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商居背后的一小块旷地上植了许多低矮的杜鹃丛,共同包围着一株稍高的杜鹃树。
杜鹃树王相传是老祖亲手种下,现已过去了千年,竺姜记得每年三四月花期之时,外祖父都会给他们小辈赐花。姜绮一般爱把花别在头上,本就是灵物,今年的花戴到明年都不会凋谢。而竺姜最喜欢辣手摧花,把白的粉的红的花瓣一片片揪下来,搓成丸子,丹炉里加些东西一起过一道,就是绝佳的代餐食品。
初春尚余了料峭的寒意,杜鹃们丝毫没有苏醒的意思,只是抽出了些新叶,明亮的绿色犹如二品灵石,却因叶上绒毛而显粗糙。
中午日头正高,神出鬼没的猫老爷们大多放松了警惕,或聚在石凳,或趴在地上,做着同一件事──打瞌睡。
竺姜和舒夷过去时,仅仅被赏了几个不屑的白眼,便没了后续关注。
舒夷见狐狸精提着裙子,露出精致的脚踝,小心地踏在没有躺猫的空地上,探头探脑,生怕惊扰了它们,便觉得滑稽极了,暗嘲人不如猫。
不过大梧桐岛的猫的确太多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猫群,各式毛色的都有,却如出一辙地懒。
竺姜站在猫堆之中,对稍远一些的舒夷摆手,“呆在那儿别动──我一个人抓──”
“当心──如有问题先开结界。”舒夷学着她也摆摆手,虽然欣慰于她记住了自己的好恶,但对她这种大包大揽的模样仍有些哭笑不得。竺姜的自我防御意识不强,打擂台也没见她开过结界,不提醒一下真不一定反应得过来。
白猫在一群毛色带橘的肥猫之中辨识度很高,窈窕纤美的身形,碧色的眼珠子,竺姜没花什么精力就把它找了出来。它伏在杜鹃丛边掉落的锈叶上,遗世独立,明显不是只原住猫,应该是不怀好意之人故意抱来松商居的。
她甚至怀疑有人在它身上施了某种咒法,让它不能踏出松商居。
竺姜正欲抱走它,可白猫似是有所感知,凭借其光洁似缎的毛发,硬生生从她的手中滑了出来,一跳一蹬就上了树,在虚实的树影中看不清踪迹。
淦!
果然没那么顺利。
上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上树。竺姜踩剑腾空,放出了许久不曾使用的筷子。
在准头有限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靠数量取胜,一股脑扔出十几根来。其中一根筷子成功地把白猫从树上击落,钉在了地上。
树下的猫相对较少,舒夷想移步凑近查看情况,却被竺姜推得远远的。
竺姜:“你别被吓死了,快走远点。”
这人为何总这么容易让人生气呢?舒夷面无表情地思考着,最终还是将目前的情形判定成自己一时夸张的恶果,不自然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咬牙坦白道:
“我只是碰到猫毛会起疹子罢了──”
竺姜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麻利从手上的一只储物镯中拿出条花花绿绿的披帛,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