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漆黑的连载更新(2 / 2)

九重紫 吱吱 156448 字 10个月前
🎁美女直播

待蔡氏带着映红随着陈家的人去玉桥胡同安房之后,纪氏等人也告辞了。

窦昭去了蒋琰那里,和她说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

蒋琰是嫁过人的,她并没有和蒋琰说什么闺房之事,只是在主持中馈上提醒了蒋琰一下。蒋琰的脸却红得像火烧,望着窦昭欲言又止。

窦昭就笑着握了她的手,温声道:“怎么了”

“我,我”蒋琰低下头,不安地喃喃地道,“他,会不会嫌弃我”

窦昭能理解蒋琰的担心,她轻轻地抚着蒋琰乌黑的青丝,笑道,“不会的。你们阿琰性情温顺,又长得这么漂亮,陈赞之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气,他怎么会嫌弃你呢你若是不相信,等到回门的那天再和嫂嫂说悄悄话。”

蒋琰的面孔直发的红,小声道:“十二姐也是这么说的。”

窦昭就给她打气:“那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好生生地和陈赞之过日子才是。”

蒋琰羞怯地点头。

门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窦昭一听就知道是宋墨来了。

她笑着去撩了帘子。

宋墨板着张脸走了进来。

蒋琰怯生生地望着他,衣角被拧成了咸菜。

宋墨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递:“这是西大街两间铺面契书,没有上嫁妆单子,你收好了,以后有什么事不想让陈赞之知道的,就动有这两间铺子的收益。”

蒋琰完全不能理解“有什么事不想让陈赞之知道”这句话。

她懵懂望了望窦昭,又望了望宋墨,磕磕巴巴地道:“你已经给我置办了两万两银子的陪嫁,我再也没有什么地方要用钱的,这田庄我不能收,你还是留给元哥儿吧”

宋墨大恨,狠狠地瞪了蒋琰一眼,把契书拍在了炕几上,“唰”地撩帘而出。

蒋琰吓得脸色发白,悄悄地拉了窦昭的衣角,求助地望着她。

窦昭直叹气,道:“你哥哥这也是以防万一。你嫁了人,陈家的老仆要打赏吧陈赞之身边的随从要打点吧要给娘家送个信之类的,那些小厮接了银子是不是就跑得更快些呢”

蒋琰恍然,随后又满脸的羞愧,道:“嫂嫂。我去给哥哥赔个不是。”

“那倒不用了。”

窦昭把契书塞到了蒋琰的手里,道:“把契书收好了,小心掉丢了。你哥哥不会责怪你的。”

蒋琰温顺地“嗯”了一声,收了契书。

窦昭起身告辞:“你早点歇了,明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小

心面色憔悴。”

蒋琰红着脸应“是”,送窦昭也了碧水轩。

窦昭回了正房。

宋墨在书房里练大字,瞧那阵势,正气着呢

窦昭哭笑不得。道:“她心思单纯,你的担心她全然不懂。你与其送她私房银子,还不如送她两个得力的丫鬟婆子。玉桥胡同离这时这么近,你还怕陈赞之敢怠慢她不成”

“我就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宋墨恨铁不成钢,“我是白替她担心了。”

窦昭挽着他的胳膊。温声道:“我知道你是怕陈赞之发现你有他家里安置人,引得他和琰妹妹生罅,这送琰妹妹两个铺子的。你也别气馁,从前她没人教育,年纪又轻,这才会轻易被人摆布的,如今她有你我看着。会慢慢长大的。”

宋墨有了窦昭的安慰,渐渐气消。

第二天蒋琰出门,他怅然了半晌。

宋宜春根本就没有参加蒋琰的婚礼,他是早就邀了朋友出城去赏雪。到了晚上才回来。

看见门前正扫着鞭炮渣的小厮,他寒着脸问曾五:“表小姐走了”

曾五忙低头弯腰,笑道:“刚走不到两个时辰。”

宋宜春站立片刻,回了樨香院。

宋墨说得那些“辽王想纳蒋琰为夫人。如果成了,你就有个亲王女婿”之类话。一直在宋宜春的脑海里回荡,他一开始以为这不过是宋墨气他的一种手段,可随着那耿立三番五次的拜访宋宜春,又有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亲笔信,他开始有些不确定,前几天终于忍不住派了人去调查这件事。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一听就乱了手脚。

如果当初这个孩子长在府里,做辽王的王妃都绰绰有余,又怎么会被纳为夫人

他顿是又悔又恨。

可这情绪如烟花一现,很快又散去。

相比让蒋氏痛心疾首,宋翰养在府里更让他觉得有趣。

宋宜春大步朝正房走去。

守在正房门口的小厮见了,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国公爷,二爷来了。”

宋宜春一愣。

厅堂的帘子已被高高地掀起,露出宋翰英俊的笑容。

“父亲,您回来了。”

他恭敬地道,侧身让宋宜春进门。

宋宜春威严地“嗯”了一声,道:“你来喝喜酒了。”

宋翰笑道:“原本不想来的,因想见见父亲,就过了来,谁知道父亲却出去访友。”

他一面说,一面服侍宋宜春坐下,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放在了宋宜春的面前。

宋宜春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这才懒洋洋地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宋翰笑道:“我已经自立门户了,不能再像在府里似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我想找个事做,想让父亲帮着拿个主意,做什么好”

宋宜春也正寻思着这件事。

既然要抬举宋翰,就不能让宋翰这样无所事事地在家时闲着。

他道:“已近年关,我出入宫闱的机会比较多,到时候寻着机会帮你讨个圣旨吧”

宋翰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就办成了,他不禁大喜,对着宋宜春谢了又谢。

宋宜春很满意宋翰在自己面前的卑谦,道:“你就安安生生过年,等我的好消息。”

宋翰欢天喜地回了四条胡同。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加更。

马上要结文了,这两天正纠结着怎么结局,写得比较慎重,速度也慢下来,今天的更新在晚上11点左右,觉得太晚的朋友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onno

、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来

宋宜春纠结着给宋翰谋个什么差事好,宫中赏下了腊八节的百宝粥,那天也正巧是蒋琰回门的日子。

宋墨留了陈嘉喝粥,窦昭则有和蒋琰去了正屋的内室说话。

望着水灵灵像朵盛开的春花似的蒋琰,窦昭笑道:“嫂嫂没有骗你吧”

蒋琰羞涩地低下了头。

窦昭呵呵地笑,叮嘱她:“别东想西想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好生生地和姑爷过日子。谁喜欢总对着个愁眉苦脸的人过日子。”

蒋琰红着脸应“是”。

蒋骊珠和吴子介过来了。

蒋琰愕然。

窦昭笑道:“是我请他们过来的你今天回门,我请了他们俩口子做陪。”

名义上,蒋琰是蒋家的女儿,她出嫁,蒋大太太等人都送了贺礼过来。

蒋琰很喜欢蒋骊珠,闻言不由面露喜色,待到蒋骊珠过来,两个人就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外面花厅,又是另一番景象。

吴子介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此时面色肃静,眼角眉梢都透着股正气凛然的端穆。

“表哥,”为了表示亲近,他随着蒋骊珠称呼宋墨,“这件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近日,京都最新的八卦是宋墨和蒋柏荪争产之事。

据说两人互不相让,从前靠投宋墨的人有的留了下来,有的则离开了颐志堂。

吴子介不相信蒋柏荪是那样的人,刚才说起给濠州送年节礼的事,吴子介忍不住说起这件事来。

陈嘉眼观鼻,鼻观心,却在心里暗暗骂吴子介愚蠢你是来做客的,何必说这些让东家不高兴的事。真是脑子进了水。

因吴家肯依照原来的约定娶了蒋骊珠,宋墨对吴家因此也高看一眼,何况这件事也是他让人宣扬出去,吴子介提起这件事,他倒没有多想,解释道:“这倒不是误会,五舅舅的确让我把从前大舅舅送给我的一些东西还给他。我从小就跟着五舅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他的性情,我再清楚不过了。五舅舅从前向来不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的。我也怕是有什么误会,特意派了人去问,可五舅舅的话说得到很明白。就是让我把得了的东西还给蒋家,我想,也许是环境变了,心性也跟着变了”

吴子介默然,眉宇间却闪过些许的失望。

宋墨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传出来。不知道有多少像吴子介这样对蒋柏荪失望的人。

他心里闪过一丝犹豫。

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呢

晚上,送走了客人,他和窦昭提起这件事。

窦昭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宋墨说着,心志渐渐又坚韧起来。

他不由拉了窦昭的手,喃喃地道:“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他才不至于被一时的迷茫迷失了双眼。

可这件事毕竟关系深远。不仅皇上知道了,就是太子也听说了。

太子很关心地问起宋墨这件事。

宋墨颇为无奈地道:“您也是知道我五舅舅了,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其他的事却素来不关心。如果濠州那边也和五舅舅是一样的想法,我二话不说,立刻把大舅舅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五舅舅。可我大舅母的想法却和五舅舅背道而驰,东西是我大舅舅留下来的,我怎能罔顾我大舅母的意愿”

太子连连点头。道:“你五舅舅在京都的时候,也的确孟浪些。难怪你不放心把你大舅舅送给你的东西还给他。”

他不由得定国公唏嘘,“那样英雄的一个人,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

宋墨听着心中一动,佯装着伤心的样子低下头抹着眼睛。

太子长叹了口气,端了茶。

宋墨派了人打听这件事,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正巧太子妃送了几件过年的衣服给元哥儿,窦昭要进宫谢恩,就试着说起了定国公的事:“我爷回去虽然好一阵子难受,可也感念着殿下的关心,想进宫来谢恩,又怕给殿下惹出麻烦来,特意叮嘱臣妾,请太子妃向殿下转达我们爷的感激之情。”

辽王的举动,太子和太子的幕僚们并不是一无所察。太子定下的策略就是以不动应万变,做个恭顺听话让皇上放心,也抓不到任何把柄的太子,如果他出手对付辽王,只会惊动皇上,让皇上觉得他没有手足之情,还没有登基就开始清算兄弟,他这诸君的位子也就难保了。

古来今往,不知道多少太子死在轻举妄动之上。

可看着辽王蠢蠢欲动,万皇后为他千般遮掩,太子就像坐在悬崖边,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掉下,却无能为力。

他的这种焦虑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也有瞒他同心协力的结发之妻。

太子妃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皇太后面前下功夫,这才得到了皇太后的支持。

宋墨是金吾卫的都指挥使,拱卫着禁宫的安全,又督管着五城兵马司,如果宋墨站在于他们这一边,不管辽王使出什么手段,以宋墨的能耐,怎么也能抵挡一二。有了这一二,神机营,五军营就可以赶过来救驾了。

窦昭的话,让太子妃动起了心思,她想了想,摒退了左右的人,低声对窦昭道:“定国公在福建的所作所为,皇上心里清楚的很,纵然有一两件胆大妄为之事,却是疵不掩暇,皇上要问定国公的罪,殿下曾向皇上为定国公求情,我还记得当时是在偏殿,皇长孙生病了,皇上来探病,皇上对殿下很是失望,道,定国公是什么人国之栋梁,你就算是要为他求情,也要等到他在诏狱里受了刑,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时候。你还是诸君呢,连这种时机都把握不了,以后怎么治理祖宗留下来的这一片大好河山。殿下听了话这极高兴,对我说,皇上这是在为他铺路,要定国公留给他登基之后用。可谁曾想,皇上这话说了没几天,定国公就死在路上殿下也一直纳闷着,不知道是皇上临时改变了心意还是有人推波助澜害了定国公”

窦昭心如擂鼓,脑子嗡嗡作响。半晌才回过神来。

太子妃已笑着问起元哥儿的日常起居来。

窦昭忙静心凝神,和太子妃聊起了孩子经,直到女宫来禀告太子妃。说太后娘娘有请,窦昭这才出了东宫。

宫里甬道宽阔平坦,她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

金桂和银桂见窦昭脸色有些苍白,忙上前扶她上了马车。

窦昭定了定神,吩咐车夫:“快点回去”

她很少这样的急切。车夫不敢迟疑,应了一声,扬鞭驱车朝英国公府急驰。

窦昭深深地吸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过两炷香的功夫,马车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英国公府垂花门前。

窦昭吩咐金桂:“你快去把世子爷叫回来,就说家里有急事。”

金桂坐着窦昭的马车去了金吾卫的衙门。窦昭长吁口气,回了内室。

直到甘露服侍她洗梳了一番,她还感觉到腿有些发软。

窦昭躺在临窗的大炕上小憩。

宋墨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窦昭不待他开口。就吩咐甘露:“让正院里的人都站到院子里去,我有话和世子爷。”

甘露忙退了下去。

窦昭这拉了宋墨耳语。

宋墨神色大变,骇然道:“此话当真”

“不知道。”

窦昭道,“太子妃亲口对我这么说的。”

宋墨坐不住了,在屋里转了两圈。道:“有些事,我得让人去查一查。”

窦昭叮嘱他:“你小心点”

宋墨笑着点头。亲了亲她的面颊,转身出了内室。

窦昭忍不住在家里供奉的观世音面前上了几炷香。

宋墨连着几天早出晚归,又把严朝聊和陈曲水都叫到了书房。

窦昭忙着送年节礼。

宋宜不由得就轻闲下来。

他请吏部和兵部的侍郎吃饭,想为宋翰谋个差事。

吏部的侍郎说话十分的客气,却把皮球踢给了兵部的侍郎:“窦阁老和您是亲戚,这差事的事,还不就是您句话,兵部让我们怎么办手续,我们就怎么办手续。”

兵部的侍郎笑道:“您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贵府的世子爷手里撑着金吾卫,眼睛盯着五城兵马司,你在家里吩咐一声就得了,何必找我们。”

英国公父子不和,他可是听到风声了。

宋墨太狠了,他可不想得罪他。

你父子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去。

到时候只要你们开口,兵问的缺任你们选

宋宜春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指使不动大儿子吧

他笑道:“这任免官员的事,还是少了少两位大人,有您二位帮着背书,可比砚堂靠谱得多。”

两位侍郎呵呵地笑,就是没个回音。

宋宜春气得要命,却又没有办法,在家里生了几天的闷气。

宋翰收买了宋宜春身边一个贴身服侍的小厮。

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宋翰傻愣了半天。

没想到宋墨让人如此的忌惮

难道宋墨一日不点头,他的差事就一日没有着落不成

宋翰如困囚笼,狂躁不已。

苗安素避得远远的,生怕宋翰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宋墨和严朝卿,陈曲水抽丝剥茧,线索慢慢地指向了首辅梁继芳。

这个时候,大雪纷飞,他们迎来了承平十八的春节。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onno

s:明天的加更依旧定在下午的五点左右。

、第四百七十三章 我往

调查梁继芬的事只能暂时先放下。

宋墨为此郁闷不已。

去宫里吃团年宴回来忍不住在马车里就和窦昭说起了悄悄话:“你说大舅到底哪里惹和梁继芬,大舅被锦衣卫的人迫害,他竟能睛睁睁地看着”

这么多年

,定国公扔死,英国公的反目,都是宋墨心头的结,不解开,他就不会安宁。

窦昭握了宋墨的手,柔声地安慰他:“我们既然已经早到了人,知道结果是迟早的事,你先别着急。”

宋墨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窦昭就说起她进宫的事来:“太子妃很热情,当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面,邀请我元宵节的时候带着孩子进宫观灯,太后娘娘呵呵地笑,很高兴的样子,皇后娘娘却像没有听见似的,一直和长兴侯夫人说着话,”她苦笑道,“只怕太子殿下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之前把宫变这件事看得太简单。

一直觉得太子很天真软弱,这才会被辽王算计的。

可这几次和太子妃接触,她才知道事情也许不像她想像的那样。

她之所以能很笃定自己和宋墨齐心协力就能闯过这一关,与她认为自己偷窥了天机有很大的关系,此刻不收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除非辽王准备从城外打进来,否定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金吾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她继续道,“殿下说不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想你拽在手心里,我们要未雨绸缪才是。”

窦昭这才认识到了锦衣子镇抚司的重要性。

她最后感概道:“如何姑爷还在镇抚司就好了”

“有心算计无心,陈赞之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行。”

宋墨不以为然。道,“还不如就这样让出来,既向辽王示了弱,也保全了陈赞之的性命。”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耐烦地道,“陈赞之待阿琰还好吗怎么不见阿琰过来串门”

窦昭哈哈地笑,道:“阿琰出嫁还不到一人月,又近年关了,她是新娘子。哪里有空回娘家等过了元宵,我们再接她回来好好住几日就是了。”

又笑道,“你有什么话要问她的,现在就告诉我,免得到时候又七想八想的。”

宋墨讪讪然笑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要那陈赞之待阿琰好,我不会亏待他的。”

“知道了,”窦昭调侃他,“知道你待人向来大方初二的时候你陪我去给老安人拜个年吧”

“这是自然。”

宋墨笑道,“我听说老安人喜欢花草,早让人准备了几盆水仙花,让他们想办法养着。待到了初二的时候再开花。”

窦昭很是高兴,和宋墨说新年的打赏,元哥儿的红包等,气氛渐渐恢复欢快。等到两人下了马车里,宋墨已是满脸笑容,晚上更和窦昭在床上好好地腻歪了两回,以到于第二天的大早朝两人差点就迟了。

因是过年。严朝卿和廖碧峰都出了府,陈曲水孤家寡人的。在段公义那蹭饭吃。白天的时候他和来给段公义母子拜年的人吃喝谈笑,晚上回到家一个人,他就拿出这些日子收集的关于定国公死因的线索在灯下琢磨。

而宋宜春则窜上跳下的,想为宋翰谋个差事。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长安街摆满了花灯。

窦昭怕元哥儿被城门上肆无忌惮地寒风吹了,抱着儿子看了一会儿灯就借口不舒服下了城门。

元哥儿却正看着起劲,在窦昭怀里咦咦呀呀地扭着,怎么哄也哄不好。倒是三皇孙,打着哈欠在乳娘的怀里早就睡着了。

太子妃就让皇长孙将手中的八角琉璃旋转灯给元哥儿玩。

皇长孙是个看上去很是温和乖顺的男孩子,据说他三岁能识字,五岁能识文,书读得非常好,皇上非常的高兴,赏了皇长孙好几块砚台。

他闻言微微地笑,很爽快地灯递了窦昭身边服侍的。

如果不出意外,皇长孙是未来的诸君。

窦昭哪里敢接连声地推辞。

皇长孙笑道:“没事。去年皇祖父也赏了我一盏这样的宫灯,不过是八仙过海图,这个,就给翮哥儿拿去玩吧”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听了顿生好感。

做为母亲,窦昭不由地感到一阵心痛。

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最终却被饿死在了钟粹宫。

她恭谨地道谢,让金桂接过了宫灯。

元哥儿立刻被骨碌碌转动的宫灯吸引住了,扭着小身子要去戳那宫灯。

皇长孙看着有趣,把让金桂把宫灯提到元哥儿的面前去。

“不可”太子妃忙道,“小心灯光刺了翮哥儿的眼睛。”

皇长孙顿时脸色绯红,不好意思地看了窦昭一眼。

窦昭给皇长孙找台阶下,笑道:“还是娘娘细心,我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她的话音落下,就听到皇长孙轻轻地吁了口气。

窦昭不禁嘴角微翘,一行人去城门不远处的暖阁。

一路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宫灯,璀璨如星,元哥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早就忘了皇长孙给的那盏八琉璃旋转灯,等进了暖阁,更是哈欠连连,没等上茶的宫女退下,他已耷拉着眼皮睡着了。

太子妃笑着摸了摸元哥儿的小脑袋,笑道:“这孩子,倒和我们家老三是心性,能吃能睡能闹。也不知道长大以后是个怎样的性子”

