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燎之前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存在谁上谁下这个问题。
在这方面,夏澈简直超乎想象得坚持。
整整三天,围绕这个事给他从早上洗脑到晚上,甚至还见缝插针地暗示当0有多爽。
倒是侧面印证了他到底多馋裴燎身子。
可惜交涉无果,每次要么被拒绝,要么被裴燎糊弄过去。
在裴燎说出“既然那么爽为什么不是你”这个反问后,夏澈终于暂时放弃劝说,只撂下一句狠话:“在你答应之前我是不可能跟你上/床的。”
僵持对峙期间,别说亲亲蹭蹭抱抱,牵个手碰个肩都没有,床也要分着睡。
两人各自憋着一股劲儿,谁都不愿意先低头,一夜间,仿佛回到了留学那会儿你死我活争的日子,见面打招呼都要互相讽刺两句。
当年就天天为打架,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还是要为决一死战。
但原则性问题,裴燎能怎么办?
裴燎只能跟他继续僵着。
这种情况持续到离开r国前一天才有所缓和。
工作结束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好不容易遇上大晴天,他们决定暂时休战,出去吃吃玩玩。
“你确定你身体可以?”裴燎担忧地望向刚吐完出来的人,“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再待在酒店我就要生霉了。”夏澈低头漱口,头发时不时垂下来,被他不耐烦地握在手里。
这几天反胃头晕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但偶尔还是会不舒服,医生说正常,急不得,只能慢慢养身体。
他咬着个皮筋,边梳头边走出来,口齿不清道:“回国后陪我去剪头发。”
手伤了梳头更不方便,磨磨唧唧半天都没整理好。
“什么?”裴燎不可置信道,“你为了当1连头发都要剪掉?!”
夏澈:“……”
“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我要当1跟头发有什么关系?看不起长发1?”他无语道,“只是因为天热了,长发不好打理,要剪掉一点。”
裴燎这才放下心,凑近帮他理了理鬓边碎发,固定好马尾:“要剪到哪儿?”
“现在过腰了吧?”夏澈手在胸口下面比划,“剪到这儿,或者干脆到锁骨。然后刘海也不能留那么多,留几撮就行,其它全留长梳上去,凉快。”
后半句没有问题,前半句让裴燎皱起眉:“剪这么多?”
“不高兴?”夏澈调侃道,“你果然是长发控吧?”
裴燎摇头:“不是,你长发短发都好看。”
夏澈:“我欣赏你的审美。”
“……”裴燎给这人抓重点的能力跪下了,“你不是喜欢到腰的头发?”
某人当年决定留长发就是因为好看,裴燎很清楚这货有多美而自知,怎么舍得剪掉?
“好看碍事也不行啊。”夏澈说,“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打理。”
裴燎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夏澈挑起眉:“有话就说。”
“你手有伤不方便,这几天我帮你吧。”裴燎五指从他发尾穿过,最后握住他后腰,郑重道,“以后也是。”
夏澈短暂地愣怔几息,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件事。
他握住这人左手腕,来回一晃动,戏谑试探道:“这个手链,到底是因为用处多才戴的,还是因为戴上后,用处才多的?”
裴燎不自在地暼开目光,放在腰上的手更加用力。
夏澈咬紧牙关,将痛呼堵进腹中,催促道:“说啊。”
“……因为你用过。”裴燎语速太快,“你用它扎过,醉酒那天。”
夏澈唏嘘感慨:我竟然毫不意外。
狗东西,闷骚。
他问:“我真是第一个享受少爷服务的?”
“唯一一个。”裴燎点头,“可持续发展吗?”
“说得好听,还不是要先花时间在我身上练手?”夏澈嗤笑一声,把腰上的手拿掉,没答应也没拒绝,“走吧,出门了。”
裴燎有点不甘心,执着道:“我可以的,你让我试试。”
夏澈回过头,眼底略有些无奈:“小朋友,你好幼稚啊。”
裴燎带着点气道:“你不能不给我学习的机会。”
夏澈有些好笑。
他真想说这人道德绑架,但转念一想,要是自己不乐意,裴燎也绑不了。
说到底还是心甘情愿,怪不得别人。
他妥协道:“晚上回来让你玩,好了吧?”
