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的红木茶桌是整棵红木最粗壮的部分竖着对半切开,用平整的切面当做台面,然后在圆弧型的另一面上加上用红木枝丫做的支撑,直接放置在地上,典雅中一股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这茶桌3米多宽5米多长,3米胸径红木,哪怕是巴西的,也是天价了。
摆设茶桌的办公室足有300米见方,中间不做隔断,视野通透。实际上没有一个门足以将这茶桌抬进屋内,这还是当时装修时,两面墙的全落地玻璃窗还没安装的时候,用超过百米的起重机,直接将茶桌吊进办公室的。
此刻,这张价值不菲的茶桌旁,默默对坐着两个人。
徐幸历来准点下班,到点就回家陪老婆孩子,这在中国的民营企业里头简直是罕见的个例。
诚然作为一般员工而言,有一个这样的老板带头,那更是走得有多准时就多准时,以至于不少合作客户偶尔谈迟了错过下班时间,一出徐幸办公室,都不禁被整个黑乎乎的办公区域所惊诧到。
今天,徐幸破例是跟员工谈过了下班时间,虽然这个是他手底下,名义上职位最高的员工,姜见宇副总裁。
洗茶、醒茶、注水、撇沫、添杯、闻香等一系列福建功夫茶的流程走下来,庄重礼貌之外,似乎也没多少其他的情愫了。
徐幸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吮吸了一口,依然是十几万一斤的“剑指心兰”,一斤只能分拣成60泡左右,所以这泡茶的价值大概3000块。
静静待茶叶的醇香在齿颊间慢慢地溢满,徐幸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把香气压入喉咙,贵的东西,除了噱头和身份的显摆外,其实却也是有贵的品质和享受。
看着姜见宇眉头微蹙,迟迟没有动面前的茶水,徐幸不由轻叹一声:“师兄啊,万事看开点,就好比这茶,放着就过了最佳入口的时间,虽然茶还是茶,不过就失去了最大的价值了。”
姜见宇的脸微微一滞,苦笑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徐总,这次是我自己的问题,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我当然明白应该怎么做。现在确实对公司来说,我能起的正面作用远比不上负面作用了,我自己会提出离职。”
徐幸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地说:“我说姜总啊,师兄啊,这是哪里跟哪里。”
“你要是真是大奸大恶,杀人放火了,我自然不敢留你。”说着徐幸笑了笑,给姜见宇的杯中重新斟满了茶水,“早先说倪芳这个死亡还真吓我一跳,不过现在警察亲自把你送回来,也证明了跟你没有什么牵扯。”
徐幸低头拿起抹布擦拭了下桌面的水珠,“不过呢,虽然我下了封口令,但是人言可畏,案子警方没发正式通告前,估计难免传言四起,毕竟也是你的助理。”
姜见宇听着倒是稍微出乎意料,没想到经常说自己有道德洁癖的老板这么通情达理。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放个大假吧,你来公司帮我也3年多了,都没好好休个假。现在干脆就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陪陪家人孩子。”
徐幸看着姜见宇杯子空了,继续给斟满,“这两天,龙珠项目就会签约,集团的发展马上上一个台阶。师兄啊,我可不是卸磨杀驴的人。”徐幸认真地看着姜见宇,语气中是民营老板极其少有的真诚。
姜见宇已经平静了许多,看着徐幸不似作伪的样子,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不由得抽了一下。
桌子上的羊蝎子锅热气蒸腾,四散的鲜香让人食指大动。欧阳勤奋和陆伍丁对坐着,闷头朝锅里的肉发动各自的攻势。
这家开在巷子里的店不大,大小不过六张双人桌,生意也一般,此刻正是饭点一共才2桌客人,另外一桌只要了一碗羊肉汤面。