窦昭笑笑没有作声。

太子妃吩咐元哥儿的乳娘:“让翮哥儿睡到三皇孙旁边,你们这样抱着他,他睡得不舒服”

皇上虽然大宽地让带着孩子的窦昭和太子妃提早下了城门,元哥儿在宫中却是没有歇息的地方的。

窦昭知道这是太子妃对自己示好,自己若是言辞坚定地推脱,谁知道殿下和太子妃会怎么想

她笑盈盈地道谢。让乳娘把孩子带下去歇了。

两人就坐在宴息室里说起了年节里各嫔妃的衣饰首饰。

有宫女神色略带慌张地走了进来,在太子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太子妃神色一紧,嘴角紧紧地抿子抿,把目光落在了窦昭的身上,苦涩地道:“有御史弹劾世子,说世子飞扬跋扈,公为私用,指使五城兵马司的人捉拿和罪世子表妹的富绅护卫。”

窦昭愕然,道:“这个时候在皇上面前”

太子妃点了点头。

窦昭想让那宫女去探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因身份地位不能指使那宫女,她不禁眉头紧锁,心浮气躁。

是辽王指使还是真有人看不惯宋墨的作派趁机发难呢

或者是有人看见他们这些日子和太子走得太近,想给他们一个警告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个时候弹劾宋墨。可见都是抱了置之死地在则后生的决心,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她暗自担心,太子妃已焦灼地喝斥那宫女:“还不快去听着。若有什么异样,立刻来禀了我们。”

宫女惶恐地应“是”,匆匆地退了下去。

太子妃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安慰窦昭:“不会有事的。今天是元宵节,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罚惩臣子的。”

窦昭颔首。眉宇间露出几分焦虑。

但愿太子妃说的是对的。

她情不自禁又手合十,朝着西方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两人安静地在暖阁里等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宫女欢喜地走了进来。

“娘娘,夫人。”

她曲膝行礼,眼中全是钦佩之色,“世子爷说,举贤不避亲。五城兵马司原来就维护着京都的治安。总不能因为被掳的人是世子的表姐世子而所有不为。皇上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笑着罚了那御史三杯酒。准备将这件事就此揭过。谁知道那御史还揪着不放,在那里叽叽歪歪的,皇上一恐之下让人把那个御史给叉了出去。还发脾气说,难道自己是纣君不成,一个两个的都要沽名钓誉地争着做诤臣吓得满殿的臣工都不敢说话了,还是皇后娘娘让嬷嬷把十五皇子抱到了大殿,皇上这才息怒。”

十五皇子今年才三岁,是目前年纪最小的皇子,皇上完全将他当孙子在看待,十分的宠爱。

窦昭和太子妃不约而是松了口气。

这件事看似就这样过去了,却引起了宋墨和窦昭的警觉。

宋墨派人监视着那个御史的一举一动。

窦昭则派人去接蒋琰回娘家住对月。

陈嘉送了蒋琰回来。

窦昭请了蒋骊珠作陪。

蒋骊珠见蒋琰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打趣她:“你现在还担心陈赞之会嫌弃你吗”

蒋琰闹了个大红脸,抱着窦昭的胳膊依偎着她坐下,悄悄地问窦昭:“嫂嫂刚嫁进来的时候也不管家的吗”

窦昭听她话里有话,笑道:“怎么,你没有管家吗”

蒋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窦昭不解。

蒋骊珠也支了耳朵听。

蒋琰这才赧然地道:“赞之倒是把内宅的事都交给了我,可他又嘱咐那个陶二家的帮我主持家中的中馈,家里一共就我和赞之两个人和十几个仆人,那陶二家的又是个能干,我每天除了听她报账,什么事也没有了吃了睡,睡了吃的”

她很是不安。

窦昭和蒋骊珠面面相觑,又忍俊不禁。

蒋骊珠更是道:“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当那管家是好管的一会儿油一会儿米的,不知道有多累人。既然陈赞之找了人帮你,你就放手歇着好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姊妹兄弟们,不好意思,老大和老二吵架,老三中枪。今天临时被叫去加班,又没存稿,刚刚回来,先把这章发了,等会改错字,写今天的更新。

gtt

、第四百七十四章 推论

蒋琰不安地问窦昭:“我,我能这样吗”

“有什么不能的”窦昭笑着顺了顺她的头发,道,“每家都有自己的小日子,只要你觉得过得舒心就行了,至于是怎么过的,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不必去比较。”

蒋琰认真地点头。

气氛就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蒋骊珠掩了嘴笑,问起蒋琰准备回娘家住几天。

蒋琰红着脸小声地道:“赞之说过两天来接我。”

窦昭愕然。

蒋骊珠“扑哧”地一声笑,道:“他也太霸道了些竟然只让你在娘家住两天。”

蒋琰喃喃地不能知道说什么好。

窦昭就想起自己回娘家住对月的时候,宋墨第二天就追到了静安寺胡同她不由笑道:“那就过两天回去。反正你离英国公府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能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拘这一时。”

蒋琰松了口气。

宋墨和自己的这位妹夫实在没话说,他索性问起陈嘉的公事来:“我听说柳愚这段时候风头很健,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他如今是宋墨的表妹夫了,等闲人可不敢为难他。

他恭敬地道:“史大人和柳愚对我都很客气。”

宋墨就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当差”

这是什么意思

陈嘉有些拿不准。

宋墨道:“锦衣卫虽好,可到底凶名在外,得罪的人多,想做锦衣卫都指挥使,必须是皇上的心腹,你太低。就算有我帮你,你想坐那个位置还有点难。我的意思,不如调到神机营或是五军营,那边的机会多一点。”

锦衣卫是世袭,四品以上就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当差,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在皇上心目中留下印象。陈嘉是借袭,汲汲营营才做到了小旗,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皇上。更不要说让皇上记住他的名字了,就算他努力地让皇上记住人的名字,想取得皇上的信任还得看机缘运气。

陈嘉自己心里也明白。

他从前最大的愿望是能成为锦衣卫同知或是佥事,再想办法捞个世袭的百户之类的,惠及子孙。就已心满意足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达到了目标。

如果说他不想再进一步,那是假的。可让他离开锦衣卫重新开始,他心里又有点觉得麻烦。

陈嘉思忖半晌,道:“我暂时还是先待在锦衣卫吧锦衣卫的事我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办什么都方便,这个时候去神机营或是五军营,不免要花很多精力在人事上”

也就是说。他希望这个时候更关注自己的小家。

宋墨非常满意他的回答,道:“反正去神机营也好,去五军营也好,都很方便。你既然现在不想离开锦衣卫,那就以后再说。不过,史川现在和我有些不对劲,你在锦衣卫多个心眼。最后什么事也别掺和。”

陈嘉恭声应“是”,欲言又止。

宋墨皱眉。道:“你有什么事直管说就是了,像什么样子”

陈嘉低头应喏,斟酌道:“您昨天在大殿上被人弹劾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只怕这件事不简单,世子爷未雨绸缪才好。”

宋墨听了颇有些意外,但想到自己和陈嘉的初次见面,他的表情不由缓和下来。

有小厮进来禀道:“杜唯求见”

应该是查到什么消息了。

放下心中的成见,宋墨也不得不承认陈嘉是个有能力的人。他想了想,吩咐陈嘉:“你跟我来”

陈嘉没想到宋墨虽然不喜欢他,却也没有把他看外。

他步履稳健地跟了过去。

不一会,杜唯走了进来。

看见陈嘉,他微微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恭敬地道:“弹劾您的那位御史春节期间一直都没有出门,今天早上却突然去了城西的一个卖羊蝎子的食铺,和一个穿着长衫文士模样的人一起喝羊蝎子汤。我派了人打探那人的底细,发现他曾在沐阁老府上做过幕僚”

沐川,是皇后娘娘的人。

陈嘉傻了眼。

宋墨却呐呐地道:“这就对了如果是梁继芬,

他肯定会谋定而后动,决不会这么鲁莽只有皇后娘娘才会面面俱到。如果能成,趁机把我给换下来;如果不成,就算是给我个警告”

陈嘉听着,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的脸色顿时苍白如雪,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宋墨笑调侃道:“你若是后悔做了我的妹夫,我劝你最后好现在就想个脱身之计。”

陈嘉想到蒋琰温温柔柔坐在灯下给他补衣裳的样了,胸口一紧,道:“世子多虑了,我并没有后悔娶阿琰的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

宋墨微微地笑,喝了口茶。

武夷跑了进来:“世子爷,玉桥胡同的窦五爷过来了。”

窦启俊

宋墨有些惊讶,请他到书房时说话。

窦启俊知道陈嘉是宋墨的表妹夫,进了书房,这才露出几分焦虑来,道;“我有急事单位跟您说。”

宋墨和他去了隔壁的暖阁。

窦启俊低声道:“是五伯父让我来见您的说。他老人家说,弹劾的事只怕与沐川脱不了干系,让你仔细和沭川的人,小心别人让钻了空子。若是实在不行,避其锋芒,韬光养晦,才是正经。”

宋墨万万没有想到窦世枢会向自己示警,他吃惊地望着窦启俊。

窦永俊见自己这个向来镇定从容的姑父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不由于呵呵一笑,道:“五叔祖也是怕家里的人出事,所以特意我来跟姑父说一声。”

宋墨点头,心里不由感慨,难怪窦世枢能成为窦家的首脑。

他真诚地道:“你代我向五伯父道谢。说我会小心的。”

窦永俊“嗯”了一声,道:“四姑父听说御史是沐川的人,并没有十分的震惊,莫非四姑父已经知道这人与沐川有关系”

宋墨含蓄地道:“我刚刚知道。”

窦世横能查出这层关系,多关是靠着窦世横现在的位置和这么多年来打下的人脉,而宋墨也能很快就知道这就有点耐人思味了。

窦启俊满是敬佩地看了宋墨一眼,笑着站起身告辞。

宋墨留他喝腊八粥。

窦启俊笑道:“我还要给五叔祖回话。等那天得了闲再专程登门拜访。”

又道,“有什么事要我帮着跑腿的,您吩咐我一声。”

宋墨笑着送窦启俊到了大门口才折了回来。

陈曲水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书房。正和陈嘉说着闲话。

见宋墨进来,他笑着给宋墨行礼。

如今很多人知道宋墨被弹劾的事,宋墨以为他也是为了此事而来,笑着请了陈曲水坐下。

陈曲水见宋墨没有让陈嘉回避的意思,也就直言道:“我这个春节都在琢磨定国公府的事。我记得有次槐树胡同的六爷喝了酒。和窦家的几位爷说起科举的事,其中就提到了梁阁老,说他出身寒微,因而特别瞧不上那些高门大户的子弟,用人喜欢用寒门士子,评时文喜欢慷慨激昂,如果梁阁老被任命为春闱的主考官。大家可得小心点,别被梁老阁点了会元,到殿试的时候却不知道深浅地冒犯了天颜才好。

“世子爷,我记得那时候梁阁老刚刚主持内阁。皇上又旧疾复发,您说,他这么做会不会只是看不惯定国公府的煊赫呢”

宋墨闻言神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

陈曲水道:“我的意思是。皇上可能怕突然殡天,想让定国公扶佐太子。又怕定国公桀骜不驯,所以寻个错要问定国公的罪。丁谓与定国公有隙,趁着这个机会指使钟桥折磨定国公。而梁继芬新任首辅,正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二,觉得公国爷拥兵自重,不敬朝廷,因而对国公爷的遭遇视而不见。那钟桥毕竟只是小小的指挥使,他见锦衣卫对定国公用刑而随行的御史视而不见,有可能觉得这是丁谓早就打通好了上面的关节,这才肆无忌惮,按照丁谓所说的谋害定国公”

陈嘉是当事人。

他仔细回想当初的情景,还就真有这种可能。

锦衣卫和都察院隶属两个不同的圈子,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能同时让锦衣卫和都察院保持沉默的,除了皇上,没有第二个人。

他不由得嘴干舌躁,哑着嗓子道:“世子爷,我们当初的确都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

宋墨嘴里像含了枚苦胆似的。

若是真如陈曲水推断的那样,大舅死得可真是太冤枉了。

他心里更多的,却是悲愤。

梁继芬,当朝的阁老,怎么能以出身论英雄

他的读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宋墨想到梁继芬因嘴角有两道深深褶皱而显得苛刻而不好相处的面孔,手紧紧时攥成了拳。

他高声喊着武夷,道:“你快去把窦五爷追回来。”

武夷飞快地跑了出去,府学门口追上坐着轿子的窦启俊。

窦启俊狐疑地折了回来。

宋墨问起梁继芬的事。

窦启俊回忆道:“我也听六叔父说起这件事。”

宋墨拉了窦启俊:“走,我们一起去趟槐树胡同。”

窦启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宋墨面色很难看,连声应喏,和宋墨一起去了槐树胡同。

窦世枢今天也休沐,他正在和翰林院的几个年轻学子说话,听说宋墨和窦启俊一起过来了,他想了想,让长子帮着待客,他去了小书房。

姊妹兄弟们,我这边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已是顾头不顾尾了,很有点乱,今天的更新推迟到晚上11点左右,不便之处,还请大家谅解

gtt

、第四百七十五章 豁然

在宋墨认识的人里面,没有谁比既是梁继芬同僚又是他竞争对手的窦世枢更了解梁继芬的了,而且从格局上来讲,也没有谁比窦世枢看得更深过,知道的更多。所以在宋墨见到窦世枢的时候,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他把曾经发生在定国公身上的事都告诉了窦世枢。

窦世枢没想到宋墨一直没有放弃给定国公翻案。

大丈夫立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他看宋墨的目光,多了一份欣赏。

但为了宋墨的si怨和梁继芬对抗

莫欺少年郎

窦世枢望着英气勃发的宋墨,端着茶盅沉默良久,这才下决心道:“据我所知,梁继芬这个人胆小慎微,他那个时候刚刚接手内阁,前有曾贻芬的余威,后有叶世培的强势,旁边还有姚时中,戴健盯着,他当务之急是要站稳脚根。而他想站稳脚根,揣摩圣意是第一要务,他就算心xiong狭窄地想仇视定国公,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违背皇上的意愿”

宋墨眼睛一亮,道:“您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有人做了手脚”

窦世枢点头,正sè道:“皇上既然后悔定国公之死,还因此而如此的恩宠于你,按道理,定国公因意外亡故,皇上就应该善待蒋家人才是。可最终定国公的亡故也没能换来皇上的释怀,可见当时皇上是极为气愤的,一点宽恕蒋家的意思都没有,你的几位舅舅一进京就被投到了诏狱里。

“倒是你们那招声东击西用得好抵毁定国公,让皇上觉得定国公不得人心,皇上在处置蒋家的时候才会网开一面,五岁以上的男子流放,五岁以下的男子和fu孺贬为庶民,还留下了蒋家遮风避雨祖宅,之后又让汪渊去收拾当时曾经参与谋害定国公的人,这个时候皇上肯定是发现自己错了否,想弥补一下定国公。

“是谁挑起了皇上的怒火又是什么事让皇上幡然醒悟

“根据你的推断,皇上是想在自己殡天之后让定国公辅佐太子,就算如此,皇上也不可能把太子交给一位臣工,对于身后事,皇上十之还有其他的安排,为何独独在定国公身上出了差错呢

“再就是丁谓。他是个无根之人,一身荣辱全系在皇上身上,能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别的本事我不知道,可这察颜观sè,定然是一等一等的。他又怎敢谋害皇上的托孤大臣”

宋墨闻言,突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他道:“辽王之事,是我让伯彦跟您说的。”

这个时候,不可再藏着掖着了。如果因此而让窦世枢判断错误,说不定会让他们都面临着万劫不付的局面。

窦世枢讶然,随后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之前就怀疑,以窦启俊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发现辽王的意图。

不过他行事慎重,想着不管窦启俊是从何知道的这个消息,既有这样的传言出来,就不可能是空xué来风,还是其事有的好。

他立刻吩咐窦家的人不要惹是生非。

然后他顺着这条线好好地o了o辽王的底。

真是不留心不知道。

辽王在京都可谓是用心良苦,不仅有幕僚和管事长驻在他京都的豪宅里与京中一些功勋和权贵结交,还经营着一份收益不菲产业。

他这全然相信了窦启俊的话。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消息竟然是宋墨告诉窦启俊的。

这就对了。

宋墨一手掌握着金吾卫,一手掌握着五城兵司,除非辽王领兵造反攻打进来,否则就没办法绕过宋墨。

元宵节的殿宴上有人弹骇宋墨,他立刻意识到是有人要动宋墨。

宋墨既然是勋贵,与窦家不在一个圈子。可宋墨个人能力强,和皇家的关系十分密切,皇家有什么动静,他们是第一个知道。他现在贵为阁老,在别人看来风光无限,可风险也是极大的,随时知道皇上的情绪,对他和窦家的安危有很大的帮助。

他必须支援宋墨。

所以他派了窦启俊去给宋墨示警。

窦世枢不禁呵呵笑了两声。

现在看来,宋墨比自己想像中的更精明能干。

有个这样的盟友,窦家的未来会变得辉煌。

窦世枢呵呵地笑。

大家也不用兜圈子了。

他肃然地压低声音,道:“你是否拒绝了皇后娘娘的好意”

事关重大,宋墨的声音也低了几分,道:“我不是拒绝了皇后娘娘,而是拒绝了辽王。”

这和窦世枢猜测的一样。

他道:“有没有可能定国公和你一样,也拒绝了辽王”

宋墨抿着嘴,半晌没有说话。

福建,是走si的窝子。

在定国公去之前,那里豪门大户没有一家手脚是干净的。

定国公去后,开始抽成。

既约束了那些乡绅,又贴补了卫所的开销。

自然也就挡了一些人的路。

何况造反又是件极耗银子的事。

窦世枢轻声道:“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解释的通。丁谓窥破上意,决定顺势而为。梁继芬顺水推舟,谋定而动;皇后娘娘”

适当的添油加醋,就足以让定国公死无葬身之处

宋墨眼睛微湿。

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大舅,太不值得了

他闭上了眼睛。

不想让窦世枢看见他眼中的眼水。

窦世枢长叹了口气。

入仕,越往上走,越是如临薄冰,再警醒也有被算计的时候。

所以盟友太关键了

他道:“虽然说你地位超然,但你现在的职位关键。是东还是西,你要快做决断。”

又劝他,“该断不断,反受其害”

“我知道。”

宋墨点头,想到了远在辽东的蒋柏荪。

如果五舅知道大舅的死有可能与皇后娘娘和辽王有关,他还会寄期望让辽王给蒋家陈冤昭雪吗

他呷了口茶。

窦世枢什么也没有说。

宋墨还没有及冠,让他在面前着生死关头立刻就做出判断和选择,莫免有些强人所难。

念头闪过,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的两个儿子比宋墨年长,如今却为先生布置的时文犯愁。相比宋墨,差得太远了。

以后两个孩子的科举和仕途自有窦家的人照顾,可遇到困境的时候,恐怕还得请宋墨帮着多多照应。

想到这些,他看宋墨又顺眼了几分。

“这件事你好好想想。”

窦世枢的声音不自觉得就变得比刚才更温和,“实在为难,佯装惶惶不可终日地借口生病辞职也未尝不可,反正怕皇后娘娘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有些促狭。

这,是不是待他太亲近了些

宋墨还有些不自在,他笑着起身告辞。

窦世枢亲自送他到了大门口才回书房。

一直关注着书房动静五太太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老爷,”她有担心地道,“可是英国公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

事关重大,窦世枢在妻子面前也保持了沉默,“他被人弹劾,来找我出出主意。”

五太太松了口气。

窦世枢突然提起了郭氏:“我记得她常带了静姐儿去英国公府串门的,这些日子还去吗”

丈夫从不无的放矢。

五太太肃然地道:“这些日子过年,大家都有些忙,郭氏有两个月没去英国公府了。”

