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就好。”哈德兰收起那枚蝰蛇纹章,大拇指在手杖顶端摩擦几下,再次问道:“这次集会是谁组织的?”
“我以为你已经看到我了。”
“我的意思是……秃鹫在十四面盾里并不是一个有良好声誉的家族。”哈德兰稍微放轻语气,“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次至少会来八个面……我不觉得你有这种面子。”
“这并不是秘密。”彼得点点头,从茶几下取出一张纸,手指沾水在上面勾勒出一只鸟雀图案。
图案本身没什么特别的,不得不说他的技术相当粗糙。但关键不在鸟——他很快在鸟喙边画了一根荆棘枝条。
“荆棘鸟……”哈德兰瞳孔微微收缩,“我以为伊戈尔不会来敌人的地盘。”
“实际上,对商人来说可没有敌人是永恒的。”彼得咧嘴微笑起来,听到楼下的脚步声,“……会议差不多该开始了。”
与此同时,西城区边缘的一栋小别墅里。两个男人正在优哉游哉的打牌喝茶。
其中一个穿着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礼服马甲。不但面料考究难以辨认,从针脚看它们全部都是私人订制。
另一个穿的就随和多了,摘掉领结后,他甚至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小半个胸膛从缝隙中裸露出来,可以清晰看到那上面的红褐胸毛。
“三对国王,我又赢了。”后者丢出手中的牌,仰靠在沙发上舒了口气,“这都第十八局了,我们何时才能进入正题?”
“不是已经在进入了吗。”马甲男人静静说道,示意他看桌上的牌,“我以为我已经露出的足够多的马脚……看来爱沙尼亚人不但是急性子,生命中还缺少足够的幽默。”
“嗯?”另一人皱眉,仔细回忆所有的过牌,惊愕发现那些牌……它们的首字母传来在一起居然可以组成句子!
“瑟兰人的幽默感我可消受不起。”他稍稍举起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你赢了……那么话题由你先开始,我可以承诺答应克尔顿一个条件。”
“收编荆棘鸟家族也可以吗。”马甲男人终于微笑,那张带有深邃皱纹的脸瞬间变得鲜活起来,“或者由荆棘鸟家族来收编我们……”
“我就当这是幽默感了。”对方仰头大笑起来,“但即使你愿意……说实话,我们也根本没那个胃口。”
两个男人。严格来说——两个老男人。虽然他们交谈的内容非常普通,房中气氛也很友好,但不知为何,站在门口的仆人额头一直在冒汗。
“那我就直说了吧。”
马甲男人开始洗牌,“让-斯曼尔,他必须死在庆祝游行上。”
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石破天惊的话,他的眼睑半垂下来:“有人试图以巴卡兰姆的案子作为切入点来插手政务,他的死将是一个很好的警告。”
“我以为你们的胆子要更大一点。”
卷发男人捻起一张牌,翻开,是一张乘坐战车的英勇统帅。
马甲男人不再说话,只是抿唇静静看他。
“……行吧。”
卷发男点头。
“比起之前的屡屡碰壁,这次至少开启了对话。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