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迷瞪地眨眨眼，屋内啪地亮起光，门口同时进来两个人。

张祝清立即甩出几张驱邪黄符。符纸破空，凌厉地直往黑雾上射，红色的眼睛眨了眨，吹两下贴在眼前的黄符，可能觉得它阻拦视线，揭下来揉成团丢掉。

黄纸团骨碌碌滚落，空气都莫名安静了几秒。

谢无意气得直翻白眼，就知道他靠不住，赶紧求助姜尘。

姜尘没动手，只对趴在谢无意身上的黑雾，冷声道：“散开。”

黑雾再次眨眨眼。

姜尘：“我说，把雾散开。”

打探他的实力，什么都没探到后，黑雾转了一下，似乎把屁.股对着他。

姜尘微眯眼眸，缓缓悠悠：“不散开，我就让小意哥哥把你扔出去。”

谢无意：大可不必cue我，它要这么听话……

黑雾甩甩脑袋，当真撤掉伪装露出真身——10岁出头的黑发小姑娘，穿着和木偶娃娃身上别无二样的彩裙，圆圆的苹果脸，唇红齿白。

不像是木偶精，倒更像年画里的娃娃。

仰起脑袋懵懵懂懂看着谢无意，眨两下眼，抱住人高兴地喊：“哥哥！”

谢无意：？？？

这是怎么回事？

姜尘继而解释：“她不是精怪，只是寄身在木偶里的，人，没有妖气，自然也就探查不到什么。”

“不可能！”张祝清大声驳道：“木偶出土奉郡时，就已经连伤六人。”

话一出，他连忙捂住嘴。

可惜，谢无意已经听到了，很快回过味来：“哦～原来你不是从博物馆接到的委托啊。”

都已经说出来了，张祝清索性也不瞒了，放下手，坦言：“年前在古墓群发现木偶，天师府就派出了数名天师前去镇压，镇压下来才放心移交给博物馆展览，没想到，到了南颐，又出事了。”

冲破道法，从博物馆逃走，又岂非泛泛之辈。

张祝清转手指向他怀里的小姑娘：“你们可别被她骗了，她刚刚还没事人似的揭我符呢。”

谢无意冲他：“那还不是你半吊子。”

张祝清被他说得没脸，手指缩了回去，接着就听见谢无意怀里的那只木偶精咯咯咯笑，边笑边说“半吊子”，气得他直跳脚。

“我倒不觉得她是个坏的。”谢无意试探着上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触感温润，滑滑的。

小姑娘似乎也格外喜欢他，抱着就没撒过手，被他捏脸还主动往前凑。

谢无意更倾向于姜尘的说法，跟她说话：“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边蹭他边道：“乐乐，我叫长乐。”

谢无意：“乐乐，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整了一个老人家？”

乐乐抬起脑袋想很久，又趴回他怀里气呼呼地告状：“她好烦，嘴巴不干净，欺负人。”

告完状，做了错事般垂下脑袋，抓着他衣裳晃：“哥哥别生气，我以后不做就是了。”

谢无意：“这损阴德么？”

姜尘摇头：“小孩子调皮，没多大事。”

那就行。

谢无意摸摸乐乐的头，语重心长：“下次她要是还欺负人，再整，不过要记得点到即止，别弄出人命。”

张祝清：倒也不用说的那么大声。

不是，“她，我是要带走的。”

乐乐咧开嘴正要笑，闻言抱紧谢无意将头埋进他怀里，“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哥哥在一起！跟哥哥在一起！”

谢无意双手撑着床榻，眼神示意张祝清，这可不是他非要留，是乐乐自己不愿意走。

张祝清急了：“那也不能就让她待在这儿啊！”

谢无意什么也没说，只问：“你打得过她？”

可能，打不过。

但就算打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她。

张祝清决定摇人，开了灯回客厅，走到茶几旁才看到，刚修好没两天的手机，又碎了。

他抱着手机冲回谢无意房间，红着眼质问他怀里那只木偶：“你干的是不是！”

乐乐扭头，给他一个后脑勺：“什么破东西，一点都不好玩儿。”

铁公鸡·张祝清气得要泣血，稀碎的屏幕嗡嗡震动，隐约看见是同门师兄打来的电话。

他恶狠狠瞪眼木偶精，没好气地接下：“秦师兄，我跟你说，我发现……什么！”

张祝清蓦地转过脑袋，慢慢睁大眼，“你们在南颐城里发现了木偶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