窦世枢就道:“让她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寿姑,这亲戚也是越走才会越亲。”

这分明是要让郭氏交好窦昭。

五太太愕然,但还是相信丈夫,什么也没有问,笑着应“好”。

而宋墨回到家中时,窦昭和元哥儿都已梳洗完毕,窦昭正和逗着只穿了件夹袄的元哥儿在炕上翻身。

儿子的憨态和无邪的笑容驱散了宋墨心的寒冷。

他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把犹带着寒霜衣服换下,洗去了风尘,挨着窦昭坐下

,学着窦昭的样子逗着东元儿翻身。

陈曲水把事情的经过都已禀过了窦昭,窦昭知道他去了槐树胡同,因而笑着问他:“此行可还顺利”

“很顺利”窦世枢不愧是阁老,看事情的眼界比起他身边的幕僚高了好几个台阶,宋墨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窦昭。

“皇后娘娘吗”窦昭喃喃地道,心里却有点乱。

人在外面走,摆得就是一张脸。

因为史川所干的事,宋墨已经不可能制靠辽王。而现又得罪了皇后娘娘想中立,已经是不可能了。

难道他们就因此而投靠太子不成

可辽王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啊

窦昭绞着手指头,想着太子打小就尊贵,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投在他的门下。此是就算宋墨投靠过去,只怕也没办法成为太子的心腹。

这样一来,可就更危险了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夫妻两个都想保持中立,些时的心情就有些糟糕,宋墨搂着窦昭,良久都没合眼。

因为有了果,再去寻因,事情就变得比较容易。

宋墨吩咐杜唯照着窦世枢推断的去寻找线索。

陈嘉则有来接蒋琰回家。

蒋琰红着脸,带着窦昭给她准备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玉桥胡同。

她见陈嘉表情有些严峻,担忧地道:“是不是哥哥给你脸sè看了”

蒋琰能感觉得宋墨不喜欢陈嘉。

“没有。”

陈嘉笑着o了o蒋琰的头,温声道,“是衙门里有事,我正想着怎么办好”

这种事她就帮不上忙了。

蒋琰“哦”了一声,温柔地服shi陈嘉洗漱。

陈嘉的笑容从眼底溢到了嘴角。

姐妹兄弟们,补上16日的更新。

rs。

、第四百七十六章 忌讳

杜唯是定国公的人,他擅长跟踪、刺探。定国在福建的时候,他就是定国公在京都的耳目。

等到京都下起第一场春雨的时候,杜唯的情报就已经递到了宋墨的书案前。

宋墨背手站在窗棂前,望着屋檐下如线的雨丝,心乱如麻。

窦昭还是有些不相信。

她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端着茶盅喃喃地嘀咕着“怎么可能”。

宋墨转过身来,修长挺拔的身子靠在窗棂上,苦涩地朝着她笑了笑,道:“我也不希望她。”

他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还记得时候和陪着母亲进宫,天气很热,宫里没有树,我站在屋檐下,汗水湿透了衣襟。母亲担心得不得了,生怕我中了暑。是她让宫女给我端了一碗冰镇绿豆水,还让宫女带我下去换了件衣裳。那件衣裳还是辽王的她和母亲,私交甚密。皇上宠信王嫔的时候,连着几天没上早朝,她很生气,大朝仪过后留了母亲说体己话昨日种种,仿佛就在眼前可事情却急转直下,好像从前的往昔都是一场笑话”

他垂着眼睑,神色间透着几分悲凉。

窦昭心痛如绞,上前抱了宋墨的腰。

宋墨抚着她的青丝,低声道:“我没事说出来就好了。”

窦昭点头,道:“你能让我看看杜鸣的呈报吗

宋墨将杜唯的呈报递给窦昭。

在宋墨被御弹之前,皇后的内侍去过沐川府上几次;沐川的幕僚和弹劾宋墨的御只消见过几次面;辽王当年曾派谁去的福建,又见过定国公几次都查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这件事和辽王、皇后没有关系,任谁也不相信

但窦昭更相信宋墨不是认贼作父,为虎作伥之人。

她道:“我们要不要再查清楚一点”

宋墨摇头,道:“杜唯打探一下别人的行踪还可以,若说皇后娘娘和皇上都说了什么话,不要说他了,就是锦衣卫的人也未必打探得出来。我已邀了汪渊一起用晚膳。等我见过了汪渊,事情就会一清二楚了。我也想知道,这件事到底和皇后娘娘有没有关系”

窦昭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雨的春日,夜晚来得特别早。

小厮们挑着灯笼冒雨送宋墨上了马车。

汪渊今天好不容易能出宫一趟,他无意应酬谁,邀了宋墨在自家的院子里喝酒。

宋墨到时,酒已经温好了,倒酒的婢女明眸皓齿。如春风晓月。

“汪大人好情调。”

宋墨笑吟吟地夸着,和汪渊分左右坐下。

汪渊的宅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精心设计和挑选的,却碍于身份,来得人很好。这就好比是锦衣夜行,让汪渊每每想起心里就是一阵抽痛。

宋墨的话,正好挠到了他的痒痒处。

端起酒盅,汪渊就夸起自己的宅子来。

宋墨微笑地听着,时不时问上几句,让汪渊的谈兴更高。

一顿饭就有说有笑地吃到了快亥时。

汪渊手一挥,俏婢美酒都悄然退下。刚才热热闹闹的花厅,此刻只剩下满室的寂静和一桌子残茶剩饭。

“世子爷来找我。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讨杯酒喝吧”他笑盈盈地望着宋墨,眼底透着几分狡黠,“我和世子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您有什么事也不用和我绕弯子,只要是我老汪办得到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定给您办到。”

宋墨呵呵地笑,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您也太抬举我了。不过,我的确有件小事要您帮忙。”

他说着,笑容渐敛,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知道大人一向在皇上身边服侍,我就是想知道,我大舅事发后,皇后娘娘都对皇上说了些什么”

汪渊心中骇然。可长期在皇上跟前服侍,早已把他训练的七情六欲不上面了。

他笑眯眯地望着宋墨,道:“世子爷越僭了。我们做奴婢的人,哪能非议主子呢这可件掉脑袋的事事恕我帮不到世子爷。”

宋墨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这也算是病急乱投药大人督管着锦衣卫,而锦衣卫的史川又和辽王交好,你怎么会告诉皇后娘娘的事呢”他说着,举起还剩下点残酒的酒盅敬了敬汪渊,一口饮尽,颇有些自言自语地道,“先是谋害了我大舅,后又让沐阁老的人弹劾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惹着皇后娘娘了,她大可免了我的职,又何必玩这些花样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皇后娘娘怎么就算准了我会乖乖认命呢”

汪渊听着汗毛都竖了起来。

蕃王结交朝臣,这可是大忌

他虽然是督管着锦衣卫,可锦衣卫都指挥使史川也是皇上的心腹,他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服侍皇上,史川和辽王交往,若是有心瞒他,他怎么会知道

可问题是,皇上会相信吗

宋砚堂这是要干什么

威胁自己

还是想让自己给皇后娘娘传个话服个软

汪渊目不转眼地盯着宋墨。

宋墨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求饶的样子。

汪渊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还以为你真是皇子龙孙,皇上会为你和皇后反目

等等

汪渊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宋砚堂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在下他的黑手。

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皇后娘娘要收拾宋砚堂,一句话的事,为什么要悄悄地算计宋砚堂呢

宋砚堂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告诉自己这个事,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皇后娘娘和宋砚堂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还有辽王。宋砚堂说史川和辽王有私交,是在暗示什么吗

念头闪过,汪渊脸色一白。

他想到那天皇上拿着辽王的请安折子看了良久,然后叹气去看了皇长孙。

汪渊的额头冒出密密的汗。

宋墨看着火烧得差不多了,笑着站了起来,道:“今天打扰汪大人。史川最近在给我妹夫小鞋穿。我怕和我史川打起来了汪大人为难,借着这个机会和你说一说。”

他哈哈地笑,神色轻快,“若是闹到皇上的面前,你可想得要为我说几句好话啊”

打起来

汪渊的脸都黑了。

英国公府粉饰太平,却瞒不过他这个督管锦衣卫的。

什么家里遭了贼,那些护卫就是他杀的。不仅把人杀了,还把人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院子中间等英国公回来。

这是一般人干的事吗

他妈的

看他一副人模人样的。相处久了,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可恨自己当时根本不知道,皇上问的时候还被他蒙蔽着,之后知道了真相,却没跟皇上明说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一个正三品文官和一个正三品的武官给拉下马。

想到这些,汪渊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宋墨向来谋定而后动,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汪渊一夜都没有睡好。

回到宫里,睑下还一片青色。

皇上打趣他:“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在旁边服侍皇上梳洗的汪格带头笑了起来。

汪渊忙涎着脸跪了下去,道:“奴婢是怎样的人。皇上还不清楚吗奴婢就是有那个心,也没这个胆啊”

“快起来吧”皇上笑着踢了他一脚。道,“今天让汪格在书房里伺候,你去补个觉吧”说着,大步出了偏殿。

汪格等人急步跟上。

只剩下汪渊孤零零地跪在偌大的偏殿里。

他慢慢地爬了起来,站在丹樨上望着皇上远去的背景发着呆。

有小内侍朝着这边探头探脑的。

他皱了皱眉。

立刻有小太监把那小内侍揪了过来。

汪渊一看,竟然是皇后宫里的。

他温声道:“你这是干什么还好皇上不在,要不然一顿板子是怎么也跑不了的。”

小内侍连声求饶。

汪渊就问他:“你过来干什么”

小内侍道:“奴婢就是路过。”

汪渊“哦了一声。让人把小内侍放了。

小内侍飞一般朝宫外跑去。

汪渊的脸沉了下来,吩咐身边的人:“给我看看他去干什么了”

不一会,小太监恭敬地给他回话:“是皇后娘娘差了他来找汪少监。”

汪少监。是指汪格。

汪渊的脸更阴沉了。

他怎么忘了,这乾清宫,还有汪格

汪渊背着手,缓缓地去了乾清宫后面的庑房。

窦昭怀疑地道:“你这样,汪渊会说吗”

“他最是多疑了,就算他不说,心里也会种下一根刺。”

宋墨淡淡地道,“他常年服侍皇上,皇上的龙体他最清楚不过,皇上殡天,他何去何从,正好给他一个选择。”

前世,汪渊留在了万皇后身边。

从这也可以看出来,汪渊并不是个安分守纪的人。否则他大可以什么也不管,皇上死后去守寝陵。

赵良璧从湖广回来。

他难掩心中的喜悦:“湖广种占城稻,一年两季,已取代江南成为鱼米之乡。舅老爷帮着买了大大小小九个田庄,多的有六千亩地,少的也有两千亩,到时候仅仅我们自家的田庄就足够自家的米铺的销量,不用再去江西等人贩米了。”

并告诉窦昭,赵璋如生了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儿子。

这些不过是窦昭产业中的九牛一毛,赵璋如生产更让她欢喜。

她吩咐赵良璧:“你过年的时候都不在家,素心很是担心。你快回去歇歇吧,这些事我们过两天再说。”

又道,“你看我表姐夫都做了母亲,你们还没有动静。”

赵良璧赧然地退了下去。

姊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s:这几天有点乱,我尽量在约定的时候更新,如不及时,还请大家海涵

、第四百七十七章 吐露

赵璋如孩子洗三礼和满月礼是赶不上了,窦昭忙着给孩子准备百日礼。

宋墨却决定再刺一下沈渊。

三月中旬,陕西都司都指挥便回京述职,皇上为表彰抗蒙有功,特赏下黄金百两,珍珠十斛,绫罗绸缎百匹,恩荫其后嗣一个世袭从四品同知。

原本这样出风头事都是由汪渊去宣旨,但这次,汪渊服侍皇上梳洗时候脚滑了一下,差点把水盆打翻,皇上哈哈大笑,指了一旁年富力强汪格去传旨,还说汪渊:“卿家也老了。”

汪渊越想越觉得是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可他左顾右盼,身边不能得他干儿就是讨了他欢喜小徒弟,他查了又查,还是没有查出是谁。反倒是汪格,他是负责乾清宫书房事,根本不应该出现皇上梳洗时候,汪格不仅出现了皇上寝宫,而且他滑了一跤之后,汪格很地捧了几块墨锭进来,服侍皇上写大字。

他悄悄地吩咐小徒弟,把一份江浙水患折子藏了炕垫子下面。

内阁急等着批红,梁继芬亲自上折求见,皇上这才发现原本早就应该传到内阁折子不见了。

皇上大怒,汪格被杖责二十大板。

只是汪格板子还没有打下去,皇后娘娘就出现了。

后汪格还是被打了二十大板,可那二十大板,不过是让汪格受了点皮肉伤,相比之后皇后娘娘让人赏了汪格一瓶金疮药殊荣而已,那二十大板根本不是个事,反而让汪格嚣张了。

这很不同寻常。

汪渊知道,万皇后之所以得皇上器重,很大一个原因是万皇后一心向着皇上。从来不拉帮结派,不会违背皇上意思。

他神色阴郁地回了自己宅第,书房里转悠了良久,让小徒弟去叫锦衣卫镇抚司镇抚过来。

柳愚飞奔而至,恭敬地给他请安。

他这才想到镇抚司镇抚早已换上了史川人。

汪渊不禁有几分后悔。

他打发了柳愚,叫了东厂人去查汪格。

不查不知道,一查他吓一跳。

早辽王就藩之前,他就开始为辽王办事。

汪渊恍然大悟。

想到皇上这几天把他当手脚不利落老人看待,他就想吐血。

回到宫里。汪格小徒弟正那里趾高气扬地训斥着几个做错事小内侍。

汪渊心里不是滋味了。

所以看见宋墨从乾清宫书房里出来,他冲着宋墨笑了笑。

宋墨就朝着他拱了拱手,道:“大人什么时候出宫我请大人喝酒。”

汪渊顿时就有些怀疑是宋墨做了什么手脚。

可望着宋墨那张坦然而又风光霁月面孔,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好啊”他笑眯眯地点头。“哪天再约世子爷”

宋墨微笑着点头而去。

汪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汪格歇息庑房,这才弯下腰,慢悠悠地进了书房。

等到他下次和宋墨喝酒时候,当年事也就一一呈现了宋墨眼前:“皇上那个时候时常发病,太医院开方子又一味地开太平方,皇上觉得自己活不长了,准备陕西都司都指挥使和定国公之间挑一个。皇后娘娘觉得定国公比较好,说是勋贵出身,和英国公又是姻亲,是自己人后来定国公被捕。向位阁老纷纷为定国公求情,也有浙东一带封疆大吏弹劾定国公远交朝臣,皇上心里极不舒服,让锦衣卫问话御史那边密折过来。也只说是锦衣卫飞扬跋扈,连肱骨之臣也敢用刑讯。至于定国公受了怎样刑,伤势如何,却是一句没提。皇上留中不发,没有理会。谁知道没几日,就传来了定国公死讯。

“皇上震怒,把史川叫进宫就是一顿劈头盖脸臭骂,并限他十日之内查清楚事情真相。

“接着就是面官弹劾定国公折子。

“皇上气得肝痛。说,定国公公正廉洁,活着时候一个个都称定国公是国之梁栋,这人一死,头七都没有过,什么脏水臭水都往他身上泼,全是些势利小人

“要为定国公正名。

“不曾想皇后娘娘却劝皇上,若上皇上此时赦免了定国公府,岂不是承认定国公之死是皇上错

“皇上就有些犹豫起来。

“皇后娘娘就道:蒋家除了定国公,还有蒋竹荪,蒋兰荪,您既然决定将蒋家人留给太子殿下用,不如让蒋家吃些苦头,成年男丁流放到辽东,妇孺之类,贬为庶民返回原藉主。蒋家还有祖宅祭田,蒋家人要是感念圣恩,自然会得得很好。若是心怀不满,就算是皇上此时赦免了蒋家人,蒋家也一样会觉得委屈不平。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蒋家是真忠贞还是假忠贞。

“皇上觉得皇后娘娘言之有理。

“很就下了圣旨。蒋家五岁以上男丁流放辽东,妇孺贬为庶民返回濠州。

“至于蒋家二爷和三爷,我知道皇后娘娘身边内侍曾去见过钟桥,至于说了些什么,我没敢问钟桥。”

宋墨望着手中酒盅,心中满是苦涩,半晌才淡淡地道:“如果那些大臣不是弹劾定我大舅而是为定国公喊冤、求情,皇上又会如何呢”

汪渊叹了口气,道:“满门抄斩已是好,就怕会诛连三族”

宋墨想起窦昭。

若他没有遇见窦昭,蒋家,自己,又会是怎样呢

他回到颐志堂,孩子已经睡了,窦昭正坐灯下画花样子。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朝着他盈盈一笑,道:“你回来了”

清澈目光如泉水。倒映着他一个人影子。

仿佛涌动潮汐,拍打着他胸口,让他心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上前几步抱住了窦昭。

“寿姑,如果没有你,我会成什么样子”他闭着眼睛,把头埋她青丝间。

如果没有她重生,这一世宋墨还会如上一世一样孤单寂寞,愤世嫉俗。

窦昭心立刻软成了一团。

她安抚般地轻轻地拍着宋墨肩膀,笑道:“如果没有我。你肯定会娶个温柔体贴妻子,纳几个色艺俱绝妾室,生几个活泼可爱孩子”

“不会。”

宋墨反驳道,“我只喜欢你,不要别人。”

不会。是不会娶个温柔体贴妻子还是不会纳妾

窦昭呵呵地笑。

不管怎样,宋墨如今好好。

荣华富贵,位高权重,前程似锦

她紧紧地搂着他,笑道:“你今天喝了酒要不要我让灶房给你做碗醒酒汤”

宋墨放开她,摇了摇头,道:“你叫了小丫鬟进来服侍我梳洗就行了。”

窦昭点头应“好”。

宋墨梳洗过后拉着窦昭一起倚临窗大炕上。

他握着她手。把见过汪渊事告诉了她。

窦昭愕然,随后若有所思。

宋墨向来重视窦昭感觉,见她有些心不焉,忙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地方”

窦昭回过神来。

“没有。”

她语气微顿。道,“我是想,如果当初大家都上折子为定国公喊冤求情,惹怒了皇上。皇后娘娘会不会旁边火上加油”

“不会。”

宋墨很冷静地道,“她皇上面前素来贤淑大度。蒋家已经要倒霉了,她犯不着给自己惹麻烦,平白地得罪人。这次她之所以插手,不过是想着既然已经得罪了蒋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除了蒋家以绝后患。”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果真是成大事,翻脸无情。那时候我母亲焦急如焚,她还一旁安慰我母亲,我母亲对她感激涕零,却不曾想害我大舅就是她。不过是没有偏向辽王而已,她就能下得了这样毒手,这要是和她做对,岂不是死无埋身之地”

所以,前世皇后并没有对蒋家动手

窦昭听着心中一松,又涌起另一个念头来。

她斟酌道:“砚堂,你有没有没想过,如果定国公仅仅是没有偏向辽王皇后就能费这么大功夫,那些委婉拒绝了皇后,皇后岂不是要将他挫骨扬灰才能解恨”

宋墨一愣。

窦昭道:“我们都察觉得到了辽王野心,可没有一个人敢告诉皇上,不过是因为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怕皇上不相信,反而主自己身陷圄囹。可如果跟皇上这么说人是定国公,您说,皇上会有什么反应”

宋墨神色大变。

如果是定国公,皇上就算是再相信皇后,再相信辽王,也会心生疑窦

这才是皇后要对定国公和蒋家下手真正原因。

她怕因定国公死,让蒋竹荪和蒋兰荪说出对辽王不利话来。

宋墨眼角湿润:“可恨我五舅现什么也不知道,竟然认贼作父,助纣为虐”