“……”
因为这句话,夏澈后悔了一天。
逛街半天,裴燎买了整整一包小皮筋和发卡,从珠光宝气的奢侈西方风,到复古典雅的华美东方风,各种款式都有,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拐到下个“战场”前,夏澈意识到不能继续下去了。
否则这头黑发等不到修剪,回国之前就得被玩光。
他死死抓住裴燎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去逛逛衣服吧,别买饰品了,够了,真的够了,再多我真吃不消。”
裴燎恋恋不舍地收回步子:“好吧。”
夏澈:“。”
你丫还挺遗憾?!
好说歹说哄一顿,两人可算是离开一楼,逛起一楼服饰店。
奢侈品店国内也有,不值得跑这边买,他们专挑没见过的独立设计品牌店逛,回国也不用担心海关过检。
然而几家店转下来,一件衣服都没买。
“这边人审美都不太好啊。”夏澈压低声音道,“尺码偏小,款式也很不好看。”
“可能本地人喜欢吧。”裴燎也小声回,“我们为什么要这样说话?他们又听不懂。”
“大声说坏话没有安全感。”夏澈说,“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听不懂?我们汉语文化源远流长,已经走向国际了。”
“你真是文
化自信的标杆。”裴燎忍不住勾起唇,“那还要继续逛吗?”()
夏澈刚想回答,裴燎手机忽然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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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看到来电,想直接挂断。
夏澈阻止了对方:“接,万一有急事呢?”
裴燎这才不情不愿接通:“有事?”
“levi!”对面是道女声,惊喜和激动溢于言表,“上帝啊,你现在是不是在r国?!”
“你怎么知道?”裴燎语气委实算不上好。
“我刚刚躺在美容院床上,隔着玻璃看到你了哦~”对方说,“马上饭点了,我在五楼订了餐厅,一起吃个饭啊?好久不见了呢。”
“没空,不吃。”裴燎言简意赅,“不见。”
“levi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对面感慨道,“怎么办,更爱了。”
“心理扭曲去找医生。”裴燎说,“挂了。”
“哎别别别!不是哥们你真不见啊?见一面吧,我知道你前几天闹出来的动静,这边刚巧有关系,弄到点一手资料,电话不方便说。”
“……等下。”裴燎放下手机,捂住麦的位置,垂眸看向夏澈,“介意等会儿吃饭加个人吗?”
夏澈收回看他手机的目光,若无其事道:“不介意。”
裴燎这才答应对方,挂断电话。
他解释道:“跟这边高官有关,以防万一,肯定资料越多越好。”
不然等麻烦找上门,很容易牵扯到夏澈。
夏澈一副对解释不怎么关心的样子,漫无目的转悠着,闲聊般开口:“谁啊?男的女的?”
“女的。”裴燎说,“ko,从小就认识,她家是我妈妈那边的世交。”
听到世交,夏澈终于变了表情,语调古怪:“联姻的那位?”
裴燎乖乖回答:“是他们家,但她不是我家选中的联姻对象,要联姻的是她一个血缘关系稀薄的妹妹,我从来没见过。”
血缘关系稀薄?这个描述就很神。
夏澈再次对这些权贵世家的混乱族谱有了新认知。
他思忖片刻,得出结论:“所以,这个是你青梅?”
裴燎:“?”
夏澈:“你青梅竹马还挺齐全啊。”
裴燎:“???”
半小时后——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发誓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裴燎说得口干舌燥,矿泉水喝空了一瓶,“我们只是幼儿园和小学在一起上,后来一年都不见得能有一次联系,绝对绝对不存在青梅竹马一说!”
ko的家族不比裴燎他们家有钱,胜在历史悠久,声望高。
可惜ko本人没有裴燎在家里地位高,是家主一个私生子的侄子跟情人生的,从来不在家族联姻的人选中,这些年留在r国搞动画制作,过得非常舒服。
裴燎说话从来精简且淡定,难得像现在这样——炮语连珠废话一堆语速300迈。
看
() 得出来(),真急了。
ko小姐订的包间(),私密性很好,夏澈悠悠听完,方才不紧不慢道:“其实你不用解释,我没有误会。”
裴燎:“……”
“我非常相信你的取向,怎么会误会这些?”夏澈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柔情似水,“与其误会你这个,不如误会你喜欢你竹马。”
裴燎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我哪儿来的竹马?”
夏澈歪歪头:“周奕歌不是?”
裴燎说:“顶多算从小就认识的熟人。”
“哦,”夏澈了然,“所以我的误会对吗?”
裴燎焦急:“当然不对!我真的不喜欢他。”
“从来都不喜欢?”
“不喜欢。”
“可你们从小就认识。”
“那我也不喜欢。”
“你喜欢的真不是周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