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浅走到那一晚,南宫念一夜没有合眼,只要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便是他们这一年多相遇相知的经历。
南宫念想过无数种结局,偏偏这一种让他没有想到。
陈靖川的死,对赵浅而言是致命打击,但同时对南宫念也是一种无形伤害。
他没有做过的事,被人强扣罪名,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回京城,南宫念要把事情和赵浅解释清楚。
若是赵浅不信,他就算是绑也要绑她回京,把幕后黑手抓出来。
隔天,还没亮,南宫念便独自骑马离开了临江城。
他走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莱福客栈的老板娘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当南宫念到达两国边界时,他的心情很复杂。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这个国家。
从前,南宫念以为,自己的一生会非常平淡。和父母一般,安逸的留在京城,经历着人生必须的几大步骤。
直到他的生命中遇到了那个异族姑娘,她来自不同的地方,带着那里的风土人情。
自打她出现在京城,那一刻,便注定要与南宫念纠缠。
无论是否因为南宫念的叮嘱,最后的结局都无法更改。
过了临江再走几百里便是蒙北部落,那里的人与南国人并不相同,穿着的衣服也是南宫念从未见过的。
当然,在对方眼中,他自然也是异类。
“你是什么人?”
当他出现在蒙北部落士兵驻扎处时,注定了被他们严加审讯。
南宫念看着面前长相魁梧的蒙北族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模样。
赵浅那女人,与京城格格不入,但在这片土地上,她是格外出彩的。
“我找你们王上。”
过了许久,南宫念只回应了这样一句。
想来以他这样的身份,应该可以直接见蒙北王上了。
整巧南宫念也很好奇,赵浅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那两个侍卫听完南宫念的话,惊讶转瞬即逝,随即露出嘲笑。
“嘿,你是从哪来的?居然还想见我们王上?你也配?”
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士兵和百姓都臣服一个人,那便是赵横江,除了这位王上外,侍卫们不会在服从于任何人。
即便南宫念亮出他的令牌,也是无用。
“两位小哥,劳烦你们通报一声,只需说我叫南宫念,相信你们王上自会派人来迎。”
也许他这张脸在诸位眼中很陌生,但南宫这个姓氏毕竟不同,南宫念以为,自己能用这个姓氏震慑住他们。
只可惜,这两名侍卫根本没当回事,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些。
“你当我们是傻子?南宫家族乃是南国皇族,怎会突然来我蒙北境界?赶紧走!别在这耽误我们时间!”
侍卫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这种无意义的挑衅,他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南宫念见那两人态度强硬,便知道自己这一趟来的确实有些唐突。
“你们在做什么?”
忽而,一个男子骑马赶到三人面前,从马上灵活跃下,上下打探面前这位“奇装异服”的男子。
是的,也许在中原,南宫念这身装扮堪称华贵,甚至百姓见一眼便能知晓他定不是一般人物。
但在蒙北,南宫念的穿着只能被定义为奇怪。
那两个侍卫见到来人,立即规矩行礼,“参见柏云将军。”
比起两位侍卫,柏云更好奇面前男人的身份,毕竟他看起来并不是本地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蒙北边界徘徊?”
柏云试探的目光在南宫念身上来回打转,显然想要搞清楚他的身份。
南宫念方才听两位侍卫叫面前男人将军,便知道这位定不是普通人物,倒也没隐瞒,直接回应,“这两位小哥叫你一声将军,想必你是蒙北部落的将军吧?在下南宫念,这次前来,是有事要找你们王上和公主的。”
蒙北部落地广人稀,部落各族集聚在一起,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面前这位又是将军,想必来头定然不小。
柏云见南宫念谈吐得体,并不像贼人,渐渐放下心中的防备。
“不知公子是哪国人?找我们王上又有何事要谈?”
柏云作为将军,自然有义务问清来往的来往人员的底细。
若是让奸细借此机会混入蒙北,他这个将军怕也要干不下去了。
南宫念既然来了,自然是下定决心要进入王室一探究竟,思虑片刻后,他决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
“这位将军,虽不知你真实身份,但想必你能助我见到王上。我乃南国晋王世子,一路跟随你们公主过来,不料在临江,我同你们公主闹了些小矛盾,她连夜离开临江城,我不放心,这才跟着过来一探究竟。”
南宫念不仅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更把他和赵浅的关系讲的一清二楚。
柏云听完,才算明白,原来面前站着的这位公子,便是南国那位地位不凡的世子殿下。
早就听闻赵浅到京都以后,一直同这位世子殿下关系亲密,想来他方才那番言论,也皆属实。
“柏云将军,您切勿要听信小人谗言!依属下看,这位奇装异服的男子定是哪国派来的奸细,想要混进咱们部落!”
未等柏云做出最后决定,一旁的两位侍卫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从第一眼见到南宫念,他们便觉得这男子有些奇怪,看着便不像好人。
若是把这种人放进来,恐会影响部落安全。
柏云听了两位侍卫的话,并没有言语,目光依旧在南宫念身上打转。
巧合的是,南宫念对于他们的种种言语,也权当视若不见。
他的沉稳,让柏云相信,面前的男子没有说慌,他便是那世子殿下。
“原来是南国的世子殿下,属下不知您真实身份,有失远迎,还请您不要介意。”
柏云的态度突然转变,对南宫念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