窦昭也被自己这个推断弄得心有戚戚。

她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五舅透个音”

宋墨颔首,匆匆去了书房。

窦昭望着还残留着几分余温茶盅,长长地叹了口气。

今生一个小小改变,却让前世曾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这是她初遭宋墨时没有想到。

以后,她还会遇到多少这样改变呢

前世那些笃定事实,今生还会发生吗

窦昭有点困惑。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

s:我正努力恢复原有时间。

、第四百七十八章 送礼

因为事关重大,宋墨让陆鸣亲自走一趟辽东。

陆鸣被这个消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默然离去。

宋墨独自在书房伫立良久,叫了武夷进来:“开了库房,我要挑几件东西送人。”

库房顿时灯火通明。

宋墨在里面挑挑拣拣了好一会,让武夷捧着几件东西去窦昭那里。

窦昭见拿过来的是一匣子描金扇子,一尊掷壶,几套七巧板,奇道:“这是”

宋墨表情淡然地道:“你这两天抽空进趟宫,把东西送给太子妃。”

如果是送给太子妃,倒是正好。

窦昭迟疑道:“你是准备交好太子吗”

“不”宋墨露齿笑道,“我这是要打草惊蛇”

窦昭不解。

宋墨轻声道:“我原想在辽王和太子中间和稀泥管他谁登基,难道还能少了英国公府的俸禄不成可现在,不让皇后和辽王身首异处,难消我心头恨

“我们这个时候投靠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建树,难以成为太子殿下的心腹。还不如等到辽王起事之时,我们助太子殿下擒拿谋逆,这才是封妻荫子的大功。

“五舅舅和蒋家表兄弟们还在辽王的手里,我们此时不能和皇后翻脸,而且我相信五舅舅知道是谁谄害了蒋家之后,还能助辽王成事。与其让五舅舅和辽王反目,还不如让五舅舅和辽王虚与委蛇,关键的时候做内应,太子殿下登基,既可洗刷蒋家的冤屈,又可建功立业,重振蒋家家声。

“我仔细想过,皇上还活着,太子名正言顺。辽王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攻打京都,这样一来,就算他得了手,天下不归,他也很难坐稳帝位。他若想达到目的,唯有通过宫变。可如果想宫变,就绕不过金吾卫去。

“我们和太子殿下走得近了,又不愿意归顺辽王。皇后怎能容忍我掌管金吾卫皇上素来对皇上信赖有加,皇后要对付我们,我们可以说是防不胜防。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先发制人,让皇后先动手。皇上这几年病体磨心,精力不济,通常精力不济的人都喜静不喜动,只要让皇上相信我是掌握金吾卫最好的人先,皇后再怎样折腾,都没有办法动我分毫。说不定她动作太大,还会引起皇上的猜疑。

“只要金吾卫在我的手里。辽王起事就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

窦昭笑道:“所以你让我去给太子妃送礼,让皇后以为我们想巴结太子殿下,从而引起她的焦虑不安,先出手对付你。这样看来,我以后还得常常去东宫坐坐才行。”

“不错。”

宋墨微微地笑,他就知道,妻子是最知晓他的人。“最好带上东哥儿。太子登基,东哥儿和皇孙们混了个脸熟,总有好处。”

窦昭笑着点头。第二天就向宫里递了帖子。

对于像英国公府这样的勋贵,太子夫妻自然是乐于亲近的。

第三天,就有东宫的内侍接窦昭母子进宫。

收到窦昭送来的礼物,太子妃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喜欢。

一匣子的描金折扇本不稀罕,可扇面是一年四季十二月,春天的牡丹,夏天的荷花,腊天的金菊,冬天的寒梅都缕空着,用堆纱上的色,非常的精美别致。

掷壶非金非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壶身雕着一圈跪坐的深衣美人,造形优美,古朴大方,一看就是前朝的古物。

几套七巧板既有檀香木制的,也有沉香木制的,拿着手里,暗香浮动,让人心宁。

“让人操心了。”

太子妃笑盈盈地让身边的女官收了礼品。

窦昭恭敬地道:“一直以来承蒙您照顾,无以回报,能过您的眼就好。”

“你不用和我客气。”

太子妃和窦昭寒暄着,让人抱了三皇孙过来,让三皇孙和元哥儿在东殿的大炕上玩,她则和窦昭在暖阁里说话。

从今年春天的天气到可能会流行的发饰衣裳,都是贵妇们必备的技能。太子妃很感兴趣,两世为人的窦昭则有“先见之明”,两人越谈越投机,最后窦昭画了几件衣服样式,才抱着元哥儿告辞。

太子妃让针功局的照着做了两件衣裳,太后娘娘看了直称好。

她是个聪明人,窦昭既然有心亲近她,她自然也会投木报琼,抬举窦昭。

太子妃把窦昭狠狠地夸奖了一番,

太后娘娘想着过几天是万皇后的生辰,笑道:“让她进宫来给我也裁两件衣裳。”

话毕,想到窦昭好歹是超品的世子夫人,哪有给人做绣娘的的道理,又泄气地道:“算了,还是让针功局的给我做好了。”

之前为了避嫌,英国公府和东宫都是淡淡的。如果不是元哥儿和三皇孙生辰只差一日,皇上又亲自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他们还不敢走动。但太子妃觉得窦昭是个颇为知情识趣事人,应该不会计较这些,让人传了话给窦昭。

窦昭立刻进宫,帮太后娘娘设计了几款衣服。

太后娘娘吩咐女官把画图传给了针功局,拉着她的手笑道:“辛苦啊”

窦昭恭谦地道:“您这话臣妾可不敢当。您等我们家世子爷就像长辈一样,我能代我们家世子爷在您面前尽孝,是我们家世子爷和臣妾荣耀,哪里就称得上辛苦。”

太后娘娘对她的回答非常的满意,不仅赏了窦昭两根赤金填和田玉的簪子,还赏了宋墨两方砚台,元哥儿几匹尺头。

待到皇后生辰那天,太后娘娘宝蓝色配粉红色衣裙让她光彩照人又不失端庄秀雅,而太子妃又有意做陪衬,太后娘娘的光彩压过了过寿的皇后。

皇上对这些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皇后娘娘不免有些奇怪,派了人去打听,知道是窦昭帮太后娘娘裁得衣裳,她也只是宽和大度地浅浅地一笑,道:“这个窦氏,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太子妃想到过些日子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了。怂恿着太后娘娘再做同身衣裳。太后娘娘做皇后的时候要恭顺贤淑,从来不敢穿得太艳丽,如今没有人管束,宫中长夜寂寞,太后娘娘顿时来了兴趣,隔三岔五的叫了窦昭进宫,后来知道窦昭亲自哺乳

元哥儿,索性让她进宫的时候也带上元哥儿。道:“正好给三皇孙做个伴。”

太子妃就顺势带了三皇孙去慈宁宫玩,帮着太后娘娘出主意。她们有几次还碰到了来给太后娘娘问安的皇上,皇上看着太后娘娘这里欢声笑语中夹复着孩子的咦呀声,一派温馨热闹,连带着太后娘娘的气色也比从前好了很多,他很高兴,逗着元哥儿和三皇孙玩了一会才让内侍把人抱下去。

从些窦昭进宫就更方便。

太子妃和窦昭也走得更近了。

皇后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偶尔遭见进宫的窦昭,还会拉着她亲切地说话。

窦昭对宋墨笑道:“皇后比你想的可大度多,你计策没有效。”

宋墨不以为然。道:“如果你都能看出皇后的情绪,那她还能在宫里混吗”

窦昭想想也对。抿了嘴笑。

陆鸣从辽东回来了。

宋墨去见了陆鸣。

没几天,濠州那边的蒋大太太就放出话来:“不是世子爷不愿意把老爷留下来的东西还给蒋家,而是老爷把这些东西交给世子爷的时候曾说过,世间万物,有德者得之。蒋五爷不是支应门庭的人,就算是世子爷把东西还给了蒋五爷,也不过是被蒋五爷挥霍了。还不如留给世子爷。”

宋墨也放出话去,道:“我不是要霸占大舅留下来的东西,实在是因为蒋家只留妇孺。没有个主持大局的人,我现在不过是代为蒋家保管这些东西,等到蒋家的子孙长大成人,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蒋柏荪的陈年旧账被翻了出来。

大家不由叹声“败家子”,对蒋柏荪与宋墨争产之事都颇为不屑。

窦昭问宋墨:“你这是在逼皇后动手吗”

宋墨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道:“还不止这些。”

这话说了没多久,他们就迎来了太后娘娘的寿辰。

满朝来贺。

英国公府受邀出席在慈宁宫举办家宴。

苗若素很紧张,宋翰则是有些愤愤不平。

同样是英国公的子弟,宋墨进宫如履平地,他却是难如登天。不仅如此,一路行来,不是有人和宋宜春,宋墨甚至是窦昭打招呼,看他们夫妻一眼的人都很少,他们夫妻简直像是宋宜春和宋墨的仆妇,特别是当顾玉出现后,他的这种情绪达到了顶点。

顾玉连皇子的脸色都不看,又怎么会看宋翰脸色

他视若无睹地把宋墨一旁,兴奋地嘀咕道:“我又卖了两艘大船出去,你要不要抽空去天津的船坞看看,这些日子气候正好,你还可以带着嫂嫂和元哥儿同去。”

宋墨有些动心,想了想,道:“我还是不去了。”

然后朝着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这些日子在查大舅的死因,走不脱身。”

“哦”顾玉有些失望。

皇后有些日子没有看见顾玉,忙招了顾玉过,嗔道:“你这些日子还在天津的船坞做生意就那么好玩我看你还是正经做点事好要是实在地趣,去辽东找你表哥玩去。”

又道,“你把手里的事理一理,交给了砚堂了事。”

顾玉没有作声。

定国公的死是大忌,宋墨查定国公的死,只会让皇上和皇后不悦,他决定保持沉默。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onno

、第四百七十九章 西苑

窦昭悄声问宋墨:“你是想让顾玉给皇后传话吗”

“不”宋墨斩钉截铁地道,“顾玉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说着,面无表情地瞥了身后一眼,“自然会有人帮我传话。”

窦昭眼角的余光顺着宋墨的那一瞥望了过去,就看见时刻跟在顾玉身后的两个护卫。

窦昭明白过来。

她招呼了苗安素一声,笑盈盈地抱着元哥儿去了安置女眷的后殿。

苗安素手跟着手,脚跟着脚地跟在窦昭身后。

宁德长公主等几位年长的皇室公主、王妃正坐在那里说话,看见窦昭抱了个孩子进来,俱是一愣。宁德长公主因是窦昭的长辈,直言道:“你怎么把孩子抱了进来等会我们还要去给太后娘娘拜寿。”

这样的宴席,不要说是孩子,就是大人都吃不消。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这话不好明白。

她伸手让窦昭把孩子给她,道:“元哥儿的乳娘随着进来了没有你还是把孩子交给乳娘先带回府去。”

窦昭苦笑,道:“太后娘娘特意派了内侍去府上传圣,寿宴的这天,让我把元哥儿也带进宫来。“

几位长公主和王妃看窦昭的目光就和刚才有了很大的不同。淮南王王妃更是笑道:“这孩子,倒随了他父亲,长得真是漂亮。也不以后谁家的闺女有福,找了他做女婿。”

元哥儿越长越像宋墨。

雪白的皮肤,乌黑亮泽的眸子,大大的眼睛,睫毛又长又翘,粉嘟嘟的,十分可爱。

三公主就打趣道:“您府上前几天不是刚添了个孙女吗我看也不用费心了。把元哥儿送你们家做姑爷好了。”

窦昭额头冒汗。

淮南王王妃却道:“你以为我不想了只可惜我那几个孙女都是庶出。”

说着,轻轻地握了握元哥儿的小手。

元哥儿正是认人的时候,因这些日子常随着窦昭进宫,不时会被陌生的内侍或是宫女抱着玩,也不认生,冲着淮南王王妃就是甜甜的一笑,把个淮南王王妃稀罕,解下了腰间用来做噤步的一块羊脂玉玉佩就挂在了元哥儿的脖子上:“这个给你拿去玩。”

窦昭忙上前道谢。

淮南王王妃笑眯眯地点头,道:“你闲着主去我府上串门去。我家九孙子只比元哥儿大四个月。”

窦昭笑着应“是”。

皇上扶着太后娘娘出来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皇后和太子一家。

大殿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大家恭敬地行礼。

懵懵懂懂的元哥儿却管这些,他看到熟悉的面孔,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来,冲着大殿下正中的皇上、太后咦咦呀呀地叫唤着。在安静的大殿中显得特别的突兀和响亮。

窦昭和元哥儿成了大家的注目之地。

而原本安安静静地伏在乳嬷嬷怀里的三皇孙也开始扭着身子冲着元哥儿叫唤。

肃穆端庄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滑稽。

皇后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太后娘娘和皇上却笑了起来,太后娘娘还吩咐身边的内侍:“把翮哥儿抱过来,让他和三皇孙一块玩去。”

内侍谄媚地笑着,抱了元哥儿。

从皇上身边经过的时候,皇上还笑着摸了摸元哥儿的小脸蛋。

大殿里的空气有瞬间的滞息,但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流畅。

皇上的最年长的堂伯淮南王领着皇亲国戚着给太后娘娘祝寿。

宋翰跟着最后面,死死地盯着站最前面的宋翰和顾玉。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祝完了寿,是寿宴。

皇后和太子妃簇拥着太后去了西殿,皇后和几位年长的皇叔说着话,内侍们轻手轻脚地摆着碗筷。

好不容易凑到了皇上面前宋宜也和皇上搭了几句话之后。朝着宋翰招手。

宋翰立刻走了过去。

宋宜春恭敬地对皇上道:“这就是我的次子宋翰,乳名叫天恩的。”

宋翰忙跪了下去。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道:“今天是家宴,没这么多讲究。”

然后高声喊着“宋墨”。道,“你去跟酒醋局的说一声。让他们搬几坛梨花白过来,这稠酒淡淡的,不得劲。”

宋墨笑着应是。

皇上转身和石祟兰说起长兴侯来:“听说又纳了房小妾他现在有几个嫡子几个庶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宋翰。

宋宜春很是气馁。

宋翰站在宋宜春身边,望着和大殿里的人谈笑风生,显得无比熟愁的宋墨,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他没有想到宋宜春在皇上面前甚至没有宋墨有面子。

不,甚至没有元哥儿有面子刚才拜寿的时候,内侍抱了元哥儿出来,大家逗着元哥儿给太后娘娘作揖,元哥儿好不容易拉着小指头拱了两下,太后娘娘就笑呵呵地赏了元哥儿两匣子点心,一荷包金豆子。

看来自己的差事是没有指望了。

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就依靠田庄的里那点收息和父亲的贴补过日子吧

常言说得好,柴多米多没有日子多,万一父亲续弦又添了嫡子,没有立过字据的贴补还能照常给他吗就算是能给他,只怕也要他点头哈腰地去讨要吧

想到这些,宋翰有些茫然。

太后娘娘的寿辰之后,礼部开始准备皇上的寿辰。

六月已经是很热了,皇上决定到西苑去过万寿节。

皇后笑道:“今年不如让砚堂负责迁宫的事宜。他年纪轻轻就掌握着金吾卫,很多人嘴里不说,私下却议论纷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堵了那些人的嘴。”

皇上觉得皇后说得有道理,下旨让宋墨总领今年迁宫。

宋墨接到圣旨沉默良久。

皇上去西苑避暑,仪仗是旗手卫负责。近身的侍卫由锦衣卫负责,外围的护卫由金吾卫负责。三个卫所虽然都是皇上亲卫,却同是正三品衔,旗手卫和金吾卫还好说,锦衣卫向来自视甚高,向来不买旗手卫和金吾卫的账,而且历年来的迁宫总领都是锦衣卫的

宋墨想了想,去了汪渊那里。

汪渊看见宋墨“哎哟”了几声,道:“你还真就教上劲了皇上是主子。我们都是下人,你这可是拿着胳膊拧大腿,小心把胳膊给折了。”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宋墨做出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前脚说的话,汪格那个八王蛋后脚就捅到了皇后那时。”

然后抱怨道。“你是怎么收得徒弟怎么就看上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我要不是给反抗,他迟早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汪渊翻着白眼,道:“你怨谁既然是悄悄话,就不应该在大殿上说。就算是忍不住了要说,说前也要先看看周围的环境才能开口。不过这也不怪你,你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只有别人看你眼色的。哪有你看别人眼色的时候可也不应该把我给拉下水啊我还要清泰平安地服侍完了皇上去寝陵给皇上守墓呢”

宋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就是被皇上砍了头”

汪渊闭上了嘴。

宋墨道:“怎么着,你给我一句话。”

又道,“我又不是要你去谋反,不过是想着一个好汉三个帮。做起事来容易些罢了。”

汪渊叹气,道:“那我们可要说清楚了,辽王的事,我不会插手的。”

宋墨冷笑。道:“你若是觉得汪格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你也忍得,那就站在一旁看热闹好了。我倒要看看。宫里那些惯人看菜下饭的人知道你拿汪格没有办法的时候,还会不会争先恐后地喊你干爹,干爷爷了。”

汪渊气得脸色发青,直跺脚。

宋墨不以为意地走了。

没过端午节,钦天监就把迁宫的几个吉时呈给了皇上。

皇上挑了五月初六,并道:“今天就在西苑举行龙舟赛,让金吾卫和神机营、五军营都派人参加。”

汪渊笑着去着行人司下圣。

宋墨这边开始准备迁宫。

他有凶名在外,又是勋贵子弟,得皇上宠信,不管是旗手卫的都指挥使李汝孝还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史川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李汝孝更是派了旗手卫同知吴良和金吾卫的同知傅士杰一起负责迁宫的事,事情进行的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顺利。

只是等到出行的那天,用来在前面开道的黄旗和青旗不见,红罗曲柄伞撕了个大口子。

负责举旗和执伞的旗手早吓得瘫在了地上,负责仪仗的总旗则面如白纸,不停呢喃道:“我昨天晚上还检查了一遍的,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还是那总旗的心腹机灵,忙道:“这件事还是快点去禀了吴大人吧先开了库房领两面旗帜和一把红罗曲柄伞补上再说。”

总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匆匆去找吴良。

吴良是蒋骊珠的公公,对宋墨的事自然是全力支持。

可这个时候,他却被锦衣卫的叫去了,说是那边出了点事,要问问他。

总旗傻了眼,一咬牙,道:“我去找李大人去”

旁边突然跑出来一个人,笑着拦了他,道:“李大人正和宋大人,史大人一起说事呢这件事要是惊动李大人,金吾卫和锦衣卫那边就瞒不住了。三卫一起行动,偏偏就我们旗手卫出了事,这让李大人的面子往哪里搁就是吴大人,恐怕也会受牵连。我看不如让我来想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补救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小内侍。

那小内侍嘀咕道:“我曾受过吴大人的恩典,怕吴大人被你们牵连了,这才出头的。”

这个时候,大家也顾不得这多了,拉着那小内侍就道:“你有什么办法”

小内侍笑道:“你们旗手卫的库房里有备用的,内库也有备用的啊我正好有个老乡在内库里当差,不过,你们到时候一定记得把东西还给我。”

众人眼睛一亮。

别人进不去内库,这些内侍却能狐假虎威地去内库取东西。

总旗摸遍了全身,只摸出了几两碎银子。

其他的人见了,也都把身上带的银子拿出来,凑

成了一堆塞到了小内侍的怀里,恭敬地道:“让公公辛苦了,我这就跟着公公去搬东西。”

小内侍一点也不客气,笑眯眯地收了银子,领着他们去了内库。

内库的大使见到腰牌,立刻笑呵呵地起身,要陪着小内侍去挑东西。

那小内侍气势十足,朝着大使摆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有旗手卫的几位大人陪着我就是行了。”

