来。

谢清一把夺过牵狗的绳子:“多谢你不辞辛苦把狗送还给我,你可以走了。”

连忆心张了张口,犹犹豫豫地杵在原地。

秦霄撇过去一眼:“连先生,赖着不走实在没风度。”

连忆心也看了秦霄一眼,随即用无辜的语气说道:“阿清,我听说你没有要和他结婚,那现在,赖着不走的人是他吧?”

秦屿乐见他们狗咬狗,偷偷挤到谢清身边说:“宝宝,让他们吵,我们走。我帮你牵狗狗,这只就是你的狗呀?果然我老婆的狗都比别的狗可爱。”

谢清笑道:“可爱吗?你哥送的。”

秦屿笑容僵硬了一下:“我说呢,一看它前主人就不行。到你手里就可爱了!养狗很麻烦的,不如我帮你养吧,保证把它驯的乖巧听话。”

谢清盘算了一下,照顾狗子是挺费劲的,他本来也没有养狗的想法,只是秦霄送都送了,金毛又热情可爱,才生出留下它的想法。

于是他欣然接受:“行啊。”然后把绳子交到秦屿手中。

邱宁轩在边上看的是稀里糊涂,本来还想和谢清多叙叙旧,但看大明星和秦家兄弟那架势,怕这瓜吃了闹肚子,找了个借口溜了。

秦霄和连忆心终于注意到秦屿在偷家,连忆心小心凑回来:“阿清,你是来这边度假的吗?这里我很熟的,我带你玩好不好?”

秦屿白他一眼:“没看见这是我老婆吗?”

谢清本要否认,不过一想如果连忆心识趣,就可以打发掉他,于是没吭声。

谁知连忆心说:“阿清,我不介意你有男朋友。”

秦屿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三”,噎的没想出回嘴的词儿。

连忆心再接再厉:“有我在,一定不会让连隐再找你麻烦。”

秦霄冷笑:“连先生可是大明星,走到哪都有被认出来的风险,没有你家的麻烦,也有别的麻烦。”

谢清:“对,你别跟着我们。我自己玩自己的。”

连忆心咬牙切齿瞪了秦霄一眼。

出了餐馆电梯,谢清大步穿过大堂走上街道。

秦家两兄弟这会儿倒是默契十足,一个给谢清拦车,一个盯着不让连忆心跟上来。

连忆心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扬长而出。

袁家文已经摘掉了脖子上的玩意,从旋转门闲庭信步走出来:“连少爷,我可是为了你当初的一个命令吃尽苦头啊。”

连忆心头也不回地冷笑:“谁叫你后来又犯贱呢。带走他的狗也是命令吗?自取其辱。”他伸手:“手机。”

袁家文挑了下眉。

“装什么,你在狗体内装定位芯片了吧,给我看看他们去哪儿。”

袁家文悠悠道:“你跟上去就不是自取其辱了吗?”

连忆心森然瞪他一眼。袁家文举手投降:“随便你吧。”

回了酒店,秦屿才想起来自己没地方住,一人一狗站在大街上如丧考妣。

谢清上楼前不忘叮嘱他:“好好照顾狗狗哦,明天我带它去海边玩。”

秦屿一听,总归自己还有正当理由陪伴谢清左右,立马应了。

谢清进了酒店,秦霄才慢悠悠回头,似笑非笑说:“好好照顾我们的狗。”

秦屿在原地品了好半天,终于听出来那个“我们”不含他,那混账是把他当弼狗温呢?

他怒气冲冲跑到酒店前台问:“这两天还是没有退房的人吗?秦霄出多少钱包的房间,我出双倍。”

前台尴尬地笑笑:“秦先生说无论您怎么加价,他都再加一倍。”

“那我就……”

“不过我们酒店不支持竞价的呢客人,”前台补充,“先来后到。确实没办法了呢。”

秦屿只好带着狗子去了附近条件有些差的民宿。

谢清回到酒店房间,先去冲了个澡,心里记挂着邱宁轩白天说的事,有些心神不宁。

第六感隐隐作祟,总觉得躲在A国也不是完全太平。

出来以后,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他就懒懒躺到了床上。

时间临近黄昏,光线已经有些暗,他打开了床头灯,暖黄色的光线洒下来,氤氲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谢清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同学打听一下家里最近的情况,手机屏幕忽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

新闻标题赫然醒目:“秦氏集团新项目出现巨大漏洞,发布会现场记者追问不止,CEO始终不见踪影!”

谢清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点开来浏览了一下记者拍下的照片和报道,秦霄丢下公司不管跑来A国,集团陷入一片混乱,股东和公众都在质疑,甚至还有几家媒体恶意猜测秦霄是故意回避责任。

正当他要放下手机时,一条评论吸引了他的目光。

【谢氏和秦氏关系不是挺好的吗?隔壁谢总怎么这时候落井下石啊(吃瓜。jpg)】

乍然看见哥哥的名字,谢清心头一紧,仔细读了读才弄明白,原来谢呈冰在公开场合毫不掩饰地评价:“不意外,这种问题迟早会发生。”被网友觉得他是看准时机开嘲讽,看昔日生意伙伴的笑话。

甚至有阴谋论揣测秦氏这次的危机都是谢氏的手笔。

就在这时,房门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谢清微微一怔,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迟疑地看向门口。他放下手机走过去打开门,发现秦霄正站在门外,表情自如,仿佛对自家的危机和媒体攻讦毫不知情。

“抱歉打扰,不过酒店的Wi-Fi似乎出了点问题,我的房间根本连不上网络。我有一些重要的工作邮件需要处理,能不能借用下你这边的网络?”

