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迷迷糊糊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从头到尾,套在身上的锁链都没有松开,就像一种标记死死地箍住了他。
能量的摄入让他感到愉悦,以至于人形都难以维持,白皙的皮肤被一种让人看着便眩晕的色彩替代,斑斓得让人心生恐惧。
不可直视、不可触碰。
谢予眉头微微蹙起,他能感到身上一些异变,一种推着他的精神走向疯狂边缘的污染。
违背了自然法则、宇宙定律,不可捉摸与探究。
怀中的人形在下一瞬恢复了正常,容溪蹭了蹭他的脸颊,“喜欢你……”
他嘟囔了一声,很喜欢这个好朋友。
要小心一点,不能惹他不高兴,不能让他看见另一副模样。
不然……好朋友就会变了。
谢予眸色放软了些,任何一个狂热信徒,都无法拒绝神明的眷顾与喜爱,哪怕是矜持如谢予也会喜不自禁。
“我的神明。”谢予抱紧了容溪,他张了张口无声道,嘴角的笑容扩大,他眼尾一抹艳红,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迷恋。
确认荒星再无残留生命体,谢予带着容溪走进机甲。
“殿下?”塔拉萨看见谢予抱着一个人回来时,配枪都险些捏碎。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中了虫族释放的致幻素,不然怎么会看见殿下露出这么……不端庄的神色。
那张冰冷如山的面瘫脸上竟然会出现能够称作‘炙热’的眼神。
“您还好吗?”塔拉萨怀疑谢予的精神力出现了问题,“是否需要检测一下风险。”
精神力使用过度时可能会出现暴走,严重不及时治疗时候甚至会导致脑死亡。
“不必。”谢予将一个破损的光脑扔给了她:“通知沈家和斯威家。”
塔拉萨接过来后,脸色有些沉重:“沈家不会放过伽洛摩的人,他们可能会对您施压。”
“不用理会。”谢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塔拉萨瞬间明白这是要结束交流了,但殿下怀里这位是不打算说了吗?没有安排吗?
连模样都要用大衣遮挡住,殿下这是有多宝贝。
荒星上居然还有人存活,身份都清楚了吗?难道不用她去查。
年轻的女副官心里像猫爪挠了一样,好奇得不行。
要知道陛下向来认为皇室对外应该威严端庄,所以太子殿下被教导得不苟言笑,甚至到现在直接成了面瘫,连多余的表情都不会做。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殿下破例。
“塔拉萨。”谢予警告的眼神扫了过去,女副官瞬间停止了胡思乱想。
谢予抱着容溪离去。
无人注意的角落,两颗钴蓝的眼珠子从容溪身上滑落,一骨碌地跟上了塔拉萨。
……
温水流淌在肌肤上,容溪微微发抖。
水流的力度恰到好处,谢予用手舀起水擦拭他白皙的身躯。
他的手指像是在一寸寸丈量他的身体,眼神像巡视自己的领地。
“主人……”谢予冰冷的面具早就不知碎到了何处,只剩下了无尽的占有欲与无穷的渴望。
渴望亲近、渴望占有,一定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轻一点。”容溪咬着唇,粉红的面孔上,原本浅淡的疤痕变得刺目起来。
就在他的眉尾,有道长长的印子,形状犹如只振翅的蝴蝶,看着并不突兀反而莫名地与少年适搭。
谢予眉头微微蹙起,他的手指不断摩挲着那道疤痕,“是谁?”
“什么?”容溪疑惑地看着他。
“是谁做的。”谢予的声音冷了下来,连同这浴室中的温度都低了一些。
“好朋友。”容溪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是好朋友的标志哦。”
虽然身体变小了很多很多,也失去了能力,但这是好朋友留下的,最好的朋友。
“主人有很多好朋友。”谢予垂下眼帘,冰蓝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名为嫉妒的感情如毒蛇咬住他的心脏,他并不是独一的,甚至有比他更重要的。
容溪曾经确实有很多,所以他点了点头,“但他们都不和我说话了。”
容溪说完看向谢予的眼神小心翼翼地:“你也会吗?”
“原来在主人心里,我便是如此,嗯?”谢予的嗓音有些沙哑,他欺身而下,容溪顺着他的动作躺进浴池,后脑被谢予另一只手拖住。
他看着谢予,有些无措:“好朋友,你不开心吗?”
黑发被打湿,贴在额间配上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显得更加无辜。
“也许您应该换个称呼。”谢予浅金色的长发落在容溪耳边。
容溪的呼吸停了一瞬。
谢予的相貌是哪怕异族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的程度。“谢予,请您呼唤这个名字,我将为您献上我的一切。”
“无论是生命……还是灵魂。”
男人眼底的冰蓝变得幽深了起来,藏着容溪看不懂的情绪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