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往前行走,不自己走路,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了一定程度,此时虚弱不堪,没有破开空间的力量,必须依靠之前设下的阵法才能转移离开。
撤回光明野没多久,迎面望见了不远处,北洛和云无月破开空间,后方跟着岑缨和玉牡丹,一行四人,他们的前方夜长庚已经被堵住了去路。
“王辟邪,你们有怨报怨,与我何干?”夜长庚油嘴滑舌,试图摆脱责任:“我只是路过光明野,见到群魔攻城看看热闹,怎么连看热闹的都要挨打?你们王辟邪竟霸道如斯?”
“辟邪族霸道不霸道,你不是早该知道了,这句话作为遗言,太难听了。”北洛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他不是傻子,已经认定夜长庚和这次天鹿城遇袭脱不了干系。
“等等!都是他,都是他!”夜长庚视线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巫炤,喝道:“和我无关,我是无罪的!”
巫炤乘坐着骨妖化身一旁路过的靓仔,他见到自己暴露了行踪,却也丝毫不慌张,瞥了眼北洛:“可惜,你回来的太早了……再迟一些,能看到更好的风景。”
更好……更残酷的风景……这份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巫炤!”北洛咬牙切齿,金色妖力爆绽,仿佛烈火盘旋。
“等等,你现在杀他……太浪费时间。”云无月奉劝道:“他有恃无恐,实力不在你我之下,现在天鹿城更加重要,他的计划没能得逞,若是在这里被拖延住了,反而是得不偿失,想想天鹿城,他如今主动出现,要的就是让你愤怒,你愤怒失去了理智,便会错失补救的机会……仇,可以再报,人,只能现在去救!”
云无月的劝说汇聚成了师爷的一句话……北洛,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好。”北洛撤回了兵刃,将太岁紧握着,虎口几乎要崩裂:“下一次再见,我必杀你。”
“我等着。”巫炤乘坐着骸骨坐骑,不急不缓,慢慢吞吞的走远了。
北洛不知道,他错过了一个单杀巫炤最好的机会,他也并未看出这时候的巫炤是最为虚弱的时候,虽然此时胜算最大,却未必是最合适的决战之时。
巫炤也未必没有后手,他堂而皇之的出现,也未必不是演戏,他从来老谋深算,走一步看两步,便是身陨在这里,也定然会要带上足够多的陪葬。
夜长庚见到巫炤就这么淡淡的走远了,他再度意识到自己被当枪使了,他被作为诱饵提前放了出来,吸引了仇恨,反而给巫炤安然离开铺平了道路,顿时心中又是一阵悔恨,他这个工具魇当的也太称职了!
“你们都放过巫炤了,可以放过我了吧……”夜长庚小声的求饶着。
北洛和云无月对视一眼,许多话都在不言中。
“我现在立刻返回天鹿城。”北洛将太岁归入剑鞘:“你尽快回来,注意安全。”
“放心……”云无月淡淡颔首:“我有分寸。”
北洛颔首,化作一道金色背影,掠过天空,翱翔着飞驰向天鹿城所在……虽然没有翅膀,但辟邪真的会飞。
“云无月,你要做什么!”夜长庚面露惊恐之色,他刚刚被捕捉的时候,被王辟邪一爪子挠去了三分之二的血量,几乎重创,见到霒蚀君冷漠的目光,惊慌无比:“你不要乱来!你不要过来!”
“我只是取回我自己的声音罢了,取回我的东西,与你何干?”云无月冰冷的说。
“你不守信诺,你这样的做法可是要遭受全族的唾弃,你可是要负责任的!”夜长庚感受到冰冷的五指刺进了胸膛,他发出尖锐的惨叫声,然后怒骂出口:“云无月,你这个***,你全家都是****,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居然对着辟邪族摇尾乞怜,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真是******”
一连串的消音词汇后,云无月抬起手掌,掌心漂浮着蓝色的光球,将失去多年的力量取回,她的目光微微波动:“我当初说过,声音是予你一时,不是予你一世,迟早我都会拿回来……你该庆幸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否则魇不能杀死魇的这条禁制,我今日便会打破。”
夜长庚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死,只要不死,就有翻盘的机会,抱着这种怨恨活下去,他迟早会让这个霒蚀君跪在眼前……内心扭曲的嫉妒和憎恨令他产生了疯狂的脑补,而脑补的场景和现实之间存在着天差地别,他似乎已经陷入了魔怔。
然后,剑光一掣,兵刃归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