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和神灵融合后，就等于落入陷阱中了，你以为他们是没有代价的吗？”天照在笑，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笑容，甚是美丽，但细看之下又让人生出惊悚感，常人完全无法欣赏。

“你所获取的每样东西，其实在暗中早已付出了代价，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那些通灵者只是比神灵多出一具肉体罢了，他们的体系未必比诸神强出多少。”

伊势铃鹿冷晒，“说得好听，他们最起码还有身体，但你们不是连身体都没有吗！”天照不就在打她的注意嘛。

但天照并不动怒，“你这么说也对，但可惜，他们的路也错了。”

通灵者的肉体是活不久的，一百多年后也会死亡，就算法力高强又如何？寿元到头，气血枯败，一样要凋零。

佛教对此钻研极深，转世一说影响深远，那些佛陀和菩萨打算在轮回中升华，可惜这么多年也没出现结果。

要想于世长存，就只能将肉体转化为别的生物。

但这么做的话，无论是是活着转化还是死后转化，后果都很严重。

活着的时候会变成妖怪一类的存在，而死后会变成僵尸一类的存在。

而肉体异变，性情也会大变，到时候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还是当初那个自己吗？

万神速至来助我，若有不从镇酆都 : 第九十七章：灵界的呼唤

到了一定地步，不止是诸神，大神通者也有所察觉。

前方的路是断的，或者说有一道天堑。

就算是天照也研究过一些道路。

比如日本妖怪种类极多，不可能都是通灵者异化蜕变的，其中许多妖怪都是她亲手制造出来的，就是为了看看人类极限，朝着各种方向进化，能否出现让她满意的妖怪种族。

又比如佛教东渡、神佛习合的那段时期，她因为具备太阳神的位格，做过一段时间的大日如来，但可惜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导致人间信仰极乱，形成尾大不掉的现状。

当然，这是对于信徒而言。

到了诸神这个层次，便很少会关注人间信仰了。

信仰有毒，稍微利用还行，比如谷神吃神宫人员死后的灵魂体补充力量，所以支撑千年也没有危险。但不能将信仰当做赖以生存的东西，弊大于利。

他们唯一的前进动力便是要超越自身，而信仰只能成为束缚。

“诸神要身体还不简单吗？你觉得对于我们这个层次而言，转世很难吗？”天照笑容极为清淡，神通者都能保持自我，轮回千年，虽然磨损了智慧，但真灵未曾消散，而这千年里，他们不知道转生了多少次。

“你认为我没转世过吗？不，我转世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了，我尝试过模仿通灵者的体系，但最终失败了。”天照说出可以震动神宫的内容。

“因为那些身体对我而言用处不大，百年后也是枯骨一堆。”

“……”伊势铃鹿不得不承认，天照说的是对的，她斜眼望向天照：“难道是因为我体内的神血？”

她母亲当年闯下大祸，现在要母债女偿吗？

她眼神阴暗，心中郁结，有一股气憋在心里。

天照见她脸色很不好看，顿时笑道：“神血是我离开前留在人间的东西，它虽是完美秘药，但炼制的并不纯粹，没有将彻底净化掉，谁若是吃了，便是天然的转世身。”她金色的眼瞳周围呈现出放射性的光线，燃烧着火焰，就好像恒星那样，非常惊艳夺目，代表她是货真价实的太阳神祇。

“但神血并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才最重要？”

“当然是你呀，我的小鹿。”她伏在伊势铃鹿的耳边轻语道，悦耳动听，呼出的气体吹在伊势铃鹿的耳垂上。

那种触感极为真实，她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开始炸毛，恼怒大叫道：“你，你做什么！”

“哦，你这里好像很敏感。”天照语气很平静，她只是在检查身体，毕竟今后这就是她的了。

“你不是神吗！”伊势铃鹿神色嫌恶，她耳垂通红，一抖一抖的。

她恶狠狠的看着天照，这算哪门子大神，居然畏亵人类。

“我是人形神，和那些异体神不同。”天照见她如此抵触，松开铃鹿双手，让她摔倒在地。

这个混蛋神！伊势铃鹿咬牙，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地方。

人形神的意识和思想都更偏向于人类，所凝聚出来的神体自然也和人体一般无二，而异体神的典型就是八岐大蛇那般。

但实际上，更多的神是混杂形体，比如兽头人身，或者人身兽体之类的。

天照其实是一位正神，是最符合人类认知的那类神祇，这种神并不多。

她算罕见。

“来吧，小鹿，跟在我的身边，我将你推上神位，你有无尽的潜力和可能，你也是我所见过，最可能升华的人类。”

伊势铃鹿撇嘴：“我不明白。”她对天照所说的神位没有任何动心。

天照看了她好一会，似乎在欣赏，而后缓缓说道：“诸神源于灵界，但若是这样走下去，等待诸神的将会是灭亡，因为这条路的终点是疯狂和混乱。”

伊势铃鹿站起来，拍拍不存在的尘土，“真的吗，我不信？”

“凡人自然不会知道，到了大神这个层次就可以隐约感知到了，成为神主后就很清楚察觉到事实——灵界在呼唤诸神，在最深处呼唤，在最底层呼唤……它是活的。”天照的话语很轻很轻，眸中划过追忆，似乎想起了她当初得知这种消息时的绝望和无力。

灵界是活的，越是强大的神灵越是靠近它的本质，越就无法抵抗。

就像是引力，大型的物体最容易捕获。

伊势铃鹿：“……”

不明觉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