大使点头哈腰,果真就留在了库房外,一副随他们拿的样子。

旗手卫的几个面面相觑,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取了东西直奔旗手卫,总算是把这个窟窿给堵上了。

事后,他们不私底下议论:“平时看吴大人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攀上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以至于旗手卫的很多人对吴良都比从前热忱了几分。

这当然都是后话。

宋墨得到消息,不由在心里冷笑。

他早就拟定了十几种方案,有汪渊扯着皇上的虎皮行事,除非皇后肘着胳膊亲自上阵,否则有这局注定了套不住了。

尽管如此。皇上的仪仗走一半的时候,又出了状况。

已经净了的街道倒一棵枝叶繁茂的百年大树缘无故地坍塌倒地,把通往西苑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差点就把站在旁边戒严的金吾卫给砸到了。

金吾卫的人吓了一大跳,跑过去一看,树被人锯了一多半。

大家不由骂了起来。

手却不敢闲着,几个人使了劲想先把树挪到一旁再说。

可那树太粗太壮,根本就挪不动,也有机敏一路飞奔找在路上巡逻的。结果半天也没有找到巡逻的人。眼看着圣驾就要经过这里,几个金吾卫呆呆在那里肩顶手推着纹丝不动的大树,好像这样,等会追究起责任来,他们的罪过就能少一些似的。

其中一个拿出了家中大半积蓄打点才进了金吾卫当差还不到一个月的少年。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也有老成的恼羞成怒地骂“晦气”。

少年哭得更厉害了。

旁边树林就窜出几个人来,道:“我们是五城兵马司的,要不要帮忙”

金吾卫的几个喜出望外,忙道:“我们是金吾卫宋大人属下,大家都是一家人。请兄弟们搭把手,把这树挪到一旁去。”

五城兵马司领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闻言笑道:“这可是株百年老树,若是有那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添油加醋地说给皇上,人伤其物,皇上只怕会不高兴。我看不如我们齐心协力,把这照原样子暂时先竖在一旁,等过两天再倒也不迟。”

“兄弟真是能干人”金吾卫的人夸道,“不知道兄弟怎样称呼敢天了请兄弟喝酒”

“不敢。不敢”五城兵马司的人笑道,“小姓姜。名仪,任南城指挥使。今天带着几个兄弟出来看热闹,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了。”

说话间,又有几个人跑了过来量。

众人拾柴火焰高。

很快,那株大百年的老树就被用几根木桩顶着,立在了原地。

姜仪拍了拍手,道:“行了,只要不乱动,一时半作倒不下来。”

又道,“我们先走了,免得等会冲撞了圣驾,可那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也小心点。”

金吾卫的正当值,不敢擅离职守,纷纷向姜仪道谢,赶在圣驾的仪仗经过之前昂首挺胸地站好。

在树旁当值的金吾卫两腿发抖,生怕等会有个什么意上。

还好圣驾平安顺利地走了过去。

可纸毕竟包不住火,特别是当事人比较多的情况下,旗手卫丢了旗帜和红罗曲柄伞,金吾卫当值的时候大树倒了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汪格的耳朵里,汪格听说去内库借东西的是个小内侍,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汪渊的身上。

没两天,皇上问汪渊:“没想到你和砚堂的关系还挺好的”

汪渊不解。

皇上笑道:“听说旗手卫的事,是你帮他解得围”

汪渊在心里把汪格骂了个狗血淋头,神色间却无比恭顺微弯着腰道:“这件事还真不是老奴帮得忙,老奴实在是不好贪了这功劳。”

然后道,“老奴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却和皇上听到的不一样说是宋大人让人带信给宋家四老爷,是宋家四老爷帮着去内库借的东西。难怪别人说这谣言能杀人,老奴这可叫人给冤死了,上次您书房多宝格上的那株水仙到了春节还不开花,宫里就有人说是我浇水浇多了。”

他说着,可怜兮兮地用衣袖着着眼泪,“老奴这可真是做也错,不做也错”

皇上哈哈大笑,挥手让汪渊退了下去,转身却叫了西厂厂督进来:“你去查查,是谁到内库借的旗帜和红罗曲膝柄给旗手卫的。”

一个庵奴身边的小喽喽就能什么手续也不办到内库搬东西,朕的江山岂不是这些庵奴的

皇上大怒,问身边汪格的一个徒弟道:“汪渊在干什么”

汪格的徒弟没办法扯谎,道:“汪公公一直坐在庑廊下晒太阳呢”

皇上冷哼一声。

算这老狗知趣。

而此时,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正架在内库大使的脖子上。

书案前,面无表情的西厂厂督正阴森地问他:“果真是宋大人来借的东西”

大使点头如捣蒜:“我若说话。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西厂厂督朝着厂卫使了个眼色,厂卫收了匕首,朝着大使就是一阵痛打。

大使一边哀号,一边庆幸。

还好自己按照昨天晚上跳进他卧室的蒙面之人的话说了,要不然皇上疑心他勾结宫中的内侍盗窃内库的东西,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现在只要自己死死的咬定就行了。

就是锦衣卫想谋害朝廷命官也得找个官面堂皇的理由,何况是西厂的人

他叫得更大声了,而且还一边叫一边喊着冤枉。

西厂的厂督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转身去了宋同春那里。

听说这件事与宋墨有关系,宋同春觉得自己若是矢口否认,肯定会得罪宋墨,可转念想到问话的人是西厂的厂督,他又觉得自己还是想办法撇清的好。

宋同春一会说是自己。一会说不是自己,反反复复,让人觉得他这是想推脱责任。

西厂的厂督也没有为难他,回宫回话。

皇上沉吟道:“毕竟是违反规章,宋同春胆小怕事,颠三倒四也是正常。”

至此信了汪渊,却对在他耳边总是嘀嘀咕咕的汪格有些不悦。

汪渊见状。高兴的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宋砚堂随手就把汪格给坑了

这家伙,真是诡计多端,狡猾奸诈

念头闪过,汪渊又有些不自在。

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宋砚堂吧

他在庑房里琢磨着。皇后过来了。

汪渊忙上前服侍。

皇后却亲切地笑道:“汪公公是服侍皇上的,我可不敢用。让汪格在旁边服侍就行了。”

汪渊谄媚地笑着退了下去,心里却把皇后一阵臭骂。

我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

等太子登基,看这宫里哪还有你说话的份

不过。如果辽王登了基

汪格可就站在他头顶拉屎了。

被收的干儿子背后捅了刀子,他可就是这内侍中的头一份。万古流芳了

汪渊心里像被猫挠似的,朝着给他垂腿的小徒弟就是一脚,道:“去,听听皇后娘娘都和皇上说了些什么”

小徒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过了大约两炷香的功夫,乾清宫响起了“皇后起驾”的声音。

汪渊忙跑了出去。

皇后的车鸾已经走远了,汪格还站在门口张望。

汪渊朝着汪格“呸”了一声,回了庑房。

他的小徒弟回来了:“皇后娘娘和皇上说起移宫的事,还说,宋大人的差事虽然囫囵着没出什么差错,可也让人提心吊胆的,不如给宋大人配个老成些的副手。皇上说,宋大人年纪轻轻的,能把事情圆上不不错了,比很多和宋大人年纪一般的人都强多了,金吾卫的事,还是让宋大人自己去折腾去。多折腾几次,也就不会出错了。还说,谁年轻的时候不出个错,宋大人这样,已是极好了。皇后娘娘听了,不再说什么,和皇上说起三皇孙的周岁来。”

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要是前几年皇上还年轻,皇后这么一说,皇上就算是要抬举宋砚堂也会听从皇后的建议给宋砚堂身边安置个老成的人看着他的。

汪渊冷笑,回到自己的宅院连喝了三大碗酒,想到元哥儿马上要过周岁了,让银楼用黄金打了一套实心的小碗小碟悄悄地送了过来。

宋墨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道:“这下汪渊总算老实了。”

窦昭抿了嘴笑,道:“你这算是一石几鸟”

宋墨笑道:“能射下几只鸟就算几只鸟。”

窦昭忍不住大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抬举

远在京城以西的西苑凤仪殿里,皇后端坐在暖阁的罗汉床上,细细地抚着马面裙上绣着鸾凤,表情显得有些肃穆。

没想到宋同春会为宋墨掩饰。

如果不是宋同春,汪渊和宋墨怎能如此轻易地过关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太大意了,没有把宋同春这种人放在眼里。

可见关键的时候,这些小人物也会影响大局。

她端起茶盅,慢慢地呷了一口。

想当初,老英国公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没本事的,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孙子身上,千挑万选,为宋宜春娶了蒋蕙荪为妻。自己也因此从来没有把宋宜春放在眼中。可宋宜春到底是宋墨的父亲,那宋同春那种小人都能坏了自己的事,宋宜春不可能一点用处也没有啊

她温声吩咐身边的女官:“叫了小顺子进来。”

宋家的事,得让史川好好地查查才行。

她现在既然明面上动不了宋墨,那就只能暗中行事了。

想到这些,她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问身边的宫女:“辽王爷的寿礼到了吗”

宫女低眉顺眼地道:“已经到了。”

“皇上在干什么”

“在清风阁和淮南王喝酒呢”

她想了想,道:“如果皇上今天晚上过来,你们就赶在皇上来之前把辽王爷的寿礼送过来。”

宫女恭敬地应“是”,退了下去。

等到掌灯时分,清风阁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往凤仪殿来。

皇后打发了身边的人,把辽王爷送给皇上做寿礼的一件丁香色五彩龙拱寿直裰抱在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皇上见有些头痛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没,没什么”皇后忙擦了眼角的泪水,把衣裳放到了一旁,接过宫女捧得茶奉给了皇上。

“还说没什么”皇上将茶盅放到了一旁的炕几上,道。“你在我身边快三十年了,如今又母仪天下,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

“真的没什么。”

皇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听说辽王爷的寿礼到了,怕这孩子鲁莽大意,失子礼数,就让他们先抬过来给我看看他走的时候,才十七岁。刚刚娶了亲,如今长子都已经五岁了,我一时没忍住”

皇上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把皇后拉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不无歉意地道:“几个孩子里,辽王不仅长得最像我,而且性格也最像我,不仅果敢刚毅,而且豪爽大度可储君却是国之根本,乱不得所以我才把辽地分封给他太子为人宽厚。以后太子登基,必定不会亏待他。他偏居一隅。何等的逍遥自在”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皇后横他一眼,嗔道:“皇上这么说,臣妾觉得很委屈你也说了,我在您身边快三十年了,我是怎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为皇上打理后宫。管束宫妃,教养皇子,可我有时候心也会偏一点。想起自己怀孕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儿子,你总不能让我连这点念想也不能有吧那不是人,那是庙里的泥塑可恨我还没有修炼到那个地步”

皇上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皇后,大事上从不糊涂,但偶尔也会自私一下。

他和她在一起,没有那些颂扬,觉得很是自在。

“是朕不好”他安抚着皇后,“等辽王生辰的时候,朕一定好好的赏他。”

“赏他就不必了。”

皇后笑道,“你要是能让他带着两个孙子回宫给我看看,我死都可以瞑目了。”

她的话音一落,皇上一愣,她也好像失言了般一愣。

“看我,越说越离谱了,您就当没听见好了。”

她忙道,“您这是从哪里来我还以为您今天会歇在刘婕妤那里您用过晚膳了没有我这里今天做了鸭子肉粥,最清火不过,要不要给您盛一碗”

西苑的避暑行宫不像禁宫那么多的规矩,皇后带了好几个厨子过来,天天换着花样做吃的。

皇上拉了皇后的手,低声道:“你容我仔细想想”

打断了皇后的话。

皇后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她哽咽道:“您在,他还能回趟京都,若是太子登基”

做为就藩的皇弟,锦衣卫时刻盯着呢

“我知道,”皇上的情绪显得有些失落,“我知道。”

万寿节,不仅诸位皇子和王公贵戚,各行省也送来了贺礼。其中七皇子送的一座万寿玻璃屏风高一丈,十二扇,展开后有二丈有余,拔了头筹。

皇上很高

兴,赏了他三坛梨花白。

他彩衣娱亲,嚷着赏赐太少,要皇上把乾清宫书房里的那本法华经送给他。

经书是劝人向善的东西,皇上自然是欣然应允。

其他的几位皇子趁机闹哄,逗皇上开心,也有让气氛更热闹的意思。

一时间大殿里闹哄哄的。

皇后由内侍女官宫女簇拥着从西殿走了过来。

众人纷纷给皇后娘娘行礼。

皇后忙笑道:“我这就走,你们继续。”

大家哄堂大笑。

自有瞅着这机会在皇上面前凑趣的。

皇后就朝着宋宜春笑着点了点头。

宋宜春忙上前行礼。

皇后笑道:“我看见砚堂了,怎么没见天恩”

宋宜春立刻朝百无聊赖地站在墙角发呆的宋翰使着眼色。

宋翰小跑过来,跪下来给皇后磕头。

皇后受了他的大礼。

待他站起来,又笑吟吟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对宋宜春道:“是个齐整的好孩子。”

然后叹了口气,“自蒋夫人不在了,也没人带他们进宫了。女大十八变,这男子何尝不是如何这要不是你引荐,我都不认识了。”

又道,“他现在在哪里当差呢”

宋宜春福至心灵,愁着脸道:“还赋闲在家呢”随后道。“承蒙太后娘娘抬爱,去年帮这小子找了门好亲事,今年我让他分府单过了,却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差事,就这样闲在了家里,真是愁死人了。”

皇后笑道:“你想要谋个怎样的差事”

宋宜春笑道:“金吾卫和锦衣卫是最好,可惜老大在金吾卫,又督管着五城兵马司。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旗手卫,神机营否、五军营里候缺了。他的性子好,我怕离家太远,被人欺负。”

宋翰听了,配合着做出了一副腼腆的样子。

皇后笑着点头,道:“蒋夫人和我情同手足,她的孩子,就和我的子侄一样。这件事,我会帮着留心的。”

宋宜春和宋翰大喜。谢了又谢。

没几日,皇后就给宋翰谋了个锦衣卫总旗的职位。

宋宜春和宋翰喜得不知道怎么好。订制官服。打点上峰,拜访故旧,宋宜春亲自带着宋翰走了一圈。

陈嘉知道宋翰来了锦衣卫,来见宋墨:“我要不要请宋翰到家吃个饭”

宋翰未必知道陈嘉是知情者。

宋墨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道:“若是他愿意去你那里做客,最好不过了。”

陈嘉会意,宋翰到来锦衣卫当差的第二天就去拜访了宋翰。不仅送上了价值不菲的礼品,还请他到家里做客,态度十分的殷勤。

宋翰知道他是宋墨的人。忍不住露出讽刺之色来:“不敢当您可是英国公府的表姑爷,锦衣卫的同知”

陈嘉谄媚地笑道:“一表三千里,怎比得上您是英国公府的正正经经的二老爷,又是皇后娘娘亲自推荐的,您这样说,可折煞我了。”

这就是宋墨给蒋琰选的丈夫。

有奶便是娘的东西。

宋墨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宋翰心情大好。

还是皇后娘娘这张牌好使啊

如果宋墨看到陈嘉这样巴结自己,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他只要想想就觉得很是兴奋。

“行啊”宋翰大方地道,“你定个日子,我一定到。”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如何”陈嘉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宋翰点头应了。

第二天,陈嘉不仅请了戏子唱戏,妓\女陪酒,而且还请了几个锦衣卫惯会溜须拍马的同僚。

佳酿,美女,还有不绝于耳的奉承话,宋翰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他不知不觉地喝得有点多了,道:“我那阿琰表妹呢表哥来了,怎么也不见她来陪个酒”

陈嘉的几个同僚不由得面面相觑,都停下了筷子。

让正经的太太和戏子、妓\女一块儿陪酒,那成什么了

陈嘉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您有所不知,我太太多半的时候都住在世子爷给她陪嫁的田庄里,由她从英国公府带过来的丫鬟婆子服侍着。要不,我派人去接了她回来”

宋翰听着酒醒了一半,强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了,下次好了。”

陈嘉闻言笑了笑,给宋翰又斟了一杯酒。

请来陪宋翰的同僚们也回过神来,纷纷举杯给宋翰敬酒。

陈嘉脚下的一块方砖碎成了好几块。

宋翰犹不自知,喝了个酩酊大醉,揣着陈嘉送给他的一千两银票回了四条胡同。

苗安素打了水服侍他梳洗,他却拉着苗安素要她和柳红一起服侍他。苗安素气得发抖,一路哭着跑去了东厢房,一夜没有回正房的内室。

宋翰则趁着酒兴拉着柳红和季红在内室胡闹了一夜。

姐妹兄弟们,这章也是半夜写的,用了定时发布。

现在人都要分成两半了,全凭大家一直以来的对我的厚爱支撑着。

谢谢大家。

gtt

、第四百八十二章 周岁

陈嘉想着蒋琰毕竟是做妹妹的,他在家里招待宋翰,蒋琰于情于理都应该出来和宋翰打个招呼,他怕宋翰心有怨气,给蒋琰脸色看,请客那天,索性怂恿着蒋琰去了颐志堂串门。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宋翰何止是心有怨,而是要存心羞辱蒋琰。所以他去英国公府接蒋琰的时候,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外院的小花厅里等着,而是问带他进来的小厮:“世子爷回来了吗”

蒋琰出嫁的时候英国公没有露面,宋墨更是时常甩脸色陈嘉看,陈嘉从前又是在宋墨的门下行走,英国公的仆妇们心里对陈嘉不免有几份轻视,但好在陈嘉待人很有眼色,出手也大方,他又是英国公府正经的表姑爷,那些人倒不至于怠慢陈嘉,可在陈嘉面前就少了几分拘谨。听他问起宋墨,小厮笑嘻嘻地道:“世子爷还没有回来呢您有什么事要不要我跟书房里服侍的武夷哥打声招呼,让他帮您瞧着点。”

陈嘉笑道:“那就麻烦你了”说着,塞了几文钱给他。

“不麻烦,不麻烦”小厮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忙去外面看着了。

宋墨下轿就听说陈嘉在小厅里等他,他奇道:“大姑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陈嘉虽然娶了蒋琰,可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那小厮听宋墨称陈嘉为“大姑爷”,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大姑爷来了有半个时辰了,说是来接表姑奶奶回家的,听说你还没有回来,就一直在花厅里等着。”

宋墨点了点头,道:“以后大姑爷来,就请了外院的书房里奉茶。”

小厮连声应“是”,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

宋墨和陈嘉去了书房里说话。

陈嘉不敢打宋翰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宋墨听,只说:“宋翰因是皇后娘娘推荐进的锦衣卫。虽说是刚入职,风头却健,我今天还特意请了他到家里饮酒。看他那样子,颇为踌躇满志。要是别人,不免要吃志,他有皇后娘娘这块金字招牌,只怕史大人遇到了他的事也会斟酌一二。”

这是在告宋翰的黑状。

宋墨听了只是微微地笑,等送了陈嘉和蒋琰出门。他的脸就阴沉下来。

皇后这是想用父亲和宋翰来以付他。

她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宋墨喊了陈核进来:“你帮我注意着宋翰。”

陈核曾经做过他的贴身随从,他的亲朋好友都认识,陈核成亲之后,他就让他去了回事处当差,陈核又因为与各府都熟,差事办得极了。

“是”陈核恭敬地应是,退了下去。

宋墨回了颐志堂的内室。

窦昭正和几个丫鬟开了箱笼挑先尺头。

她听到动静抬起头见是他,笑道:“可算回来了我看见你每次见到陈嘉都板着个脸,就替你累得慌常接了琰妹妹回家做客是你的主意,你又忍不住给陈嘉脸色看。你看琰妹妹。几乎要代你给陈嘉道歉了。”

