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点点高兴,经营严肃文学出版社的对方竟然知道我。
电话换了一个男性,我重复说了一遍,只听对方慢吞吞说:「这样啊……那我晚一点请评审打电话跟你解释好吗?」
我讶异,说:「我都还没有说是哪一篇作品涉嫌抄袭我的小说,也没有说是哪一篇我的小说被抄袭了,你请评审跟我解释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对方支支吾吾。
我猛然醒觉:「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作品被抄了?」
「这……对。」
「那你们觉得对方没有涉嫌抄袭啰?」我的眼前一黑。
「ㄜ……是。」
「请问评审比对过我的小说跟对方的小说了吗?」我的声音已经气到颤抖。
「是……是的。」
「所以评审是要打电话跟我解释,为什么那不是涉嫌抄袭我的小说吗?」
「是这样的------」
「那不必说了,我自己有自己的办法。」我断然拒绝再说下去。
「不好意思,请问是什么办法?」
「我自己找媒体,谢谢。」
我发疯地挂掉电话,然后开始在网络上搜寻关于这个非常具有历史、地位、传统的文学奖的任何数据。但由于这个奖刚刚才颁奖,数据很有限,但还是让我找到了蛛丝马迹,包括该学生就读的学校。
在寻找的那段过程中,我的怒火依旧持续,而且越来越爆炸。
我真的很怀疑,那些评审真的比对过两个小说吗?如果同时都看过,怎么会没有发现其中有非常重大的道德问题呢?如果这两个小说就因为没有完全照抄的情况,就可以说不是涉嫌抄袭了吗?
但我气归气,还是知道我在怒气之中所作的判断会出问题,于是到了中午,我在请半天假回家清屯(擦神像跟祖先牌位啦)的途中,打了一通电话给拥有「语言」(恐惧炸弹前篇)版权的盖亚出版社,并把文章都寄给他过目、一起判断。
跳过可能会让「文人」听起来不舒服的「经纪公司」,盖亚出版社老板是我非常信赖的朋友,我委请他帮我跟印刻出版社沟通,希望对方可以重新评估(其实我很怀疑那些评审真的有比对过吗?那五位评审可都是非常有文学地位的菁英份子,应该看得出来即使没涉嫌抄袭、也拥有重大的原创性不足的道德问题?),毕竟盛怒的我可能会做出不好的判断,而盖亚老板拥有我当时最欠缺的理智------我应该答应听听评审想对我做出的解释的。
当晚,我接到来自盖亚老板的电话。大意是他打电话给印刻出版社的老板初安民先生,但初先生还是说评审说过、两篇文章比对了一致认为都没有任何问题
。还说了一些文学奖主要目的是想鼓励学生等等之类的话。
我听得很震惊,确认自己第一通自己打过去的电话没有听错。
还有些愤怒。
正在开车的我怒到立刻跑到最近的麦当劳,坐下来,写了一份涉嫌抄袭对照表(老实说我超级不愿意浪费时间干这种事的),打算拿给印刻出版社,请他们睁大眼睛。
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也想给自己多一点时间缓冲那股愤怒,所以就暂时不处理(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并在这段期间内反省自己在怒气腾腾下会有多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