他带着一贯的笑容,语气很温和,听不出什么隐藏的目的。

但谢清知道这是借口。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你连不上,我就能连上?再说有问题找酒店工作人员啊。”

秦霄垂下眼睫,神情淡定的好像那确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

“也是,但的确很紧急,我想试一试,就占用几分钟,不行吗?”

谢清盯着秦霄看了几秒钟,本能地想继续拒绝,但也许是因为新闻内容,或者是网上的冷嘲热讽,他有些迟疑。

“你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为什么不赶紧回国?在这里耽误越久,损失越大呢。”

秦霄的笑容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眼镜背后的眸子仍是定定望着谢清:“大方向我已经交代过了,现在,待在你身边是更重要的事。”

“……”

秦霄:“还有一些琐碎的工作麻烦,所以,能让我进来吗?”

谢清默默站在门口,心中涌起异样,半晌,他转身,默认让出了门口。

“你最好快点处理完。”

“放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秦霄走了进来,眼神中有一丝得逞意味,优雅自然地将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像是在自家一样轻松自在。

谢清趴回了床上翘着小腿刷手机,过了会儿想起什么,警惕地回头看了眼,拉过薄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秦霄目不转睛敲着笔电键盘,仿佛并未投来注意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

小金毛在房间里欢快跑动着,精力旺盛的不像话。

秦屿查了下导航,下楼去附近超市给小家伙买狗粮。

出去不到三十分钟,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房间竟然是开着的。

“我没锁吗?”秦屿嘀咕着进了门,忽然脚步一顿。

连忆心正从容自若地坐在沙发里,一边逗弄着小金毛,一边朝他投来了轻飘飘的目光。

“谁让你进……不是,你怎么进来的?!”秦屿愤怒的过来想把狗抱走,“不对,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连忆心脸上挂着熟悉的无辜微笑:“阿清呢?”

秦屿瞬间警觉,眼神冷了下来,他把手中的狗粮放在一旁,走近几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这里不欢迎你。”

连忆心笑得更深了,手指轻轻梳理着狗的毛发,像是没听见秦屿的话。

“我只是想见见阿清而已,顺便问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又不是他家保镖,放松点。”

提起谢家的保镖,秦屿更不爽了。

全是小三!

他没好气地走上前,打算把狗抱走,但连忆心却轻轻按住了狗的脖颈,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秦屿怒火上涌:“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连忆心这时收起了无辜的笑容,眼神阴沉下来,蓦然从口袋掏出一把小刀,明晃晃的寒光嗖一闪,来到了秦屿的侧腰。

秦屿一下子停住了动作,完全没料到连忆心会直接动手,还是用刀偷袭这么卑鄙下作的手段。

“别冲动哦,我可不想伤人,但如果你继续惹我……”

秦屿嘴唇蠕动,无声的骂了两句。

“给阿清打个电话,告诉他狗狗出了问题,拉肚子了,让他过来看看。”

秦屿咬紧牙关,他不想把谢清牵扯进来,但眼前的局面让他又不得不拿出手机。

按照之前的经验,谢清应该不会接。

没想到电话响了两声,居然被接通了,秦屿明显愣了一下,连忆心也眯起了眼睛,有一丝不快,把刀用力抵了一下。

秦屿硬着头皮说:“宝宝?狗好像有点问题,你来看看吧。”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嗤笑:“狗有问题?你不是很会照顾宠物吗,这点事都做不好。”

“秦霄!怎么是你?!我老婆呢!”

秦屿不敢相信谢清居然放秦霄进房间,此时都忘了还被连忆心威胁着,只想质问个究竟。

“狗怎么了?”远一点的方位传来了谢清的声音。

他们两个果然在一起!

接着,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秦霄似乎走到了谢清身旁:“没事,我弟弟邀宠的小手段罢了,不要理他。”

“别乱摸……再说谁让你接我电话了,走开!”

“你这样我怕你着凉。”

“才不会……唔……”

秦屿勃然大怒:“秦霄你在干什么!!”

连忆心也恨的牙痒痒,比划了两下刀子,提醒秦屿说正事。

秦屿:“……狗拉肚子了,让老婆来看,快一点,好了挂了。”

电话挂断,秦霄和谢清同时蹙了下眉头。

谢清:“他怎么可能照顾不了一只狗?感觉不太对劲。”最不对劲的是秦屿的语气,明显不太自然。

秦霄注意力全回到谢清身上:“没事,别管他。我们……”

谢清把他不老实的手从腰上拿开,警告地瞪他一眼:“你去看看你弟弟吧,他大概出状况了。”

秦霄不太情愿:“他是成年人了,自己能应付。”

“快去。”

秦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绝。就当是替你看看狗。”

秦霄离开了房间。谢请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夜幕已经降临,陌生的街道稍显冷清。

秦霄才离开没多久,房间内再次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叩、叩、叩。”每一声力道都差不多,不疾不徐,也不停下来。

谢清原以为是秦霄忘了什么东西,但当他走到门口,又觉得这敲门的方式有些熟悉。

他犹豫了一下,将门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人始料未及——宋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