“他敢”宋墨冷喝着,心里却不得不同意窦昭的话有道理。他心里顿时有些乱糟糟的。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顺手就拉了窦昭手中的布料:“这是要做什么颜色有点沉。”

那是件丁香色绣宝瓶纹妆花。

窦昭笑道:“过几天元哥儿不是要做周岁了吗我带着元哥儿去看看老安人,顺道带几匹好料子过去给老安人做秋衣。”

她前几天和宋墨商量,元哥儿做周岁的时候不请祖母出席,第二天再去看望她老人家。

宋墨笑道:“再顺道挑几件好皮子,秋天一起,就可以做皮抹额和皮比甲了。”

老年人都喜欢这两件东西。

窦昭笑盈盈地应“是”。两人又在灯下商量了半天要请哪些客人,这才歇下。

等到六月二十六的那天,宋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皇上,太后,皇后,太子,太子妃还有远在辽东的辽王,开了府的几位皇子都送来了贺礼,周岁礼显得热闹又体面。

窦德昌做为窦昭的嗣兄,西窦的继承人陪着窦世英来喝喜酒。

宋墨很郑重地将窦德昌介绍给自己的亲朋好友。

窦世英见宋墨的朋友都很客气地起身给窦德昌敬酒,放下心来,朝着花厅扫了一眼,看见魏廷瑜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喝酒,待到散了席,众人移到庑廊下看观,他喊住了走在最后的魏廷瑜:“明姐儿可来了”

魏廷瑜的蔫蔫的,像没有睡好似的,有些无精打采。

他闻言道:“没有我怕她来了闹事,没告诉她今天元哥儿做满月礼,等会回去了再跟她说。”

窦世英皱眉。

他虽然觉得窦明蛮横不讲理,可窦明是他的女儿,他总觉得窦明走到这一步,魏廷瑜人品不端,才是罪魁祸首,窦明不过是受了其影响和祸害。这么大的事,魏廷瑜接到了请帖不告诉窦明,那就是魏廷瑜的不是了。

“她和寿姑毕竟是两姐妹。”

他淡淡地道,“两姐妹,哪有那么大的气这种场面,你就应该劝她出来走动走动才是,她这个样子,英国公府的亲戚朋友们会怎么说她她要是坏了名声,你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

魏廷瑜心里不以为然,当着窦世英面前却唯唯应诺。

这个场合,窦世英不好多说什么,翁婿两个去了庑廊下听戏。

回到家里,窦世英不免对窦德昌感叹:“明姐儿,真是嫁错了人”

就算是嫁错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窦德昌腹诽,笑着安慰窦世英:“儿孙自有儿孙的福。五妹妹有丰厚的陪嫁,你不必担心她。”

然后笑道,“明天四妹妹和四妹夫会抱着元哥儿去看望老安人,我也准备过去凑个热闹,您明天早点下衙,去那边用晚膳吧”

他牢牢着记得自己搬到静安寺胡同之前纪氏对他说的话:“不管怎样,明姐儿毕竟是你嗣父的亲骨肉,你千万不要沾明姐儿的事。若是有什么为难的,只管推五伯母那里去。寿姑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是嗣子,你五伯母无奈如何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去。”

窦世英点头,一夜的长嗟短叹,第二天早早就去了寺后胡同。

窦昭正站在正房前的西府海棠前和窦德昌说着话,两人都是一脸的笑。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窦世英看很是欣慰,悄声走过去突然问道:“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两人笑着和窦世英见礼,窦昭道:“正说着十二哥的举业呢”

窦德昌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

前世,他会一鼓作气地去参加了次年会试,并和邬善一起金榜提名,考上了庶吉士。

然后端午节的时候,纪令则有和他私奔。

窦家虽然极力为他奔走,但窦德昌的品行已有损,虽然没有被革职,但余生也就只能在翰林院里混吃混喝等死了。

前世。窦德昌是东窦的子弟,和窦昭没有关系。这一世,窦德昌是她的嗣兄,纪氏更是和她情同母女,她又怎能睛睁睁地看着窦德昌就这样自毁了前程

在心里琢磨了好几天,窦昭问宋墨:“如果你有个好兄弟,他看中了一大户人家的寡妇,甚至宁愿为此丢了前程也要娶她。你会怎么做”

宋墨多聪明,脑筋一转,就想到了窦德政的身上:“你不会说的是大舅兄吧他看中了谁家的寡妇不如纳来做小妾”又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千万可别告诉岳父,让大舅兄记恨你一辈子。”

窦昭瞪目。

宋墨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身边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如果段公义他们,寡妇再醮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断然不会如此的纠结,至于顾玉,他肯定会先斩后奏,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大舅兄了。”

“你真是的”窦昭嗔道,“一点惊喜也不给别人。”

宋墨哈哈大笑,道:“大舅兄看中了谁我想办法悄悄地让她婆家知道这件事,这桩婚事也就黄了”

可前世,窦德昌和纪令则过得很好。

有一年元宵节灯会,她在街上遇到窦德昌和纪令则在看花灯,纪令则还买了两串糖葫芦给葳哥儿和蕤哥儿。

她现在回忆起来,还记得纪令则脸上幸福的笑容。

窦昭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宋墨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温声道:“照我说,这日子是自己过。只要大舅兄愿意,别人最好别插手。”

窦昭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宋墨正色地道:“我看到父亲,就时常想起母亲。父亲

和母亲的婚姻也是天作之合,可你看,最终又怎样我和你,如果不是魏廷瑜背信弃义,父亲要拿捏我,我们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他紧紧地把窦昭抱在了怀里,那力道,让窦昭都觉得有些点喘不过气来了,“我觉得我很幸运”他亲吻着她的额头、鬓角,“以后我们孩子的婚姻,也不能一味地讲门第出身才是。”

莫名的,窦昭心中激起万丈的柔情。

这个人,尊重她,敬慕她,珍爱她。

得夫如此,还有何求

窦昭使尽力身的力气回抱着宋墨。

窦德昌的事顿时觉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既然爱慕纪令则,那就去争取好了。

大不了事发之后想办法提早为他掩饰,让他不至于身败名裂。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onno

s:推荐:嫡女归来

作者:不要扫雪

简介:母亲早亡,她与兄长先后被害,韩家被巨大阴谋笼罩。当韩江雪重生归来之际,便注定了一生的辉煌

她的新生不止复仇,更为守护至亲她的辉煌不止功成名就,更有相濡以沫之良人不离不弃共白头

嫡女归来,谋一世平安,守一世岁月静好

、第四百八十三章 告状

窦昭打定了主意,决定顺其自然,不再为窦德昌事的烦恼,毕竟这日子是他自己过,是好是坏,别人都无论权置疑。

她开始准备过秋的事宜。

宋宜春却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续房继室了他屋里没个正经的女眷,总不是个事。

可和谁结亲好呢

一想到这里,宋宜春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如果不是宋墨那逆子,他又怎么会连儿子都管不住,成为京都勋贵圈子里的笑话呢

不过,还好皇后娘娘开恩,帮宋翰安排了一个差事,挽回了自己的一些颜面。

这样想来,他应该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谢个恩才是。

宋宜春吩咐曾五开了库房。

宋翰带了姚记炒货的糖炒花生过来看望宋宜春。

宋宜春很是高兴,从箱笼里拿出一副前朝的古画,道:“等过几天,我们一起进宫去给皇后娘娘磕个头,谢谢她老人家对你的关照。”

这也是宋翰此行的目的。

父亲不靠谱,宋墨靠不着,他唯有想办法紧紧地抱住皇后娘娘这根粗腿,不然他在锦衣卫也不过是混吃等死罢了。

宋翰高高兴兴地应了,回去做了好几件新衣裳,等到进宫那天,又拉着苗若素和柳红,季红几个左挑右选的,穿了件宝蓝色团花杭绸直裰去了宫里。

皇后见宋翰高大英俊,文质彬彬,不住地颔首,笑着对宋宜春道:“国公爷的两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才,真是难得。”

宋宜春却是见不得有人夸宋墨好。闻言立刻道:“这是您抬举这两个孩子。天恩还好,老实本份,忠厚宽和,天赐那却是个刺头,撞不得。惹不起,不信您派个人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英国公出了个混世魔王。”

皇后哈哈地笑,道:“可见这做父母的都是一样,看别人的孩子都是好的,看自己的孩子却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心。照我说,你们家砚堂已经够不错了。你看这满朝文武。有谁比砚堂的年纪还小你就知足了吧”

宋宜春隐隐觉得皇后并不反感自己非议宋墨。

难道是因为宋墨拒绝了辽王求娶蒋琰之事让皇后娘娘觉得没有面子

他正好也想找个机会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狠狠地告宋墨一状,因而笑道:“您是不知道,他从小被他母亲给惯坏了,任性的很,什么事都说一不二。可这世间的,不如意的十之八九,哪能什么都顺他的意,他的这脾气啊哎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天恩的大舅兄有个朋友想进五城兵马司。跟他去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正烦着。不仅没帮忙,还训斥天恩,说他目无兄长,不知道规矩,天恩当时臊得满脸通红,到今天也不敢见他大舅兄的面。还有前几天”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宋墨很多的不是。

皇后开始还笑盈盈地听着,后来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道:“我平时看着砚堂是个十分乖巧懂事的,没想到私底下竟然如此。可见蒋夫人去世之后,他变了很多。”

如果能让皇后出来面收拾宋墨。那就再好不过了。

宋宜春想到皇后的手段,笑意就忍不住从眼底溢了出来。

“可不是。”

他叹道,“他母亲在世的时候谁见着他不夸一声好孩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偏偏他如今又大长,不仅娶了媳妇,连儿子都有了,我总不能当着他媳妇、儿子的面训斥他吗可他要是长此以往,以后只怕脾气会越来越暴躁,我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皇后微微一笑,语气中就带了几分试探,道:“要不,我找机会说说他”

宋宜春心中大喜,脸上却流露出几分无奈摇着头道:“他现在位高权重,只怕等闲人的话他也听不进去。要给他个教训就好。”

这下轮到皇后心中大喜了。

她笑道:“这件事我记下了,哪天抽空我教训他一顿。”

宋宜春感激地道谢,和宋翰退了下去。

两人一路无语地出了宫。

宋翰忙道:“父亲,皇后娘娘那里”

宋宜春狠狠地瞪了宋翰一眼,道:“不该说的话就别说,不该问的事就别问。你只要记往了,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是宫中贵人的天下。”

宋翰点头,直到回到家中,眉宇间还难掩兴奋。

晚上,他和柳红,季红胡天胡地一番后,懒洋洋地使柳红和季红服侍他梳洗。

苗安素坐在东厢房的大炕上,不由暗暗后悔。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应该赌气跑到东厢房来过夜的。现在好了,宋翰竟公然地带着柳红和季红歇在了内室。还好自己分了府出来,这院子里又都是自己的心腹,若是还在英国公府,恐怕只要是个有头有脸的管事都能啐自己一脸的唾沫。

念头闪过,她心中一动。

季红和柳红不过中人之姿,宋翰如果只是喜欢美人,不何不买几个俏丽的丫鬟进来服侍他,非要季红和柳红侍寝不可

或许,他只是为了羞辱她而已

想到这些,她心如刀绞。

自己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苗安素默默地垂着泪。

季红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苗安素忙掏出帕子来擦着泪水。

季红却扑通一声跪在了苗安素的面前,无声地哭了起来。

苗安素胸中刚刚涌起的一股恨意顿时化为了流水。

她轻轻地扶着季红肩膀,道:“你快起来吧你过几天跟二爷提提,看能不能让他纳了你做姨娘。”

季红流着眼泪摇头,脱了衣衫,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

上面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咬破了皮的牙印。

决不是正常的欢爱留下来的痕迹。

苗安素看得胆战心惊。

季红哽咽地道:“太太,看在我从小就服侍您的份上,你就做主放了我出去吧只要不是那私寮妓院,我哪里都愿意”

苗安素咬着唇道:“那柳红”

“她还做梦哪天能被爷抬了姨娘呢呢”季红道。“一直忍着。”

苗安素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大亮才合眼。

可她刚刚睡着,就被一阵喧哗声给吵醒。

她心浮气躁地撩了帐子,喝着旁边守值的丫鬟:“这是谁那里嚷嚷呢”

小丫鬟忙跑了出去,折回来道:“是柳红姐姐,说是身子不舒服,让苗嬷嬷去请个大夫,苗嬷嬷说你歇下了。等你醒了再说,柳红姐姐就哭了起来。”

她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苗安素的神态。

苗安素气得差点吐出口血来。

不过是服侍了宋翰几夜,小丫鬟说起柳红的事就畏畏缩缩的了,这样是让宋翰继续这么胡闹下去,这个家里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叫了苗嬷嬷进来,道:“柳红不是说不舒服吗免得病气过到别人身上了,你带上几个人,把她送到田庄上去休养好了。”

苗嬷嬷笑曲膝应是。

但不到两炷香的功夫,苗嬷嬷神色尴尬地走了进来。低着头道:“夫人,柳红身边的小丫鬟跑去给二爷报信。二爷派人过来,把柳红接到外院去了。”

苗安素只觉得口中一甜,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苗嬷嬷和季红都焦虑地围在她的身边,却不见柳红和宋翰。

她不由恨恨地咬了咬牙。

如果是哪家大户人家,新进门的媳妇屋里出了这样的事。大可找婆婆论理。

她却没有婆婆

不仅如此,她还早早地被分了府。

这样的委屈,她找谁说去。

娘家

不喝了她的血就是好的。出头的事是指望不上的。

宋墨

他连国公爷的死活都不敢,更不要说管她了事了。

窦昭

她不由踌躇起来。

蒋琰孀居大归,窦昭都能善待她,帮她找了个婆家,可见窦昭是个心底慈善之辈。

而且窦昭是嫂子,而且是宋家的宗妇,她有什么事求嫂子出面,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她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挣扎着爬了起来,道:“你们备了马车,我要去英国公府。”

苗嬷嬷和季红一愣,季红迟疑道:“这么晚了,要不您明天再去我听说世子爷身边没有妾室也没有通房,下了衙就回正院”

苗安素毕竟是做弟媳的,要避些嫌。

“现在就去。”

苗安素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悄悄的,别让二爷知道。”

这个家到底是宋翰,他要发起狠起来把她们主仆都软禁起来,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灵活,叫地地不应了。

苗嬷嬷和季红不敢不从,一个去安排轿子,一个服侍苗安素梳洗打扮,去了英国公府。

元哥儿过了周岁,就突然能走了。

宋墨想到三皇孙还需要人抱着,就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是等闲之辈。

他想到过些日子就要入秋了,让在暖阁里砌了一个大炕,足足占了暖阁的三分之二的面积,他每天下了衙就带着元哥儿的在炕上练习走路,一边练习,还一边鼓励元哥儿:“你可真行我没见过比你走得更稳当的孩子,你以后一定是个习武的天才,你舅公据说一岁过了两个月才会走,你比他走得还要早,可见大长以后会像你舅公似的是个大英雄”

元哥儿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反正每次宋墨这么说的时候,他就停下脚步,对着宋墨咯咯地笑。

窦昭拿着帕子站在炕边,笑得直不起腰来宋墨下衙之后,她就无所事事,沦为了端茶倒水给元哥儿擦汗的婆子。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onno

、第四百八十四章 吵闹

窦昭一家人正高兴着,听小丫鬟禀苗安素求见,宋墨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耐地道:“她来干什么难道就不知道事先送个帖子来英国公府又不是菜园子,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窦昭想着两人毕竟是妯娌,又没有什么罅隙,她找上门来,自己总得顾着大面才是。

她笑着吩咐小丫鬟:“请二太太去花厅里坐。”

然后对宋墨解释道,“我先去看看。若是她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或是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我也不会由着她胡来的,这一点,你应该信得过我才是。”

宋墨不过是气她来得不是时候,道:“少和她啰嗦,快去快回。”

“知道了。”

窦昭笑着捏了捏宋墨的手,这才去了花厅。

苗安素正呆呆地坐在花厅的太师椅发着愣,听到动静忙站了起来,曲膝和窦昭见礼。

窦昭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似的。她不知道缘由,自然不能随便搭腔,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笑着吩咐丫鬟重新给苗安素沏茶。

苗安素忙道:“不用,我也不过是刚刚坐下来。”

窦昭出门不过是抿了抿鬓角,换了件褙子,知道她所言不虚,也不坚持,开门见山地笑道:“你这么晚了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不提还好,她这么一提,苗安素想到进门她问丫鬟窦昭在干什么,丫鬟告诉苗安素,窦昭正和宋墨在暖阁里逗孩子,苗安素的眼泪就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把宋翰如果抬举她的丫鬟和她打擂台的事讲给窦昭听。

窦昭听着心火蹭蹭地直冒。

这个宋翰,真是一瘫烂泥

从前还不觉得,现在越是越看越觉得腻味。

还好宋墨一早就想办法把他分出去单过。他这要是还赖在英国公府,把英国公府的家风都带歪了。

她又觉很是为难。

如果她是宋翰的胞嫂,蒋夫人不在了,不要说她亲自带人去教训宋翰一顿,就是她作主把那个叫柳红的丫鬟卖了,也说得过去,可现在她只能道:“要不,你跟国公爷说说子不教。父之过。有国公爷在,也轮不到我们这做兄嫂的出面啊”

苗安素何尝不知

可国公爷向来瞧不起她的出身,从不正眼看她一眼,她去求国公爷,那岂不是自取其辱

苗安素又哭了起来:“嫂嫂,您看见过谁家儿子

和媳妇置气,公婆向着媳妇的”

这倒也是。

就算是向着媳妇,也不过是面上的事,和稀泥似的快点把事态平息了事。

苗安素又没个能让英国公府忌惮的娘家人。

窦昭真心道:“这人病了要对症下药,这怎么过日子。也一样的讲究对症下药。如果是个好女色的,你给他屋里安置几个模样儿出挑的。言明了谁要是能先怀上子嗣就抬谁做姨娘,让她们窝里斗去。可照你说的,宋翰不过是要气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件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苗安素听了神色间难掩失望,茫然地在花厅里坐了快半个时辰,这才起身告辞。

窦昭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宋墨。

宋墨听着冷笑。道:“我一直就想不透,他怎么这么能忍,原来是找到了个发泄的地方。也好。修身齐家平国治天下,他连自己后院的事都没个章程,又怎么能建功立业我们袖手旁观地站在岸上看笑话就是了。“

窦昭点头,不由为苗安素叹了口气。

没几日,四条胡同就传出苗安素生病的消息。接着,苗家的人来探望,发现苗安素身边只有季红在服侍,却不见另一个大丫鬟柳红。

苗母生疑,悄悄地问陪嫁的嬷嬷。

陪嫁的嬷嬷原本就觉得宋翰之所以敢欺负苗安素,就是因为苗安素太老实的原因,她添油加醋地在苗母耳边嘀咕了一番。

苗母气得差点倒仰,甩手就去了前院的书房。

柳红正站在台阶上指使着几个小丫鬟打扫院子。

她穿了件苗安素陪嫁的桃红色绣折枝花的比甲,还戴了支苗安素陪嫁的赤金掠子。

苗母差点昏过去。

这可她亲手给女儿置办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揪住柳红的头发就是几巴掌。

柳红吓得尖叫。

书房里的小厮是服侍宋翰的,见状忙上前将两人拉开了。

苗母嚷着要把柳红卖了。

柳红哭得如梨花带雨。

宋翰怒不可遏,对苗母道:“也好,你把你女儿的陪嫁带走的时候也记得把你女儿一起带走。”

苗母傻了眼,道:“我女儿可是皇后娘娘做主嫁给你的。”

宋翰冷笑道:“不是你们家不满意我这女婿吗怎么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苗母见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顿时泄了气。

