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夏眼里盛满了泪水,委屈得像只兔子。
她又靠近裴时安,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时安,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裴时安一把推开许柠夏,神色厌恶。
“孩子?你也配吗?”
“我的孩子只能婳婳来生。”
施婳,施婳,又是这个女人。
许柠夏几乎要把牙咬碎,她不甘心道:“你和施婳已经离婚了。”
“时安,你清醒点,她都不爱你了。”
裴时安突然暴怒,他掐住许柠夏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
“闭嘴!”
“谁允许你提起她的?”
“她是我的妻子,无论她怎么样,我都爱她。”
“而你,你这个贱人,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
许柠夏被裴时安掐得喘不上气,她用力扒开裴时安的手,不停地咳嗽。
她的手机正巧滚落在裴时安面前,界面停留在她和施婳的对话页上。
原来许柠夏进别墅时,又给施婳发了挑衅的消息。
裴时安瞥见消息,瞳孔猛缩。
他一把抓住许柠夏的头发,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原来是你说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道你的存在吗?”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就杀了你。”
许柠夏挣脱不开,她只能不停地求饶。
“时安,你冷静点,我还有你的孩子呢。”
裴时安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将许柠夏摔在地上。
裴时安喊来保镖,将许柠夏拖了出去。
“把她的孩子给我打掉。”
“还有,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许柠夏脸色苍白,她哭着哀求裴时安放过她,可裴时安根本听不进去。
他想到施婳,心里就一阵剧痛。
他只能想到施婳,他对不起她,是他背叛了她。
他现在只想找到施婳,祈求她的原谅。
他相信,他的婳婳心最软了,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从那以后,裴时安清醒的每一分钟都在寻找施婳。
他拨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都无人回应。
裴时安手眼通天,就算施婳已经刻意地把自己的行踪全部掩去,他还是在半个月后找到了她。
他在踏上俄国的土地时,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看来施婳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她明明知道他最是怕冷,却还是来了天寒地冻的俄国。
施婳很聪明,她一定会猜到裴时安不死心会来找她,所以她就用这种方式决绝地告诉他,她不爱了。
她希望裴时安能知难而退,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
裴时安的心痛得抽搐,比俄国呼啸的风雪更冷的是他的心。
他几乎站立不稳,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只能发出无助的哀嚎。
在这个偏僻的小镇,裴时安等了三天,终于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看见施婳穿着明黄色连衣裙,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绽放在雪地里。
她现在神采奕奕,全然不复同他在一起时的麻木痛苦。
施婳眼神灵动,笑靥如花,充满生命力。
裴时安不觉恍惚,他多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施婳了。
于是他的目光追随着施婳,满怀爱慕和炽热,一如当年。
可惜,现在物是人非。
或许是被人盯着太不自在,施婳微微抬头,笑意也随之收敛。
她看见裴时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是无尽的平静。
再次见到裴时安,她的心里已经毫无波澜。
如今的裴时安对她来说,不过是俄国无处不在的雪花罢了,多一片少一片,她都不会在意。
于是施婳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般,她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裴时安近乎虔诚地捧起施婳的手,语气温柔。
“婳婳,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婳婳,和我回家好不好?”
施婳蹙眉,她秀气的脸庞有些困惑。
“裴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裴时安双眼赤红,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他还是无法接受,施婳就这样离他而去。
下一秒,裴时安竟直直跪在大雪之中,神色痛苦地抱住施婳的小腿。
他哀求道:“婳婳,求求你,和我回家。”
“我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错了,真的错了,婳婳,我知道错了。”
“我求你,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婳婳,求你了,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施婳看着眼前卑微如尘土的裴时安,她曾经爱了好多年的裴时安,也是伤她最深的裴时安,如今她却连一丝波澜都泛不起。
她是真的不爱她了。
施婳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心里一阵悲戚。
她后退一步避开裴时安,叹了口气,“裴时安,你说过的。”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
多年前的承诺终于在今天如同回旋镖般,狠狠地刺中了裴时安的心。
裴时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他最厌恶的雪地里。
他仰头看着施婳,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雪地上。
看着裴时安这番惨状,施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裴时安,往后余生,再也不见。”
施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裴时安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仍跪在原地。
他仿佛失了神智,嘴里不停地念着。
“婳婳......婳婳......”
裴时安最终还是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最为惨烈的代价。
他在最厌恶的大雪中弄丢了自己的挚爱。
裴时安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是半年后的新闻。
他的死讯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条。
原来许柠夏被打掉孩子后,精神失常。
而裴时安从俄国回来之后一蹶不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半分兴趣。
最终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竟然被许柠夏用一根藏起来的银针刺入心脏而亡。
裴家得到消息的时候,裴老爷子当场中风。
树倒猢狲散,于是偌大的裴氏集团竟一夜破产。
昔日风光无限的裴家一瞬间土崩瓦解。
而许柠夏由于故意杀人也被判了死刑。
当施婳得知这些消息时,不觉有些恍惚。
世事变迁,仿佛只是一眨眼。
她紧盯着窗外的大雪,只余感叹。
下一秒,施婳就被一个高大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Honey,在想什么?”
施婳回过神,她看着面前这个俊朗的俄国男人,不觉露出笑容。
“没什么。”
“就是觉得外面的雪很好看。”
男人吻着她的头发,宠溺地说:“那我带你出去看好不好,Honey?”
施婳点了点头,靠在他的怀里,一脸幸福。
于是,大雪纷飞处,二人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