苗安平却不管这些,上前就要打宋翰。

宋翰退后一步,扶着柳红转身进了书房。

苗安平反被宋翰身边的小厮给打了一顿。

苗家怎吃得下这样的亏

用门板把苗安平抬放在了宋翰的大门口。

看热闹的人把四条胡同都给堵死了。

宋三太太对窦昭道:“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啊还是快点给砚堂报个信,让他派人把姓名苗的给关起好了”

窦昭好笑。

别人都不出头,偏宋三太太做好人。

她笑道:“金吾卫是皇上的护卫,又不是世子爷的护卫,三太太如此急公好义,不去顺天府报案,跑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我看,与其求世子爷出面,三太太还不如求国公爷出面。毕竟英国公府是国公爷的,丢脸也丢的是国公爷的脸,我们世子爷不过是做人儿子的。”

宋三太太被噎得半晌都说不也话来,沉着脸走了。

正在窦昭那里做客的郭氏担忧地道:“她会不会去你公公那里告状啊”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窦昭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听我夫君的,天经地义,难道我公公还能说我不是不成”

郭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她不由腼腆地道:“还是我的胆子太小了。”

白姨娘前几天刚刚诞下了庶次子。

这已经是白姨娘生的第二个儿子了。

窦昭道:“柿子捡软得捏。我们若是自己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别人又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郭氏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

暖阁那边传来品媛和元哥儿欢快的笑声。

窦昭笑着拉了郭氏:“走,我们去陪孩子玩去。别为这些糟心的事怠慢了孩子。”

郭氏笑着应“好”,和窦昭去了暖阁。

苗安素躺在床上,眼泪流成了河。问自己的乳娘:“我若是想和宋翰和离,不知道要找谁”

她和宋翰是御赐的婚姻,想和离,恐怕没那么简单。

苗安素的乳娘吓了一大跳,忙道:“我的好太太,您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您要是和离了,吃哪里,住哪里您别看苗家舅爷现在闹得欢,可您若是大归,他却是第一个不容您的。”

苗安素何尝不知。

只是心里不止一次的冒出这个念头来。她一时没注意说了出来。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苗安素的乳娘听了直皱眉,道:“我去看看。”

苗安素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乳娘很快就折了回来。

她的脸色铁青。道:“柳红那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是一时有事,灶上的把热水送迟了些,她就发作起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狐假虎威,小心被闪了腰”

苗安素闻言发起愣来。

乳娘吓了一大跳。慌张地推了推苗安素:“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苗安素回过神来,越发觉得心中所思有道理,低声道。“乳娘,您说,柳红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不懂事,怎么突然间就张狂得没边没际了呢”

乳娘忿忿不平道:“这些轻骨头,给她几分颜色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您别伤心,看我怎么收拾她”

“不,”苗安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柳红又不是第一天服侍宋翰,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是宋翰许了她什么还是她决定从此就跟在宋翰身边了宋翰是个冷酷无情之人,连季红都要知道,她怎么就那么笃定宋翰会待她与众不同呢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乳娘想不出来为什么。

苗安素让乳娘去叫了季红进来,单独和季红说了半刻钟的悄悄话。

季红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没几日,她告诉苗安素:“二爷许了柳红做姨娘”

苗安素嗤笑道:“宋翰的话她也相信她可别忘了,宋翰想抬她做姨娘,我不答应,那就只能去求公公。公公是那种将丫鬟婢女放在眼里的人吗”

季红困惑地道:“可我看柳红的样子,十分肯定。”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起来。

自己选的陪嫁丫鬟是怎样的性子,没有谁比苗安素更清楚了。

如果说季红因为忠心耿耿而显得有些木讷,那柳红就是机敏急智显得过于伶俐。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么会如此不顾后果地帮着宋翰打自己的脸呢

难道是柳红抓住了宋翰的什么把柄

苗安素眼睛一亮,对季红道:“你一定是想办法查清楚柳红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能当宋翰的姨娘”

季红点头。

可一直到起了秋风,她也没有任何收获。

辽王却从辽东回了京都。

还好在单位里写了大半章。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onno

过得早就不知道日子了难道我已沦落到只知道“三八妇女节”的地步

、第四百八十五章 将计

正拿着个鞠逗着儿子玩的宋墨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笑着对窦昭道:“看来辽王不容小视啊”

那当然,前世,他可是皇帝。

但前世,他中途并没有回来。

那他为什么会回京都呢

是因为这一世和上一世的情况有所变化让他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计划

窦昭觉得对辽王怎样小心都不为过。

她叮嘱宋墨:“你小心点。”

“我们和辽王现在还没有翻脸呢”宋墨笑着安慰她,“我会见机行事的。”

窦昭还想嘱咐他几句,元哥儿扑了过来,抱着宋墨喊着“球球”。

宋墨忙笑抱起了儿子,对窦昭道:“我们去玩鞠去,别再说这种扫兴的话了。”

元哥儿直到周岁还不会说话,可一过周岁礼,他就像开了窍似的,不仅会喊“爹爹”,而且还会对着身边服侍的人招手,说着“你来”,然后指了茶盅要喝水,指点心要吃食,让宋墨激动的一夜都没有睡,第二天不无得意地对一直担心元哥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窦昭道:“我就说我的儿子很聪明,他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就是喜欢杞人忧天,让我也跟着白白担心了半天。”

窦昭含笑不语,听着他抱怨,心中却是又酸又楚。

前世,魏廷瑜从来不管孩子,她的两个孩子到了快两岁,说话说的非常清楚的时候才开始喊“爹爹”。这一世。宋墨下了衙就陪着元哥儿,她的孩子不会喊“娘”先会喊“爹”她别过脸去,眨了几下眼睛,这才回过头来,重新给了宋墨一个灿烂的笑脸。

宋墨告诉元哥儿怎么玩鞠。

元哥儿站在一旁拍着小手,鞠一下落下,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捡起来递给宋墨,宋墨让他也踢两下,他就跑到窦昭身后躲起来,探着小脑袋打量着宋墨。若是宋墨板着脸。他就招着服侍他的乳娘招手说着“你来。你来”,乳娘笑盈盈地走了过去,他不是要喝水就是要吃点心;若是宋墨满脸是笑,他就会指着鞠对宋墨道着“球球。球球”。意思是让宋墨继续蹴鞠。

宋墨开始笑呵呵地蹴着鞠。几次下来,突然大悟,哭笑不得地对坐在一旁做针线的窦昭道:“赶情这小子是让我蹴鞠给他看啊我成杂耍的了。”

窦昭呵呵地笑。

元哥儿不明白父母为什么笑。但笑就代表着善意。

他咯咯地捡了球,讨好般地送到宋墨的面前,睁着乌黑亮泽的大眼睛看着宋墨。

宋墨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蹲下来抱着元哥儿就亲了两口。

元哥儿咯咯地笑,可爱极了。

宋墨接过元哥儿手里的鞠,笑道:“看好了,爹爹蹴鞠给你看。”

他把蹴踢得高高的,几顶要打到承尘了。

元哥儿拍着小心又是笑又是蹦的,欢快的像只小鸟。

武夷看着,站在门边犹豫着不知道是进去还是退出去好。

窦昭就朝着他点了点头。

武夷这才笑着走了进来,拿出了一张大红的拜帖:“世子爷,辽王府的耿立耿先生替辽王给您下帖子来了,说是九月十二在辽王府宴请您和夫人,大爷一起过去赏菊。”

辽王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辽东就藩,而是出宫后在京都住了两年才前往辽东。他在京都的宅子也一直由宗人府帮着照看着。

窦昭觉得宴无好宴,可辽王宴请,却不好不去。特别是不知道他会在京都呆多长的时候,一次可以找借口推脱,两次,三次呢

她想了想,对拿着帖子沉思的宋墨道:“藩王结交朝臣是大忌,特别是像你这样戌卫禁宫的卫所都指挥使,这件事你要不要跟皇上说一声。”

如果皇上能表露出哪怕是一分不悦,宋墨就有借口不去参加辽王的宴请了。

宋墨笑道:“皇上那里自然是要打招呼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几乎没有什么应酬我这是要向皇上表忠心呢不过,辽王那边这些天做一些什么宴请哪些人最先给谁送的请帖之后又给哪些人送了请帖都要查清楚才行。”

说到这里,他沉吟道,“还有宋翰那里。皇后可不是那种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她这样抬举宋翰,我就不相信她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窦昭不住地点头。

翌日清早,杜唯就把辽王进京后的一举一动都查得清清楚楚摆在了宋墨的案头。

宋墨先看了情报才回内室和窦昭、元哥儿用早膳。

窦昭问他:“杜唯都说了些什么”

宋墨一面夹了块肉松喂给元哥儿,一面道:“他请的都是些皇亲国戚,按着年幼送得请帖,倒看不出来什么不妥的。他昨天人还没有进宫就递了帖子进宫,如果没有意外,皇上今天下了早朝就会如见他。到时候就看太子会不会在场了”

如果太子在场,那至少证明皇上虽然宠信辽王,但头脑还是很冷静理智,依旧如往昔一样维护着太子的储君地位。如果单独地见辽王,甚至是撇开了太子,和皇后一起见辽王太子的地位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窦昭也明白这一点。

她送宋墨出门的时候不禁轻轻地拍了拍宋墨的手。

宋墨笑了起来,见丫鬟婆子都远远地跟着,转过身去,飞快地窦昭的脸上啄了一下,这才上了轿。

窦昭脸火辣辣的,半晌才神态自若地去了英国公府正院。

皇上不仅单独地见了辽王,而且对前来提及辽王宴请的皇亲国戚笑道:“我不过是想儿子了,招他回来叙叙。他也不过是想见见你们这些叔伯兄弟,你们也不用跟他客气,他这几年在辽东又是贩皮子又是挖参采珠,赚了大钱,你们只管让他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

淮南王等讪讪然笑着应“是”,都很有眼色地转移了话题,问起皇上辽东这几年都有些什么生意好做,辽王赚了多少钱之类的话题。

皇上显然被辽王取悦了,谈意颇浓,不仅转述起辽王给他说得那些辽东的奇闻趣事。而且还说起高丽等地的风土人情来。

淮南王等哪一个不是察颜观色的主。笑吟吟地顺着皇上的话说,逗得皇上笑声不断。

宋墨站在众人的最后面,垂下了眼睑。

东宫的太子却急得团团转,他焦虑地问崔义俊:“我该怎么办好”

崔义俊此时没有了半点贪小便宜时的猥琐。而是不动如山地道:“殿下。曾先生临终前是怎样嘱咐您的你是国之栋梁。只要您不动,就没有人能动你分毫。”

曾先生,是指已去世的三朝阁老曾贻芬。

太子想到曾贻芬临终前那殷切的目光。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走到了大书案前,挥笔连写了十个“忍”字,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去了太子妃那里。

崔义俊默默地把太子写十个“忍”烧成了灰烬,这才叫了小内侍进来打朝书房。

辽王很高调地出现在了京都。

今天去这家串门,明天去拜访那个,等到九月十二那天,辽王府门口更是车水马龙,他请得人一个不落的全来了。

辽王并没有带辽王妃同行,但将自己的长子带回了京都,他带着自己五岁的长子在大厅门口迎客,内院则由三公主帮着待客。

窦昭一下马车,就看见了紧跟在宁德长主公身后的苗安素。

她很是惊讶。

今天来的不是超品的夫人就是一、二品郡主,苗安素并没有诰命。

苗安素望着满眼都是穿着大衫霞帔的贵妇人,也很是不自在。她悄身向窦昭解释:“昨天快掌灯的时候辽王府才派人给我们下了帖子,说是之前不知道二爷已单独开府,只给公公和大伯送了帖了过去。我觉辽王爷不过是客气话,可二爷却非要来不可,还说,这是辽王爷抬举他,能来参加辽王的宴请,他以后在锦衣也说得起话来。我只好跟着来了。”

窦昭一向和苗安素相安无事,苗安素用这副口气和她说话,她觉得有些不习惯,笑道:“难怪我之前没有听说你们要来。不过既然来了,就好好地欣赏一下辽王府的菊花。我前几年从丰台花市淘到了两株墨菊,据说就是从辽王府出去的花匠养出来的,可见他们府里有养菊的高手。我这次来,也正准备见识见识。”

妻凭夫荣。

宋翰没有功名权势,别人也就没把苗安素这个做妻子的放在眼里。

苗安素深知这个道理,趁机就跟上了窦昭:“嫂嫂,我和你一起吧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好。”

窦昭笑道:“那就你就应该像刚才似的跟着宁德长公主才能她老人家出身高贵,气度雍容,你跟着她老人家,那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错呢”

苗安素能感觉到窦昭对她的疏离。

她神色微黯,勉强地笑了笑。

正巧长兴侯夫人走了过来。

窦昭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笑着上前和长兴侯夫人打着招呼,随后两人说说笑笑地并肩进了花厅。

待给三公主见了礼,窦昭坐到了宁德长公主的身边。

宁德长公主悄悄地指了苗安素身边一个穿着玫红色妆花比甲的女子道:“那是谁你可认识得”

突然发现到了我这个年纪,连生病想休息都成了一种奢望。

gtt

我竟然感冒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碰面

窦昭顺着宁德长公主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个十五、六岁,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杏眼桃腮的,颇有几分姿色,只是面生的很。

“我也不认识。”

她笑道,“不过她既然跟弟妹,想必是弟妹身边服侍的。您怎么注意起这丫头来要不要我帮着去问问”

“那倒不用。”

宁德长公主道,“你刚才没来的时候,苗氏跟在我身边,我是看她说话行事不像是个寻常的丫鬟,可苗氏待她却又淡淡的,我就猜,她会不会就是那么位让宋家丢脸丢到大街上的。苗氏也太绵柔了些,这样的人就算是拿捏不住,也不应该带出来应酬,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也难怪宋翰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非常的不满。

窦昭没有搭话,只得朝着宁德长公主笑了笑。

宁德长公主皱眉,还欲说什么,花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过来和宁德长公主打招呼,宁德长公主无暇和窦昭说话,这个话题就这样揭了过去。

窦昭松了口气。

随在宁德长公主左右,一块儿坐席,一块儿听戏,一块儿赏菊,从不单独行动。

苗安素暗暗奇怪,悄声问窦昭:“嫂嫂不是说要仔细看看辽王府的菊花吗要不要我帮你服侍长公主一会儿”

“毕竟是来做客的。”

窦昭笑道,“看菊花,有的是机会,若是在这么多长辈因爱失礼。不免有些轻浮,让人小瞧。”

苗安素恍然,也跟着窦昭行事,惹得三公主对宁德长公主笑道:“您看您两个侄孙媳妇,对您多少恭敬啊”

宁德长公主呵呵地笑,看苗安素目光却显得很是冷淡。

苗安素心中苦涩,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宁德长公主除了她们,她既不认识别人,别人也无意认识她,一转身。好像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似的。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席的时候。有辽王府的小丫鬟过来悄声对窦昭道:“夫人,英国公世子爷说,他在门外等您。”

窦昭笑着点头,赏了那小丫鬟一个封红。待送走了宁德长公主之后。才辞了苗安素。出了垂花门。

苗安素笑盈盈地送走了窦昭,自家的马车却不见踪影,身边却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她孤零零地站在垂花门口等了半晌,眼看着辽王府的丫鬟拿着扫帚站在一旁等着收拾院子了,自家的马车才姗姗来迟。

她不由恼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马车夫不敢应喏,畏畏缩缩地给苗安素行礼,宋翰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她喝道:“哪来的这么多话还不家去”

苗安素只得把满腔的不满和委屈咽了下去,自己踏着脚凳上了马车。

窦昭和宋墨此时却已经快要到家了。

宋墨正一面帮窦昭按着肩膀,一面和宋墨说着话:“累了吧好在他十月初一就得起启回辽东了。”

窦昭伏在宋墨的膝头,舒服得闭着眼睛,道:“累倒不累,就是心里膈应得慌,不想和辽王府的这些人虚与委蛇。”

然后她问起辽王来,“我们没有带元哥儿过来,他没有说什么吧”

“问了。”

宋墨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窦昭靠得更舒服些,道,“我说孩子太小,怕到了熟悉的地方受到惊吓,他倒没说会。”

窦昭的心这才落下来。

谁知道没过两天,宋宜春告诉宋墨和窦昭,他将在英国公府回请辽王。

宋墨面无表情地盯着宋宜春,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辽王是藩王,你就不怕太子心中不快还是你觉得反正英国公府以后是我的,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要不这样,你这就进宫去跟皇上说,你要提前把爵位传给我,那英国公府倒霉的时候,你估计可以幸免遇难。”

宋家春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喝道:“你这孽子,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偏你要跳出来说三道四的,也不看看别人眼里有没有你你不喜欢大可不呆在家里。”

宋墨就真得跟着窦昭和元哥儿去了寺后胡同串门。

江南新上贡的糯米,宋墨也得了几斤,他见年纪大的人多喜欢吃糯食,送了一半到祖母这里,他们去的时候,祖母正和红姑用新磨的糯米和刚腌渍好的桂花糖在做汤圆,洗了洗手,穿着个围兜就迎了出来,高声地吩咐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快,还不去把前天六太太送过来的点心拿出来给元哥儿尝尝。”

窦昭很是意外,笑道:“六伯母来过了”

“嗯”祖母笑道,“说是过来给我请安,还带了很多吃食过来,有几件点心据说还是宫中御赐的,看着就好吃,我让人收了,等你们过来拿出来给元哥儿吃。”

御赐的点心对别人说来很稀罕,对常在宫中走动的元哥儿算得上什么可祖母的心情却让人心里暖暖的。

宋墨上前扶了祖母,一面往堂屋里去,一面和她老人家寒暄着:“我们有几天没来看您了,您这些日子可还好家里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

“都好,都好。”

祖母望着宋墨,欢喜从眼底溢了出来。

宋墨真是和长辈有缘

窦昭不无妒忌地想,抱着元哥儿进了堂屋。

晚上,得了信的窦世英和窦德昌过来吃饭。

大家说说笑笑的,直到掌灯时分才散。

可让窦昭和宋墨没有想到的是,英国公府这个时候才散席。

他们和送辽王出门的宋宜春,宋翰碰了个正着。

辽王上前就朝着宋墨的肩膀一拳,并笑道:“你这小子。就算我们不比从前,你也不用躲我躲得这么明显。你也太让我伤心了。不过,我可不是为了等你才逗留到现在,而是在宫里被母后问东问西地来晚了,你不必多心”

前世,窦昭曾远远地见过一次辽王。

虽然没有看清楚辽王,但那时候的辽王,给她的感觉是威严,霸道,还有喜怒无常的神秘莫测。而此时的辽王。年轻。豪爽,语言风趣幽默,让人如沐春风。

她飞快地睃了一眼辽王后就立刻垂下了眼睑,曲膝行礼。站到了宋墨的身后。

宋墨却有些不上道。他恭敬地给辽王行礼。道:“那时候是不懂事。现在知道君永远是君,臣永远是臣,不免有些慌恐。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最怕这些纷争了,只好躲出去了。”

“少来”辽王大笑,“你是怕事的人吗我看只怕是对我有所不满才是。”

他说着,伸手就要揽宋墨的肩膀。

宋墨却突然转身,吩咐窦昭:“王爷的王妃没有过来,你带着元哥儿先回屋吧”正好错过了辽王伸过来手臂。

事情好像只是个巧合,却未免太巧合了。

宋宜春怒目上前,低低地喝了声“宋砚堂”,警告之意明显。

“算了,算了,您也别教训砚堂了,”辽王全然不介意地挥了挥手,显得十分大度,道,“我也知道,今日不同往昔,有些事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说着,神色一黯,“我这次本来就不应该回来的。”

“王爷误会了”宋宜春忙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可都盼着您能进京来瞧瞧他们呢”

“不说这些了。”

辽王笑着打断了宋宜春的话,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爽朗,指着玩累了在乳娘怀里睡着了的元哥儿笑道,“这个是你的长子吧听说乳名叫元哥儿,和皇兄的三儿子是一前一后出生的,名字还是父皇给取的。你倒是个有福气的。那天没有见到,”他解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递了过来,“这个就给元哥儿作见面礼好了。我们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你陪我喝两盅。”

他转身朝走进了英国公府,“我正好有想问问你和柏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连母后都知道了。”

宋墨想了想,跟着进了府。

宋宜春和宋翰见状,忙簇拥上前。

窦昭目光一扫,看见了低眉顺目地站在小厮中的刘章。

她瞥了刘章一眼,往颐志堂去。

等她拐过仪门时,朝后看了一眼,刘章也不见人影。

窦昭微微点头,带着元哥儿回了内室。

帮元哥儿洗澡,喂他喝了羊奶,哄他睡下,耳边隐隐响起二更的鼓声。

窦昭隐隐有些不安,问若彤:“世子爷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若彤道,“樨香院那灯火通明的,酒宴还没有散呢”

窦昭沉思片刻,吩咐若彤:“你去请了陈先生过来。”

若彤应声而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领陈曲水进来。

窦昭悄声把宋墨在樨香院陪辽王喝酒的事告诉了陈曲水,并道:“夏琏刚才护送我们回来的,他总不能寸步不离地跟在世子爷身边,您让段公义和陈晓风他们想办法悄悄地潜入樨香院,别让世子爷一个人落了单。”

陈曲水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了现况严峻。

他顾不得年事已高,小跑着出了正院。

窦昭就坐在监窗的炕上打着络子等着宋墨。

过了几刻钟,陈曲水折了回来。

他的表情有几分怪异地道:“夫人,陆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府。”

也就是说,宋墨身边有人在暗中保护他。

窦昭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后感觉到了不对。

宋墨什么时候把陆鸣给召了回来

他为什么要把陆鸣给如回来

要知道,陆鸣是负责帮宋墨训练死士的

看书的姐妹兄弟们,这个周末单更。一是我感冒得厉害,二是这段时间孩子要参加自主招生,开始填写申报材料,请原谅我这次把孩子的事放在了写文之前。

、第四百八十七章 高呼

123456789第四百八十七章高呼

窦昭想了想,对陈曲水道:“世子爷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他秘密调了陆鸣回来,肯定是要防着辽王和英国公,烦请你再去跟段师傅他们交待一声,务必要保证世子爷的周全。123456789”

“夫人放心,我这就再去叮嘱段公义他们一声。”

陈曲水道,“除了陆鸣,段公义他们还发现了常护卫,他也带着一帮人躲在暗处,段公义说,其中有几个绝顶高手,面生的很,他怀疑是辽王爷的人”

窦昭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不收眉角一挑,冷笑道:“姓常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之前是因为看他这人没什么大能耐,英国公又把他当左膀右臂般的依重,觉得

与其收拾了他,英国公又找来个更厉害的人,会给我们添乱,才一直没有动他的。他倒好,一心一意地做起英国公狗来,连世子也敢咬”她说着,神色渐渐严峻起来,“陈先生,突然多了几个绝顶高手,段师傅和陆鸣联手,可有把握把人给留下来”

“陆鸣也发现了那几个人。”

陈曲水道,“来之前我和陆鸣,段公义碰了个头,留下来有点困难,可若是生死不论,却能放手一搏。”

宋墨在明,陆鸣在暗,陆鸣这是要窦昭拿主意呢

窦昭笑道:“那就放手一搏好了纵然拿不下那几个面生的绝顶高手,也给我趁乱把那个姓常的收拾了”

陈曲水笑着应“是”。这才退下去。

窦昭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好像要挥拳打过去,却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致使的弱点在哪里,不过是个蛮劲罢了。

她在屋里来来回回地慢慢走着。

如果她是辽王,遇到像宋墨这样阻扰她大事的人,她又会怎么做呢

杀了

不行

宋墨出身显赫,又是朝廷命官,后果太严重。

那就只能是陷害

贪墨

一来宋墨从不贪墨;二来栽赃也是个技术活,牵扯的人太多,就算是成功,以宋墨的身份地位。123456789皇上说不定私下一笑了之。明面上把宋墨叫去狠狠地教训一顿完事,万一事情败露,却会暴露辽王的野心,风险太大。

谋逆

贼通常都不敢喊捉贼

有什么办法能让宋墨从金吾卫都指挥使的位置落马而又让皇上心生厌恶。从此再不用他呢

窦昭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细细地喝着茶。

品行

只有宋墨的品行出了问题。再也得不到皇上的信任,辽王和皇后才有办法把宋墨挪开

不错,只能这样

上一世。宋宜春诬陷宋墨母孝期间与蒋母的婢女通奸,不就是用得这一招吗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因为之前她已破了这一招吗

窦昭“哎哟”一声站了起来,来不及多想,高声地喊着“若朱”:“你去把刘章悄悄地给我叫过来。”

又吩咐若彤:“你去请了陈先生过来。”

两人飞奔而去。

刘章在内院,先到。

窦昭问他:“宋翰过来陪客,都带了些什么人过来”

刘章恭敬地道:“除了两个护卫,再就是两个小厮,两个赶车的车夫和二太太,及二太太的两个婢女,两个随车的婆子。两个护卫和车夫,随车的婆子都照规矩在轿厅旁的暖阁歇着,两个小厮也被拦在了二门,只有两个丫鬟跟着二太太去了内院。”

“二太太过来了”窦昭有些意外。

按道理,她们没有婆婆,她过来应该来给自己问安才是。之前她不在家也就罢了,可她现在回来了,苗安素却依旧没有影子是回去了还是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刘章细细地道:“二爷和二太太好像都不知道世子爷和您去了寺后胡同,二太太见您不在家,辽王那边又不带女眷,就准备回去。二爷嫌二太太多事,把二太太丢给了国公爷的通房杜若,二太太气得脸都白了,可国公爷在旁边,又不敢说什么,只好随着杜若去了后罩房,到现在还在后罩房里由杜若陪着呢”

让一个没名没份的通房去陪正妻,这种打脸的事,还就真是宋翰作派。123456789

窦昭道:“二太太不知道我回府了吗”

刘章沉吟道:“小的不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陈曲水走了进来。

窦昭朝着陈曲水颔首,示意他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继续对刘章道:“你速去看看二太太都在干些什么带了哪两个丫鬟进府服侍这两个丫鬟和杜若都在干些什么”

刘章应“喏”,给陈曲水行礼,跑了出去。

窦昭就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陈曲水。

陈曲水笑道:“这可是英国公府啊陆鸣他们还在暗中盯着呢”

窦昭不以为然,道:“上前还是在世子爷母孝内呢出奇制胜,辽王不可能到英国公府来就是为了喝顿酒,和世子述述旧。要知道,他们之间若是撕破了脸,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陈曲水还要争辩几句,可是想到之前发现在宋墨身上的事,说是匪夷所思一点也不为过,那再发生点出乎意料的事,也就不那么让人惊诧了

窦昭道:“我们先看看刘章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陈曲水点头。

两人说起窦德昌的乡试来。

“您今天去寺后胡同,七老爷都怎么说”做为屡试不第的举子,陈曲水特别关心这一类的事。

“什么也没有说。”

窦昭也很关心,但因为有前世的印象。却并不焦虑,“我想着考都考了,再问也没什么意思,又怕十二哥没考好,不愿意提,所以也没有问。”

陈曲水不免有些失望,道:“听说今年北直隶乡试的题目是明明德,止于至善,南直隶乡试的题目是中者,天下之正道。都是做烂了的题目。想出彩极不容易。等到时卷出来。我倒要仔细读读两直隶的会元卷。”

窦昭呵呵地笑。

刘章跑进来回话:“二太太一直呆在在后罩房,说坐在那里枯等,睡着了,您回来。也没有个人做主通报一声。至于二太太带进府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季红。一个叫柳红的。两人也都没有乱跑,一直在后罩房里服侍着二太太。”

柳红

苗安素又带了她出来应酬。

宋翰可真是不遗余力地打击苗安素啊

窦昭不放心,悄声对陈曲水道:“你让段公义去看看。苗氏和她的两个丫鬟及杜若,是不是还呆在后罩房里最好是派人注意她们的动向。世子爷身手不弱,暗处还有陆鸣,我倒不怕,怕就怕他们从我们容易疏忽的地方动手。”

之前陈曲水觉得胸有成竹,刚才听了窦昭的一番分析,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了,急急地起身走了。

段公义见几个人中只有他年纪最大,朝着陆鸣打了个暗哨,把人交给了陆鸣,亲自去扒后罩房的瓦。

斗室内,一盏如豆的铜油灯,三个丫鬟打扮的漂亮女子正围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架子床前安静地打着络子。架子床帐帷低垂,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

看样子苗氏好像歇在帐子里。

不过,窦昭既然嘱咐过,最好还是亲自看一眼得好。

段公义想了想,怕惊动了常护卫带的人,把手中的瓦块捏碎了,“当”地一声打在了对面厢房的窗棂上。

“是谁”住在对面的丫鬟起身查看。

把后罩房的若杜惊动了。

她举着灯出来查看:“怎么了”

那丫鬟神色有些惊恐地道:“我听到有人不停地叩我的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屋檐下挂着的一盏大红灯笼,孤零零地在风中摇拽。

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那丫鬟声音都变了:“杜若姐姐,不会是有鬼吧你让我今天晚上跟着你睡吧”她拔腿就往杜若那边跑。

杜若忙道:“不行,二太太在我屋里歇着呢”

“那你让我也服侍二太太吧”那丫鬟颤颤巍巍抱着杜若的手不放。

“这我可做不了主”杜若没有办法。

听到动静的季红走了出来,温声道:“这是怎么了”

那丫鬟又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季红,求季红答应让她也服侍苗安素。

宋翰不把苗安素当人,季红更发不敢得罪樨香院的丫鬟,而且她记得这个丫鬟好像和杜若一样,是国公爷的人,因而笑道:“那你记得别出声。”

那丫鬟谢了又谢,由杜若陪着回房穿戴整齐后,和季红几个一会儿守在床前打着络子。

没把人引走,反而又多出一个碍手碍脚的了,段公义悔之不及,正想着用个别的什么法子把几个丫鬟调开的时候,只见那个叫柳红的丫鬟站了起来,伸着懒腰道:“我要去茅房。”

杜若笑道:“外在黑灯瞎火的,姐姐就有屋里用马桶吧我帮你倒去。”

柳红听着瞥了她一眼,道:“我们二太太在你屋里歇着,我怎么好用你屋里的马桶”

杜若脸一红,忙道:“那我陪你去茅房吧免得你找不到地方。”

“不用了。”

柳红拉季红,“我知道地方。你们不用管我,免得二太太醒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说完,也不待杜若和季红开口,径直撩帘走了出去。

杜若不免有些讪讪然。

季红忙道:“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个个性。”

杜若勉强地笑了笑,道:“我知道。她就是那个让你们二太太没脸的丫鬟。”

这下子换季红尴尬了。

到是那个丫鬟,能被宋宜春收房,也是个十分机敏,忙低声笑道:“姐姐们肚子饿不饿我屋里还些米粉,我再去灶上讨碗咸菜,我们也吃吃夜宵”

杜若指了指静垂的床帷。

那丫鬟吐了吐舌头。

季红见她性子很是活泼,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看书的诸位姐妹,送上今天的更新。

onno

、第四百八十八章就计

屋里房顶的人都神色大变。

季红更是惶恐地站了起来,道:“那,那声音好像是柳红的”

柳红

杜若和那丫鬟面面相觑,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三个人朝外望去。

屋檐下挂着盏大红灯笼,只有风吹过时树梢偶尔婆娑起舞,再远,就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怎么办”杜若回头望了一眼静垂的床幔,问季红。

季红咬了咬唇,道:“二太太好不容易歇下,总得弄清楚了再去回话吧”

主子们最讨厌咋咋呼呼的仆妇了。

那丫鬟就壮了胆了,抱着季红的胳膊道:“要不,我陪姐姐出去看看吧”

季红朝杜若望去。

杜若忙道:“我害怕,我在这里服侍二太太。”

季红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和那丫鬟出了门。

杜若送她们到了门口。

段公义松了口气。

就看见杜若朝着左右望了望,见没有人,飞快地跑了回来,一边撩着床帷,一边轻声地喊着“二太太。”

“二太太”。

段公义心生困惑。

这个杜若有点不对劲啊

他不由睁大了眼睛。

床帷被撩了起来,宝蓝色玉簪的锦被被掀到了一边,床上空空如也,哪里有苗安素的影子

段公义心中一震。

抬头就看见隔壁花厅后面的小院里出现了宋墨的身影。

糟糕

段公义立刻明白过来。

但凡权贵人家,都会有几处隐密的地方,为的就是能不让人察觉做些掩人耳目的事。

苗氏歇息的后罩房看似偏僻,实际上离招待辽王的花厅后院暖阁只隔着堵墙。

而且还应该有个活门通往苗氏歇息的厢房。

虽然不知道宋墨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花厅的后院,苗氏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但他本能地感觉到宋墨上了当

他顾不得许多,提气就准备跳下去给宋墨示警。

谁知道气运丹田,身子却是一沉,再也动弹不得。

段公义大骇。

耳边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别动,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处”

段公义大骂。

人都死了,还管他有没有葬身之处

可话到嘴边,都化成了浅浅的哼哈。

他不禁又悔又恨。

悔自己这几年顺风顺水,太过大意,明知辽王身边的几个人身手不弱,也没提高警惕。恨自己受了窦昭这么多的恩惠,关键的时候自己却没能帮上忙。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眼睁睁地看着宋墨走进了暖阁里。

原本不见了的柳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她鬼鬼崇崇喊着“世子爷。”

推开了暖阁的门。

“是谁”暖阁里传来宋墨低沉却带着几分严肃的质问。

“奴婢是二爷身边的柳红”她说着,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院落中。

原本应该在花厅里喝酒的辽王和宋宜春却以不可思异的速度出现了小院。

辽王的随从更是像早有准备似的分散在了院子的角落,牢牢锁住了小院进出的每个角落。

段公义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宋宜春高声喊着,声音里隐隐透着几分兴奋,赶在辽王之前推开了暖阁的门。

柔和的灯光像月光一样倾泄而出。

段公义看见一个女子拥被瑟缩在罗汉床角,而宋墨就站在那女子的床前。

完了,完了

那女子一定是苗安素

和自己的弟媳有染,不管有没有证据,世子爷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闭上了眼睛。

耳边却传来宋墨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真没有想到,父亲的性子这么急,竟然把辽王爷给引了来。哎我原来只想教训宋翰一顿算了,您这样让我可怎么收场”又道“辽王爷,家丑不可外扬,让你见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段公义张开眼睛。

明亮的灯光下,宋宜春和辽王的神色都显得有些滑稽,特别是宋宜春,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一枚鸡蛋了。

他再定晴一

看。

宋墨站在罗汉床前不错,可宋翰却衣冠不整地躲在罗汉床旁的帷帐里。

段公义眨了眨眼睛。

他身上突然一轻。

段公义想也没想就跳了起来。

身后就传来一声轻笑:“段师傅,得罚了。”

段公义扭头。

月光下,陆鸣正扬着脸对着他笑。

段公义拳头捏着咯吱直响。

陆鸣却不以为意,指了指暖阁。

段公义只好收起满腹的不满,困惑地和陆鸣趴在屋顶窥视着暖阁里的情景。

“出来吧”宋墨冷冷地望着宋翰,道“再躲就没什么意思了”他说着,随手扯下了半副幔帷丢在了宋翰的身上“有什么话我们到前面去说去,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宋翰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像是吓傻了,又像是根本不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似的,木然地扶着罗叹床的站了起来,喃喃地说了句“我,我这是怎么了。”

眼中才渐渐了光彩,人也变得精神起来,厉声地道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朝着四周张望然后他神色陡变,朝宋宜春望去“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宜春的目光阴了下来,脸上也像挂了一层霜似的。只是没等他开口,罗汉床上的女子已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国公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在屋里服侍着二太太,柳红去上茅厕了,季红又去找柳红去了,奴婢撩开床幔一看,二太太就不见了。奴婢正要喊人,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等到睡过来,就睡在了这张床上,世子爷正站在床前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和二爷私会”

段公义下巴都会落下来了。

杜若刚才还在后罩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到了暖阁

是谁的手脚

那苗氏去了哪里呢

还有季红几个,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世子爷又是怎么发现有人谄害他的呢

他朝陆鸣望去。

陆鸣笑着朝他点头,示意他暂且先看下去。

暖阁里,宋宜春已是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什么私会谁说二爷和人私会了”

杜若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惊恐地望着宋宜春。

宋墨“扑哧”一声笑,对辽王道:“不错,宋翰怎么会和自己父亲的通房私会呢定是宋翰喝多了酒,走错了房间。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辽王神色间已恢复了原来的豪爽,闻言哈哈地笑道:“还是砚堂看得明白。宋翰不过是喝醉了,走错了地方而已。”

然后对宋宜春道“我们走吧都是一场误会”

宋宜春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身子微曲,请辽王先前:“正是,正是。我们还是去喝酒吧”

三人朝外走去。

宋翰欲言又止。

躲在墙角的柳红却猛地跳起来去抱宋墨的腿。

宋墨灵巧地一闪,躲了过去。

柳红扑倒在地,嘴都磕出血来,她不管不顾地朝宋墨爬去:“世子爷,救命奴婢是被二爷逼得,我要是不做,二爷就会把奴婢卖到私寮里去,求世子爷救奴婢一条小命,奴婢什么都愿意说”

宋翰眼里喷着火,上前就狠狠地踢了柳红两脚,把柳红踢得吐血。

柳红却知道,自己如果不能让宋墨回头,等候自己的,是比死还要悲惨的下场。

她不管不顾地嚷了起来:“世子爷,是二爷让奴婢给二太太喝的药,还让人趁着二太太昏迷不醒的时候把您引到暖阁来,让别人误会您和二太太私通”

这个宋翰,是怎么办得事

既然事情暴露了,就应该一把将这贱婢捏死才是,怎么能让她胡说八道。

他回头瞪着宋翰,恨不得把宋翰吞了。

宋翰呢,气得脸色发白,上脚就踹在了柳红的胸口上。

柳红惨叫一声,睁大了眼睛,捂着胸口瘫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杜若吓得大声尖叫。

宋翰上前掐住了杜若的脖子。

宋墨微微蹙眉。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略带几分威严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婢女们有什么不对,也用不着这样喊打喊杀的,我们英国公府又不是暴发户,这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惹起非议”

辽王不禁转身,就看见个女子虚扶着个十七、八岁的美妇走了进来。

她身量颇高,一双入鬓的长眉,顾盼生辉,英礀飒爽,像画本中的巾帼女子。

是窦氏

他眼睛一眯。

早就听说宋墨非常敬重这位比他年长一岁的发妻,上次见时也觉得漂亮,却不像此时,昂首阔步,风礀无比。

再看她身边的女子,穿了件翠鸀色宝葫芦纹妆花,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耳朵上坠着金镶玉的灯笼耳环,个子不高,却也有几分礀色,神色间对窦氏很是恭敬,这应该就是宋翰的妻子苗氏了。

辽王暗自苦笑。

看样子,这计策完全失败

他ji流勇退。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就先告辞了”辽王笑着朝宋墨和宋宜春颔首,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暖阁里一片死寂。

宋翰上前朝着苗安素就是一耳光:“你跑到哪里去了竟然让柳红那小蹄子乱说话”

宋墨一把抓住了宋翰的手,一言不发地冷冷地看着他。

他目光闪烁,想挣脱宋墨的手。

宋墨的手却如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够了”宋宜春喝道“你们还嫌不够丢脸吗快给我放开”

姐妹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onno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